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夫郎[重生]

第4章 丑好

醉香楼先前的生意可谓冷清,可没想到大清早的就来了一个面目模糊,大半张脸长着红色胎记的少年人,说有办法让他今天赚得盆盈钵满,老板自然不相信,可是这牌扁上的三个大字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在醉香楼对面人头攒动,布满了看官府告示的百姓,有的百姓回头看到“醉香楼”牌扁上绘形墨香的三个大字,知这里的特色菜是醉香鸡,“醉香楼”三字又被绘形地写画出肥鸡仔请客入内的形象,引得众人连声好奇,纷纷进来吃吃这味道。
老板见此顿时开怀起来,边忙着让小二上菜,一边不忘记给那人好吃好喝侍候着。
凌涵就站在二楼的窗口,一身粗衣长衫,半边脸隐藏在发丝之下,撩开发丝能看到,他的一半脸红通通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即使如此这里的小二依然对他毕恭毕敬,上的茶水小菜,无一不是至好的。刚才看告示的人们,在醉香楼列了酒席,整个楼层充斥着告示上所说的,杀人魔头为非作歹的逆天传闻——
“听说世子被杀了,是那杀人魔头所为……”
“什么?世子被杀了?我怎么没听说啊,是大公子吗!”
“怎么可能是大公子!”另一桌的客官甩着筷子敲临桌的盘子,“告诉你们,大公子没死,死的是那个软脚虾世子啦!大公子文武双全,是凌国公最爱的长子,又是这次主持修缮宗祠之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杀死?我倒是听说,那位软弱世子刚到咱东寻城第一天,就因为一脚摔进了枯井中,哈哈哈!你们说他得多柔弱啊,要我说啊,就是个娘们儿也没有他那样娇气!”
凌涵乍听这话,拢在袖中的手蓦地紧地捏成一团,这一些话是他上辈子从没听过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软脚虾”。然而下一刻他便释怀了,凤眸微微眯起,盯着楼下对面那张告示,少年犹显幼稚的小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突然他笑了,因为不出一柱香功夫,这张告示就该换了……
醉香楼的二楼正在热议纷纷,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晃动,紧接着便是破空一道道炸雷声,正在吃着饭的人慌乱成团,热闹的街巷也跟着一瞬间的静止,下一刻便大声大叫着四散而逃。
“哥哥,哥哥,真的得到很多糖哎!真好吃!真甜!”
便在这时,从二层的楼梯口冲进来一个七八岁大,穿得灰布衣裳,一半边脸爬满红色胎记的小娃,眼中只有那满手的糖这便朝窗口跑来。
凌涵精致如同樱花一样漂亮的唇瓣,在看到小娃后,勾勒出无声的笑,他接过小娃捧着的糖,拆了包装,塞一颗放嘴里,慢慢品尝,“哥哥,不好吃吗,你怎么会这样苦呀?”
小娃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凌涵,“好吃。”凌涵摸摸他的头,“给你糖块的那人,去了哪?”
“他说要保护哥哥安全,还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呢!”小娃偏过脸来看着凌涵,挤着眉头,苦恼地说道。
凌涵直起身子,转头朝窗外看去,就见在凌氏祠堂的方向,冒出了缕缕烟火,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浓烟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东寻城的上空淹没。
“难道是凌国公府的祠堂又着火啦?”未走的客官中有人眼尖,当即问道,他的声音刚落,在楼下的街道正中则传来了一阵剧烈疾速的马蹄声,马上的人冲天高喊,“快关城门!有人烧毁了世子的遗体,任何人不得出城门半步!”
先前的告示被撕去,果然又换上了新的告示,上面显然是对杀人狂魔又一番陈痛斥恨。
这时候凌涵身边的小娃,蓦地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他,“哥哥,这是那位大哥哥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东西哦!”
凌涵捏过那块令牌,微微一笑,昨夜走得太急,没想到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宗祠之中。有了这块令牌,他至少动得了那些凌翰辅势力之外的人,凌翰辅想拿了具毁了容的尸体再加上这块令牌,妄图证明世子死了。那么现在这块令牌没了呢,只凭一副被烧毁了的尸骨,他还能证明什么。有了这块令牌,他至少能在暗中做很多小动作,也恰巧能让凌翰辅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转眼看着紧闭的城门,笑容中有一丝阴冷,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凌翰辅一定想不到,他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客栈楼上看戏!
