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多多回去之后,给吴明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你要是这个星期六有空过来也行,我正好值班。”
吕多多喜出望外,她还以为非得上班日去呢,正愁不知道怎么请假:“好,谢谢吴主任,我星期六上午过来。”
“可以,九十点钟都行。”
杨茜看着吕多多:“你要不要跟牛老师打个电话啊,告诉她你要去他们医院面试。”
吕多多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还是很想靠自己的能力通过面试的。
“其实我觉得,牛老师要是知道你要去圣洁,保准夹道欢迎。我记得那年她给我们上课时就说过,欢迎你以后去他们医院实习的。”杨茜托着腮帮说。
吕多多蹙起眉头努力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还是先去面试吧,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孙教授给我做的推荐呢。”
杨茜点点头:“也好,我也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赵宁肃知道吕多多周六要去面试,自告奋勇给他当司机,吕多多说:“你不要上班吗?”私人诊所跟医院不大一样,周末也是要上班的。
赵宁肃说:“我轮休了,这个周末本来是要带你去看房子的。”
吕多多说:“面试可能要不了很久,那等我面试完了再去好吗?”
“好,我在外面等你。”
周六一早,吕多多起来收拾打扮好,和赵宁肃一起出了门。尽管有孙教授的推荐,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吕多多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一路上赵宁肃陪她聊天放松心情:“你要是去了圣洁也不错,圣洁是市里少有的几家绑定社保的私立医院。只是上班时间可能没公立医院那么固定,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尽量配合你的休息时间安排调休。”
吕多多看着赵宁肃,笑了一下:“好。”
赵宁肃看她笑得还是不太自然,便取笑说:“那个什么主任要是为难你,你就跟他说,你是牛院长的儿媳妇。”
吕多多终于咯咯笑了起来:“这样不大好吧。”
赵宁肃哈哈笑:“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担心,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你还怕找不到工作吗?要不是她的医院,我才不会愿意让你来呢。公立医院可比私立医院好多了。”
这是吕多多第一次来圣洁医院,圣洁医院位于开发区的中心地带,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非常优越。不得不佩服牛文洁非常有眼光,当初选院址的时候,居然选在了现在的开发新区,这边开发了十几年,发展得非常快,因为没有老城区的局限,规划得非常科学合理,好多大型企业和高档社区都设在了这边,俨然有取代老市中心的趋势,圣洁医院也是这一区最好的医院之一。
吕多多感慨地说:“你妈妈真厉害,她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开医院?”
赵宁肃说:“当时这边地便宜吧。而且我舅当时在市政府上班,知道这一片规划前景,应该有点内幕消息。”
“哦。”吕多多对赵海龙会离婚有点想不通,赵宁肃的妈妈这么漂亮能干,家里背景似乎也很不错,怎么会出轨离婚呢。
赵宁肃自嘲地笑了笑:“我有时候都觉得我爸纯粹是自己作死,我妈那么好的人,对他那么好,而且我外公和我舅当时都在市政府上班,一般人捧着这样的老婆都来不及,结果他倒好,居然还敢出轨,搞大别人的肚子。我要是我妈,非切了他的祸根不可,才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吕多多也觉得赵海龙有点丢西瓜捡芝麻。赵宁肃又说:“当然,罗艳红那个女人家里也是有点背景的,否则我爸也不敢这么乱搞。可惜罗艳红家里那个后台倒得太快,早就死了。现在我舅都到省政府去上班了,他肯定肠子都悔青了,所以索性放开了乱搞,外面私生子不知道有多少个了,罗艳红也是个挺悲哀的女人。以后咱们孩子结婚一定要找外地人啊,要是本地的,我都搞不清楚是不是****。”
吕多多:“……”想得真远。
“到了,你下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赵宁肃说。
吕多多拿上自己的包和简历,看了一眼赵宁肃,点点头,吸口气准备下车,赵宁肃伸出手来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加油!”
吕多多满脸羞红地推开车门下去了,巧的是,刚下车,就碰上正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牛文洁。吕多多看见牛文洁,连忙恭敬地叫一声:“牛老师。”
牛文洁有些意外地看着吕多多:“吕多多,你来找我?”
吕多多赶紧摇头:“附属医院的孙教授推荐我过来面试,我找内科的吴主任。”
牛文洁恍然大悟:“哦,你要来我们医院工作?欢迎欢迎!”牛文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赶紧过来拉吕多多的手,眼睛则向吕多多身后的车里看了一眼。
赵宁肃当然不能装看不到,只好从车上下来,牛文洁看着儿子:“你送多多过来的?”
