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嫡妻

129|11/28/01

黎城成亲这日初阳高照,早早的,黎婉伺候秦牧隐洗漱完出来给唯一穿衣衫,三月的天渐渐热了,黎婉给唯一挑了身淡紫色襦裙,胸前别了一张紫色手帕,唯一坐在床上,手扣着手帕上绣的鱼,玩得不亦乐乎,黎婉边给她穿鞋,边让紫兰将她的衣衫找出来。她和唯一皆穿了一身淡紫色,淡紫色拖地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纱裳,束好腰带,问床上的唯一,“娘亲穿的衣衫好看不?”
唯一拍着小手,黎婉上前亲了口她额头,坐在梳妆台前让紫兰给她淡淡的瞄一圈妆容,黎府请的人多,黎婉不在意打扮却也不能叫旁人揪出错来。
紫兰手抵着黎婉额头,将黎婉眉毛周围多出来的修干净,淡淡涂抹了层脂粉,黎婉抱孩子的时候多,担心脂粉蹭到唯一脸上,黎婉平日多素颜。
“夫人,可要将侯爷送您的头饰带上?”紫兰弄好了黎婉的妆容,盘头发的时候发愣了,唯一见着好看的就往手里抓,加之,大了身子硬朗了,黎婉抱着她往后躲,唯一都知道趴在黎婉肩头往上爬,取黎婉头上的玉钗了。
黎婉皱皱眉,担忧地瞥了眼床上玩得高兴的唯一,“今日全雪和全竹轮着抱唯一,将侯爷送的头饰找出来吧。”秦牧隐送了一副紫色宝石的头饰,和这身衣服搭,喜气的日子,打扮隆重也是黎府有光。
故而,将钗,耳坠全部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紫兰盘的发髻复杂,黎婉盯着铜镜中衬托得脸愈发小的发髻,微微左右晃了晃,头上皆是紫色的宝石,吸人眼球,引人注意。
一张脸水色红润,精致小巧,淡淡的妆容更显得素净,黎婉慢悠悠起身,抚平衣角的褶皱,朝帘子外轻轻唤了声,全雪拉开帘子进了屋,黎婉指着突然倒在床上的唯一,“今日黎府客人多,忙起来顾不着小姐,你和全竹多费点心思,有什么事问紫兰。”
黎婉细细叮嘱了一通,紫兰大步走到帘子外,撩起一角,黎婉就着走了出去。
外边,全付领着人将秦牧隐备的绫罗绸缎搬去马车上,秦牧隐身形玉立站在一旁,黎婉低头检查了番衣容,确认无误后才迈脚走了出去,秦牧隐余光撇到一抹紫色,侧目,对上黎婉言笑晏晏的眼神,眉头紧锁。
黎婉不解,“可是妆花了?”
后边的紫兰没看清秦牧隐眼神的意思,老实道,“不会,妆容淡雅,没怎么画……”待看清黎婉身前的秦牧隐,紫兰忙住了嘴,退到一边。
秦牧隐收回目光,黎婉本就生得好,生了唯一后身材保持得好,浑身上下多了份妩媚,稍微一打扮,整个人完全变了样子,好似从画里出来的人,长得太过好看,秦牧隐心底反而不高兴了。
“紫兰,回屋将夫人头上的首饰摘了些……”一对淡紫色的耳坠随着黎婉步伐轻轻晃动,好似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秦牧隐心底激起一圈波澜,秦牧隐暗暗想着,定是黎婉身上的装饰太过华丽跟着一张脸漂亮了不少。
紫兰瞄了眼黎婉,后者摇摇头。
“侯爷,今日黎府忙,我叮嘱过全竹全雪了,她们照顾好唯一就成。”黎婉晃了晃手里的镯子,紫色的翡翠衬在白色肌肤间,十分好看。
天色不早了,全雪喂唯一吃了鸡蛋羹,趁着天热,黎婉准备给唯一断奶了,七个多月的唯一含着奶咬得她疼得厉害,秦牧隐觉着也是时候了,故而没反对。
刚走出画闲院就遇着老夫人搭着江妈妈的手,款款而来,老夫人默契的是老夫人也一身紫色,唯一见着老夫人明显很高兴,挥了挥手,笑得露出四颗牙齿,老夫人满面笑容,“唯一可是想祖母了,来,祖母抱。”
