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过的身世顿时在大宋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江湖中,杨康的名声就很差,这跟他当初“认贼作父”的事情分不开,而现在杨康的儿子更过分!
于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之类的说法迅速蔓延开,似乎没几个人认为杨过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这并不奇怪,武林中人大多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又处于长期被大金欺负的憋屈状态,几乎全是愤青。
愤青是最容易被煽动的,更何况煽动他们的人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丘处机道长。
自诩正义的丘处机并不认为杨过有什么无辜的,从杨康那就知道,这家人从根上就是坏透了的!
一个宋人,去当金朝的皇帝,就是大逆不道!数典忘祖!
要真是无辜的好孩子,就该自绝明志!宁可死也不能向金人妥协!
义愤填膺的,丘处机发动了不少江湖中人,去寻能够证明杨过身世的证据。
他想象着,等到上了战场与金人对峙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杨过的身世揭穿!他们一定要嘲笑金人的无知,他们推崇的赵王完颜洪烈的帽子都是绿的,他们推举的小皇帝其实是大宋人!
——当然,到时候愤怒的金人是否会杀了杨过泄愤,他们并不在意。那么个叛徒,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察觉到丘处机的举动,秦璇气得不行。
当初看电视剧时,秦璇就很不喜欢丘处机。之前居住在古墓里,她也只见过马珏,对他印象还不错,就想着也许是自己对全真教有偏见。但现在丘处机一出现,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将一个孩子往死路上逼,还说什么民族大义,呸!
可无论秦璇怎么想,她说服不了其他人,她没有丘处机那样的威信。
出乎预料的,是郭靖出面将这些愤青压制了下去。
“不管杨康如何,杨过是个孩子,他没有错。”郭靖公开表态,反对丘处机的做法,这让自以为算是郭靖师父的丘道长脸上十分挂不住,当场翻脸。
郭靖的江湖地位在这时充分体现了出来,他的话,让愤青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停止了对一个孩子的迁怒。
这时候,又是黄蓉站了出来,她认为,恰恰相反,我们应该瞒住杨过的身世。当我们将大金灭亡后,却不杀了他们的皇帝,由着杨过继续统治女真人,这样一来女真人的抵触心就会减少许多。然而实际上,杨过却是宋人,他会潜移默化的将那些女真人归化,两代之后,就再无女真一族了。
黄蓉的这番话,顿时引来不少人的赞同,大家都觉得,派一个大宋人去统治金人,金人还不知情,真是棒透了!
于是,丘处机的提议彻底遭到否决,气愤的丘道长拂袖而去。
之后再没有什么周折,于当年九月,大宋联合蒙古同时发兵大金。
大金左右逢敌,加上之前的争权损耗了不少战力,在此次大战中,几乎一战即溃。
数月后,大宋和蒙古的军队开进大金皇宫,大金皇帝完颜过奉上降书,大金宣告灭亡。
在这次大战中,欧阳锋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宋。
他以一敌万,在千军万马中直取对方将领首级而毫发无伤。甚至在敌军万箭齐发时,还能游刃有余的撒下一把把的迷药,所到之处女真人纷纷摔落马下,手不能提,战力大减,哪里是宋兵的对手?
不过这种能直接越过小鬼灭掉boss,还能给小鬼加麻痹等负面状态的高手,只有宋兵能享受到,蒙古人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于是,女真人也发现了,大宋这边不好搞定,就干脆集结兵力对付蒙古人,双方开始死命火拼。
最终,大宋这边伤亡极小,对比之下,蒙古那边称得上惨重了……
蒙古人不满,但却没法,他们找大宋朝廷,朝廷说听国师的。而国师欧阳锋,则表示:我就不帮你,你咋的?
蒙古人:……
这一场战争最后,大金被灭,蒙古也损耗不小,唯有大宋分毫无损,版图倒是扩大了不少。
短期内,相信蒙古没有精力攻打大宋,而大宋的朝廷在司桓控制下,称得上风气焕然一新,正好能趁机休养生息。
回到京城后,皇帝下旨建议了忠勇祠,以纪念在灭金战争中牺牲的英烈:有军人,有武林中人,他们会永世享后人祭祀。
同时,也将何沅君的名字列在其中,待她过世后,当今世人和后人都会永远记得,有一个名为何沅君的女侠是抗金英雄。
至此,何沅君的心愿都达成了。
她的武功已然不弱,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抗金英雄,百世流芳。
接下来,只等着司桓融合魂片结束,他们就能离开了。
又过了两年。
两年里,投降的女真人处于大宋的监视下没敢闹什么幺蛾子,杨过也终于获得自由。他亲手杀了当初挟持了他的人,为穆念慈报了仇。因为这两年里杨过表现出的隐忍和聪敏,他引起了黄老邪的兴趣,最终被收入门下,直接带回了桃花岛。黄蓉也对杨过只有怜惜和欣赏,绝没有原著中的偏见,此时杨过的命运已经完全不同了。至于他将来还会不会认识小龙女,成就一段姻缘,就只能看缘分了。
其间,秦璇回去了古墓一次,将战果告诉了师父,就再次下山了。
师父也没有阻拦,只说“不要丢了古墓派的脸。”便又回去闭关了。
然而只有秦璇知道,这一分开就是永别。
之后就是与司桓一起,时而到大宋皇宫里,旁观皇帝和大臣处理国事,时而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之类的,倒也有趣。
因此,当某一天,司桓说可以离开时,秦璇还有些舍不得。
熟悉的灵魂出窍,无知无觉,只有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有了感觉,秦璇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还没睁眼,袭来的首先是寒冷,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很困难。
“荷哈……”一阵低哑的叫声在身边响起,随即秦璇感觉寒冷褪去,身体恢复了自由。
坐起身,秦璇看向不远处的丧尸,是那个叫大毛的,正眨着冰蓝色的眼眸看着她。
“谢谢。”笑着道谢,秦璇扭头看向一旁的司桓。
出乎预料的,司桓居然还被冻在冰块里,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秦璇有些发愣,她的灵魂是与司桓绑定的,她回来了,司桓呢?
