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冰冷,刚才那种客气的意味已经一扫而空了。陈二嘎是个生人,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还不敢太过于造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哦,小弟我乃是锦城的人,距离此处不止千里。”
锦城虽然不算是个大城市,但是在寰宇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而这个田中羽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于是就道:“哦?原来是锦城,我听说之前不久,锦城已经毁弃了,被笑散人魔宗的人占领了,有没有此事?”
这显然是陈二嘎的痛处,不愿提及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懂一点人情世故都是不应该提出这样的一句话的,可是这个田中羽偏偏好似不知世务似地,偏偏要提。
陈二嘎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不悦之色,但是碍于这个少年比自己年长,又是自己的大师兄,于是就冷着脸,漠漠地道:“是的,锦城确实已经毁于笑散人魔宗之手。”他冷冰冰地注视着田中羽,又接着道:“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将锦城重新从笑散人魔宗的手中夺回来的。”
田中一侧过脸去,忽然冷笑了笑,又转过脸来,将陈二嘎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不屑道:“就凭你?就凭你便想将锦城从笑散人的手中抢夺过来,不是大师兄我看不起你,而是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个笑散人的厉害,想当年笑散人他……”
他的话犹未尽,陈二嘎已经打断了,道:“我知道笑散人的厉害,我也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了。”陈二嘎用指甲抠了抠嘴唇,显然是不愿意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于是就转口道:“大师兄,诸位师兄弟都在等着你传授武法之道呢,我们过去吧。”
田中羽这个时候回过身来看了背后一眼,发现大家果然都在朝着自己这边看,于是就咳嗽了一声,道:“你跟我过来吧。”
他领着陈二嘎走到了人群前面,陈二嘎大致了数了数,大概是四十七八个人,这些人总共分成了三队,三队的衣服也有点不一样,兵器也不相同,似乎有一些什么区分。
陈二嘎低着头看着前面,他一向很不喜欢当着一大群人的面站着,他觉得很不自在。他用脚在地上踢动着,地上的石子被他踢的到处乱飞。
田中羽在说什么,陈二嘎根本没有注意,虽然他没有听田中羽说话,但是陈二嘎也知道田中羽肯定只是在介绍自己,他只希望田中羽能够赶快将自己介绍完,让自己加入到队伍之中。
可谁知就在陈二嘎感觉十分无聊的时候,田中羽突然浓眉一皱,转过头来瞪着陈二嘎,道:“你在做什么?”
陈二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冷,旋即道:“怎么了,大师兄?”
田中羽满面愠色,睁大着眼睛,看下陈二嘎在乱踢的脚,道:“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陈二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摊开手,道:“介绍新生。”陈二嘎本来不是想表现的很淡漠的样子的,只是自己对于这个田中羽的废话实在有点厌烦了,陈二嘎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耐得住性子的人。
田中羽脸上的怒色更加的沉重了,斥道:“你难道不知道本门的规矩吗?”
陈二嘎看见田中羽生气,态度微微好了一点,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跟田中羽结仇,自己只是个新来的,若是跟这里的老油条结仇了,那自己往后的日子也许就不好过了,这点道理陈二嘎还是懂的。
“不知道,但听大师兄赐教。”陈二嘎直摇着头道。
田中羽鼻子里面喘着粗气,道:“本门的三规五条里面,有最为重要的一条之一就是晚辈要尊重前辈,不得随意地忤逆前辈的意思,你知道吗?”
陈二嘎抿了抿嘴,道:“知道。”他还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面,开罪了田中羽。
田中羽的声音忽然变高了一点,道:“所以你现在最好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站着,不要随意地乱动。”
他只不过比陈二嘎大了三四岁而已,就已经在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别人了,陈二嘎对这样的人向来很不满意,陈二嘎撇了撇嘴,最终也还忍住了,没有说什么么,小不忍则乱大谋,陈二嘎不想因为一点小小的介怀而发起怒来。
田中羽见陈二嘎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自己脸上的愠色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将脸转向了众人,然后道:“你进去吧。”
这句话显然是对陈二嘎说的,不过陈二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在说我?”
田中羽道:“不是说你还有谁?”
陈二嘎摸了摸鼻子,道:“面前有三排队伍,我应该去那一排队伍?”