唯一身子重,黎婉忙牵着老夫人的手,阻止她伸手抱唯一,“老夫人,我们走着吧,唯一身子重,走几步就累人得紧,待会到了黎府还要劳烦您看着她。”
这两年,刘氏在京中的圈子混开了,认识了不少人,黎婉身为黎家长女,自要陪着刘氏招呼客人。
“想着唯一今日得挨着我,我头上的簪子全让江妈妈给收起来了,耳坠都不敢往耳朵上挂,你帮着亲家母忙便是了,唯一乖巧懂事,跟着我不会哭闹的。”老夫人笑着瞅了眼全雪怀里粉嘟嘟的唯一,心中满足。
上马车的时候,全付回禀说东西已经安置妥当了,牧隐为黎城准备的贺礼多,黎婉便没接着锦上添花了,而直接取了银票送黎城银子,翰林院多是两袖清风,黎城有得熬,加之秦牧隐送的铺子庄子,黎婉比对着价格,将她准备送的全部折算成了银子送给黎城。
秦牧隐听后,朝后看了眼,“你们先去,叫人盯着些,别出岔子了。”
全付躬身退下,秦牧隐跃身上了马车,随后,拉着黎婉的手,目光温柔,“上来吧。”
唯一与老夫人一辆马车,紫兰全雪全竹坐在下人坐的马车里,没有唯一,黎婉感觉马车宽敞了许多,平时唯一要坐马车,车上搁置了许多她的玩意,此刻,都被收起来了,黎婉总认为少了些什么。
“唯一不在,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侯爷可觉得?”黎婉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册子,是很久之前的了,生下唯一后,黎婉出门哪来得及看册子,册子里边一页的右下角向上折起,黎婉扫了眼,是她上次看过的地方。
秦牧隐躲过她手里的书,指腹摩挲着她耳朵上的耳坠,“之前我送的?”第一眼被黎婉姿容惊着了没认出来,秦牧隐现在才看出这是他送的一套。
黎婉的目光从他手上的册子移开,点了点头,“紫兰说一直没寻着机会用,这次后便能拿回去压箱底了。”紫兰将东西收起来了,前两日说起今日唯一穿什么的时候紫兰才想起这个,拿出来给黎婉看的时候,盒子上蒙着一层细细的灰,要不是碰着黎城成亲,黎婉还真寻不着合适的机会穿戴如此隆重的头饰。
秦牧隐心底的酸意顿时消散不少,“我那边还有几颗宝石,不过还得等些时候,待全康有空了,叫他将东西送去铺子里给工匠们瞅瞅。”那两颗宝石大,给黎婉做首饰后还能给唯一做一套,他画的首饰复杂,做不做得出来都是个问题。
黎婉头上重,不敢靠在秦牧隐怀里,马车拐进黎府就能听到喧闹的说话声以及噼里啪啦的声响,掀开帘子,眼前白眼滚滚!鼻尖充斥着刺鼻的味道,鞭炮燃放的间隔短,黎婉担心唯一害怕,一脸担忧,“要不要将唯一接过来?”
秦牧隐掀开帘子,嘴角扬着和煦的笑,“老夫人心底有数,你别到了她身上就小心翼翼得没了主心骨,唯一胆子大!昨晚从床上滚下来都没哭,鞭炮声……”
语声未落便听到后边传来一声不同于说话和鞭炮燃放的声音——唯一洪亮的哭声。
秦牧隐身子一颤,嘴角的笑便僵硬在了脸上,“老夫人说我小时候乖巧懂事最是不爱哭了……”暗暗说唯一爱哭闹是随了黎婉。
黎婉不置一词,连着刘氏都捧场说她小时候爱哭,谁说话声音大了她都能哭上一会儿,刘氏抱着唯一最爱说黎婉小时候的事,黎婉想要阻止都无法,秦牧隐听说这件事了也很正常。
还好,没一会儿,唯一的哭声就止住了,黎婉踩在小凳子上,刘氏和黎忠卿站在门口,现在的时辰早,来的宾客不多,黎婉刚下地,刘氏已经牵起她的手,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唯一呢,我好像听着她哭了。”
黎婉指了指后边,“老夫人带着,可有人来了?”
