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华在关旭那?许向阳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开了话头,展昭便直说了,“宝儿大了,奶娘家中也有事,不能继续照看宝儿。而月华始终不肯回去,关大哥替她忧心,见她疼爱宝儿,便戏说请她来帮忙照顾,谁想戏言成了真。”
许向阳知道关旭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分明是找借口照顾丁月华。唉,都这么久了,丁月华是铁了心要等着展昭?她心中酸酸的,瞄了眼展昭,被他逮了个正着。他一笑,似乎是解释,“为了躲她,我没少下功夫,远差苦差全都包揽了。不过,你回来便好了。”
“我可挡不住她。”她小声嘀咕着,展昭接话,“凡事有我替你挡着,你喜欢绣花种菜养鸡下厨,那便只做这些。”
她听着这话,心头暖暖的,只做喜欢的事,其他再也无需操心?他这般示好,让她想起王嫂子的话来,他心里可有你?她不禁浅笑,自然是有的。展昭问她笑什么,她摇头。王嫂子说了,对男人不能一味的顺着,该硬气该拒绝的时候也不能心软。
她忽然觉得王嫂子是个极会过日子的人,她该多学着点。前世时她因太过内向,不擅交际而被人排挤,仅有的一段暗恋被人知道后也遭到嘲笑。在感情方面她真的毫无经验,展昭和她以及丁月华之间的纠葛叫她难以招架。
不过,王嫂子说了,只要展昭心里有她,那便什么都好了。如此想着,她忍不住又偷看他,展昭困惑,一挑眉,却终没问出心中疑惑。她想看,便让她看吧。
再寻常不过的一段路,因互相作伴,似乎温馨起来。回到家中,许向阳忙把东西规整,零零总总,填了厨房的空。王嫂子说的对,都是用得着的东西,明日就能自己开火了。出了厨房,见展昭就着月光提水,她瞧了瞧上头的葡萄架,道:“这儿要挂个灯笼,晚上方便些,也安全些。”井边湿滑,小心些总是好的。
展昭抬头看看顶上,“葡萄架恐怕要移个地方,雨天提水不便,得盖个顶棚。”再看看厨房,心想顶棚要做到厨房,这样下雨天出来提水方便,夏日也不晒。许向阳听了一笑,“棚子搭得大些,边上砌个洗衣槽,再挖个沟渠,把废水引到菜地,干净又能浇地。你看可好?”
展昭自然同意,她的巧心思他早有体会,此刻她这么说,他也觉得好。笑道:“你再想想看哪里要改,到时候叫人一起弄了。”
不消片刻,偌大的水缸被装满,展昭又提了两桶水给她烧洗澡水。她心里有些不确定,昨晚他没有留宿在这,今晚呢?难道是要留下?她不敢问,只能暗示道:“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护送包大人上朝呢。”
展昭看着她,似乎有些失望,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能无声一叹,好吧,他先回去。帮着她把热水提去浴室,检查了门窗,而后才颇为不甘地离去。回到开封府时有些迟了,推开院门,阿旺欢喜地迎上来,展昭拍拍它的头,心想许向阳独自一人住在那里有些静,不如先让阿旺过去陪她,有条狗看家护院也安全些。想着,他问道:“阿旺,想你娘亲了吗?”
阿旺叫了两声,展昭呵呵笑着,“明日,爹送你去你娘亲那,你要好好保护她。”阿旺绕着他疯跑了几圈,叫得更欢了,似乎听懂了展昭的话。一人一狗正耍着,突然一个声音破了欢笑——“展大哥。”
展昭一愣,循声望去,丁月华在石桌旁,因为被树影笼罩,他方才没留意。他顿时沉了脸,就连阿旺都懒洋洋地不再摇晃尾巴,目光炯炯,警惕地盯着她。丁月华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月光落在她身上,亭亭玉立。展昭皱着眉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丁月华指着桌上的食盒,笑道:“我煲了汤,给你送了一些来,没想到等到现在。”展昭定在原地,目光丝毫不偏,看得丁月华不自在。她的笑撑不住地淡了去,她以为自己学着许向阳那么学针线,下厨房,就能挽回展大哥的心。许向阳会的,她也都会了,不是吗?
“多谢,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他连推拒的话都懒得再说,反正说了也是徒劳,她要送便送吧。丁月华看着他,忍不住又微微红了眼圈,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学许向阳学过头了,就连动不动掉眼泪也学了十足。深深吸了口气,将眼睛看向别处,避了他的冷漠,“听说,许向阳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
丁月华终是忍不住眼泪,许向阳回来了,那她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她不是走了吗?走得那么决绝,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回来做什么?”
