天朝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雨,磅礴的大雨仿佛永远无法洗刷的罪孽一样,蔓延至整个夜空。
龙华殿里异常地冷清,没有宫女,没有太监,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形影相吊地躺在软榻上。
曹德匆匆忙忙地从御药房中回来,撑着一把伞,险些将药罐子给掉了。
“皇上,药奴才给你端来了。”许恒弋不停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样,今日的雨下的太大,让他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曹德,你让人暗中查案,有消息了吗?”
曹德将药炉放在了桌面上,看着皇上如此痛苦地样子,想安慰又不忍被指责多管闲事。
“皇上,这事情是急不来的,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样,身子要紧。”不忍打击他,自从皇后娘娘薨世之后,就一直这副样子,连病着了也不为自己想一下。
“有找总比没有找到好,曹德,我不相信她死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执着的人啊,有哪个帝王能够做成他这样,实在太少见了。曹德沉默不语,硬是喂他喝了几口的药汁,扁鹊太医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做药丸,搞得他那么劳累。
但,幸运地是皇上不排斥那难喝的药汁,扁鹊太医也实在令人感到纠结,为什么不制作药丸呢?居然说是因为从前那些药丸是皇后娘娘做的,他没有做过,害怕这作的不成样子被皇上知道了真相免得更加的伤心,只能挨着面子与脑袋继续撒谎着。
一年过去了,皇后娘娘的死给了天朝很大的震动,但是后位总是要给的,皇上的后宫几乎成了一片荒凉之地。
沈昭仪因为孩子之事,得了失心疯,每日每夜地在低喃。容婕妤因触犯了天规,被关进了冷宫,而布什娜早就被他赐死了,如此一来,后宫竟没有一个女人……
“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到了吧?”
许恒弋咳嗽了一声,曹德便触碰到他幽深的眸子,于是恭敬地说道:“是的,百花节到了,几日后,众大臣之女都会来到宫中,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还能怎么样呢?许恒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便下了软塌。这些大臣们总是如此的不安份,倘若他要一个一个的治理,根本忙不过来,也就随他们闹去。
“今日让富大人来龙华殿知道吗?”
曹德听后,突然间便得为难起来,支支吾吾着,许恒弋见他如此,便蹙着眉头。
“听墨大人说富大人这几日病了,因为墨千金的关系。”
许恒弋的眸色暗沉几秒,随之便恢复原样,富路自从娶了墨林之后,整个生活似乎变得天翻地覆了,不过,这些和他无关,他要做的仅仅只是压住那些大臣们泛滥的嘴。
立后宫的妃子,那也要看他到底愿不愿意,他从来都不会任人摆布。
“改让墨大人过来。”
曹德领命之后便退下了,晌午之时,皇上见了墨大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到了半夜之时,皇上便开始询问他。
“听说明日的百花节中,有一个女子能够种出白色的梅花,曹德,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有些东西无法断定,曹德又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一次的百花节,却是万众瞩目的。
第二日的百花节。
夜很静。
月光倾洒下的湖波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波光粼粼,倒映在皇宫的瑶池殿中,显得美轮美奂。
这里是皇宫唯一一处与湖水连接的地方,选择在这里开百花节,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百官都已经各就其位,等待着圣上的到来。
曹德事先便被许恒弋遣了出来,眼神略微地扫着,发现每个官员的侧身下,都有一名女子。
他唇角勾了勾,皇上果然是猜对了,这些臣子,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受到他的宠幸,然后一步登天,变成凤凰呢。
就在曹德思考间,一个小太监尖锐地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曹德这才看见许恒弋一身金蟒长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看上去无比的耀眼。凤眸星目,迈着沉稳地脚步,只轻轻地迈进,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可以说,许恒弋是天朝历年来,最绝色的皇帝,很快,他便俘虏了许多臣子千金的芳心。
随着鼓声号角的响起,便有武者开始翩翩起舞,“皇上,这是良大人送您的百花诗。”
曹德将卷诗递给了许恒弋,许恒弋眸光一扫,这一首诗,居然用那么大的卷纸,也不知道什么用意。
“打开给朕瞧瞧。”
“喳。”
解开红细绳,将卷纸打开,‘刷’的一声,卷纸拉开!
