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时,她败于下风,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可如今,这情景,她该如何应对,一个未嫁出去的女子,在前段时间,因为他的色胆,使得她在怀若名声扫地,如今,这男子还色胆不改,开始强取豪夺了?
心中狂跳,她的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要停止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猛然间,将她的身子压下,还不忘记暧昧的提醒道“还有,可不能跟刚才一样大声的叫嚷着,被他们听到咱们一起,岂不……”
“闭嘴,你放心,我不会自讨没趣。”强制镇定,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那张俊美又欠揍的脸,挣脱开他。
或许,她害怕什么,又或许,她期待着什么。
于露敏背对着他阖上眼皮,然而他的气息就在耳边,一阵又一阵的,男子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她心下烦躁,她想要睡的心思,顿然全无。
风询幽掣肘撑直身子,目光缱绻柔和的看着她背对的身子,目光浅浅。
风询幽欣然的勾起唇角,伸出手便将她整个身子揽住,他的肌肤就这样触碰在她的衣服下,她的全身立马绷紧。
“你放松。我又不吃了你,而且我对……”风询幽的眼故意戏谑性的瞟了她的胸口,于露敏一怒,便猛然转身,直视他,他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吗?
是想说她根本不是女人吗?
扣手,翻身一转,只用一秒,便将他擒住。
她向来武功就不比那些男人弱,只霎那,她便将风询幽的身子压在下面,应用平时惯用的手擒方法,将风询幽控制住。
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躯上,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这姿势是多么的暧昧,还在被他嘲笑地词句中没有回神。
“风询幽,你若再说一遍,我就掐死你。”以前空拳比武的时候,她偶而会惯用这样的手段攻打,而常常这一招都会让那些武功略高于她的男子败下阵来。
这也是她至始至终最为得意的一招。
“你居然对我用这招?”他开口眼珠子定睛地看着她,好似在确定一样,唇角却微微的浮起笑容。
“我告诉你,风询幽,这一招我可从来没有败下阵过。你要是再这样不识好歹,本小姐立即送你到黄泉,让阎王赐你一杯忘忧水。”有些得意的笑着,脸颊两侧,笑容已荡漾到小嘴上,却越发的妩媚娆人。
她不知,其实有些时候,正因为她拥有的强势,无意露出的表情却特别的迷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风询幽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于露敏,她哪里知道……
风询幽有些哭笑不得,也就只有她是这样认为的,这样暧昧的姿势就算是武功高强的男人恐怕也抵不住她的诱惑吧。
当然,这诱惑不关她武功的事。只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姿势是如此的暧昧。
不禁心里越发的想要笑出,笑那些男人太过正经了,还是根本不敢对她有妄想,因此宁可输了,也想尽快走人。
她蹙眉,看着他一脸的千变万化,居然没有反抗。
而这时,他眨巴着眼睛温热地注视她“我知道你从不败下阵来……而今,你想要献出自己,那本皇子真没办法了……因此……女人,你已经成功的将我勾引到了。”
错愣间,她的手力道微松,她两只修长的腿正掰开于两侧,而她正做在他的腹部上。
他想要的女人,不是那些肤浅的侍妾,为的也不是感官的刺激,来之前,金殿安静萧索,雨却下的特别大,他喝了一壶酒,来时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他想要去征服的女人,今夜,要缠绵在他的怀中。
此生,想念的人,也只能是她一个。
肌肤的摩擦让她的脑子不受控制的焦糊一片,胸口起伏,他的唇和他的吻将她陷入了难以看拒的局面,感觉他的身子滚烫的如热火一般,而在她的小腹间,突然感到有个东西在抵着自己。
她内心一阵慌乱,然而,因为她而引起的欲火焚烧的身子早已经控制不住,他轻吻着她的脸,手已经伸入她的衣襟下,然而薄薄地丝衣,加上他滚烫的手。
“你好香。”似在沉迷,似已沉醉,轻声低喃,化为一缕青烟。
随即,他的吻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他低沉的眼中写满了更加强烈的渴望,带着略微的喘息,低低唤道“露敏,我想要你。”
吻上她雪白性感的锁骨,他更加变得口干舌燥,用更加蛊惑媚的声音道:“露敏……”
“嗯?”
