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唯安就在季黎的别墅住下了,连带的,与他同行的苏珩也同样在这里落脚了。
叶延是从柯洛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时他刚从洗漱间出来,柯洛因则坐在床上看书。书是浅显易懂的童话,哦,就是叶延曾经送的那一本,在离开栖梧星的时候,它们也被一同带走了。
作为叶延送给他的唯一礼物,这位帝国王者显然十分珍视它们。
“我以为你都能把它背下来了。”叶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看这些童话书,坚信拥有优秀基因的柯洛因能轻而易举地将书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背下来,“还是反复琢磨能让你有不同的感悟?”
柯洛因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小嘲讽,用闲着的那只手拦过他的腰,把他拉近自己:“如果你愿意送我一件新礼物的话,我会很乐意把‘珍爱之物’的位置挪给即将到来的它的。”
叶延直接打断他的幻想:“我失业很久了。”失业很久的他没有经济来源,现在比帝国大多数公民都穷,“我很穷……你要是实在期待收到礼物的话,我明天会把这个消息暗示给季黎,相信他不会吝啬一件礼物的。”
柯洛因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那还不如你的一个吻更让我期待。”说完又笑着问道,“你愿意满足我吗?”
叶延把越发无赖的帝国王者推开一点,又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某人的手拿开,这才幽幽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幻想着圣诞礼物的小孩,成熟一点,陛下。”
柯洛因佯装黯然道:“你的比喻让我有点伤心了,毕竟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能满足你所有愿望的圣诞老人。”
叶延并没有对传说中的圣诞老人持有任何幻想,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对圣诞老人喜欢不起来,不管是他奇葩的穿衣风格还是他的大胡子。”
“好吧,我感觉我的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我以为只有小女孩才会这么容易受伤。”一个热水澡后叶延觉得放松极了,如果他还是兽形的话,他说不定会想在床上滚上几圈,不过遗憾的是他现在不是。现在顶着一张成年人的面孔,他显然不能做这么不和身份年龄的事。
为此,他脸上带了几分遗憾。他看了床面几眼,最终还是转移了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地反问柯洛因道:“你是小女孩吗?”
柯洛因拉过明显心神不属的叶延,并很容易地就把他压在了床上,两人维持着额头相触的亲昵姿势。
“我必须得告诉你,质疑一个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就像现在这么危险。
叶延定定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眼睛并不能很好地聚焦,所以在他眼中,他看得并不真切。他看了许久,久到柯洛因觉得氛围都有点变了。柯洛因压住他原本只是应景地开个小玩笑,可是现在的氛围让他觉得,他还是真的做点什么比较好,毕竟他可是到了求偶年龄又生理正常雄性呢。
然而,在他谋取到小福利之前,被他压着的人动了。让这位帝国皇帝意外的是,被压住的叶延并不是伸手推开他,当然也没有回应地抱住他之类的举动,他只是把放置在两腿旁的手抬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放下了。
柯洛因细心地发现他脸上带了些局促,大概……因为这个姿势不好意思了。他这么理解着,这让他更加觉得……他也许真的能做点什么。
于是把叶延的表现当作邀请的柯洛因顺势低下了头,呼吸交缠……
唇瓣想贴的瞬间叶延撇开了头,柯洛因的唇划过他的侧脸,留下别样的触感。
……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延突然问了句:“叶唯安和你说什么了?”