起床起得早,忙活一通晚了,黎婉喝了碗粥就来了。
刘氏点了点头,“秦尚书府的人已经到了,你大堂嫂说趁着宾客都还没来,能与你说说话,我叫她们在你的院子里坐着,你与她们聊聊吧,外边我还应付得来,等宾客多起来的时候我让人叫你。”
黎婉左右看了眼,发现最前边停着一辆最普通的马车,车夫正牵着马车准备转去后边,黎婉好奇,“那也是客人的马车?”黎府与方府不同,这两年黎忠卿受宠,官职平步上升,结交的多是些达官贵族,灰白色帘子的马车能出入黎府,着实不同寻常。
刘氏心底叹气,摇了摇头,“那是你外祖母的马车,今日毕竟是你二弟大喜的日子!她一个人住在宅子里,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吵闹不止,后边,好似成了哑巴,逢人都不说话,我与你爹商量,今日请她来……”
黎婉祖父祖母早早的死了,子孙成亲,有老人震着说是福气,黎婉点了点头,“来了就来了,不过,娘,今日是二弟大喜的日子,你可得找人将外祖母看紧了,别倒时又闹出什么笑话来!”
刘氏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我记着呢,进去的时候顺便去我院子看看你外祖母吧,毕竟,她生养过我……”
刘氏语气低沉,若不是瞅着时机不对,黎婉觉得她能哭出来,唯一啊啊的声音传来,刘氏移开头,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亲家母,您可来了,好些日子没见愈发年轻了……”
黎婉在旁边唏嘘,奉承的话信手捏来,刘氏这两年长进了不少,不过,她说的实话,老夫人保养得好,生病的时候脸上细纹深邃脸色苍白,身体好了再加上张大夫开的方子,容颜又回去了些,反过来看刘氏,这两年没多少操心的事,脸上水色好了许多,可早些年的操劳终究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唯一见着黎婉便贪着身子往她身上靠,腰杆都快弯到脚上了,秦牧隐直起她脑袋,“娘亲头上东西多,今日可不能捣蛋,傍晚就能见着你舅母了,乖乖听话。”
秦牧隐声音软,刘氏见怪不怪了,第一次听着秦牧隐与唯一说话,李氏以为秦牧隐中邪了,身材高大,面目清冷之人抱着一个孩子说软话哄她高兴,还扮鬼脸,刘氏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好些日子才回过神来,若不是忙黎城的亲事,她恨不得将秦牧隐说的那些话原话说出去,叫那些说秦牧隐残暴狠厉的人听听,她女婿,体贴着呢。
唯一撇着嘴,黎婉好笑,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唯一以为黎婉要抱她了,高兴的伸出手,黎婉摇头,“唯一乖,回家的时候娘亲抱啊。”
说了两句话,黎婉和老夫人进府了,黎威领着秦牧隐去了前边,“紫兰,你领着老夫人先过去,三老夫人候着了,我待会就来。”黎婉想起刘氏的叮嘱,先去看看林氏再说。
到了刘氏院子,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黎婉蹙眉,她让刘氏找人看着林氏防止跑出去坏事,刘氏也应下了,怎么会没人?走到门口,黎婉才看清了林氏的面容。
一双脸不复之前的的算计,布满了沧桑的皱纹,昏昏沉沉的眼再也看不出意思清明,此时,林氏坐在椅子上,与其说坐不如说是靠,整个身子软绵绵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盯着某一处,视线分散,难找到她看的什么地方,这样的林氏,别说闹事,能自己拿筷子吃饭已经是不错了。
她旁边站着位婆子,手里端着茶杯,轻声问她,“老夫人,可要喝点茶?今日二少爷大婚,到处都喜气洋洋,您啊,等着享福吧。”婆子跟在林氏身边好些日子了,以前不知道林氏是哪家的老人,前两日黎府管家来接人她才清楚了,林氏竟是黎府的老人。
黎婉站在门口没动,盯着林氏的一举一动,婆子的话说完,林氏没有丝毫反应,然后,那个婆子端着茶杯,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茶水凑到林氏嘴边,“啊,老夫人,张嘴,喝茶了,喝了茶身子就舒服了。”
黎婉蹙了蹙眉,婆子话里的意思林氏身子出毛病了?她上下打量了林氏几眼,确实,林氏整个身子好似都没有力气,因为,椅子的颜色与屋子里摆设的椅子不同,却椅子前边还装了一圈环形扶手,不像是给人扶着,很像是担心谁滑下去似的。
黎婉咳嗽两声,屋子里,喂林氏喝水的婆子手一顿,扭头,瞪大了眼,黎婉身后的紫薯皱眉,“还不快给大小姐见礼?”
