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孝到底什么时候还是一个活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是活人的人,这一点,没有人知道,昔年钱孝勾结尹日升掏空府库的时候是一个活人还是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虽然钱孝的死亡,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几乎是一瞬间,包括卓逸风在内这种原本对尹日升说的话都保佑怀疑的人,此时几乎是立时的都不再对尹日升有怀疑了,卓逸风心里暗道了声“惭愧”,心想:这个败家子如此奔走呼号,告诉所有人钱孝有问题,可是我等却都上了这个“死人”的当,祸患当前却好无觉察,惭愧。
但是此时尹日升却对众人是否对他有所改观毫不在乎,他毫无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身体的反应肯定是不如习武之人,所以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倒在地上的沈方良,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当下便哆嗦着要扑过去,却被卓逸风一把拦住,说:“别碰他,他身上可能还有毒。”
尹日升发疯一般拼命去推卓逸风,但是卓逸风的武力值哪里是尹日升比得了的,推了半天根本就推不动,尹日升急了,发疯一样大吼:“我要死要活管你屁事!?让开!!!”
正在尹日升和卓逸风争执的时候,一旁的聂长歌脱了自己的外氅,走至沈方良身前把沈方良整个人包起来,眼见那毒液似乎已经“消失了”,并没有腐蚀聂长歌的外氅的情况,聂长歌抬头对卓逸风说:“不用拦他了。”
卓逸风会意让开,尹日升扑到沈方良身前,看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沈方良,全身都在发抖,伸手把沈方良抱起来,尹日升惶恐焦急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抱着沈方良回原本安置的那个偏远,又打了水,拿了一块毛巾沁了水给沈方良擦拭,感觉沈方良的身体触手冰寒,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尹日升拿着毛巾给沈方良擦手,一边擦一边哭,再然后就握着沈方良的手颤抖着,眼泪一直往下掉,呜呜的哭得停不住。
“沈方良”站在旁边冷冷的对身旁隐了身的书生说:“这算什么?”
书仙隐了身形咳了下,说:“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我法力低位,通魂术和隐身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听到书仙这话,沈方良冷笑了,道:“你法力低位?不像啊,我觉得你们这些法力的低位的小仙闯祸的本事可和你们的法力程度不想匹配啊。”
书仙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不敢看沈方良,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方良看着书仙的眼神满是嘲讽,道:“你该去我们那个世界锻炼下说谎的技术!”
书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事说话,他没说话,沈方良嘴下可没停止,连珠炮式的道:“我就奇怪了,就算巫蛊门的本事再逆天,钱孝这样的……该怎么说,尸傀也太超越常识了,这真是……我刚才差点都以为自己穿越了,《九剑》不是个武侠世界,是个科幻丧尸世界了,这种太超越常识的东西,怎么看都和你们这种超越常识的非人类有干系。”
书仙摸了摸鼻子,咳了下,然后在沈方良那要杀死人的目光下,不得不吐露实情,道:“是有点儿关系,但是也没那么有关系,这个……当年我和我朋友一时不慎,掉了一颗母树的果子到了这个世界,然后那颗果子不小心别摩尼教的行瘟使捡到了,他很用心的研究母树的枝干、叶子、树汁等等各种用途……再然后,摩尼教的医药发展就稍微有点儿超常,恩,巫蛊门是摩尼教以前的药工分裂出去的一只建立的,这……所以……呵呵……”
沈方良冷冷的看着书仙,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几次想动手,但看看自己这样半透明的状态,又是不可能真的揍到书仙,咬着牙,沈方良道:“我现在怎么办?我这幅德行是活了还是死了?”
书仙尴尬的咳了下,说:“那个……既不算活了也不算死了,这个中了尸毒到这种地步,应该算是不死不活,不过你和钱孝还有些不一样,你的身体也不是凡品,不会像钱孝那样完全受他人操控,你看你现在的魂魄不久弹出来了嘛,现在床上那个只能说是你的皮囊而已。”
沈方良气得快炸了,怒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还算好的状况了!?我去你大爷的!”
书仙急忙道:“祖宗,我的通魂术和隐身术真的不怎么样,你别发脾气了,不然我要露馅了。”
沈方良丝毫没理会书仙的话,依旧在怒吼道:“谁关心你露不露馅啊!我关心我什么时候能从这样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就在这是书仙突然呵呵一笑,道:“那个,有人来了,我先撤了。”言毕身影便消失了,把沈方良气得,发根都要立起来了。
卓逸风敲了敲门,屋中没人应声,他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去,扫了眼床榻上面色苍白沈方良,在看看背对着自己坐在沈方良榻前的尹日升,道:“大堂在会审府库的案子。”
尹日升止住了哭泣,默默的给沈方良擦拭身体。
卓逸风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此次会审涉及到给你和你父亲翻案。”
尹日升的手顿了一下,然而片刻后,他继续手下的动作,声音晦暗,道:“我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只剩下方良了。”
卓逸风忍不住道:“你现在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者,孝悌乃为人根本,你父亲受你连累不仅丢了性命,还声名尽毁,给你父亲翻案是你为人子的责任。”
尹日升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眼中刚又有酸涩要涌出,但是他随即止住,静静的给沈方良擦身,然后给沈方良换了新衣,然后起身转头对卓逸风道:“我会到堂。”
卓逸风点了点头,看了眼昏迷着的沈方良,道:“聂先生已经给大理寺去信请派寺中医术精湛的医工来归州……”其实大家都认为,在他们所认识的人中,沈方良医术最精湛,可惜医者不自医,大理寺派来医工对这么棘手的尸毒,只怕也是无法,只能聊尽人事而已。
这个道理尹日升如何能不明白呢,所以等卓逸风叹了口气退出屋子的时候,尹日升牵着沈方良的手,有些呆呆的道:“我一直觉得你很强大,所以不论任何时候都是我的依靠,我那么心安理得的把你当做我的靠山和后援,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倒下啦,你身边又有谁可以依靠?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可是我……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你有了危险铭我也救不了你……不过方良,你放心,我就算踏遍整个大魏国土也会找到救你的方法,如果找不到……”尹日升笑了,笑容有几分别样的平静,抓着沈方良的手贴在脸上,尹日升平静的笑着哭,眼泪就这么无声的往下掉,他道:“如果找不到,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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