映入眼睑的是一位绝色的女子,坐在茶亭前,长发披肩而坐,淡笑着看着远方的山峦,许恒弋的呼吸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
他站起身子,情绪有些失控,在曹德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了盛桌,看着四面都坐着的大臣,他的口气很轻,却明显有急促的味道。
“良大人在哪里?”
话语一出,众大臣的视线开始有了正确的锁定目标,从位席中走出一位大人,书生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许恒弋见面审视,这位大人,他很少见过,每日的朝堂会议,他能记住那些百官,但不一定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住。
而这一次的百花节,九品芝麻官也被允许进百花节,因此这里人声鼎沸。
“臣在。”
将卷纸扔到了他的面前,他勃然大怒,“你知道你这是何意?”
良大人拾起卷纸,看着被甩下的卷纸,打开一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记得自己送的诗句不是这样的啊,连画也不是这样的,可是……
为什么,怎么变了呢……
“良大人,念给朕听听,你这卷纸中到底说了什么?!!!!”
良大人面色煞白,迎上许恒弋那双阴寒的眸子,颤抖道: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这明显是一首相思怨的诗句,此刻在百花节出来是在诋毁着什么,也许有些人是明白的。
“微臣该死!”
他明明画的是自家的女儿啊,为何,为何会变成皇后娘娘的画像,怎么会呢?倘若是一首诗句也就罢了,然而,画上了皇后娘娘的画像明显就有一种指责皇上的意思。
薄情寡义……
良大人将头嗑的尤为地响亮,许恒弋冷眼的看着他,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阴冷,“将画拿出去烧了!”
他薄怒地说着,那些臣子都吓得不敢多言,此刻这个意外却是想不到的,是谁画了皇后娘娘的画像?
是谁写了这首哀怨的诗句?
明明知道皇上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却为何……
仿佛有什么已经开始刺痛了他,他不是不愿意提起她,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那些人,将她的名字作为茶思饭后的嫌谈,将她当做笑话。
这样如此轻易地,是想做什么?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臣子们都低下头,不敢多言,生怕一句话惹来杀生之祸。
“皇上——臣是冤枉的。”
良大人突兀地说了一句,在平静的大殿上响彻,许恒弋懒的理会这些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月光静静地在他的俊脸上挥洒着,他的声音如月华般的清冷。
“众爱卿们自行享乐吧,朕乏了。”
鼓乐丝竹声顿然的停了下来,大家尴尬地坐在席位上,曹德只能跟随其后,没有人追上来,这个百花节已经被一场不愉快地事情打破,皇上没有将良大人治罪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良大人匍匐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突然,有人将酒樽扔到了他的头上,是吕大人。
他谩骂道:“也不知道哪个人颁布了消息,居然连九品芝麻官也上殿了,天朝的纲纪还还没有混乱到这种地步。”
良大人头上被打出了血液,却不敢抬头,要知道,在瑶池殿中,有多少大臣带了女儿来啊,这下,他即使没有皇上处决,但是也要面临这些人的……
许恒弋终究是适合当帝王的,没有处决良大人,一来是表示了他君主的仁慈,二来是将他推入风尖浪口,是最好的惩罚方法,三来,他本就不想参加这个百花节的,这下有理由离开了。也让大臣们失去了一个说后宫的机会。
“今晚的月色果然是凄凉的。”许恒弋抬眼之时,眼底有些惆怅,曹德低眉着头,这时,他转过身子,想起了墨竹说过,一个女子会种白色梅花的事情,便和曹德说道:“将墨竹口中说的那个女子带到朕的面前来吧。”
“皇上,墨大人说那女子天生有顽疾,不易来宫中,奴才本来准备去接她了,怎料被她当年拒绝了,此女子似乎是个残疾人……”
曹德如此说着,许恒弋垂下眼睑,一言不发,几秒的沉默之后,他问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
曹德错愣了一下,感觉今日的皇上古怪的很,扔下那么一大堆的臣子,居然想要独自去见那个残疾的女子“听说是月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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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恒弋独自从宫中走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躲进了树梢之中,只余下点点的繁星,坠在天空之中,月满楼已经快要打烊了。
老板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豪门贵族,虽然没有猜到他是当今的皇帝,当也明事理地为他开了一个昂贵的房间。
他到没有说什么,扔下一叠钞票,很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老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客气且出手阔绰的客人,连忙答应道:“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会打扰到您,请吧。”
许恒弋这才满意地上楼,楼上的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但是有分为各个等级,因此朱漆的大门却是不同的。
金黄色的代表最高贵的房间,有小厮为他开了门,然后他走了进去,里面的房间华丽的不像话,地面上专门用丝绸般的地毯铺上,
他独自一人站在房间,此时从屋里款款的走来一个妙龄女子,为他倒茶,这是月满楼的规矩和特征,每个金房都专门的有一个人伺候着,倘若顾客想要行房事,女子也可以为他行个便,倘若不用,那最好。
许恒弋看向这个美艳地女子,眼中无任何的波澜,此刻做好一切之后,女子便问道:“请问公子有何需要,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女子的声音很轻很甜,让人觉得酥软,而屋里香炉的香气也随之飘来,要说月满楼,当之无愧这个名字,月满,人满载而归了。许恒弋笑了笑,轻捏住女子的下巴,调笑道:“你觉得呢?”