黎婉抬手,走到林氏身边,林氏仍没有什么反应,婆子回过神,跪在地上,将茶杯搁在地上,双手撑地,“老奴该死,请大小姐恕罪……”
“起来吧,老夫人身子骨怎么样了?”黎婉以为林氏早就撑不过去死了,后来听刘氏说她活得好好的,没想到见面确实这样一副场景,距离她与林氏争锋相对的日子好久了,黎婉有些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
婆子战战兢兢回道,“老夫人有时是清醒的能叫出老奴的名字来,不过,很多时候都像现在这样子,神思恍惚,眼睛对不上焦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黎婉心中恍然,明白在门口说起林氏刘氏为何那般神情了,林氏对刘氏不错,后边心偏向了刘晋元,然刘氏年轻的时候对刘氏不赖,虽想靠着黎忠卿,面上和刘氏母女情深,在刘氏心底,对林氏多少还是有感情的,人非早木孰能无情,纵然她,心底也有动容。
黎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才道,“你好生照顾老夫人,她离不得人,你若顾不过来,与夫人说,夫人会再找人伺候老夫人的。”林氏耀武扬威抠门算计的一辈子换来现在的样子,因果轮回的报应。
“老夫人很好伺候,吃饱了饭扶着她上床躺着就好,清醒过来会叫老奴到她跟前说说话……”婆子以为黎婉想听林氏的事,一五一十将老夫人平日的作息说了。
完了,补充道,“老奴没来过黎府,一时没认出大小姐,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婆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着女儿给人做妾被当家主母寻了由头发卖出来,黎府她是听人说起过的,尤其是黎府大小姐,嫁给了身世比黎府高许多的北延侯,夫妻两人感情深厚,北延侯为了她一辈子不纳妾,两人孩子的百日宴是在宫里办的,甚得皇宠……
婆子没想着她还能被买进这样的人家来……
黎婉点了点头,“待会你看着老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个聪明的。”筵席开始,老夫人不出去的话旁人怕是会说三道四,成亲,家里边不能有人生病了,否则是对新娘子不敬重,老夫人露个面外人就没话说了。
离开的时候,黎婉忍不住回头瞥了眼林氏,心底叹息,搭着紫薯的手,款款走了。
人走了,婆子从地上爬起来,端起茶杯,试了试茶水温度,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到老夫人嘴边,自言自语道,“老夫人,你可要请过来,你孙女厉害着呢,醒过来享福吧。”心底又嘀咕,难怪北延侯不纳妾,家中妻子美若天仙,哪是一般小妾比得上的,那般容貌昳丽的女子,怎么就不是她女儿呢?