展昭眉头一拧,声音清冷,“这里有她的家,有等她的人,她自然要回来!迟了,你回去吧。”说罢不再理会她,径直进了屋。再多的耐心也被时间消磨殆尽,对丁月华,他或许破罐破摔了,横竖都是他对不住她。既然无力弥补,何必再徒劳?再去伤害许向阳。
阿旺趴在房门口守着,偶尔抬头看看独自在院里抹泪的丁月华。许久之后,丁月华提了食盒黯然离去。这样的委屈已经不是头一回,展大哥一开始还会耐心劝慰,后来,他的话渐少,甚至开始躲避她。她追着,守着,等着,就为了见他一面,说几句话。她知道展大哥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可她就是放不下啊!
过了两三日,展昭带回了于华的审判结果,被打了二十板子,关上一个月,算是惩戒。展昭补了一句,他特意交待下面的人下手重些,保管于华要在床上趴个把月。许向阳看着他好半晌接不上话,她还当他正直,没想到也会这般。
院里的葡萄架被拆了,开始搭盖遮雨棚。许向阳觉得有些可惜,展昭安慰说等棚子盖好,再给她搭个葡萄架,马上就要入冬,葡萄也不长了,不急。遮雨棚按照许向阳的想法搭盖,有洗衣槽,也挖了沟,绕着菜地一圈。泥沟瞧着不清爽,她特意寻来碎石子在沟里铺了一层,这么一来泥土不容易崩塌,也干净。
王嫂子来串门时瞧见了,又是夸赞,说修得漂亮。王婶子头一回来这儿,一进门便夸那几棵梧桐长得好,夏日在属下乘凉最好。就是那秋千,她都想上去荡荡,又怕自己太重给坐坏了。展昭笑说他都能坐得,叫她尽管上去试试。王嫂子小心翼翼试了试,喜笑眉开,说这东西还是适合小姑娘。
今日王嫂子拿了写自家做的黄米糕过来,许向阳尝着觉得味道很是不错,细细问了做法。王嫂子不藏私的一股脑地把方法和诀窍都告诉她,说过她若是做了一定得叫她也尝尝。许向阳笑意浅浅,人情往来不就是这样?不必多贵重,心意最重要。
黄米糕是常见的东西,但是许向阳吃着觉得口感不必蛋糕差,加些奶油可以做成冰皮蛋糕呢。动了这心思,她便按捺不住,这个时节吃饼皮蛋糕还成,再往后便太凉了。冰块自然是展昭替她去张罗,她想着是不是也要挖个冰窖,平时也可以当冰箱用,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太奢侈。
待展昭取了冰回来,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家里是不是有地窖,如果在地窖里再挖个深坑,用棉被铺垫四周,不知道能不能存些冰。展昭只说试试看,成与不成都无甚关系。如此,便找人来在地窖里挖了个大坑,再按照她想法做了个大木箱铺垫了厚棉被置于其中。等到冬日取了冰放入其中,盖紧,上头再铺上稻草,希望能存住冰块。
挖冰窖是后话,当前有了冰,许向阳便开始试着做冰皮蛋糕。黄米糕早就蒸好备用,鸡蛋取出蛋清,加糖打发。这样的体力活被交给了展昭,她自己忙着做冰皮。即便是展昭,打发一盆的蛋清也觉得手有些发软。
许向阳将盆倒了过来,里头的白色泡沫纹丝不动,笑咪咪道:“成了。”展昭暗暗松口气,刚刚看她倒过盆子,他悬了一下心,还当半晌的努力要白费。她用手指勾了一抹放进口中品尝,嗯……真不错!见展昭呆呆愣愣的,忍不住挑了一抹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展昭看着她纤细指尖上的一抹软白,张口含住,舌尖轻轻扫过,将那团甜味卷走。入口即化,柔滑香甜,他不喜甜食,却觉得这滋味特别。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手指似乎被他吮吸了一下,许向阳蓦地红了脸。她忘了收回手指,任由他的舌尖在指尖上来回,贪婪地舔【舐】残留的香甜。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入骨的酥麻滋味,猛地回神,从他口中逃了出来。
他似乎意犹未尽,低笑着,“味道不错。”
她羞红了脸,干脆转身不理他,自顾自地忙起来。展昭在她身后看着,目光流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忍不住从后头靠近,低声道:“还要我帮忙吗?”
“你……”他靠得那么近,几乎是挨着她,她红着脸,“你到外面等吧,做好了叫你。”
展昭颇为失望,看着她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垂,突地俯低身子对着耳垂轻轻一碰,哑声道:“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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