“但凭公子的意愿。”
随之正准备解下衣裳,许恒弋下一秒松开了她的下巴,淡淡道:“既然我来了月满楼,就让传说中能种出白色梅花的无姑娘出来吧,我对这里的特殊服务还没有兴趣”
女子微微的有些诧异,莫非这就是师傅说的许公子了吗?果然和师傅猜测的一样,不会宠幸她,心里微微地放心。
也收拾起诧异地心,微微螓首道:“小女子这就去告知。”
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老板便知道客人不需要服务了,便问女子是怎么回事,女子道:“师傅说的人来了。”老板眼神募然的亮了一下,这才赶紧让人去准备。
既然是师傅说的,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在另一个金色的房间里,屏风被缓缓地拉上。女子传了话,带许恒弋到了金色的房间,许恒弋进了门槛之后,女子便将门关上了。
屋里散发着许多的香气,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屏风内,有一个女子端坐在里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许恒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咳了几声才微微地平缓了气息,她道:“在下无氏茗。”
“原来是无姑娘。”
两人静默着。
这一段对话显得异常的短暂。
看着这屋子里的各色花卉,可是这些花中,他隐约地闻道了不属于花中的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他曾经日日夜夜的闻过。
心中一紧!
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撩开那个微微暗淡地帘子,突兀之中,女子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公子似乎忘记了月满楼的规矩,在金房中,没有女主人的允许,是不能自行打开帘幔的。”
放在帘子上的手倏然间停止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有些失落,这个女子,他很想见到,但是也怕坏了规矩而让一切都泡汤。
白色梅花,记忆里惟独梅花是那么的深刻,他与她唯一一次撇开心扉的在月色下阐述自己的过去,他的过去是怎样的,而她的过去也是如何的,撇开一切,真心的对待对方。
“恐怕姑娘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探究般的说了一句,也不忌讳什么。
女子的眼眸有些淡淡地忧伤“民女知道,民女见过皇上。”
似乎听到里面微微地响声,但是女子依旧没有走出来,看来不是很想让他见到。
许恒弋唇角的弧度扬了起来,“既然知道是朕,为何还躲躲藏藏的?将我引到此处恐怕费了不少的心思吧?不知道你幕后的高人是谁?”
是谁呢?
她笑了笑,唇角有些苦涩,费劲心思的让他不要参加百花节,然后写了一首怨诗,让先生为自己画上一副画,来个偷梁换柱,成功的将他引了出来。
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不想他那么快建立后宫而已……
只是想要见见他而已,别无想法。
她笑了笑,面纱下不知道她笑容是怎样的,而此刻的自己只能做在车椅中,望着他的轮廓,用手将轮子推了几下,许恒弋听到这样的声响有些诧异,那是轮子的声音,原来,曹德说对了,此女子已经残疾了……
有些淡淡地失落,不知道为何他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那女子隐隐搓搓的背影那样深深地映在了自己的眼睑之中。
让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一声,麻麻的。
“听闻皇上与皇后历来水火不容,民间传闻皇上早已经有纳后宫之说,才会将皇后废了,已成全自己的风流,不知是否是这样?”