想着还在府里受苦受难的女儿,婆子悲从中来,做妾名声不好,纵然能享荣华也要看主母的手段,夹缝中生存,哪有想象中的容易,一声叹息,椅子上的手动了动,“圆娘,刚才谁来过,我好像听着谁在叹气。”
林氏一双手枯瘦如拆,说话也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婆子没听懂,嘴里自顾说着,“老夫人,今个儿天气好,待会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脸上可要带着笑,三月的笑容最是明艳,您笑起来好看着……”
闻言,林氏咧着嘴,像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婆子看了眼她的牙齿,掉得差不多了,以后啊,稍微硬一点的东西都吃不了了。
黎婉回到她的院子,听到小孩子的欢笑声,紫薯在后边提醒,“夫人,您看,老夫人,三老夫人,大堂夫人她们在院子里坐着。”黎府布置得喜气洋洋,便是黎婉的院子也安置了许多盆景,盆景上边挂着小小的红灯笼和彩色飘带,唯一眼神好不疑问落在彩色飘带上,手里挂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摘下来的红灯笼。
走近了,唯一侧过身子指着她啊啊说着,老夫人和连氏偏头,老夫人先出声,“就你眼尖,见着你娘亲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老夫人身子骨好了,却也不能抱唯一久了,全雪全竹站在老夫人左右,以便随时上前搭把手。
李氏嘴里啧啧称奇,提醒旁边的周鹭,“快看你堂弟妹,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觉得愈发年轻了?跟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难怪平日不爱出门,怕是牧隐管得严。”
连氏说话没个忌讳,薛娥在旁边听着羞红了脸,黎婉也不好意思,全竹进屋搬了椅子出来,几人围着桌子说话。
老夫人倪了连氏一眼,“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说话还这般不顾忌,安安念书了,怕是听得懂话里的意思了。”旁边安安听着老夫人的话,起身,规矩站好,拉着康康,上前给黎婉躬身行礼,“给堂婶请安。”
礼节周到,惹得连氏哈哈大笑,“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而薛娥怀里的茹茹视线还落在桌子上的糖果上,薛娥拿着糖果,指了指黎婉,茹茹才恍然多了一个人,咧着嘴,“堂婶婶好。”
“好,都是乖孩子。”黎婉从怀里掏出三个钱袋子,里边是为三人准备的银踝子,递过去,周鹭从旁打趣,“还好是银踝子,我真担心你送什么珍贵的礼,以后我买的他们都看不上了。”
安安念书懂事了还好说,康康不懂事,喜欢好的,唯一从沧州带回来的东西贵重,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送的礼物康康看过一眼就不看了!周鹭托人打听过黎婉买的那些,太贵重了,她觉得小孩子玩那么贵的浪费了。
黎婉笑道,“这有什么,以后康康喜欢什么与我便是了。”她听周鹭抱怨过,之后给三个孩子挑礼物的时候便注意多了。
唯一的眼睛还落在黎婉身上,见黎婉不与她说话,瘪着嘴,扯着嗓门嚎啕大哭,还不时眯着眼睛打量黎婉,黎婉好笑,也不知唯一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连氏伸出手,“来,唯一,你娘不抱你,三祖母抱好不好?你娘不疼你,三祖母疼……”
连氏的话还没说话,唯一搂紧了老夫人的脖子,老夫人笑得开怀,“唯一是我家的掌上明珠,哪用得着你来疼,唯一听话,今日娘忙。”老夫人顺着唯一的肩膀。
唯一好似明白了,又放声大哭不已,哭着哭着伤伤心心流出了眼泪,黎婉无法,掰过唯一的身子,“唯一听话,娘抱你也行,不许哭了,娘抱你的话不准动来动去,不准扯娘的簪子,耳坠……”
