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婢

45|坑深四十五米 药房

“着火了!着火了!”桃花苑内此时乱成一团,无论丫鬟还是男丁尽数在张氏就寝的别院内奔走。
“大家都不要慌,救人要紧!”管家也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一边安慰被凶猛火势吓得直哭的丫鬟,一边组织下人提水救火。
此时正值清晨,凌奈昨晚在桃花苑过夜,一刻钟之前出门上早朝,没想到前脚走后脚就出现了走水事件,火势蔓延很快,月牙白的天边被红光照亮,明晃晃的火焰看起来极为骇人恐怖。
府内的便装侍卫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暗处一跃而出,加入到灭火的队伍中。
“二夫人!二夫人还在里面啊!”因为紧张大家都急得团团转,直到陈嬷嬷的一声喊众人才意识到张氏竟然还没有出来。
“救二夫人!”管家眸光一怔,快速下达命令。
“是!”两名侍卫装扮的男子抱拳领命,提起水桶,冰冷的井水倒在身上,二话不说便匆匆跑进渐渐被火舌吞噬的屋子内。
“二夫人!”侍卫很快在浓烟滚滚中找到张氏,踢开燃烧旺盛的木梁,扶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被烟呛得直咳嗽的女子,也顾不上主仆之分,背起人就往外跑。
“娘!”凌月蓉跑到别院时,看到的正是张氏被侍卫背出的情形,着急地大喊道,绣花鞋踩在石砌小路上哒哒作响,“娘,你、你没事吧?”
一张清秀的小脸已经急出眼泪,眼底泪汪汪的,宛如珍珠般的泪珠滚滚而下,看着令人心疼,沐嫣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上前扶住张氏,陈嬷嬷帮忙提了桶水后,急急地跑过来转身屈膝,“快、快把二夫人扶上来,太医马上就到。”
“娘!你不会有事的!你别吓月蓉啊。”凌月蓉跟在陈嬷嬷身后,一边哭一边道,沐嫣不敢怠慢也跟着快走几步,来到外院的厢房伺候。
绿袖、红萍手脚麻利端来温水与毛巾,在太医来之前,帮张氏简单地整理了下,沐嫣被派去跟着陈嬷嬷取一些烧伤药,出门之际往张氏的别院看了一眼,火势没有之前凶猛,房顶上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为难闻的烧焦气味儿。
凌府的药房位于后花园北端,陈嬷嬷一路走得很急,衣衫还抹着漆黑的焦炭,沐嫣得大跨步才能跟得上她,抬眸看向弓着身子、行踪匆匆的背影,心下道原来陈嬷嬷对张氏是如此忠心耿耿,只是原文后来好像也没有出现一名叫做陈嬷嬷的下人啊。
“可还有烧伤药膏?二夫人房内走水了!”还没走进药房,陈嬷嬷就急急地喊了出来。
“烧伤药膏?有的有的。”二夫人可是老爷的心头宝,这在凌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药房内的看管听见到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去取放于柜子左端的第三个抽屉,拿出来后,需要记账。
看管趁着沐嫣正在签字之际,以手做扇,好奇地小声问道。“这天气是极为寒冷的,指不定哪一天就要下起雪来,潮湿得很,二夫人的别院怎么会走水?”