有些东西一旦被挑起,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如同**,明明想要抗拒,可是总会忍受不住它的诱惑。
露敏的脸泛成桃红色,她只能沦陷,沦陷在他炙热眩目的眼神里,无法自拔。
他的唇含着了她胸口的蓓蕾,她的全身在颤抖,低低的娇吟。
这个过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答应了什么,只是在一瞬间,连带着喘息和吟叫,他的坚硬冲进了她的紧窒,她的身子恍惚间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她想要叫出声音,可随之的,风询幽早已将她的呼叫吞进了他的吻中……
早已经听到动静地风询幽闭着眼,懒懒道“露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一阵窘迫,她竟有些哑口无言,原以为只有做的时候才会痛,可现在露敏发现自己的下身麻麻的,竟是痛的无法动弹,她大叫道“风询幽,你现在立马给我出去!”
风询幽潋滟的眼睁开看着她,有些无辜道“这下可怎么办?你叫的那么大声,一定会将人引过来的……”
露敏这才知道自己一激动,竟将话说的那么大声,要是爹爹知道了怎么办?
思绪百转,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阿玛知道,若是知道了,那这个……她看着俊美的风询幽用一双蛊惑的媚眼看着她,全然不紧张被人知道的样子。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神态自若?
想到阿玛会大发雷霆,如果让进来的侍女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突然推他道“混蛋,你赶紧给我起来,马上离开这里。”
推及间,风询幽的身子滚落下床,而顺势的,他将她的手臂一拉,两个**的身子一并的滚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几下,而这时,门被推开了……
推开此门的是看守于露敏的一个武艺相对高强的侍女北未,也算是北首领的眼线,眼前的旖旎春色藏不住,下一秒,便是情不自禁的尖叫声。
“啊——小姐——”捂住自己的唇,她有些惊愕的得立马关上了门,露敏的心犹如坠入了谷底,凉透了一般。
然而两人**的身躯相对的互望了一眼之后,她心跳加速般的立马闭上眼睛,她看见了什么,风询幽一丝不挂的样子,他健壮的身躯,小麦般的皮肤,还有……
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见眼睛一痛,眼睛被人拉开,风询幽的俊脸便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唇角不经意的勾起,唇下一秒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好笑道“露敏千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你必须负责。”
她惊醒,门已经被合上了,可是她知道,北未一定会向爹爹报告的,不到几刻后爹爹一定会冲进来的,爹爹一定会认为是风询幽逼迫她就范的。
这下完了,她起身想要找衣服,可是满地的狼藉,衣服都已经被撕裂了,又是尴尬又是窘迫,风询幽自然的伸手将帘帐扯了下来,随手便将她包裹。
“你快走,等我爹爹来了你就死定了。”
于露敏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话语中有带着关心的成分,昨晚无论是他怎样,或着自己**,责任不能全怪他。
对于性格傲慢的她来说,如果有人想要强迫她,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服从,她知道,自己内心是愿意的,她愿意给她,所以昨夜的一切才会发生。
胡思乱想着,下一秒,风询幽打横的将她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床上的落红,殷红如梅花般,试图想要遮掩,风询幽轻笑道“露敏,我是不会走的,我为的就是这一刻,你必须坦然面对,因为你心里喜欢我。”
脸红的如熟透的柿子,她低垂着头,紧张的心跳都要迸出胸膛。
……
每日的针锋相对,她用长鞭甩下他,然而下一秒,他却借机的将她的长鞭于人都拉进了眼前。
“于露敏,你简直就是个泼妇,像你这种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你。”他好笑的声音嗤笑着她,她怒不可遏,一跃而起,大喝道“风询幽,我一定要将你碎石万段!”
…………
然而,所谓的碎尸万段不过是每次她的戏弄而被他反戏弄罢了。
坦然自若的拾起衣服穿上,于露敏被包裹帘帐里,目光相遇的瞬间,他眼中的瞳仁是墨玉的银光。“待会我会让侍女给你新的衣服穿上,现在我去见你父亲。”
“喂、喂、风询幽。”于露敏焦急地叫住他,他转身停下脚步。
她脸红如柿子,她低低道:“你、你对我是不是……”
还未说完,他已经抢下了话。“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冒着违背‘死亡森林’使者的誓言让夕颜赢了这场比试。”
‘死亡森林’使者?于露敏大惊,却见他已经走出了门外。
不!于露敏心惊肉跳,一骨禄的起来,脚一落地,却抖得险些摔了下去,这时,那个侍女走了进来,她看了侍女一眼,无视她的存在一般,只道“北未,你已经把这事情说给我爹爹听了吧?”
