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远处又传来枪声,很好的为警方指引了方向。
修俊见二名罪犯不大敢开枪,自己却没什么顾忌,但又不想杀死对方,闹出人命,所以只是胡乱开枪,吓唬对手。当阿龙从树旁仓皇奔过,修俊一下窜出,挥拳横击。阿龙腹部中袭,当时让打得身体歪翻,疼得几乎蹲跪下。
铁一海与卜涛见势都围上,因不敢开枪,又是近身战斗,所以仅挥刀砍舞,修俊拳头虽厉害,但手上的刀更犀利,所以亦摆刀应战,他左手不能动,幸好右臂还灵活。
修俊不仅身体条件好,看来确实还受了严格过硬的训练,所以纵是处于伤损状态,身手仍那么矫健、漂亮,脚上亦有功夫,每一次出击都充满威力。
最终,阿龙与铁一海被打得趴下,高个的卜涛比较灵敏,却在对方微一疏神,挥刀又砍到修俊的左臂上,鲜血喷洒,染红了衣、裤。
修俊咬牙忍痛,随之一足飞起踢出,卜涛失声惨嗥,“噗”的跌坐。正这时大队警员都包抄上来,纷纷叱喝着:“别动!不许动……”
阿龙、铁一海本还想挣扎爬起,见到这场面,脸色惨变,终于知道大势已去了。在警方众多枪支的威胁下,他们甚至不敢反抗。终于,警方们捕捉了罪犯,搜捕屋内,前后六名逃犯都已交枪投降。
修俊内心松了口气,但身体上终于支撑不住,头脑一阵眩晕,当场倒下。镜容亦随刑警一齐跑过来,看见昏去的修俊,大惊失色:“修俊!”
本来两名警员守着她,不让她随意走动,但她发疯一样挣扎开了,扑向修俊,跪到修俊
身边,拼尽全部力量抱起他,沙哑的哭叫,修俊!你怎么样,醒一醒啊……
几名警员围了上来,其中一人为修俊查看修俊的伤势,警医见到镜容太过激动,遂安抚她说:“没事的,不要担心,他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晕过去了。我们立即给他止血,随后送医院。”
修俊先被送到了小镇上的医院,医生们检查过,并无大碍,刀没砍及骨头,所以只是进行了止血、输液、包扎。
这时候,修俊躺在病床上,已苏醒了。他的手臂上伤口全已包扎好,镜容陪在身边。她泪水已湿透了衣服,脸上几乎好像雨打梨花一般,脸蛋像梨花,眼睛却似桃子,显见不知哭过多少次、哭得多伤心。
修俊见到她的泪水,心中觉得抽痛了起来,躺在床上,右手去抚着她,温柔的安慰:“好了,还哭什么,我都没事了……什么事都过去了,嗯?别哭了。”
镜容仍啜泣着:“手好痛吧?”
修俊柔声:“不怎么疼,真的。你别哭了。我们这次能逃出来,还真命大。”
镜容擦了泪水,“这次我是真的给你吓得魂飞了。幸亏大队警察赶到,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全是杀人抢劫的罪犯……听说是从浙江逃过来的,当地警方一路追他们,他们在原省份杀了十几个人呢。哎呀!这次怎么这么倒霉,正好让我们撞上。”
修俊笑笑说:“没什么,没死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今后还有更严重的灾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老话,有时候也并不是准确的。
正说着远从浙江追捕过来的公安人员进来了,一个年青的,一个中年。
镜容忙站起来。中年刑警看向修俊,慰问一般开口,询问了下修俊的伤势,然后又说:“我们还得谢谢你呢,你这次协助警方缉捕了罪犯。哎,你不知道,我们一路追捕这个罪犯团伙,追得多辛苦,中途又失掉线索,让他们跑出这么远了,今天才终于全部落网,我们是温州市公安局过来的,这伙犯罪劫了当地一家银行,并谋杀十一人,迅速逃亡到外省,一直逃到了西藏这边……
他简略又公事化的叙说一下过程,修俊二人听得点头。年轻刑警拿了一叠东西,走到镜容二人近前:“你看,这些东西是我们从几个逃犯身上、还有那间屋子搜到的,是你们的吧?”
身份等证件、及地图、手机、邮政卡之类的。镜容惊喜不已,接了过去,见到身份证、通行证全都在,年轻刑警将物品归还于对方,却又习惯性发问:“你们是到这边旅游的?”
