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晨醒来时,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平常和怪异。因为太安静,安静到像是所有的人都死了似得沉寂。沉寂中,我发现靳空并未在我身边,他在窗边。苏然而立,满身杀气,侧脸精致带着难以接近的冷肃。
“嗯~”
我坐起来时,听他道:“你醒了。”
孤冷低沉的嗓音在这沉寂里格外显耳,我皱皱眉头“嗯”一声后,他又命令我去洗漱。
乖乖的去了,在那诡异的沉寂中,洗完了之后,我出来时,看见他仍如一个……一个杀手般,站在窗户口,冰冷的盯着自己的目标,亦或者是猎物!
“靳空……好安静啊。”我蹙眉走过去说时,心脏略有些不安的加速,他回眸睨了我一眼,给我在窗户边腾出位置,无比阴毒道:“因为人都死光了。”
“什么!”那瞬间,我已经走到窗户口,错愕睁大眼,我看见窗外满地横尸!并且最令人恶心的是,这些尸体全都像我们昨夜询问老头鬼那般,被做成了人形蜘蛛!
扑通、扑通……我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又快了一拍,而死寂之中,我也只能听到心跳,然后好半天,我人被靳空抓过去,“不想你动手、不必感激。”
他搂着我,说的时候,拉上帘子,那瞬间,我们齐齐隐匿在黑暗中,他的声音明明如旧,我却怎么都觉得……阴鸷诡谲。
他在黑暗中手从我的衣服下探进来时,我毫无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块木头一样,木头哆哆嗦嗦的开口:“你……你把他们都杀了?”
他俯身埋在我的脖颈间,少见的慢悠和细腻的吻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然后一路辗转往下,在心脏处顿了一顿,又往下……
“呼——”
“嗨——”
我的呼吸在这静谧中忽然变得极为刺耳,不是呼呼声,而是嗨嗨的那种奇怪声音,像是谁掐住我的脖子。阎罗那天说的话,深深的刺激到我,他说的没错,我有家人有爱人,这些人……也有!但是靳空并不在意,他甚至毫无感觉,就在这样满身鲜血后,继续吻我……要我。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有力的撞,击,可我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
帘子后的昏暗里,有他低低愉悦的轻哼,死寂之中没了我的娇,喘,格外清晰。
他怎么能这样?在外面地狱的情况下,这么仿若无事的……
倏然之间,他停下来,在黑暗中摸上我的脸……满脸的泪。
他停下来并没有离开,声音从低低的愉悦转为低冷,声音没有不悦也没有什么情绪,很淡漠却又带着丝丝紧张的问我——
“弄疼你了、嗯?”
他没乱动,我也不疼,相反的……一阵阵身体的愉悦沿着脊柱往上涌,一直刺激着我的身心和大脑。
“没有,靳空,我只是……啊!”在我说到一半时,他忽然用力的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听你的下文。”他压下来,咬住我的唇,继续的放肆、暴烈、狂~野,我庆幸那帘子足够黑,黑到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这样的话,我仿佛就能欺骗自己说——
看,你们是如此的默契,从前你千方百计的想走到他的世界,现在你们终于完整的在一个世界。
你们的身体如此默契。
可为什么……我想哭呢?
世界论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或者连这个人也是假的吧!他已经不再是我之前深爱的灵魂。而悲哀的想了一想,我爱的……也是个假的人。
“嗯~”
床的咯吱声里,我在他的狂~野之下,忍不住发出轻哼。不怪我如此,那句特别流行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是真的……
靳空技术极好、我欲,罢不能也实属正常范围,他听到我的声音像是得了鼓励,又加快起来,而那种愉悦的感觉冲上天灵盖,像是大浪一般,将我盖在了黑暗的潮涌之下,不得翻身,起码暂时是这样。
我又昏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昏过去。
醒来的时候,不再是死寂一片,我又听到靳墨涵的声音,她喊得是靳空,说那颗狐珠果然在西南方,没有动,让我和靳空听到了赶紧出来。
她这会儿口气可好、再也不是之前那种趾高气扬,我从前不大明白靳空到底做了什么让靳墨涵这么害怕,如今,我在这死寂中不得不说——
我也是怕靳空的。
又怕、又恨……又爱着。
可我爱的,当真是他吗?还是他给我制造的那个……温润如玉,温柔体贴的……粱睿。在靳空说了句“知道了”、并且将我连人带被子的抱着往外走时,我在外面刺眼的阳光下忽然明白,靳檀香他为什么选择吞下狐珠,再次离开我……
因为靳檀香,他和靳空和粱睿都不一样。他并非杀伐成性,他也没有骗过我,他还有良知亦或者说是人性,可是,当他看到过去——
“靳空,能不能告诉我,你记忆中的过去,你……是什么身份。”
我本想问的是,他是什么样的,和现在一样吗?可是我转了口,改成了身份。他略微皱眉,我则掀了被子,坐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早就离开了那座老鬼头的死人山,前方靳墨涵油门踩的飞起,带我们朝着那颗阎罗设下的圈套狐珠而去……
靳空本在看书,看那本之前被阎罗讥讽的《上古咒记》,他眨了几下眼睛,没有给我答复,反而低头继续看去了——
“你不会想知道。”
他一边看着一边说,黑色的短发被下午的阳光照耀的极其耀眼,尖端闪着光,像是锋利的兵器、利刃。
望着他冷毅的侧脸,我忽然就想到他眉目如画,沉冷又温柔的看着孕妇手册,并对我说,“那不是给你看、是我看的。”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们一转眼就变成这样?这样在一起……却找不到当初的丝毫感觉!是的,时至此刻我才发现我对现在的靳空,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
忽然之间,我坐起来,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劈手就拿走他的书——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告诉我、真正的你,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是……是我错爱了吗?
车内的气氛因为我的吼、而一瞬间有些僵冷。
好半天,靳空略微皱眉的抬头看我,他的眼神有几许不悦和迷离,随后不过转瞬他又恢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漠然。
他先把我手里的书又拿回去,才又望着窗外,声音沉稳又冷酷的对我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记忆像是被什么封印了,只有一半,一半是我在寻找狐珠,那是能找回我记忆的方法,一半是地狱的火焰和红莲。记忆里的我应该很强大,比现在还要强,不停的杀人,周围火焰冲天,满是哭声,惨叫和血。”
他说到这里,神色冰寒,没有下文,也没有对杀人的恐惧以及良心谴责,仿佛在说着再稀松不过的事……
而他这段话我听过,却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而是在他家里,那时,满屋子的熟悉菜香。
靳檀香在餐桌边,抱着我,声音低沉而难过,他说——
“辛辰,我的记忆里满是地狱的火焰和红莲,我感觉我在不停杀着什么,我能看得见周围火焰冲天,更听见有人哭泣,那个人的影子很清晰,可是怎么也看不见是谁的脸庞。大火中,她朝我哭喊,可我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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