“嗷嗷啊啊!”大毛走到司桓身边,僵硬的比划起来。
秦璇一头问号。
“嗷嗷嗷!”大毛锲而不舍的继续比划,只是这次动作幅度大了些。
还是不懂。
放弃了跟大毛沟通的想法,秦璇静下心感受契约传来的波动。
虚弱……虚弱到几乎没法控制身体!
秦璇震惊:自从认识司桓以来,她从没见过他虚弱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秦璇有些焦急的贴近冰块,观察着司桓的脸色。
然而他的脸色红润,与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健康的人类。
“大毛,你先解开冰冻!”秦璇扭头说。
大毛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动了动手指,就见冰块凭空挥发,司桓的身体露了出来。
秦璇忙握住司桓的手,将自己的精神力试探着送入他的脑海。
没有任何阻碍的,她的意识进入了他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一直以来,她对灵魂契约都是有些抵触的。加上司桓的精神力比她强大太多,对他来说,她几乎没有秘密,而她却没有那个能力去窥视他的内心。她能读到的他的情绪,都是他愿意给她看的。
而这一次,也许是司桓太虚弱了,她才能没有阻碍的,毫不费力的去窥视他的思想。
很快,她就看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雪山之巅,她离开何沅君身体的瞬间,司桓没有立刻开启时空通道,而是一边护住了她,一边将自己的部分魂体送入了何沅君体内。
然后,她看到了:司桓将自己的魂魄切成了碎片,送到了何沅君的魂魄旁。
前文提过,何沅君还剩下一小块魂魄没有被秦璇吞噬。但那一块太小了,小到没有意识,小到快要消散。
但司桓此时送过来的魂魄更小,小的可以被何沅君的魂魄轻松吞噬。
之前说过,无意识的魂魄会本能的吞噬比自己小的魂魄,所以秦璇就看着,何沅君的那一小块魂魄,不停的吞噬司桓那些细小的魂魄,然后渐渐壮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沅君的魂魄成长到了常人的大小,也开始有了意识。
这时,司桓又送过来一块魂魄,带着原著里何沅君记忆,也带着秦璇这段时间做的一切。
最终,一个新的魂魄形成,她成为了新的何沅君。
之后,司桓剩余的魂魄,才打开了时空通道,带着秦璇回到了现代。
抽回精神力,秦璇望着司桓的睡颜,怔在了那里。
即使只是旁观,只是阅读那些记忆,她都感受到了那种切割灵魂的疼痛。
更何况,不是一两次,而是切成了那么多的碎块,那种疼痛重复了成百上千次……
而她读到了,他会这么做,不是愧疚,不是负罪,只是他想着,既然她不高兴何沅君的灵魂被吞噬,他就还给何沅君一个灵魂好了……
还是那样,他什么也没说,将她瞒在了鼓里。
可他似乎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着切掉一小块魂魄,对他现在强大的魂魄来说不算什么。可他低估了撕裂灵魂的痛苦,痛苦到即使强大如他,也承受不起,疼的他根本没有力气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凝视着司桓,秦璇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有液体几乎控制不住的要涌了出来。
“你真是……”握住他冰凉的手掌的手不自觉握紧,秦璇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说这家伙又擅自决定,不和她商量吗?说这家伙三观还是不太对吗?可涌到嘴边的,为什么却只是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我那么苛求你,苛求什么都不懂的你要向我的想法看齐;谢谢你真的纵容了我,为了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却无以回报。
“不用谢。”虚弱的声音响起,司桓睁开眼,微笑着看着她。
泪水瞬间落下,心疼和愧疚几乎将秦璇淹没,她有些哽咽的笑了:“司桓,你……”
她的话却被司桓打断,只见他俊美非常的脸上浮起疲惫的笑容,还带着几分讨好:“你不生气了对吧?那么,我没力气了,你能抱抱我吗?”
含着泪水,秦璇忍不住笑了,张开手臂,她几乎没有思考的,躺回了石床上,侧过身去拥抱这个丧尸。
“真好……”司桓喟叹出声,从契约传来的幸福和满足感让秦璇的笑容又大了几分。
“那,你能再亲亲我吗?”司桓抬手回抱住秦璇的腰,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这一瞬间,秦璇忽然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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