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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怯懦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道,“我没有。没买到老母鸡,才买的……”
“什么没买到?怎么会买不到!你当咱家都是三岁小孩很好骗呢!”张氏坐直身子,气势更盛,“村里谁家没有老母鸡,你给她钱她还能不卖你!你就是把钱都贪了去,若是我今日没有揭穿你,剩下的钱指定落进了你的口袋。”
张氏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刚才魏淑芬也承认买的不是老母鸡,大海和安贵竟都信了张氏。
“魏氏,把贪得银钱拿出来。”安贵冷着脸厉声道。
魏淑芬又缩了缩,慢慢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刚打开荷包,斜刺伸出一只手,快速地把她的小荷包抢了去。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贪了多少银子!”张氏抢荷包的时候已经改坐为跪,她现下正跪在炕上,把荷包开口朝下,抖落了几下。
啪嗒啪嗒,小荷包里竟然掉出好几块碎银子来。
这下连张氏也惊讶了,她以为魏淑芬有一两块小碎银子顶天了,她数了数,竟然有五块碎银子,且分量并不轻。
“呦呵,我嫁进咱家这么些年,都不知道咱家这么有钱!”张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安贵家的银子自然不止这几块碎银子,她这样说不过是讥讽魏淑芬罢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安贵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他恶狠狠地看着魏淑芬,“你说清楚,这银子哪里的?”
魏淑芬已经吓傻了,她没想到张氏会突然来抢她的荷包,更没想到自己荷包里的银子会全被抖落出来。
“我,我……”魏淑芬嗫嚅半晌,最后才怯怯道,“这银子是公公婆婆给我的。”
安贵爹娘早没了,她说的公公婆婆不正是把她嫁给安贵的那对老夫妻。
这话谁能信?逼着自己儿媳妇二嫁的老夫妻竟然还能给儿媳妇银子!
安贵气的手都抖了起来。他一直以为魏淑芬是个好的,对她还一直存着怜惜之意,没想到她竟然还藏银子。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
“我可听说了。现在镇上出了私|娼,陪人一次可赚不少钱呢!”张氏不怕事大, 继续火上浇油。
私|娼历来就有。有些寡|妇无依无靠,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在门上挂一个小木牌接客。
安贵对私|娼不陌生,他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一两次,私|娼的价钱有高有低,高的比采香院的头牌也差不了多少,低的也不过才几个钱而已。
魏淑芬年纪不是顶大,长得也说得过去。若是做了私|娼,几次下来赚几块碎银子也不是不能!
而且,魏淑芬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去镇上卖绣品,这件事全家上下可都是知道的啊。
“你个贱|货!”安贵一巴掌打在魏淑芬的脸颊上,“你给我回屋呆着去。我不让你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魏淑芬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好像傻了一般,连哭都忘记了。
好半晌她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解释,却又惧怕安贵,只得听话地回了屋子。
“爹啊。你要是信得过我,这银子我给你收着,咱家的银子我也能管着,左右我保胎哪里也不去,也没地儿花银子去!”张氏眼珠子提溜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为了魏淑芬的事情安贵已经心烦意乱。又顾忌着张氏有孕不能发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想管便管。”
说完也一甩袖子走了。
张氏乐得不行,因为一盆子鸡汤能换回管银子的权力,太值了。
“巧兰啊。你快躺着,为了孩子也不能动气啊”,大海上炕扶着张氏躺好,还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你以后可别一惊一乍的了,咱儿子哪里受得了。”
说着,他的大手还在张氏的平坦的肚子上流连了好几下。
张氏心花怒放,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顺溜。
上次去找紫苏看诊,因为时日短紫苏并没有摸出喜脉来,后来她按着紫苏交给她的方法算更容易受孕的日子,想方设法地让大海过来,只不知朱氏用了什么手段迷得大海夜夜宿在她那里。
她都有些灰心了,若只是自己身子的原因也就罢了,若是连大海都不近她的身子,她就是没毛病也不可能怀孩子啊。
谁成想就是这个时候,她被诊出怀了孩子来。
指定是老天爷看到她过得有多不顺意,特意帮她的呢。
张氏越想越美,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
“安大海,今晚你去那边睡吧,等那边也有了孩子,你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张氏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
大海感动的不行,自从张氏诊出有喜,他就没去过朱氏那里,朱氏年轻招数还多,大海自然是喜欢去那里,不过顾忌着张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一直都忍耐着。
没想到张氏会主动让他去朱氏那里,大海自然欣喜若狂,小意与张氏说了些好听的,这才出了房间。
等大海走了,张氏的脸马上就耷拉下来,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乖儿子,娘有了你,还怕什么?”