“是的。”赵宁肃点点头,但还是没能叫出那声妈来。
牛文洁拉着多多,朝赵宁肃说:“既然都到这里来了,上来喝杯茶吧。”
吕多多睁大眼睛看着赵宁肃,希望他能答应,赵宁肃看了一眼多多:“好。”
吕多多脸上露出了笑容。
牛文洁告诉吕多多内科在哪儿,也没送她过去,只交待吕多多:“一会儿面试结束了,就来后面那栋楼的二楼院长办公室。”便和赵宁肃去自己办公室了。
吕多多点点头:“好。”
吕多多吁了口气,走向内科办公室,找到吴明主任,说明来意。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非常和蔼,态度也非常好,问的问题都很实在,并没有故意刁难。谈过待遇薪资之后,他让吕多多先回去等通知。
吕多多出了内科办公室,找到行政大楼的院长办公室,母子俩正襟危坐,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喝茶,却没什么交谈,气氛显然有些尴尬。吕多多进去,打破了这种尴尬。
牛文洁问吕多多:“多多你愿意来我们医院上班吗?”
吕多多点头:“愿意的。”
牛文洁笑起来:“你想学内科?想不想来外科,跟我学胸外科?”
吕多多一下子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感觉,牛文洁是z市甚至全省都很有名的胸外科专家,要是能得到她的指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吕多多并不准备拿手术刀,她只想做内科,所有一时间有些为难,转头去看赵宁肃。
赵宁肃看着她,然后对牛文洁说:“多多一直想做内科。胸外科太辛苦了,我也不太愿意她去做。”胸外科手术一般都是大型手术,一台手术通常一站都是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一般人都不大吃得消。
牛文洁脸上十分遗憾:“虽然我们家的人全都是医生,但是没有人的科室是重合的,说起来有点遗憾。不过要是开个医院的话,这样倒是挺好,自己一家都能组成一个医院了。”说着轻摇着头笑了。
吕多多看了一眼赵宁肃,他伸过手来,抓住了她的手。牛文洁看见了赵宁肃手上的戒指,又看看吕多多的手,因为休息,吕多多将戒指也戴上了,她略顿了一下,然后说:“你们打算结婚了?”
赵宁肃抓紧吕多多的手:“是的,等多多毕业后就去领证,年底的时候再操办。”
牛文洁笑了一下,心里不是不感慨的,自己儿子长到可以成家立业了,结婚这么大的事,自己却没法参与,作为一个母亲,这确实是相当失败的。“那就先恭喜你们了。”
吕多多和赵宁肃同时说:“谢谢!”
牛文洁说:“新房买了没有?”
赵宁肃捏了捏吕多多手:“已经看好了。”
“还没有买是吧,我送你们一套婚房做结婚礼物吧。”牛文洁说。
赵宁肃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买得起,谢谢你。”
牛文洁脸上有些黯然,吕多多心里有些不落忍,赶紧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请牛老师过来喝喜酒。”
牛文洁看着吕多多,微笑道:“好。”她跟吕多多接触的时间不算短,这个女孩虽然来自小地方,却是个非常自尊自强的人,又有上进心,现在看来,还是个挺善解人意的孩子,儿子找了她,也算是有福气了。
“刚刚吴主任跟你说什么了?”牛文洁问多多。
吕多多说:“谈了一些专业方面的事,也说了一下待遇和工作时间。说是让我回去等消息。”
牛文洁点头:“好。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的。”
吕多多还真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好,她现在找工作的心态,就是单位给什么待遇,自己能接受就可以,自己主动去提要求,还没到有那种资本的时候吧。
赵宁肃说:“目前多多没有医生执业证,要明年才能考。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招收应届毕业生在医院工作?如果不行,那就作为实习生在医院先工作一年,等明年考完证再转正。”
牛文洁点头:“国家有硬性规定要求私立医院只能招收有执业证的医生,所以多多还是在医院先实习吧,工资待遇按照新来的医生标准一起发放,等考完证后再转正。”
赵宁肃点头:“好。”然后又说,“我和多多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等以后再过来看您。”
牛文洁点点头:“好。”
吕多多也跟着起身:“谢谢牛老师,牛老师再见。”
牛文洁笑道:“多多还叫我老师呢,可以改口了吧。”
吕多多红了脸,想了想说:“那我叫您牛阿姨吧。”
“好。”牛文洁也不指望还没结婚的吕多多管自己叫妈,况且自己儿子都没叫过一声妈呢。
出了医院,赵宁肃长吁了口气,吕多多回头看了一眼医院,问他:“你为什么不叫她?”
赵宁肃看看她,然后垂下眼帘:“没习惯,好多年都没叫过了,叫不出口。”
吕多多笑了起来:“我也是,我爸虽然这些年没打我了,但是我却叫不出口,太多年没开口了,不习惯。”
赵宁肃拉开车门,推着吕多多上车:“算了,不去纠结这个问题,我们去看房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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