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报很方便。这里才将李文耀的情况发过去,那里的电报回过来了。
梅兰妮看着电报,“能海过几天要动身来江南,都不用我去请。”
齐逸若有所思,“他来准和上海置产的事情有关,我们要早做准备。”
梅兰妮心里不信,“哪有我们才知道的事,他那里就知道了?”
“二哥是什么人?和我们家产业地有关的知县只怕他都做过了调查。”齐逸道。
这样一说,梅兰妮想想也是。
梅香和绫子还有一些衣物在东山,两人商量着要去东山一次,将它取来。
秦炼主动提出要和她们一起去。齐,楚二人想到东山的读书日子,也想和她们一起去。这次驾的是改造过的小帆船。水妮自告奋勇当主驾。又因小蛾没有去过东山,年中无事,邀她一起去。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往东山去了。
老农和申妈妈见来了这许多人,喜出望外的,里里外外的忙着招呼。
梅香和绫子也帮着安顿众人。
因为多日没见几位少爷,老农和申妈妈很是热情,问长问短的。
秦炼这次来,是通知李,张两家去上海的事。那两家人听了自有一番打算和兴奋。张老爹年前和梅朵去看过土地,知道新建的庄子比东山庄子的规模要大。
徐春来见了秦炼,说起,去上海的事宜,他们听说了上海看地的事情,愿意到新地方去一试身手。这里,村民虽然都不错,但是自己毕竟有底牌在别人手里。心里终归有些惶惶。
秦炼此次来,就是要说动他一起前往上海,听秦炼这样说,他自是满口答应了。
梅香和绫子则向老农和申妈妈移交了工作,说好两人开了年不再来了。老农和申妈妈和她们相处惯了,听说了还有些依依不舍。
又和她们说了些家长离短。
秦炼听说李义生新娶了媳妇,便准备了一份礼交给申妈妈,让她以梅兰妮的名义送过去。
老农和申妈妈心下称赞他做事周全。
等到茶香闻讯赶来时,那众人已经离开了东山,回苏州去了。
茶香望着他们远去的帆影,心里怅然若失。
果然,在年中,能海带着人到了上海,打通了李文耀。十五后,秦炼等人去上海办手续。
秦炼带着两个弟弟和梅朵去了上海,买哪块的地要看梅朵的意思。地要记在三胞胎的名下,可以免税。
有直通道,上海买地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知县开了后门,县吏才是具体的操作者。买地的时候,贿赂了县吏,那好处是很大的。
他们在浦东买了一大片荒地,写了四至,说是两千亩,并没人认真来丈量,收贿的县吏眼开眼闭。在琅琦他们捡了个大漏,没想到在上海他们也能买一搭三,四的买下了大片的土地,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年代,各地方都有豪强,虽然雍正年已经摊丁入亩了。但是,地方豪强向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贫民百姓家的地,自然是有一亩算一亩;但是豪强家的土地往往是四亩五亩算一亩。加上很多人家家里有举人进士,还有免税的部分。所以,最终还是贫民百姓担负国家沉重的赋税。
他们还在苏州河口不远处的小客栈边上,和黄浦江边也买下了一片地。当时那片地在上海县城的外面,由于当时的乍浦港的繁华,使得上海港黯然失色。所以,那些土地并不如后世那样抢手。
通过这次买地,让华家的人好好认识了清朝当官的重要性。虽然是小小一个县令,手中的权利也是很大的。这就是为什么豪绅总要和新来的知县搞好关系,而知县也借助他们敛财。这就叫做勾结。许多的田产就是这样成为了匿产。
华家在浦东买地是有目的的。他们在长江入海口处建立了码头,进黄浦江要经过吴淞口,那时的吴淞口是有水兵住守的,大船进出很不方便。在浦东建立了码头后,大船就可以避开了吴淞口要塞。浦东这时河汊纵横交错,用人工稍加疏通,连接,就使它和吴淞江相通。大船上的货物就可以装上小船,直接运去苏州。而苏州的货也可以运到这里装上海船。
地买下来,就要开荒种植,改造后才能有用。梅朵带着人,和老乐去做这件事.