话语里有了些敌视,北未将崭新的衣服放在她的旁边,蹲下身,抬起那双眼道“虽然我是北首领的人,是来监视你的,可是,小姐,你应该明白,我也是女人,我尊重两情相悦的感情。”
她的手微微地僵持了一下,“你是说,你没有告诉父亲?”
北未点了点头,复得,她道“我只是去拿件新的衣物给小姐罢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五皇子已经去北首领那里了,我想他是准备要告诉他。”
倚阑干处,雕花棱廊蜿蜒曲折,于露敏的手撑着栏杆,忍住下肢的一点疼痛走着。
“小姐,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相信五皇子会解决一切的。”
北未从前方追了过来,于露敏抿着唇,身上穿的粉红裙子迎风飘扬,她眼中隐隐有些雾气,北未不懂,北未根本不懂她的心情。
只因为风询幽是‘死亡使者’,只因为这个身份……
“你是说你想娶我女儿?”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浓烈的眉毛蹙在一起,北首领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好笑的笑话。
他手中的玉扳指不听的转动着,见风询幽负手而立,分外认真的看着他。
半晌。
他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想娶我的女儿,一辈子也不可能。”
他唇角翩起,只露出浅笑,“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于露敏的手撑在了外面的墙壁上,她听到了他说了这一句,他的背影从睫毛映入眼睑,她以为按照父亲的脾气,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然而,预想不到的是,北首领如鹰般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惊奇,他的声音万分的凌烈。“纵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娶她,风询幽,我只是疑惑着,你是想娶我女儿还是想娶我的位置?”
风询幽的面色有了些倦意,这个老顽固,简直不可理喻。多少人窥视着他的位置,然而,这个位置却是他最为不屑的。
“爹。”于露敏唤了一句,忍住痛,试图向前走,可还没走两步,却被突然从两侧走来的武士给拉住了。
北首领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冷冽如刀“不是叫你不要从房中走出来吗?如今你连爹爹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她的脸露出了一丝的刚毅,随即挥开那些武士的手,武士欲要抓她,眸色转冷,随手一翻,竟差点将武士的手指折断。
“本小姐千金之躯,岂能由你随意乱碰?”寒气逼人,那武士顿了顿,尴尬的低眉,北首领一个眼神,便随之退了下去。
不愧是他生的女儿,就算面对怎样的困难和难堪都不肯让自己落于下风,然而,这一次他所做出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
“爹,我没有想过要嫁给南久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风询幽,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择,我不想受任何的摆布。”
她抬眸,对上的是风询幽的幽媚的眼神,北首领越发的眸色暗沉,他沉声道:“露敏,从你在‘死亡森林’中做出的一举后,不仅作为父亲的我,还有北部的各个人民都对你感到失望,你让北部受尽了宫都人的嘲笑,让你嫁到南部,是为了挽回声誉,这一次,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她有些招架不住,风询幽伸手一揽,搂住了她的腰肢,唇已经暧昧的压在她的耳垂边,复得,他轻笑地对北首领道:“北首领,我不是说过了吗?露敏的选择只有我一个,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北首领气喝的一用力,左边放茶水的檀香圆桌应声而裂。
眉头紧皱,话如裂帛“五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点小心思,露敏还小,被你迷惑也是一时的,作为父亲,我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你这种胆大妄为,大放厥词,却色胆包天的男人。”
说罢,已将露敏拉了回来,眼中的含威意识明显“露敏,你自己想想,是要我这个引导你正确方向的父亲,还是要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爹……”于露敏轻颤一声,哑口无言。
“爹养你这么大,疼你爱你,为的是什么?就是让你有朝一日能找到好的男人,即使爹不在你身边,你还是和小公主一样,是被人宠爱的。你代表着爹,代表北部人的骄傲,爹丢得起这个脸,可丢不起这个人。”
…………