唯一听不懂,黎婉配合着首饰给她说,唯一啊啊回应了两句,黎婉伸手,“老夫人,我抱会吧,待会客人多了也顾不到她了。”
到了黎婉怀里唯一就要站在黎婉腿上,她站不了太久,小腿一弯一直,甚是欢喜,黎婉拉着它坐下,“唯一乖,娘累。”
有了唯一,连氏的心境都变化不少,唯一是个女孩子,北延侯府上上下下宝贝得很,捧在手里怕摔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都羡慕了,转身看了眼茹茹,“茹茹来祖母怀里,唯一不让祖母抱,祖母有自己的乖孙女呢。”
茹茹身子骨偏瘦,长相随了李芳芷,不如唯一好看,不过,自己的孙女哪有嫌丑的?连氏抱过茹茹朝唯一昂了昂头,“三祖母抱茹茹姐,不抱唯一。”
唯一靠在黎婉怀里,丝毫不理会连氏的话,仰着头,盯着黎婉的耳坠,啊啊笑着。
黎婉走的时候,唯一又哭闹了一会儿,前边客人多了,黎婉站在垂花厅,接待进门后的女宾客,黎婉认识的人不多,索性,依着她的身份,主动与她寒暄的人也不多,这种时候,不熟的人还上前与她说话便是别有用心,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黎婉没见着唯一,紫薯凑到她耳边将唯一的情况说了黎婉才放心下来,筵席开始前,林氏出来了,脑子不甚清醒,可嘴角一直挂着笑,黎婉觉得奇怪,不过招呼的客人多,没空理会。
空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陪着刘氏送走了客人,黎婉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与被秦牧隐折腾后的感觉不同,那种时候双腿不听自己使唤,起码双脚是好的,此时,双腿双脚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脸上的表情也多是僵硬的。
坐在椅子上,等着前边喝酒结束,紫薯跪在地上,双手给黎婉按摩腿,紫兰从外边进来,“夫人,老夫人说先回去了,明日二少夫人认亲,侯爷在前边指不定什么时候才结束,您和侯爷还有小姐今晚住在这边,等明日二少夫人认亲了再回。”
黎婉睁开眼,瞅了眼渐渐黑下去的天,“小姐呢?”
“在院子里,老夫人走的时候小姐闹了一会儿。”唯一认人,身边的人走了被她发现,定要闹一通,黎婉撑起身子坐好,“老夫人到哪儿了?”
紫兰低着头,“老夫人说您休息休息用不着送她,全安在外边备马车候着,她与三老夫人一起出门的。”
黎婉点了点头,她脑子迷迷糊糊,昏沉得厉害,“可闹成洞房了?”
说起这个紫兰好笑,“没了,二少爷的一帮朋友全被三少爷拦下来了,三少爷还差奴婢与您说句话。”
黎婉头疼,踢了踢腿,“紫薯,先到这吧,我去看看小姐。三少爷叫你转达什么?”
“三少爷说您送二少爷的东西他都数过了,到他的时候只许多不许少了。”紫兰无奈,谁能料到大家忙得热火朝天,三少爷还有心思观察夫人送二少爷的贺礼,不仅如此,还细细清点了一遍。
黎婉一怔,扯了扯嘴角,“他倒是个会算计的。”想起秦牧隐与他说给黎威备的贺礼,黎婉哆嗦了下,没想着秦牧隐将黎威的都备好了,“你若遇着三少爷了,让他赏你点好东西你就告诉他,侯爷给他备了份大礼。”
皇上赏赐下来的聚丰酒楼,秦牧隐要将这个送给黎威,黎威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而且,有皇帝的御笔在,谁都不敢找酒楼的麻烦,当时秦牧隐说起的时候黎婉便觉得太贵重了,谁知,秦牧隐轻飘飘来了句,“三弟性子直,以后怕是会得罪不少人,有皇上送的酒楼在,旁人不给他面子也会给皇上几分脸面。”
秦牧隐在兵部给黎威安排的职位,品阶不高,蹲门口的衙役,这样的职位都能与兵部侍郎吵起来,黎婉心底觉得黎威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她都找不到话反驳秦牧隐了。
紫兰面上一喜,“谢谢夫人。”
这句话,定能从三少爷那边淘来不少好东西。
酒席结束,宾客散尽,秦牧隐坐在桌子边,手撑着脑袋,像在苦思冥,全平等了一会儿,上前,小声道,“侯爷,要不要回了?”