能海在办好买地的事,就回南方了。
女孩们和齐逸,楚源及小甲也随船同去。
而秦炼留下,主持码头和工厂的建设。从琅琦带过来了工人骨干和技术人员。在琅琦的实践中,他们已经积累了经验。
反而是梅兰妮暂时没有什么大事。由于家里的男丁都外出了。现在,家里就是她和羽绢,乔妈,鲁妈加上天香。白天羽绢是不着家的,天香要读书,梅兰妮也有时要去贸易栈,整个园子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气。乔妈是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双手来。
东山庄子上的李家和张家和徐春来等人都跟去了上海,庄子上也空了很多。
梅兰妮抽空来到东山。由于梅香绫子不在了,老农要忙很多。作坊还是依旧工作,主要生产纱帐和帆布。现在由赵阿婆和顾李氏分管。
那日,梅兰妮和赵阿婆等人安排生产时,李忠实的妻子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哭上门来。
“夫人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小畜生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跑了。连说都不说一声,闪下了新娘子。”李忠实的妻连哭带说。
那个年轻的女孩,则在一旁无声的擦拭着眼泪。
申妈妈道,“我拦都拦不住。你们朝夫人要哪门子的人,又不是夫人让他去的,他是自家跑掉的。”
梅兰妮一听,就知道李家三嫂是为了李义生的事情来的。
原来李家是答应李义生娶了媳妇就放他出去。可是,真娶了媳妇,目标又拔高了。要生了儿子才能出去。这次,李义生没有这么乖了。悄悄的跟着那几家跑了。留下了新婚的妻子在家中。
梅兰妮看着眼前的婆媳,很觉的为难,她能做什么呢?就是拘了李义生的人,拘不了他的心。
但是安慰还是要安慰的,她说,如果碰上李义生一定要劝他回家。
那婆媳俩才哭哭啼啼的走了。
申妈妈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主张都大了,不服父母的管。茶香也吵着不肯出嫁。”
朱达的事,秦炼答应和他说说看,春天,他要来上海。
“看样子还是李忠平家太平。”梅兰妮说。
李忠平也是东山庄子的最早的员工之一,他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老大外,其他人都在庄子上工作。
“也是一样,他家小的两个,也吵着要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我看早晚也是要跑的。义生如果站住了脚,也会帮他们的。认了几个字,心都野了。”
梅兰妮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十几岁的人的人生观,也父辈是不同的。他们常常是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他们的父辈。这种代与代之间形成的差距不是认不认字的问题。
申妈妈道,“还是,夫人你有福气,儿子们都争气。”
“可是,他们一个都没在我身边。”梅兰妮觉的有必要对她说明。
“那他们是在干大事。”申妈妈尽管并不了解华家孩子究竟干什么,但是从庄子的这几年,她也知道,他们是干与众不同的事。
梅兰妮对这些事都很无力。在乡邻们眼里,干大事的人可以无视世情规则。但是如果轮到他们自己的儿女们,又有了别样的心情。
过去为了吃饱穿暖,拼命的工作。等到解决的温饱,又有新的烦恼。人生的烦恼事是不断的。
她的新烦恼就是,如今她那园子空荡荡的,家里的事情都来不及做。
申妈妈倒是有个提议,“不如让义牛去你家帮忙。”
她如今不敢再介绍村里其他人去苏州工作。到时候人都跑了,她也担不起。义牛是个老实的,且有些大病的后遗症,在世人眼里他是个残疾人。他去苏州肯定不会出花头。再说,就算他走了,也没人吵上门。
可是义牛很纠结,他舍不得那些宝羊。他养的羊驼已经有四十只了,经年剪下的毛,已经有好几箱了。
老农知道了申妈妈的提议,发了火,“哑巴是随便可以指派的?那牲畜最要妥当的人养着。他在那里,我要少操多少心!”
梅兰妮知道了申老农不愿意,也没有强求,毕竟她家园子里是小事。农业生产是大事。
老农安排着春耕,梅兰妮回到了苏州。
乔妈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原来,羽绢每日派茶馆的伙计轮流过来做事。家里的事情有了帮手。乔妈又能把园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梅兰妮觉的羽绢这样做有些公私不分。
可是,羽绢觉的梅兰妮的想法太过奇怪。哪家的伙计不是内内外外的活干着,还分什么公与私?这茶馆说来不也是私产?
这把梅兰妮问了个无语。
乔妈现在是碰上需要人手之类的问题,跳过梅兰妮,直接找羽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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