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曦兰点了点头,“我知道,娘,三娘,你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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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少阳送洪芳和柳如霜下楼,行至一楼时,洪芳突然道:“少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惊讶于娘的疑问,雷少阳心底暗道,莫不是她们瞧出了什么不对劲?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柳如霜道:“是啊,少阳,我觉得曦兰的眼睛怪怪得,跟往日大不相同。”
雷少阳没有想到三娘的目光竟如此锐利,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洪芳见他迟迟不回答,又道:“刚才去看曦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不要瞒着我们俩,我知道,曦兰是个懂事的孩子,若不是有苦衷,你们断不会如此做。”
“不错,你们不应该瞒着大姐和我,好歹,我们也是你们的长辈,应该知道真相。”柳如霜也接着道,“如果真有非瞒不可的理由,你放心,我们会跟你们同进退。”
她二人的交互“游说”,让雷少阳也动摇了,他一直很为那件事情而自责,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当时的疏忽,“娘,三娘,曦儿为了救我,眼睛被虎蛱毒瞎了……”
闻言,洪芳和柳如霜二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骇得说不出话来,难怪,丁曦兰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犹如一潭死水。
仔细地听雷少阳说完事情的前因後果,洪芳不由得叹道:“这丫头,就是让自己承受一切,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反倒是一心考虑别人,真是个傻孩子。”
“可不是。”柳如霜到现在,总算是清楚地了解了丁曦兰这个人,难怪,她能深得二老还有大姐的喜爱。这么一个孩子,想叫人不喜爱都不成。
“娘,三娘,此事,你们可要好好替我隐瞒,不可让爷爷奶奶知道。”雷少阳慎重道。
“我们晓得。”洪芳道,“此事,已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雷平小芳小草,就是您们了。”雷少阳道,“娘,曦儿她说,此事也不可让杨先生知道,让他一心一意地为爷爷配置解药。待爷爷服下解药,余毒清除之后,方可让他们知道实情。所以,还请娘和三娘多方面替我们掩饰。”
洪芳和柳如霜点了点头,细心地柳如霜发现雷少阳对丁曦兰的称呼也有了改变,不禁道:“少阳,现在你可还怨爷爷给你安排的这门亲事?”
雷少阳摇了摇头,“若不是爷爷,我想,我和她,只怕是没有这个缘分。还真得多谢谢爷爷。”
“嗯,现在,相信你对她的感情也有了新的认识,不然你对她的称呼,也不会改变吧?”柳如霜观察着雷少阳的反应,心里早已猜出了结果。
雷少阳又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差点失去她了,若不是经历过这种考验,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对我有多重要。”
洪芳看着儿子眸中透露出来的那股坚定与柔情,当下也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好好照顾她,不用送我们了,快上去,知道么?”
“那孩儿就不送您们了。”
看着雷少阳咚咚咚咚地上楼,柳如霜道:“少阳,是真的长大了,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似的。”
“好人积阴德、福份,但愿菩萨能够保佑他们。”洪芳如是说。
接下来的日子,雷少阳可以说是天天陪伴在丁曦兰的身侧,只要发现她有什么需要要求,他都不遗余力地为她做到。丁曦兰喜爱酸甜的食品,雷少阳就经常上城里的浮云斋替她买那些蜜饯、酸枣之类的。三娘告诉过他,孕妇喜欢吃这些酸甜的零食。
若是丁曦兰觉得无聊,他便会讲笑话逗她开心;若是她觉得闷,他便带她出去散心,当然,是摇瞒著两老的,这就得要娘和三娘的协助;若是她心烦意乱,他便会在一旁吹萧给她听。
丁曦兰没有想到,雷少阳的箫竟然吹得那么好,让她不由得陶醉其中。雷少阳边吹边瞧着她的脸,只见她的脸颊已经有了一抹微红,原本无神的眼睛更加显得扑搠迷离,让人看不到底,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也不好停下来问她。
不一会,只听她淡淡道:“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她才吟罢,雷少阳也恰好到了尾声,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他缓缓将箫抽离,看丁曦兰的眼神变得更加柔情、更加深邃甚至有点高深莫测,只是,丁曦兰却无法看到,不过,她却可以感受到雷少阳的异样
“你怎么了?”
雷少阳仔细打量着丁曦兰,情不自禁地拉起她的手,“曦儿,你真是我的知音。”
他适才吹的曲子,正是根据南宋词人姜夔的《疏影》谱成的,而显然,丁曦兰并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但是,却能跟着这旋律,念出这首词,足见他们之间的默契。
丁曦兰闻言,面色微变,慢慢抽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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