秦牧隐扭过身子,一片杯盘狼藉,周围站着许多下人,他在,无人敢上前打扫收拾,秦牧隐虚晃着眼神,强撑起身子,全平和全顺立即搭手扶着秦牧隐。
“回吧,夫人呢?”
“夫人在院子里候着了,老夫人先回侯府了,小姐留了下来。”全平三句话回完,穿过走廊,遇着端着茶壶来的紫薯,“侯爷,夫人担心您喝多了,给您送了醒酒汤……”
秦牧隐醉得不轻,此时不过强忍着不昏睡过去罢了,闻言,点了点头,“全平,扶我到旁边亭子坐下,醒醒酒再回去。”
紫薯峨眉轻蹙,“侯爷,外边风大,先回吧,夫人还等着呢?”
院子里的烛火暖烘烘,衬得红灯笼蒙上了一层光,黎婉等在门口,瞅见人影了,忙吩咐全平将秦牧隐放在旁边的软塌上,唯一坐在上边,玩着带来的雪娃娃。
黎婉抱起唯一,秦牧隐倒在软塌边,黎婉蹙了蹙眉,“紫兰,打盆水来,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将唯一放在最里边,不料,唯一翻着身爬到了秦牧隐身上,撑着秦牧隐身子站了起来,嘴里啊啊说着话。
紫兰端着水进屋,黎婉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找两个丫鬟守着就好。”
唯一垫了尿布,从上个月开始,她撒尿都是按着时辰来,子时一尿,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偶尔时辰不对,唯一不舒服会自己醒来哭喊。
秦牧隐睡得熟,唯一说了好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哭了起来,黎婉全身也软着,沙哑着嗓音哄唯一,“唯一不哭,爹爹睡着了,唯一也睡着,醒来就能见着爹爹了。”
咚的声,唯一顺着秦牧隐身子倒了下去,软榻软,黎婉不担心她摔着,给秦牧隐脱了鞋子,拧巾子给他洗脸,简单擦了擦身子,越过他身子看唯一,唯一趴在秦牧隐背上。一抽一抽哭得好不伤心,黎婉累着了,之前没发现以为她乖乖睡了,抱起唯一,轻轻哄道,“爹爹喝醉了,唯一真懂事……”
又担心唯一身子出了问题,学着唯一的话啊啊叫了两声,微微张着嘴,哭得伤心,仍然没有眼泪,黎婉心底一惊,拍了拍她的背,脸上出现了细密的汗,唯一眯着眼,张着嘴,仍然没有声音,黎婉吓得脸色一白,声音带了哭声,“侯爷,侯爷,您快看,唯一怎么了?”
秦牧隐蹙着眉,睁开眼,撑起身子,立马注意到唯一的反常了,抱过孩子,轻轻顺着它的眉眼,“她怎么了?”
黎婉摇着头,眼角蓄满了泪,“我也不知,刚才还好好……”
正这是,唯一哇的声哭了出来,黎婉却不敢松口气,“侯爷,唯一刚才是怎么了?”
一切好好的,突然就那样子了,她忙抱过孩子,唯一拽着黎婉的衣衫,啊啊大哭,秦牧隐抿了抿嘴唇,四周看了眼,“全安,全安……”
全安刚送老夫人回去折身回来在院子外边遇着紫兰,与紫兰说话,听着秦牧隐语声急切,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子。
“去侯府将张大夫叫来,就说我醉酒得厉害,叫张大夫多带些草药……”时辰不早了,他们若回去,旁边人一打听,对黎城和方淑名声不好。
黎婉抱着唯一去了内室,唯一哭得厉害,黎婉撩起衣衫喂奶,唯一含着嘴里啊啊说着什么,黎婉惊魂未定,轻轻瞄着唯一哭红的小脸,跟着哭了起来,“是娘的错,是娘的错……”
秦牧隐的胃不舒服,将紫薯搁在桌子上的茶壶端起来,倒了两杯醒酒汤灌下去,挑帘进了内室,唯一不肯吃,哭闹得厉害,秦牧隐坐在黎婉身侧,晃着她小腿,嗓音沙哑,“唯一不哭了,爹爹娘亲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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