********
月色如勾,窗外静寂无声,于露敏撑着身子视线往远方眺望,听着晚间细腻的流水声,心中万分怅然。
“小姐,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
北未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她的眸色如黑夜般,手指略微的有些冰冷,关进房里,这窗外的空气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北未,虽然你是父亲的人,但我并不讨厌你,我和风询幽会发生的事情是我早就想要的,那一天父亲要我嫁给南久岑,我心里本来就不舒服。风询幽来找我,我心里有悸动,即使那一天他要了我,我也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啊,我心里明明清楚我嫁给南久岑可能无法改变,可我偏偏要逆道而行,偏偏要把身子给了别人。”
她心神一动,掩饰自己眼中的湿意,北未默默地看着她,轻启朱唇“可你不是喜欢他吗?因为喜欢才会这么做的,小姐,这不是你的自尊心在做怪,也不是你的叛逆心在反抗,只因为你喜欢他,奴婢看出来了。”
她微微一怔,有些颓然的做在椅子上,戴冠竞赛,故意大肆宣扬,‘死亡森林’中她的摇摆不定,一切都只因为一颗心,一颗早已悸动的心,它在作祟。
“是啊,也许你说的对,我是喜欢他,可我现在在赌,用我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我想看看,他对我,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以前总听人说,帝本无情,帝本凉薄,嫁到帝王家的女子注定是孤独的,不幸的。
皇子代表着权力,利益,那些皇子在天家里,早已经学会了尔虞我诈,掩饰自己,她纵然明白自己喜欢着风询幽。
但是。
作为一生骄傲又刚烈的于露敏来说,她没有足够的理由去信任他。
如果,于露敏赌赢了,那她就和他走,如果输了。她愿意一辈子待在南久岑身边,安分的做他的妻子。
这是她最后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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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银君的宫殿外养了一棵桂花树,被熏日掩盖下的花瓣,洒着金色的银光。每次都桥边走过的侍女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据说,那是三皇子为了讨颜夫人开心,特地从云国买来的呢。
为了安胎,甚至每日每夜的照顾着,可谓是夫妻的情谊重,风银君每日的留宿在夕颜的殿中,久而久之大家对夕颜肚子里孩子的疑惑少了许多。
这日夕颜刚刚从院子里散步回来,便见到风宇忻欢快的跑过来,眼角带着笑意,如晨露一般。
“姐姐,今天宫都里贴诏令了,露敏姐姐下个月要嫁给南部首领的儿子南久岑呢。”
宇忻分外开心的拉他到花园已备至好的软榻上,夕颜的眼中微微错愕,风询幽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总是带着一张略微坏笑的脸,他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于露敏吗?
怎么这一切又突然间发生了转变呢……
有些不解,然而,这并不是自己能够管的事情,现在孩子都快要生了,能避嫌则避嫌。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其他,孩子是首要的。
“颜姐姐,你看宇忻给你带了什么?”
夕颜好笑的看着他,故意好奇道,“是什么呀?”
宇忻小心翼翼地从后头拿出一个盒子,示意夕颜闭上眼睛,夕颜闭上眼睛,等待着宇忻给他惊喜。
宇忻牵起她的手,不停地轻声道“颜姐姐,可不许睁开眼睛哦,不然宇忻会生气的。”
夕颜唇角露出笑容,真不知道这个小鬼要干什么,带着她上了车辇,宇忻害怕她睁开眼睛,小手一直按在她的眼上。
车轱轱辘辘的开着,她依旧能闻到空气里新鲜而淡淡的香气。
“臭小鬼,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笑吟吟的想要睁开眼,这时感觉手里有个软软的东西,然后她感觉宇忻的手拿开,似乎要抓什么。
“啊呀呀,”宇忻叫了一声,夕颜睁开眼便是看到,然后她听到一声‘砰’,物体撞在车上的声音,宇忻扑在车辇的塌上,两手正抓着非常不安的兔子。
兔子一身雪白,两只耳朵垂下,典型的三瓣嘴,它不安的扭动着,后脚使劲的跺着,要挣脱开宇忻的魔爪。
夕颜心下一乐,蹲下来,两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兔子的耳朵抓住,兔子不停地噔着腿,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两只杏仁般的眼珠子如烟火般透明。
“抓兔子的时候,可不能撑它的肚子,要是兔子生气起来可是会咬人的。”
兔子喷着呼吸的气,夕颜抓住它的耳朵没有放开,“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的吗?”