原本旖旎的氛围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柯洛因一顿,从他身上挪开。
“如果是表示拒绝的话,不用这么委婉。”对于对方突然的问话,显然帝国皇帝有另外一番理解,比如对两人亲近的举动的拒绝。他单手撑在床上靠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大半身体的力量,“我说过我不是小女孩。”
“是谁因为一两句话接二连三地表示心受伤的?柯洛因陛下,您刚才的表现可一点也没展现出您的坚强,至少我没感觉出来。”叶延对他的话表示质疑,这质疑一方面也算是承认了他的话,他拒绝了他的亲近。至于拒绝的原因……
柯洛因一笑置之,并没有太在意,不管是叶延对他玩笑似的质疑,还是对他的亲近的拒绝:“好吧,给你这种错觉是我的错。”
当然遗憾还是有的,他深爱着这个男人,并渴望着对方回应自己的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从没有想过要强迫对方回应他,长久的等待让他学会了克制,这无疑让他拥有了耐心。耐心是一个好的猎手必备的条件,这一点同样适用于狩猎感情。
或许他爱着的这个人在曾经某一个时刻因为某些原因一时冲动向他表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了,这是一段仍需细心经营的感情,他对此无比确信。
不要给对方太多的压力,在对方表示抵触的时候及时退守,这是柯洛因的策略,他也一直这么做着。
“你这是单纯地想要转移话题呢,还是真的对叶唯安说了什么有那么点兴趣啊?”柯洛因笑问。
“他和你说了什么?”
“乌岐星的情况有点糟。”柯洛因没有遮掩。
“想来也是。”叶延裹进了被子里,看似不漫不经心地说,“把一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完好无损地流放到满是罪犯又天高皇帝远的星球,不就是告诉他,要利用好资源赶紧发展势力吗?”
柯洛因失笑:“你是在暗讽我的做法吗?”
“不,我只是在想,帝国的法律条例对于某些人来说太过宽容了。”
“你有更好的建议?”
叶延撇嘴:“我看上去像一个智者?”
“在我眼里是的。”
“你有时间说这些恶心的情话,还不如和你的肱骨们商量着是不是制定一个更好的法律体系,或者……”叶延嘴角掀起一点,有点小嘲讽道,“用这仁慈的法律感化那些野心家,让他们感受一下这温暖人心的帝国主义阳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柯洛因微笑着久久地看着他不说话。
叶延嘴角抽抽,撩了撩眼皮看他:“看什么?”
“你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性格却完全没变。”还是这样嘴不饶人。后面的这一句柯洛因没说出来,他想这样的话有必要保留着,因为它看上去可不太利于感情发展。“我对你的感情也没变,我喜欢你。”
一句表白突然扔了过来,叶延沉默了一瞬:“喜欢?说实话,我对你现在身上的味儿可喜欢不起来。”
——可以叫他破坏氛围小能手。
柯洛因:“……”
叶延面瘫着脸说道:“一直没告诉你,你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味,那味道就像是各种奇怪的味道同时发酵出来。这种感受当你靠近我的时候,特别……一言难尽。”这才是他推开他的真正原因。
柯洛因:“……”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默了。他并没有闻到什么,但他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他和叶唯安密谈之后接见了垚星驻扎军首领,那位叫奥斯的少将身边带着一头六阶幻兽。据说强大的幻兽师为安抚自己暴躁期的幻兽,会给自己的衣服上熏上某种特别的香薰,这种香薰人类的嗅觉并不能捕捉,但异兽不同。
异兽对气息很敏感,身为十阶异兽的克里星人尤其如此,普通异兽十分喜欢这种味道,但顶阶异兽克里星人不一样,他们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十分反感被人类用来驯服异兽的东西,所以叶延才特别忍受不了。
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沾染到了那种熏香的柯洛因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我去洗漱一下”。
柯洛因站起来往洗漱间走,叶延冲着他的背影追加了一句:“洗干净一点。”
“你可以现场指挥的。”柯洛因回头冲他笑笑,“我不介意。”
叶延沉默了一下,似乎真的在仔细思考,片刻之后,他掀了被子坐起来:“好。”
柯洛因:“……”
他到底有多在意这气味啊?!话说在异兽的眼中,这种味真的特别难闻吗?幻兽师就是靠着这种东西安抚了暴躁期的幻兽,感觉不是很能理解。
于是这一晚,在两人上床入睡前,柯洛因在浴室折腾了比以往多了数倍的时间。当然,不只是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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