田中羽突然冷笑,道:“从东到西,第一排是天干队,第二排是地坤队,第三队是人灵队,第一队,是我们大清殿的弟子中身手跟修为都最好的一队,第二队虽然稍逊一筹,不过差的也不太多,而人灵队则是我们最近新入的一批弟子,你刚入门,所以你就去人灵队吧。”
陈二嘎嗅了嗅鼻子,淡淡地道:“好。”他说着话,看也不看田中羽,就走进了第三队之中,这个队伍虽然修为跟境界都是最低的,但是人数却是最多的,陈二嘎苦笑着,站在了最后一个。
他的身形比一般人要高大一些,虽然站在了最后一排,但是也可以看的清楚前面的情况。田中羽还站在原地,有意无意地朝着自己这边瞅了一眼,朗声道:“昨天我带领大家学习了精神力的凝中与潜在的修行,已经过了一日,大家现在学习的如何了?”
陈二嘎摇着头打了个哈气,原来直到现在,这些人还只是才对精神力入门而已,这跟自己的距离那可真不是一点两点,所以陈二嘎压根就没有听,这是在那里不断地打哈欠,不断地东张西望着。
等到大家都静坐下来,呼吸吐纳的时候,陈二嘎也在地上坐定,然后不断地想着赶快放学,赶快赶回自己的卧室去,回去的时候也许丝情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了,现在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在想着晚餐的事情了。
这也不能怪他,这段修行的旅程实在是太疲倦了,也太平淡了,这些人之中,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偏偏要跟这些人参合在一起,让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是高傲自大的田中羽教习自己法术。
实话实说,这个田中羽跟陈二嘎动起手来,还不知道孰优孰劣呢?
陈二嘎等啊等,大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究竟是什么修为,就算没有刚才的一番试探,凭借冶月子的造化应该也能够看的出来,为什么冶月子还要自己与这些人为伍呢?冶月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内心的精神修为在这种浮躁之中得到升华吗?
不管是不是,陈二嘎反正已经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他必须要歇息一会。于是就在大家都在相互切磋修习,练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陈二嘎忽然举起手来,道:“大师兄,我有点内急,要去先方便一下。”
田中羽本来就对陈二嘎有成见,现在见陈二嘎想趁机偷懒,更是生气,瞟了陈二嘎一眼,道:“马上就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你就不能忍耐一会吗?”
陈二嘎立刻道:“我已经忍受不住了,你要是不让我去,那我可就随地大小便了。”
众弟子们听到他这么一说,都忍俊不禁,大声笑了起来。
田中羽的脸上发火,大吼一声,道:“都笑什么,练功。”
众弟子们知道田中羽的脾气,也不想得罪田中羽,摄于田中羽的淫威,都纷纷咳嗽起来,开始对打练功。
陈二嘎看着田中羽从对面走过来,故意双手互抱,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就是不看田中羽,田中羽走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看着我”。
陈二嘎撇了撇嘴,用手掌搓着下颌,既不搭理他,也不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田中羽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修养居然也不太坏,他虽然经常会出口骂人,但是陈二嘎到现在还没见到他动手,现在陈二嘎就有点想激怒他的意思,看看这个田中羽的肚子里面到底有多少货,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若是在自己之下,那自己往后就完全无需叼他了。
田中羽的喉咙里面哼着粗气,瞪着陈二嘎半晌,陈二嘎也觉得很不自在了,就转过头来,看向另外一边,依旧是不看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中羽过了许久才道。
陈二嘎用脚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飞,然后甩了甩手,道:“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狂妄呢?”
他很快地补充道:“你若是能够压制住的了我,那么我往后就听你的,如若不行的话,那就别怪我以后不太情愿睬你。”
这句话陈二嘎已经有点挑衅的意思了,陈二嘎本来就是为了激他出手的,因为陈二嘎向来看不惯这种仰仗着自己辈分而自高自大的人。
田中羽的修养虽然跟在冶月子后面总算是学了一点,不过他终究不是冶月子,终于被陈二嘎的一番话给惹怒了,愀然作色,厉声道:“你想作死吗?”
陈二嘎笑了笑,道:“我不想作死,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而已,很多事情,你最好度量着别人的感受,切莫骄横,任意妄为。”
田中羽的鼻子中的气体从鼻子里面喷出来,化作了烟雾,显见已经怒不可遏了,再也不多话,忽然将背后的一柄跟冶月子一样狭长的剑抽了出来。
只听“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已经被田中羽握在了手中。
他并不是施法让剑自动从鞘中脱壳而出的,而是自己反手将剑拔出来的,显见他已经怒火冲天了。
陈二嘎见他拔剑的动作出来的时候,陈二嘎的人就立刻往后面划开了五六米,他自己背上的巨剑虽然没有出鞘,但却在鞘中咔嚓作响,似乎在随时待命似地。
田中羽口中低斥一声,道:“你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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