宇忻脸一红,有些踌躇不安,挠了挠后脑勺道“是啊,因为过几天是颜姐姐的生辰了,可宇忻不知道送什么给你,想到颜姐姐的宝宝也快要生了,送只兔子给宝宝做个伴,而且可不止这些哦。”
这才恍然的想起已经到了目的地了,撩开车帐,下了车辇,眼前的景象让她顿然的惊愕了。
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空气中飘散着露水打在竹叶上的清香,一如既往地温柔醉人,满山的金黄映入她的眸中,璀璨耀眼。
竟是一朵朵,一簇簇的向日葵。
连带着空气,她感觉到了蓬勃的朝气,在屋子里待的几月,她沉闷的心情顿然的开朗起来。
风宇忻双手叉腰,净透如玉的脸上挂满笑容,他乐呵呵道的伸出手,深吸一口气,开心道“颜姐姐,你看见了,咱们怀若一直都是明媚的,向日葵,即使秋天了,可它们还是长得好漂亮。”
一望无际,夕颜的心仿佛被什么颤动了一下,她嗫嚅道“宇忻,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宇忻的身子轻盈的跳到他的身边,闪着眼珠子说道“其实是阿哥让我带着颜姐姐到这里的,阿哥说颜姐姐整日待在屋子里很闷,再待久的话就会憋出病来了。”
长卿……
她的眼中不由的泛起了一层清浅的笑意,笑意中似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
宇忻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往前方走去,还不停地说道“阿哥实在太偏心了,自从有了颜姐姐之后,对宇忻也不好了,什么事都想着颜姐姐,最近阿哥忙的不可开交,可还是忙着应该怎样才能让颜姐姐安然的生下孩子。”
“还有啊,颜姐姐,前天我发现阿哥居然一个人跑到御医管去问御医比如孩子生下来之后母亲会怎样怎样的,还有宝宝生下来要怎样才会健康之类好像是自个儿怀上了孩子一样,我都妒忌死了。”有些不满的嘟着嘴。
夕颜的心似乎被融化了,自从她成为了他的侧室之后,两人虽然是同住在一间房里,同睡一个床榻,可他却再也没有碰过她,偶尔她只能迷糊的听到他不可言喻的叹息声。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这个孩子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事事考虑如此周全,这叫她情何以堪?
而她,心中早已经有了回天朝打算了,想来,心里一阵酸涩,竟有些苦。
嘴唇轻轻翕动着,感觉到她的异常,宇忻鼓起腮帮子道“啊呀,颜姐姐不用太感动了,颜姐姐是阿哥的妻子,阿哥自然会对颜姐姐好。”
满山的向日葵,代表着生命的向往和执着,夕颜轻摘一枝,而宇忻古怪的抓着兔子食指不停地触碰着兔子的鼻子,兔子哼哼了几声,他觉得好玩,便自顾的玩起来。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夕颜用余光看到了几个矫健的身影,下意识的感觉临近的危险,立马按住宇忻的肩膀,蹲了下来。
宇忻不解的看着她,夕颜示意她嘘声,她的孩子再过一个月就会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本身比较孱弱,她的肚子比平常的孕妇要小了许多,但蹲下来时,还是微微的有些吃力。
前方传来一句冷沉的声音,如低云笼罩一般“说吧,你把钥匙藏到哪里去了?”
夕颜的眼睛顺着向日葵叶子的缝隙,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是他?
然后接着是跪地的声音,有人将另一个男人按在了地面上,那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身穿一身玄色衣衫,腰间有一把精美又轻便的长剑,他的脚压在地面男人的头上。
声音依旧有些冷淡,“我说过了,我只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带着极具的沙哑,声音颇为老沉“老夫不知,老夫不懂你在说什么?”