“老奴也不知道,今儿早晨刚起床就听到外面喊‘走水了’,可是吓死老奴了。”陈嬷嬷接过药膏,双手颤抖,哆哆嗦嗦地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这走火可是大事,定要查明原因,可不能是某些心怀不轨人的迫害。”看管回道。
平时前来取药的是张氏身边的一等丫鬟,识字能够替主子签下字,今儿想必是陈嬷嬷太过着急,或者丫鬟去救火了在人群里找不到她,便找来沐嫣一同前来。
沐嫣快速地签好了字,眼角瞟到上面一行的签名是凌奈,回想起凌奈说要给凌月蓉补身子,不觉多看了几眼抓取的几味药,视线上移又看到签名为凌月瑾,应该是顽疾久治不愈,这段时间天气寒冷干燥,恐怕是又犯了。
签好字恭敬把账簿递上,看管接过账簿仔细比对,待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微笑着对沐嫣说。“小姑娘的字写得不错,药膏是外用,这几味药先煎来给二夫人压惊。”
“是。”沐嫣福身行礼,提过纸包的药材,临走之时回头看了一眼看管。
——看起来三十有余的模样,身形高大挺拔,五大三粗,不同于府内小厮多以细皮嫩肉为主,这个看管倒是有点乡野匹夫的感觉,说不上满脸横肉,但看起来凶巴巴的,然与之长相相反,这般粗莽的面容嘴角却含着笑,使他看起来无比怪异。
沐嫣感觉他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跟在陈嬷嬷身后快速往桃花苑的方向走去,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沐嫣!沐嫣!”接着是靴子撞击地面传来的咚咚声。
沐嫣慢半拍地回头,看到的是从远方飞奔而来的白色庞然大物,长宽相差无几,宛如肉球般‘滚动’而来,在脑海里描绘出十条逃跑路线,还没来得及反应肉球已经‘滚’到眼前。
“殿下!”金子跟在身后哼哧哼哧地跑过来,但见眉目如画、长相颇为儒雅的男子,头顶上发冠不知是因为什么跑动的原因,还是走得太急本就没束好,有点歪斜。
“呼……沐嫣……”虽是冬天的早晨,慕容青城还是跑出了细汗,当即双手撑在膝盖呼呼直喘气,天知道听说桃花苑走水后他有多着急,甚至来不及穿好衣服就往外跑,任凭金子在身后怎么呼喊,凌府很大,慕容青城从别院跑到桃花苑已花费了些时辰,在人群里乱窜就是没有看到小姑娘的的身影,情急之下差点直接冲进还冒着火星、摇摇欲坠烧焦房屋里面寻找。
好在匆匆忙忙救火的过程中,还有人注意到小姑娘的去向,和他说沐嫣是跟着陈嬷嬷去药房取药了,哼哧哼哧地跑过来还迷了路,待看到沐嫣的那刻实际上已经马不停蹄地跑了半个小时之久。
“老奴给殿下请安。”陈嬷嬷正着急回去,见慕容青城跑过来不得不遵守礼仪福身行礼。
“奴婢给殿下请安。”沐嫣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此时最应该做的是转身就跑或者后退一步,然而如果只有她和慕容青城两个人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后退十步离他远远的,躲进安全地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一个胖子身边会发生什么。
慕容青城感觉能够自由呼吸,视线里被小姑娘白色裙摆上满满的黑灰占满,这才想起绕了这么远的路来是做什么,蓦地站直身子,圆润的肚子往前一挺,被腰带勒出深痕的葫芦腰颇有喜感。
沐嫣只觉眼前一花,腹部好像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推了下,脚步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屁股碎成了八瓣。
好痛……
屁股传来刺痛,沐嫣觉得一定肿了,疼得眼泪就要掉下来,纸包的药材掉了一地。
原本还在想慕容青城风风火火跑过来找她所为何事,现在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人,每回见到他总没有好事,所以说穿书也就罢了,没有金手指也就罢了,至少不要配一个猪队友技能点得满满的胖子来害她好嘛!
心中小人已经摇旗高喊‘我要回家,我不干了’,表情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只能瞪着大眼睛看遮天蔽日、日月无光的慕容青城。
“沐嫣!沐嫣!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是腿受伤了?还是腿还疼啊?昨天就说让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你不同意……”慕容青城的问题宛如连珠炮迸出,沐嫣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只能继续瞪着眼睛看男孩手足无措的样子。
“……沐嫣。”陈嬷嬷的侧脸有些绷不住,紧抿嘴唇才勉强没有笑出来,连忙弓下身子扶起沐嫣,顺便帮她打落后背的灰尘。
“沐嫣,你怎么不说话啊?”直到沐嫣被扶起来,慕容青城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扶住小姑娘胳膊,很瘦很细,只用一只手便可握过来,一直没有听到小姑娘回应,便探头来看。
沐嫣昨日刚升为二等丫鬟,三等丫鬟平时是不上妆的,素面朝天的小脸和以往没有多大不同,大概是穿上了材质好一点的衣服,慕容青城觉得今天的沐嫣格外好看,就和凌月蓉一样。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嫣开始同情当今皇上与皇后,更理解了慕容青轩为何每时每刻都像拍死自己的亲弟弟,要是换了她有这样的弟弟,也想拍死他。
这与年龄和性格无关,就是单纯地想要拍死这个蠢萌画风的胖子。
“奴婢……没事……”沐嫣动了动胳膊,想要抽出来,却被慕容青城攒得更紧。
“怎么可能会没有事,不然的话怎么会无缘无故跌倒。”慕容青城不依不挠道。
“……殿下。”沐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涨红小脸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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