见无氏茗如此的说着自己,许恒弋的心中徒然间堵上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明白自己不会如平常一样勃然大怒。
他深深地看着帘子内的女子,语气有些犀利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朕与皇后的事情,岂能容你们这些市野小民说的?你不怕我赐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呵呵,民女不怕,世人如何说也不可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只不过心里想想罢了,怎能说出来呢?民女只是好奇,皇上来此,不就是想知道白色梅花是如何种植的吗?皇上,你往右边瞧瞧就能看见了。那是梅花的种子。”
许恒弋看了几眼,发现此女子在说话这话之后,似乎有要走的意思,便有些急促道:“姑娘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和我做了买卖交易,为何不提及银子的问题,从言语中我已经看出,你是我认识的某个人!”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有些慌乱,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并没有任何奢侈的想法。
也不希望他见到自己。
然,他似乎不气馁,将梅花的种子拿到手中之后,眼神深邃地掠过层层的帘蔓仿佛要看穿她一样:“为何你知道我心里独爱梅花?为何你会有把握我来这里?你到底是谁?”
他步步紧逼而来,再也不顾及什么,语气有些急促道:“你是谁?是谁?!”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她在心里急切地问自己,害怕被揭穿,害怕如此的狼狈被他看见。
她的病还没有治好,可是却还是千恩万求地请先生帮助她,与他见一面,明白他的心思,哪怕一点也好。
她来之前总是这样想着:他的心,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心间?倘若他来了,那么说明,他心里念叨着她的,若没有,那么她此生就再也不会治疗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了吧。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皇上,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了,我就……”
她话语未完,徒然间,帘帐被迅速地打开,带着微微地凉风,被打开了,如此的固执。
两眼透过对方一看,许恒弋的心莫名的颤抖着,他的瞳孔豁然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暗的一切。
灯光被迅速地熄灭了,他想要见到那个女子,眼前却一片黑暗。
她的心松了一下,闭着眼,还好,险些被看见了。
而此刻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前,自己应该如何逃出去?如此想着,她就真的很怕,很怕被他看见,哪怕一点点。
“我都说了,你是见不到我的,将白色梅花拿去就走吧,皇上是不属于月满楼的,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恐怕引起不小的波动呢。”
她假装自己的声音很镇定,可是这样的味道却传入了他的鼻息之中,黑暗中,她看着黑乎乎的身影,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何对我的一切如此熟悉?无氏茗,你是谁?莫非你是她?是夕颜吗?”
他毫不气馁,哪怕这一切都是梦境,也想要知道一点点的真相。
逼迫自己的声音里含着嘲讽,她说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这么喜欢做梦,皇后不是死了吗?为何还做这些假象?我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女子罢了,曾经听河南的一些人谈及皇上在成为王爷之前的事情,俗话说的好,爱屋及乌,觉得皇上应该喜欢梅花才对。作为商人,谈及利益之时也不含糊地,有赚则赚,岂能错过呢?因此才在百花节中想要将新的品种卖给皇上而已。”
见她句句分析有理,他低着头,隐约地轮廓中,总感觉那一丝丝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是她吗?
不是吧……
也许是他在做梦,总是幻想着某些女人是她,这样可不好。
按捺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此时她的手指因为一动,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脸颊,如此的令人迷醉……
她的心微微地一动,呼吸一窒,却见他极为快速地抓住了她,修长而温暖的手指,他感受到了一点点属于她的气息,不一样的气息。
“解开你的面纱,将屋子里的灯光全部给我点亮了,不管你是谁,我都必须见到你,否则,我会拆了这间酒楼。”他严肃地说道,语气里含着命令,他希望用这种命令让她降服。
慌乱不安……
借着轮椅的力道他将她拖了出来,手碰到灯笼,正想要将屋子里的灯火点亮,外头却突兀地想起了吵闹声,不绝入耳地进入他的耳膜。
“墨林,你疯了吗?为什么老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极为地厌恶你,不是一点的厌恶,是特别的厌恶,所以你,别在烦我了。”富路一向嬉笑地声音不见了,他怒不可遏地看着一个出水芙蓉的女子,指责道。
女子含泪的看着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道:“你知道月满楼这个地方,为何你要订这金房?富路,你心里有鬼是不是?倘若你想娶妾,我并不是不答应,只是不想你偷偷摸摸的”
富路摔开了她,险些将她推倒,墨林趔趄地退了几步,眼泪如梨花般的落下。
“我不会罢休的,那个狐狸精我一定要抓出来。”
墨林极力地撕扯着那封信,是有人通知他来这月满楼,不知道是他的哪个情人?!