几名男子纷纷的挥起刀,想要将他斩杀,玄色男子一扬手示意他们暂且不要,他一俯身,硬是将那男人的头发一把抓起,风宇忻的眼瞳豁然的睁大,闷腔里有声音要发出,夕颜立马的捂住他的嘴。
他们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他是李太医,曾经帮夕颜诊脉的太医,也是第一次确认她已经怀孕的医生。
“你太装蒜了,那一次十日会议,你们太医府不也在开会吗?那么多年了,也就开了那么一次。”
李太医吃力的咬牙,他呸了一声道“想不到我聪明一世,竟糊涂一时,相信了你这个奸诈小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是国主的儿子,你敢谋权篡位吗?想都不要想,要杀要剐,那就赶紧把。”
他狠狠地看着他,那唾液喷在了玄衣男子的脸上,玄衣男子不悦地,眼睛突然变得狠厉狂暴。“看来你是活得太轻松了,本皇子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怀若的酷刑很多,本皇子自然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听说过定百脉,失魂胆吧?本皇子要痛苦的折磨你,让你请口向我求饶,”
怎知,李太医一听后脸色煞白,却徒然间仰天长笑,眼中充满了鄙夷“老夫跟随国主多年,国主英敏明断,才高识广,那一年,选举部落首领之时,老夫见你朝气蓬勃,又武艺高强,是个宽容大度的贤能君子,硬是让西部落的千金许配给你,如今你当上了首领,竟是如此不满足,更没想到,你竟然是虎豹豺狼,奸诈小人!”
“老夫不会让你如愿的。”话一说完,他竟挣脱开,伸出左手,夺过了一把剑,夕颜只觉得刀光一闪,她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
李太医将锋利的剑往脖子一抹,缓缓地血液流下他,他笑得倒在了地上。
风宇忻呜呜地想要挣脱开夕颜,夕颜硬是用手使劲的护住,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
突然,宇忻睁脱间,手竟将她的肚子撞了一下,她吃痛的想要叫出声,然而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声,危在旦夕之时,一定要懂忧患意识。
然后宇忻怎么会懂,她猛力的将他压下,使命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然而,只听‘蹭’的一声,发出了声音。
“谁?!”
玄衣男子敏锐地察觉到声音,眼如刀锋,夕颜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唇色也渐渐地变白,心里越来越慌,,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看着他玄色的靴子就要站在自己的眼前。
千钧一发之间。
向日葵中窜出兔子,它噔着脚,恐慌地跑着,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逃串的兔子,然后抽出一剑,一挑,不到一秒,兔子哀叫了一声,便倒在了向日葵上。
男子冷声道,:“此地不宜久留,立马撤退。”
待那些人走后,夕颜松开了宇忻的手,全身像被外界吸走了力量,她倒躺在草地上,被向日葵掩盖的身子。
她恍惚间,闻到了那些清香里血腥的味道,宇忻毫无顾忌地哭泣着,他不敢大声哭,哽咽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颜姐姐……李太医死了,……居然是他杀了李太医……颜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他?……我一直以为他那么好,……”断断续续的哭泣着,夕颜的身子被他搂住,他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
夕颜小心的走到李太医的身边,突然间,李太医的眼睁开了,他看到夕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他的唇轻轻地动着,意识他是想要说话,夕颜吃力的趴在地上,她的耳朵凑进他的唇边。
“钥匙在……”夕颜木然的看着他想要举起的手指着她。
迷惘与矛盾瞬间淹没了她,李太医抽绪了几下,眼神涣散的垂了下来。
她感觉腹中绞痛,这时,从远处飘来一个身影,全黑的夜行衣将那人包裹起来,然而,夕颜抬眸定睛的夜行衣中唯一不是用黑色点缀的一抹闪电。
他知道是谁,宇忻惊恐的看着这个人,张手就要将夕颜护在身后,夕颜淡淡的站起身,有些冷漠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必要过来。”
“属下只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
满地的向日葵,生命的向往,有多少人对于命运总是想要极力的去摆脱,而她也不是一样的吗?