安贵也没糊涂,虽然答应让张氏管家里的钱,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张氏。毕竟名义上是分了家的,他只让张氏管着元娘、小河他们每个月给的孝顺银子。
秋收的银子还有他的棺材本儿可一点儿没露。
张氏心里也清楚,却一点儿都不在意。等她生了儿子,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她儿子的,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现下手里的银子除了家里的日常花用,她每个月可是能挥霍不少呢。
手里有银子她自然是闲不住,整日想着去镇上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想法,每天都在纠结中度过。
安贵家里发生的这些事覃初柳自然不知道,她只关注家里发生的大事。
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覃初柳只要一想就要笑出声来。
“元娘啊,我看着绍维那孩子也挺好的。他也知道错了,差不多你就原谅他吧,两个人总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梅婆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早些天谭绍维挨打。她以为也就这么一次,元娘平素看起来可挺柔和的啊。
谁成想自那日之后,元娘好像变了个人,谭绍维脸上的伤就没下去过。
现下一张俊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元娘低头做绣活,摇曳的火光照着她的侧脸,就见淡淡的红晕从她的双颊晕染开来,最后蔓延到脖颈耳根。
“梅姨你不懂,我自有分寸!”元娘没抬头,讷讷地说道。
梅婆子不服气。“我有啥不懂的。你们孩子都这般大了,他就是犯了天大的错,看在柳柳的份上也该原谅他才是啊。”
“哎,梅姥姥,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儿”。覃初柳赶紧把自己摘出来,“你也知道我都这般大了,年后就要嫁人了,原不原谅他跟我也没啥关系,这事儿还要看我娘自己的想法。”
对于她好不知羞地说自己要嫁人,元娘和梅婆子早已经见怪不怪。
梅婆子摇头叹气,“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叫我省心。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啊,夫妻情分不易,要珍惜才是啊。”
元娘还是闷不吭声,只脸色更红了。
覃初柳看在眼里,心里想笑。她娘现在含羞带怯的小摸样,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脸的思|春模样。
这些天谭绍维总是被打,缘由多多少少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早前她不过是无意中说过他来强的她娘也没办法,没想到谭绍维竟然将这一句话贯彻到底。
既第一天挨打不死心之后,他几乎每晚都要耍一次流氓,自然。结果就是一次比一次惨。
不过谭绍维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开怀,覃初柳心里琢磨着,谭绍维就算是没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摸摸小手啥的他肯定是得逞了。
其实,事实比她想的还要令人血脉贲张。
谭绍维他已经睡到炕上了,虽然和元娘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但到底挨得更近了。
黑夜漫漫,心里的人儿就睡在一边,谭绍维他怎么能按捺的住。于是,他总是在子夜时分,元娘睡的最熟的时候悄悄地钻进元娘的被窝,抱着元娘睡到早上。
早上元娘总是比他醒得早,谭绍维一顿打自然是跑不了的了。
早前贺拔瑾瑜劝过覃初柳,以后她嫁去了辽河郡,小河也娶了妻,梅婆子还有戚老头儿,家里只元娘一个人孤孤单单。
既然这样,还不如在她出嫁前让元娘和谭绍维和好,这样元娘以后也有个人作伴儿。
开始覃初柳还十分不乐意,不过见这些天谭绍维那傻样儿,心就软了。
明知道他们早晚都是要和好的,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早一天和好呢?人生那么短暂,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闹别扭上。
这样想着,覃初柳便决定帮谭绍维一把。
于是从元娘房间里出来之后,她去了贺拔瑾瑜的房间,这个时候谭绍维正和贺拔瑾瑜下棋。
“这个臭小子怎地这般不孝顺,连赢了我四回了,这回若是再赢,看我怎么收拾你!”谭绍维也就能在贺拔瑾瑜面前威风一下。
不凑巧,这话正好被刚进门的覃初柳听到了。
“你也就能欺负欺负老实人!有本事你这话跟我娘说去!”覃初柳冷着脸站到贺拔瑾瑜身边对谭绍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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