紧接着,富路夺过她手中的信,骂道:“墨林,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心中爱的人不是你,我根本不想娶你,知道吧?要不是为了她能幸福,我绝对不会放弃她,你知道吗?我娶你,就是为了给我家人一个交代,你想知道她是谁把?是谁把?就是夕颜,当今被废的皇后,死去的嵇夕颜,这下你满意了吗?你所说的狐狸精就是她,你满意了吗?”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地火焰,墨林的身子虚浮地恍惚要倒下,她的眼神瞬间一片荒芜,只能不断地低喃道“怎么会?”
他怎么会爱上皇上的女人……
“你骗我……”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此刻的富路,再也没有任何的矜持,月满楼已经打烊了,他知道此刻的金房的走廊之中,绝对不会有外人出现,为了让这个女人死心,他是什么话也说的出来。
“我没有骗你,看见了吗?看见这封信了吧?有人告诉我月满楼的一个女子能够种出白色梅花,我就是为了买这些梅花的种子而来的,我要将富府都种这些梅花,让其他的花无一席之地!”
墨林听完了他的话,满腔的悲愤与难堪冲出了思考,她站起了身子,毫无顾忌地捶打他“富路,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畜生!”
用花喻人,就是指责她不堪。
如此哭着,却不知道许恒弋打开房们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的丑态不知道多久……
当富路触及到许恒弋阴冷地眼神,吓得脸色惨白,而墨林随之也震惊地看着这个站在他们面前伫立的男子,一身青色的长袍,被灯光笼罩下的孤寂身影中那凛冽地气息。
“皇上……”
富路轻颤的叫了他一声,许恒弋凝视了他许久,然后狭长的凤眸露出一丝的冰冷“富路,我一直以为你爱着墨林才会娶她,你居然连我也欺骗了。”
他爱上的是自己的女人……
一直默默地爱着……
原来那个时候,他一直来她的殿中,为她解闷,为的不是别的,目的只想多看夕颜一眼,或许还有另外的私心,富路,他居然是如此的人。
“请皇上赐罪!”
富路匍匐在地,面如死灰,他不会后悔自己说出了这话,他唯一后悔的是没能好好的守住夕颜,没能好好的保护他,爱不能说出口的痛楚,根本没有人能够体会,如今说出来了,心里到也畅快了,就这样吧,他无怨无悔。
“求皇上饶了他,饶了他。”
看着许恒弋这样的眼神,墨林的心也随之沉下来,他知道富路说了大不敬的话,在天朝,窥视皇上女人的臣子,都必须被赐死。如此想着,她的心已经被撕扯了一大半。
许久的沉默,想到屋内地女子,还留在屋子里。
许恒弋想了几秒,于是说道:“富路,今日朕就念在你曾经在河南一事,有功劳的份上,无视你的非分之想,带着你的夫人离开吧,今日在月满楼,朕从未见过你。”
空气里冻结的味道,富路趴在地面上,心不断地下坠着,最后微微地闭上眼睛,说的:“谢皇上恩典。”
终究是他的臣子,哪怕在没有人的地方,他当他是朋友,却一辈子也改不了君臣的关系,他是君,他是臣,永远都隔着一层厚厚地沟壑,无法跨越。
也许,这就是他的悲哀,夕颜的悲哀吧。
许恒弋转身,在黑暗之中,将灯火点亮,随之整个屋子亮了起来,那个女子还在,他松了一口气,眼神锐利地说道:“无氏茗,朕今日给你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揭开你的面纱,一种就是拆了月满楼,你想要哪种?”
无茗氏看了他一眼,眼神随之变得有些不同,面纱揭开,许恒弋的瞳仁一缩,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渐渐地下沉。
不是她,不是她。
女子含笑的看着他,随之声音也略显不同:“皇上真是性子急切,不过是个商人而已,为何想要见呢……”
女子话还未说话,突然间头顶响起了暴怒的声音,一个俊美的男子从门口中走了进来,用力地将女子拉出来,然后骂道:“死女人,难怪我几日都见到不你,原来你是想投靠另外的主子了?”
