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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笑着站在赵兰身侧,也不说话,倒像是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覃初柳挑眉,想到刚才小伙计对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兰妹妹,不妨让小哥儿给你推荐几道福顺酒楼的拿手菜,如何?”覃初柳好心提议道。
“哎呀,大姐姐你是不知道啊,他们这里的拿手菜一点儿都不好吃”,赵兰煞有介事地说道,声音恨不得连楼上雅间里的人都能听到,“我这些天每日都来,也没吃出来他们酒楼的东西哪里好吃,倒是这价钱啊,贵的吓人。”
“兰妹妹真是说笑了”,覃初柳就在这里等着她呢,“既然不好吃价钱又贵,你何不去永盛酒楼吃?每日都来福顺酒楼,看来兰妹妹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她的声音也不小,一楼的人也全都听到了。大家伙虽不愿惹事,但是覃初柳的话还是让他们点了头。
若是不好吃,还嫌价钱贵,那不来就好了,像赵兰这样的行事,若不是她傻,那就只有她是来找茬这一个说法。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谁还能猜不出来。因此,酒楼里的人都用十分怪异地眼神看赵兰。
赵兰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下意识地去抖衣袖,刚要动作便想起这衣裳出自覃初柳的铺子,顿时意兴缺缺,便随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饰。
“大姐姐说的是,我就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扶完头上的金饰,赵兰又提了提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和手指上赤金的戒指。
她的小心思覃初柳如何不知,只是这赵兰竟然敢来找福顺酒楼的麻烦,她心里实在恼,也没有心思陪她玩,干脆垂头看木质桌子上的纹路不再理她。
赵兰讨了个没趣,再加上大堂里的人都朝她看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多待,便直接起了身,“大姐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就先走了。”
覃初柳笑着点头,连一个字都不想多和她说。
赵兰着急走,却不想她自己的绣鞋踩到了裙摆,往外走的时候自己绊了自己一下,险些跌倒。幸好身后的丫头扶住了她,她才没有出丑。
“赵小姐,您没事吧?”一个小丫头怯怯地问道。
她刚问完,就看到赵兰恶狠狠地看着她,她吓得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兰站直身子。回头瞅了一眼覃初柳,见她还如刚才那般坐着,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心道太好了,她没有听到。
直到赵兰出了福顺酒楼。覃初柳才抬起头看向贺拔瑾瑜,“赵小姐?”
贺拔瑾瑜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才极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那丫头刚刚唤的果然是赵小姐,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赵兰明明已经梳起了妇人头,伺候的丫头却还叫她小姐,这其中的深意真是耐人寻味啊。
覃初柳正想着,大师傅亲自把他们要的菜送了过来。怕饭菜凉了他们便赶回了华家医馆。
而此时,赵兰也气冲冲地回了永盛酒楼。
她现在就住在永盛酒楼的后院,她的房间紧挨着萧白的房间。
“跪下!”坐下之后,赵兰怒气冲冲地说道。
小丫头颤抖着身子跪下来,“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我以后再不敢多话了。”
小丫头一边说话一边给赵兰磕头认错,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赵兰不说停下小丫头也不敢停,就这么一下一下地磕头,不大一会儿,小丫头的额头便青紫一片。
房间里其他几个丫头都垂着头。不忍看小丫头的惨状。
“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又过了一会儿,赵兰才尖利地问道。
小丫头抬头看赵兰,额头上已经磕破了皮,有鲜血流下来。
“小姐说奴婢错在什么地方,奴婢就错在什么地方。”小丫头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得如此回答。
“啪”地一声,赵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不知道错在哪里?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掌嘴!”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下去,很快小丫头的嘴角便流了血。没有人敢上前求情,赵兰也只冷眼看着小姑娘挨打。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唯独覃初柳不成。今天这个死丫头让她丢了脸,她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赵兰怒气未消,小丫头却已经不堪重刑昏厥过去。
“不能便宜了她”,赵兰指着地上的小丫头说道,“用冷水泼醒,继续打!”