修俊笑笑,“是,我们是游客。开始到拉萨,然后租车开来了这个小镇……六个逃犯也到这附近,算我们流年不利,正好撞上他们了。”
在二位公安人员询问过相关的许多请客之后,终于离开病房,镜容一直送他们到走廊上,中年刑警说:“你好好照顾他吧,因为嫌犯全落网,我们要尽快将这伙人带回去。到时候会有人送你们直接到拉萨。”
镜容点头:“谢谢你们。”
年轻刑警笑笑:“今后再出去旅行,一定得注意人身安全啊,尤其到边境地区,一些犯罪团伙为了躲避公安局的追捕,就专门往这些偏远的地方逃窜。”
修俊躺在床上,似已熟睡了,镜容守在旁边,外边夜色深沉,房内静悄悄的。
这个小房内只住了修俊一个病人。她注视着修俊受伤的手臂、苍白的脸,又回想起那近乎生离死别的一幕,泪水沾湿衣襟,慢慢去抓住对方的手,仿佛永远不愿再松开。那一幕已深刻的烙印在她心头,在险些失去之后,才知道格外珍惜。她如今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乎修俊了。
这边是两排的座位,靠右边窗子,坐了镜容与修俊二人。修俊二人没什么行李,所以显得异常轻便。修俊的手臂没完全好,镜容处处关心着他、照顾着他,而他,总是去温柔的劝慰她,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镜容轻抚他手臂,目中充满了疼惜。她猛然抱住修俊,伏到他坚实的胸前,满怀无尽眷恋与柔情。
她现在想想还后怕,太危险了……没想到这次出来,遇见了这种事,如果不是修俊以前学过散打与武术,有功夫根底,身手敏捷脑子机灵,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修俊微笑:“我可没想到,你还能开枪。”
“啊呀,真的!我一辈子都没使过枪,当时看见你情况危险,没想太多,只想上去冲那个家伙开枪。”镜容苦笑:“我本来想打他腿,没把握好,枪口一扬,最后子弹打到肩膀了。”
修俊哈哈笑:“你能打中就算不错。当时,多亏你帮了忙呢。”
镜容轻轻的抱紧对方,哀伤又坚决的表白着自己深炽的感情:“那个人有枪,拿枪对准你……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多害怕,你、你要真的死了,我也不想活!”
修俊第一次听她这么直白的表达出对自己的依赖与挚爱,内心感动,又暖洋洋的,好似冬天的暖阳已照入心底,但温暖之中,泛过一丝复杂的酸楚。他轻柔抚摸着趴在自己胸上的镜容,深邃双瞳转向了窗外,低沉的说:“傻孩子,你不能这么想,你还有父母要照顾啊,所以就算我死了,你只要还有机会活着,就得好好活下去。”
镜容实在舍不得他,好想表达与他同生共死的决心,但对这话又无法辩驳。对啊,怎么能抛下父母不顾呢?她咬住了唇,感到一阵奇异又强烈的凄伤与无奈笼罩内心,猝然之间,落了泪水,甚至轻声啜泣起来,抱他得更牢,低声诉说。
那你也得好好活着,陪在我身边,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就这样过一生,我什么都不要,你没有那个家庭、没有那个身份最好了。我不要宝石项链、戒指,我不要住那个大房子,真的,我什么都不想,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我们做一对平凡夫妻,平平静静过一生,我知道你会永远照顾我的,我也会永远照顾你,我们不要分开……
她娓娓不断的表白心声,倾诉对他的一片深情。修俊听得几乎痴了,抚着她的乌发,内心况味复杂,柔情涌动。
修俊与镜容终于回了s市,二人拿了少量的行李,出得大厅,镜容与修俊到了自己的家,又开始了平稳安定的家居生活。
镜容对他温柔悉心的照顾,怕他手臂行动不方便,什么事都不让他做,全力干着每一件家务。她会为他端水、盛饭、洗澡洗头,生活又归于琐碎平淡,却是这么安宁幸福。
回来了,他们终于回来了,这次还能回得来,真不容易。这一次惊魂之旅、这次的生死相依,让他们刻骨铭心,二人的感情比以往更深了,全心全意的热爱体谅、关怀照顾对方。接下的日子,修俊在家好好养身体,除了每周到另外小区看望于父于母外,别处什么地方都没去,镜容想到还能和修俊天天过上这么安宁稳定的日子,真幸福。
从小到大,她过得十分艰苦,永不停息的学习与拼搏,生命中没什么乐趣,到大都市后,体验了浮华躁动的都市生活,在广播上听惯别人的伤心故事,曾质疑过人生中究竟有没有‘幸福’存在,好像它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遥不可及,或许应该说,那么短暂……
修俊正躺在床上,搭着被子,似还懒洋洋的不想起身。镜容走过来,拉开一角被子,轻拍打一下他:“懒虫!快起来了啊。”
“起来干吗,反正没事……”修俊慵懒的说。
“那你也不能一天都赖在床上不起。”镜容如哄孩子似的,“快起来,啊!”
修俊却像个孩子似的赖着不动,镜容拿他没办法,又拍打他。修俊却一下捉住她的手,拉她倒在床上,倒在他身上,镜容惊呼着,又忍不住娇笑:你、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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