女子摔开男子的手,原本坐在椅子上似乎瘫痪的脚居然好了,她指着男子骂道:“风询幽,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呢,不是嫌弃我不够温柔吗?我来天朝又怎么了,我自己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
原来此男子竟是风询幽,此女子是于露敏。
突如其来的状况,于露敏抱歉地看了许恒弋一眼,然后声音温柔道:“既然皇上面也见了,不知是否要买梅花?”透过他的眼睛,于露敏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完全无视风询幽要杀人的眼睛。
不是她……
为何方才觉得是她……
风询幽箍住她的手腕,向许恒弋示威道:“虽然知道你是皇帝,但是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碰。”
于露敏斜睨了他一眼,狠狠地踹了过去,风询幽的脚裸边突然疼了起来,风询幽想要找到支点,拉着她,两人顺势地摔在了门槛上,他吃痛道:“你真是越来越野了,为夫不治治你,恐怕是不行的。”
原本屋内沉重的气氛变得有些滑稽,看着这一幕,许恒弋烦躁的不想说什么,连治他们的罪也不想,失落大于愤怒。他跃过他们走了出来,然后声音如烟般的传来。
“朕会将月满楼的白色梅花全部收购。”
话语一出,再无任何的声音,便走下了楼梯,再无任何的话语。
于露敏悬着地心终于落下了,方才仿佛经历了什么一样,她打了风询幽一下。
眼中有些责备,“你怎么这时候出现,险些被你搞砸了,要是夕颜被发现了怎么办?”
风询幽偷偷地亲了他一下,眼神有些戏谑:“这不是没被发现吗?死女人,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于露敏死死地拍了他的头一下,然后咬了他的唇瓣,“我觉得是个女人都会看上他,他长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风询幽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是活腻了吧?今晚……”
于露敏立马地捂住他的嘴,害怕他说出什么禁忌的话,然后妥协道:“我错了还不行,夫君?天下的男子也不及我眼前的你。”
风询幽这才露出笑脸,扶起于露敏,便看见许邱涳推着夕颜走了出来。夕颜的眼神微微地有些暗淡,余光瞥见那抹离开的身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夕颜,你没事情吧?”
于露敏看了看她,夕颜垂下眼睑,眼眶有些红,她轻声道:“我没事。”
于露敏与风询幽对望了一眼,触及她的眼神,心里也微微地有些惆怅。于露敏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夕颜,如果你真的想回到他的身边,我们都可以帮你,你的腿能够治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夕颜握住于露敏的手,然后轻轻地笑了:“谢谢你,你们来天朝也没招待你们真的很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拉,风询幽这家伙还跟我说要走遍大江南北呢。只不过真的没有想到你是天朝皇帝的妻子,那风银君怎么办?你和他……”
风询幽撞了她的手肘,于露敏灿灿地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风询幽拍了拍夕颜的肩膀,然后安慰道:“别再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
然后怎样才算过去?一年了,她的腿还没有好,而脸……
想想心里难过,方才在屋里险些不能自拔,倘若不是因为富路与墨林的意外吵闹,或许她真的会被发现,而于露敏也不会在他出去的那一会儿和她替换了。
富路……
心里越来越难过,原来他一直……
想起富路总是嬉笑着,应该是拿她开玩笑了,用她这个死人做挡箭牌是最好不过了,如今想着,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富路啊,他总爱开玩笑的,这一次她不当真,这话还好不是当她面说的。
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先生,这就够了,我们走吧。”
“你不想多留在这里几天吗?月满楼都是我的徒弟,他们办事情可以令你感到放心。”
“不了,能见他一面已经很知足了,先生,我已经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了,他来到这里是念着我的,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够了,一个死去的人,能让他这样的挂念,就要学会满足。”
许邱涳叹了一口气,夕颜啊,就是这样,如此的不放过自己,偏偏要找罪受。倘若不见,她现在的病情估计会比前些天好些,又因为见了,悲伤了,这病,又要拖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
推着夕颜,两人渐渐地消失在走廊之中。
恒儿如他的名字一样,是有恒心的人,你定要相信他,颜儿……
白色的梅花种子开始种在了梅花园中,这一晃就是几年,每一朵都开的极为的好看,像女人一样的娇媚。
原来六年前的空虚时光,她与他认真的见过的,仅仅这么一次,只是他错过了,而她也躲过了。
那漫天的花海是她送给他的礼物,是不想他忘却她的唯一证据。
唯有时间可以证明:感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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