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萧白一身寒气地走进来,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丫头,又蹙眉看向打扮的不伦不类的赵兰。
“怎么回事?”他冷声问道。
他刚从柴阳城把他娘接过来,一进后院儿就听到赵兰房间里啪啪作响,心知指定是她又惹出了事,果不其然。
赵兰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还摆出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你,你回来了。都是些小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你忙你的大事去吧。”
她小意地走到萧白的身前,垂头温婉地说道。
萧白的眉头蹙的更紧,每一次都是这样,她在他面前温婉恭顺,对待别人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曾经那个蹲在他家门口无助地哭泣的小姑娘,变成了他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
“你说,怎么回事?”萧白随手指了一个丫头问道。
丫头看了看赵兰,赵兰也正在警告地看着她,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垂头不敢说话。
萧白被气笑了,“好,你们不说是吧,那我就把你们卖去采香院!”
谁不知采香院是什么地方,听了他的话,几个丫头都跪了下来,争抢着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些丫头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所以便从赵兰决定出门去福顺酒楼说起,一直说到刚刚萧白进门为止。
萧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丫头们说完,他挥了挥手。“都出去,把她也抬出去,找大夫给她看伤。”
几个丫头忙不迭地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萧白和赵兰两个人。
“萧白,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咱们酒楼的生意不好,想着……”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插手我的事!”萧白一字一顿地说道:“赵兰,那晚是我做错了,我愿意为我犯下的错负责。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会容忍你做的一切。”
赵兰呆怔怔地看着萧白,在他眼里,他和她在一起就是一个错。
那晚,萧白一点儿也不温柔,事后她浑身疼的要死。不过她心里却很高兴。她是萧白的了,真正的属于萧白。
往后的日子,她都要陪着萧白,他在外面忙着赚钱,她就在家里照顾他娘和他们的孩子。
多好,这样的日子有多好。可是,她这些美好的畅想在他看来不过是个错误。
竟然是个错误!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委屈又可怜的看着萧白,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解释。
萧白看着赵兰,往常若是赵兰这样,他兴许会愧疚,会退让,可是这一次。他的心却比铁石还冷硬。
他心里除了厌恶现在的赵兰外,还隐隐有些担心,担心覃初柳猜出他和赵兰的关系,担心覃初柳会像他厌恶赵兰一样厌恶他。
萧白无奈一笑,覃初柳那么聪明。赵兰这样的打扮,她怎么会猜不出他们的关系来。
不过是他不肯死心罢了。自从去了安家村,看到覃初柳和贺拔瑾瑜在一起的样子之后,他的心再难平静。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默默的祝福覃初柳,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哪怕是和别的男人。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觉他根本做不到。
她还没成亲,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我娘就住在我的房间里,你若无事就多去陪陪她。”转身,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冷声说道,“赵兰,不要再去找柳柳的麻烦,让我知道有下次,我定然不会饶你。”
说完,他摔门离开。
赵兰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看着紧紧闭合的房门,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柳柳,叫的多亲切。她跟了他这么久,他却只肯叫她赵兰。
这就是她和覃初柳在他心中的位置吗?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紫苏是第二天醒过来的,小高氏抱着她大哭了一场,并且承诺家里再不会有人逼她嫁人,紫苏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
华老大夫让紫苏多在医馆待两天,等身体好些了再回家。小高氏留下来照顾紫苏,剩下的人便一起回了安家村,只等过几天派马车来接她们便好。
回到家元娘就拉着覃初柳问紫苏的情况,紫苏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怎么说的都有,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紫苏救不回来了。
覃初柳简单的把紫苏的情况说了下,让元娘放心。
“哎呀,这又是何苦。”元娘摇头叹息,“有什么话不好说,非得这样。”
感慨完,元娘又凑近覃初柳小声道,“小河似乎是和你小舅母吵架了,这两天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对。我问你小舅母她也不说,抽空你去问问。”
又闹别扭了?覃初柳很是头痛,这对小夫妻,日子过得好好的,怎地就能生出这么些事情来。
这个时候刘芷卉还在制衣作坊没有回来,不过小河倒是在家,她便打算先去问问小河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走到小河的房门前,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小河气急败坏的声音:“贺拔瑾瑜,这是我家,你给我规矩点儿!”
小河隔壁的房间,不正是贺拔瑾瑜的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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