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230章 全都变了

去往玉花宫的路上,所有遇见的宫人都对微儿毕薛毕敬。在他们眼中她让东昭王有后是大功臣,可她却并不为之感到荣耀。按说她该母凭子贵,一个小小的侍姬名份太委屈她了。祁冥夜却偏偏懂她,深知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提过一次以后再不提出来让她为难。
迈进玉花宫的大门,感觉分外的清静和冷清。
宫里的宫婢见到微儿,纷纷跪下叩头请安,寻问思兰郡主所在,被告之正在佛堂。
玉花宫从前微儿来过两次,她是记得宫里是没有佛堂的。祁冥夜能纵容她在宫里修建佛堂,显然在经过那件叛变之事后并未为难她。
转过宫角墙,一座小佛堂映入眼中。空气里回荡着香烛气息,倒真使人心绪宁静。
宫婢便要开口回禀,微儿阻止了她,并示意她与朱砂一并等在这里,自己则朝佛堂走去。
微儿站在佛堂门口,看着思兰郡主清瘦的背影,亦能听到她手中的佛珠辗转的声音,“任凭你的心再如何虔诚,曾经发生过的事并不能雁过无痕。而至于未来,又真能平安么?”
思兰郡主睁开合上的眼帘,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她站起来,缓缓回身,带着几抹复杂的神情看着微儿,“是你么?十一姑娘。”
她倒是有听碧心说过,水湘月曾和思兰郡主有过一次不愉快。知道她心中疑惑,微儿也不会解释,任凭她猜测好了,“多年不见,郡主的心好像平静了。”
思兰郡主凭着记忆里对十一的印象,又与上次相遇的十一做起的比较。少顷,道:“上次我见姑娘时曾触痛记忆说了句‘也不知他可安好’,姑娘可知我说的‘他’是谁?”
微儿携裙迈过门槛,望着眼前那樽慈眉善目的观音像,轻叹道:“这么多年了,我想你的祈求除了心安外就只为一人吧。我是不知道当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却又完全不得他的消息时那份折磨该怎么熬。想想,一定不好过吧。你担心他什么呢?担心他腿废了后是不是人也跟着废了?担心他是不是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不会忍辱偷生后魂归黄泉?”
听到微儿这样说,思兰郡方落泪了。揪着胸前的衣襟,表情痛不欲生。
微儿敛下眉来,又道:“我曾经在安楼小镇见过他,他的腿已经好了。”
“断了的腿也能好么?”思兰郡主有些不敢相信,将信将疑的问微儿。
“这自然少不了宫瑾轩也就是现在的楚都王的相助。”所以只要是宫瑾轩的命令,相信沈兆南会不惜一切达成。
思兰郡主又高兴的哭了,沈兆南的平安无疑是对她的最大的安慰。“轩哥哥登上了楚都的王位,我倒是没想过。我的印象里,轩哥哥自由惯了,怎么可能会愿意被朝廷所束缚。”
这只是一个误会,可这个误会造就的结果却是她最不忍预见的。
“人都是会变的,任何环境和心境都会让一个人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你也是么?”思兰郡主紧接着微儿的话说,“你为什么会回来?从前不是一心想要逃掉的么?还为那个你曾恨之入骨的人生下了两个孩子,你太不像从前的你了。”
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过,微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良久,才叹息道:“是啊,除了你,我们都变了。”
思兰郡主移步至微儿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现在不恨他了吗?你忘了我们的逃走计划失败后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她是忘记了,可是现在又都记起了。何止落到她身上的鞭子,还有栓在榻脚上的铁链都在她脑子里牢牢的记着。可老天爷是公平的,她所承受的身心折磨,业已一并还给祁冥夜了。风宇哲曾说过,不论祁冥夜曾经欠她多少,都已经还清了。
至再接触祁冥夜以来,他所知道仅是他曾对不起她。至于他是如何对不起她的程度,也仅凭自己想象。现在往事被解封,她明白了被伤害的程度,而祁冥夜为他所做的一切也已让她没了再怪他的资格。
她信了这是一场轮回,他们都是被命运所操控的棋子。老天爷亦是公平的,欠了的债,不论多久始终是要还的。“你记忆中的沈兆南是什么样的?”
她没正面回来自己的问题,却问出沈兆南之事。思兰郡主想了想,说:“兆南待我情深意重,我不变,他亦不会变。”
这种情很纯粹,让微儿很羡慕,“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他,他也愿意再带你走,你就跟他走吧。”
她为什么这么说?这一生她还有机会见到沈兆南么?“别跟我开玩笑了,且不论东昭国力如何,这森严的王宫岂能再容他出现一次?”
微儿在思兰郡主眼里读到一线希望和期待,虽然是转瞬即逝。她颓丧的表情很是落寞,微儿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楚都与赫连脱离灵境造反之事。最终,她还是打算不说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了。
她该回去了,今日前来的目的不纯。为以防万一,她想着是不是可以利用思兰郡主去牵扯沈兆南和宫瑾轩。是她错了,怎么可以将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置身那般险恶的境地。“我要回去了,有空去春华殿坐坐吧。”
思兰郡主颌首,目送微儿离去。
出了玉花宫的大门,微儿为此行的自己感到不耻。她承认她的心动摇了,不再是怜悯天下众生的灵境圣女,而是一个偏袒自己重视的男人和孩子的庸俗女人。
在意识到这一转变的同时,微儿抬起头,望着天际飘浮的那一缕碎云。
她很抱歉,却不后悔。
姑娘为何站在玉花宫门口发呆?朱砂等了好一会儿才提醒,“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微儿回过神,是啊,该回去了,这一切还未开始,根本看不到结束。
回到春华殿,才一进门就听迎上来的碧心开始抱怨,“姑娘,奴婢可再不敢去侍候那人了,太得寸进尺了。”
朱砂自是听不懂的,微儿示意她下去,说:“你都忍了这么久了,今日怎么就忍不下去了?”
“奴婢能忍这么久也是看在姑娘的份,平日里她羞辱奴婢也就罢了,想不到今日更是变本加励。”
耳边听着碧心的抱怨,心里想的却是水湘月终于精神了。
如此一来,她们的计划也该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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