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醒来之时,已经微微天亮了。衣裳已经湿透了,不是如同方才那亦真亦假的幻境中被雨打湿的,而是层层冷汗,湿透了衣裳。
那样的景象,就是锦桑之战的一种预见么?那般的残忍,让她根本就不敢再去回想,只觉得后背阴凉。好像,凤冥煜的城池被攻破了,因为凤魅夜和南宫绝联手。然后……她竟然被他亲手推下了城楼!
不可能的!
这一定只是梦,而不是一种预见。预见未来,她又不是神。做这样的梦,只是因为这种场面,是她最怕的结果吧。
战争,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她成为陪葬。
其实她最怕的,真的就是凤冥煜还是选择利用她。
这一定仅仅只是梦。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昨夜,他就已经离开了,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告别。他有自己的国家去管理,又怎么可能和南宫绝联手呢?
还有……那银眸金发的男人,他与她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战争中?
一切似乎越来越乱了。
江蕊揉了揉肩侧有些凌乱的头发,却突然发现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一只银色的戒指——和不久前她画给凤冥煜的那只一样的造型,可昨夜曾和她在一起的,是……夜。
她想起来了,昨夜他给她戴上的时候,好像说了两个字……保重。
江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人硬生生地推开。
“堂堂皇妃,居然衣衫不整出现在王府景王的床上。”
云筠韵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沉着的笑意,足足让身后所有人听见。
‘皇妃和王爷’这个敏感得早已不能再敏感的话题,终于又有了‘意想不到’的新进展。
“是皇妃来勾引王爷的,我们王爷坐怀不乱,早已在昨夜离开了。他走时还嘱咐奴婢们通知函妃娘娘今早来一趟。”
凌雁同倾无双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内,齐声道。
再看看自己身上,江蕊什么也不说,全明白了。衣上的丝带不知何时被人解开,外衣已经脱到了地上,空气中,还散发着合欢香的味道。
被算计了,眼前的景象,百口莫辩。
“带下去!圣上有旨,将皇妃打入冷宫。”
一切,像是一场早已被策划好的戏份,所有的步骤进展得井然有序。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宫外早就纷纷传言了,还是我们娘娘聪明,捉奸在床了,还要怎么说?”
御前侍卫嗤之以鼻。
“不用了,我自己走!”
夜走时的还嘱咐她们去通知函妃娘娘今早来一趟?
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们是一伙。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出这种事情,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连累夜。
江蕊苦笑。
冰冷的寝宫内,江蕊将白纱床帐扯住,包裹住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
就在早上,她只来得及把衣服披上,几十把寒光闪闪的刀就抵在了脖颈上。说‘我自己走’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镇定。其实也只有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内心落魄得多么狼狈。
但是,信念依旧还在。这是一个圈套,尽管一切都计划得很好,但煜不是笨蛋,宫中之事,他自然明白,不会不管。
可是,可是……他又真的会管么?纵使他明白这其中的手脚,可他和云筠韵,怎么会翻脸?
那么,这件事他会怎么处置自己呢?或许,还会有最糟的结局……
越来越不自信了。
她不敢再想可以预料到那种最糟糕的结局,只是盯着那枚戒指,紧紧攒在手心。小小的银*指仿佛突然间有了些温度,起码,手心不再那么冷了。无论如何,接下来,自己都要走下去。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不会后悔。如果是真爱,这些误会又算什么呢?
有句话叫那什么‘屋漏遭早连阴雨’,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遇到的那种情况。本来就很冷,很怕,现在肚子也跟着唱起了空城计。也难怪,昨天晚上除了喝酒,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吃。
在这种情况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迷迷糊糊睡着的。
*
“桂花糕、花盏龙眼、艾窝窝、果酱金糕、冰激凌……”美食在眼前转了个圈,诱惑着肚子越来越饿。
江蕊翻了个身,整个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函妃到——”尖着嗓子的太监足足喊了四遍,可宫殿内却迟迟丝毫不见反应。
云筠韵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被猛然间推开,冷冷的光线斜打下来,阴暗中,又是寒冷。榻上的小女人依旧香香地熟睡。
这样也可以睡得着?
哼……让你睡!
“呜……美食,我要吃。”
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戳?硬生生的好疼。
江蕊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在脸上的‘东西’。
该死,不接驾居然敢打我!?上一次扇我一耳光,如果不是凤冥煜在,不还你十下我都不姓云。
云筠韵修长的指甲对着她的面孔狠狠一划。
“好疼!”江蕊猛然间被惊醒,坐了起来。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沿着脸庞,顺着领子留下,染红了一片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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