“哥哥,我想回家看娘亲!现在街上人都说有杀人狂魔,我要看看娘亲怎样了。”小娃恋恋不舍地看着凌涵,跟哥哥玩捉迷藏很开心,可是他好些时候没回家了呢,娘亲担心他怎么办。
“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凌涵捏了一把孩子红通通的半边小脸,忽然露出笑意,丑也没什么不好。
“我叫宝儿,你呢哥哥?”
宝儿张着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里面住着晶亮的繁星,充满期待地仰头望着凌涵,小娃的门牙突然缺了一颗,看起来雪白的两排小奶牙,此时漏风一样露出了洞口洞的空隙,看得凌涵一阵紧张,“宝儿,你的牙呢?”
“宝儿今年七岁啦,娘亲说宝儿要换牙了呢,哥哥你看,宝儿这边才刚刚掉了颗牙呢。”宝儿伸出柔嫩的小手指往自己嘴边一塞,然后朝旁边一扯,顿时露出下排侧后面的一颗小牙,只不过牙早掉了,露出空空的牙床。
凌涵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难得露出笑容,就被宝儿一把抓了住,“哥哥,你的笑容真好看!”
告示上说,杀人狂魔杀了烧了世子,血溅农户,残害了一对母子……烧宗祠?凌涵望着此刻火起的宗祠,这点他承认,若是不把宗祠给烧了,假世子的尸体如何会自动变成一具白骨,不变成白骨,如何方便他偷。
至于杀世子,凌涵多少也承认,现在的他确实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杀农户中的那对母子?他笑了,伸手捏了捏宝儿可爱的粉鼻,惩罚性地弹了下他的脑壳,“你跟哥哥说,怎么玩的捉迷藏,那幅旧画的后面,不是说不准藏人的么?”
宝儿嘟起嘴,非常不高兴地扳起脸,“哥哥说捉迷藏,还说不要在那幅旧画中藏匿着,宝儿没藏啊,再说,大家都知道那幅旧画后面有个洞口,能藏人,谁会往那里躲呀,躲进去不就被抓着了吗,宝儿才没那么傻!”
“那你是?”凌涵迷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娃,他有点想不透了。这小娃是天真还是假傻?一时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凌涵想到前世阎赫连对自己的后,最后都变成了翻脸无情。眼前的小娃如此天真,可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竟然出乎意料之外,莫非这小娃实则心机深沉?想到这儿,凌涵的心中顿时沉甸甸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是拴子哥啊!”
宝儿绞着小手,欲说为难的样子,看到凌涵凤眸冰寒,小孩子本能地盈起不安全感来,急切地解释着,“还不是三叔家的小儿子拴子哥,他只比我大三个月,可是却很霸道,看到我要捉迷藏,硬要加进来,还要让我心爱的小猪仔一齐参加,我有什么办法,只好答应,我怕小猪仔跑丢了,就把它放进旧画的后面了,可是现在,小猪仔肯定被拴子哥偷抱走了,不行,我要回去找我的小猪仔,拴子一直想偷我的小猪仔呢。”
这么说死的是拴子了?
凌涵的手倏地被甩回来,就见宝儿扭身就朝外跑,刚刚还说要找娘亲,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他的小猪仔了。他微一沉思,便大步追上去,不能让宝儿回去,他现在非但不能活着,还必须要“死了”,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街上一片繁闹,宝儿几个钻溜儿,便到了人群之中,凌涵飞快地去找,可被人群给挤散了,竟然没有寻到宝儿的踪迹,他站在茫茫的群之中,满面苍凉。拴子看中了宝儿的小猪仔,当时定然是找到了藏猪仔的洞口,为了将猪仔据为己有,便把猪仔先藏起来,自己躲进了洞口中,他以为等被找着时一口否决自己没见过小猪仔,就能将猪仔彻底据为己有,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高阳所杀。
当初看到那妇人粗布衣裳,脸上的胭脂也是最低劣的,却偏生戴着个金簪子,凌涵便起了怀疑,遂将她给自己抹的药,全部擦掉,与她的儿子玩了个捉迷藏的游戏,借着宝儿对地形的熟悉,掩去了形迹,趁高阳等人冲进大门时,他则按着宝儿的指点,朝外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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