她活着,是为了更加快乐,不是残忍的屠杀。
原以为,在天朝,她远离了那些争斗,原离了残杀。除了心中对那个人的逃避,来到怀若,看着这里热情的人民,以不一样的制度充实着生活,她欣慰自己没有来错,因为在这里有能守护她的人,她是他一辈子都要感激的人。
可兜兜转转,一切都无法离开利益,一切都无法离开皇权的斗争。
“是啊,你说的对,如果我有危险,没有到万不得已之时,你们是不会出手相救的,为的就是更好的掌握先机,你现在出来是想安然的送我离开吧?那么就不要明目张胆的出来,依旧在暗处吧,我不想多看你们一眼。”
她的手指倏地蜷缩起来,有些泛白。她知道,这不是暗夜组织的错,作为暗人就必须遵守规则,长卿为了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总是要有人去牺牲,没有一个帝王的成功手中是不沾满鲜血的。
精神有些恍惚,她回过神来,那个暗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知道,他一定在某处暗中的保护她。
“宇忻,记住,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对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严肃的脸色,缓缓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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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如银,浅浅的珑在宫都的上空,那些宫灯在月夜下隐隐的闪着光辉,风银君进房的时候,便看见夕颜卸下了发簪,正坐在镜奁前,她到面容清雅如尘,他深邃的看着她长发泻下,如瀑布般乌黑光亮。
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时间就宛若静止了一般,悄然的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搂住了她。
闻着她发丝中带着沐浴的清香,他低喃道:“怎么还不去睡?”
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将一枝清雅地发髻放入盒子,她对他笑道:“难得你有心准备那么多惊喜给我,我应该给你回报些什么。”
他的眼中徒然间变得有些诧异,紫色的瞳眸转了几许,最后露出惊喜道:“是因为去看了葵花海很高兴吗?宇忻向来喜欢把事情弄得稀奇古怪。”
淡淡的笑着,眼中的冷淡依旧是浓烈的深情,她知道,暗人定会禀报消息给他,只是这话说来,他还没有得到消息。
于是她微微的疑惑道:“今日宇忻送了我只兔子,还说要带我去好地方,可能就是你说的葵花海,因为兔子跑了,我心情有些糟糕,便回房了。”
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要选择欺骗,她知道,既然自己不想告诉长卿来过葵花海,那么他也不会去问暗人。
做为暗人,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绝不多嘴,这也是她今天选择撒谎的原因。
他听了,眼中有些歉然,轻柔地抱住她,下颚抵着她的肩膀,他说:“没有去没关系,兔子丢了也没关系,下一次,我一定会带满屋子的兔子送给你。”
夕颜啧了他一下,“这满屋子的兔子那还了得,我怕到时候鸡飞狗跳了。”
风银君的眼眸变得更加的炙热,他的笑意到了眼角,夕颜微微怔愣的看着他,她很少见到他那么开心过,以前他习惯性多她笑,然而那些笑容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进入了眼角。
将她抱起,夕颜惊呼道:“我还没把礼物给你作为回报呢。”
他眸底染上笑意,轻轻地吻了她一下,便道:“这个作为回报就可以了,至于礼物,什么时候都一样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抱着她,感觉她的身子依旧如从前般轻盈,即使肚子里多了个孩子,还是太轻了。
轻轻地走进塌中,他轻握她的手,蹙眉道“都快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今日吩咐给你的燕窝吃了吗?”
她点了点头,自从来这里之后,宫都里的一个小厨无意间煮了一碗燕窝让她喜欢上之后,风银君就将他封为御厨,说每日都必须特定的为她煮一碗燕窝。
燕窝向来能够提供充足的营养,她是越吃越爱吃,看着他的神情宛若初升的朝阳般光彩逼人,夕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她面前的长卿永远都是这样关怀备至的。可是,在别人眼里的长卿也许是狠辣的,无动于衷的。
李太医被大皇子风世湛逼迫自杀,其中一定是触及到许多的利益,长卿要夺帝位,大皇子也许也是野心勃勃,她心中有些拒怕,怕大皇子风世湛会伤害他。
同样的,她更加害怕这外表平静下阴谋诡异的怀若宫都。
她不能说,不能问,只想安然的生下孩子,她没有计划,没有后路,只想顺其自然的过着生活。
也许她会离开,但是什么离开,她不曾决定,她只希望这样的生活将在自己的记忆里是美好的,是不能去忘却的。
“颜儿,你说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他趴在她的肚子边,凝视着她的容颜,轻声道,夕颜笑了“这哪里晓得呢,孩子还没出生呢。”
这时,她肚子突然一痛,她轻叫道:“啊呀,他踢我,怎么办?”
他眼睛一亮,屏住呼吸去倾听着,果然听到夕颜肚子里有声音,他讶异“真的,居然会动,颜儿,我猜他定是男孩,瞧他踢得多有力啊,我都想好了,要是生男孩就取名叫风燕楚怎么样?”
“瞧你急的,那若是女孩呢?”
“女孩……若是女孩的话就叫风云兮,怎么样?”
云兮,飘兮,俏若情兮,风云兮是个好名字,而风燕楚……
夕颜知道,那个燕字定是她从前女扮男装的燕,楚……
前朝南楚霸王,风靡一世,是个当代奇人,或许长卿就希望她的孩子有那样的霸气和志存高远的理想。
“我很喜欢。”
他眉梢一动,便道:“到时候你生下孩子,男的我便教他骑马射箭,女的你便教她琴棋书画,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怀若最神奇的人物。”
他的心中隐约的有些向往,向往这样的生活一辈子都停留住。
仿佛他已经忘记了她肚子里的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忘记了她曾经是天朝豫亲王的妃子……
他也忘记了,他是怀若的三皇子,他说的仅仅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生活的最佳向往。
稳稳心神,掩饰自己眼中的黯淡,她知道,所谓的幸福都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倘若到来时,一定是非常痛苦。
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她眼眶里藏着些许的泪花,长卿,你为何要待我如此之好……
这叫我如何回报……
而我能给你的,却一个也没有……
***
第二日,因李太医的尸体被人发现,怀若里有些骚动不安,不知道的人也许只是以为,他只是个平常的太医院御医,知道内情的人对他的死疑虑重重,甚至不安。
后来夕颜才知道。
李太医曾经是十日议会最颇有威严的一员,他掌握着怀若里最大的一个秘密,就如同‘死亡森林’的使者一样,甚为少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风询幽作为使者守护着怀若的安宁。李太医掌管着风火令,是控制怀若的权利偏横。
在怀若谁若是拿到了风火令,每个人部落的首领都必定听而从之。不可有怨言,否则必定乱箭而死。
先帝之时,风火令掌握了一切的权利中心,然而先帝昏庸无能,众多部落首领不满,开始打着国主昏庸无能的口号硬要废了先帝,然而先帝的手中拿的是风火令,谁敢不从?
君主权利下的独裁让怀若的人民开始了新的斗争。
部落的首领将现任皇帝风希礼推上了皇权的最顶峰,而条件必须是权利制衡,作为国主可以拥有哪些权利,作为部落首领又应该拥有哪些权利要求,风希礼答应他们的要求,并且将风火令暗中的交给了一个人保管,而这个人只有他知道。
如今,他却死了。
怀若开始要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只有风希礼能够体会,那种危险逼近他于无形,让他无处可遁。
当夕颜知道后,剩下的便是心惊,冥冥之中,命运的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她张开了爪子。
为了辟邪,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北首领将于露敏于南久岑的婚礼推迟一个月,然而,夕颜的孩子却提前一个月出生了……
这日,她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突然间感觉肚子绞痛无比,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前面的桂花一直飘着,侍女们见她唇色苍白,惊吓出声,立马赶来。
“好痛……好痛……”呻吟声连从口中出来也是艰难无比,刚从宫殿回来的风银君便见到了这一幕,立马抱起她,有些慌张。
“怎么了,颜儿……颜儿……”
夕颜的眼中痛得泪水连连,这个笨蛋,他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的手吃力的抓住他的衣袖,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四个字吐出。“我……要……生……了。”
风银君全身一僵,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立马大喝:“还不快请产婆?!”
在殿中的侍女才慌乱地去请产婆,风银君抱着夕颜进入产房的时候,她仿佛要死去了一般。
“长卿,我好痛……我好怕……”
她的额头细密的汗珠不断地涌出,这是风银君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的表情,她的手纤细的可以看到骨骼,宽大的手掌紧紧地包裹着她。
第一次,他眼中有着最柔和的光芒,夕颜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最痛苦最难熬的阶段,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虽冷漠嗜血,却全新的呵护她于无形。
也是因为如此,夕颜才会相信,把…………她永远不会后悔。
“莫要害怕,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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