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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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窗帘被拉上，床前几缕月光倾泻下来，借着月光，钟应钧立在门口端看她的模样。她用薄被将脸盖住了，只余毛茸茸的头顶在外面，她如今很瘦，轮廓也小，钟应钧满心柔软地上前，将她向里侧扶了扶。
这一扶将浅眠中的人惊醒，她睁开眼，语气里睡意很浓，“你忙完了吗？”
钟应钧点头，“我弄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熟。”
钟应钧于是绕到床的另一侧，掀被上床。大抵是困意袭来、她一时无法抵挡，他躺好以后，灵晞往他身边凑了一下，面对着他闭上了眼。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混着发香钻进鼻翼里，钟应钧轻轻嗅了下，感觉与自己身上的气味又有不同。
他安静地望着她，慢慢伸手从她颈下穿过，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身体相贴，他忽然察觉到异样，过了几秒轻声问，“里面的，你要一直穿着睡？”
灵晞听到他这话，睡意醒了大半，睁开睡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钟应钧视线笔直、坦然与她对视，说，“晚上穿这个睡，会增加得乳腺癌的几率，你，一直这么睡，还是因为身边有我？”
“……”灵晞用不太清醒的脑袋思考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已经伸手过来解她衬衣的扣子，解了一颗以后发现她身体僵直，笑了笑说，“我什么都看不到。”
真的么？那么你是如何一下子就找到扣子在哪里的？灵晞用眼神发出疑问，钟应钧装作没看见，从容地将所有扣子解开，指腹擦过她肩上的肌肤，说，“你稍稍抬一下上半身。”
灵晞已经没力气思考，只是机械地抬了抬身体，他将两根袖子褪下，令她躺在衬衣上，手臂探到她身后，解开了布料间的暗扣，灵晞脸红得像番茄，只想快点避开他的注视。钟应钧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揭下后向替小孩子穿衣一样地帮她套上衬衣，扣扣子的手有些不稳。
灵晞适应了屋内的黑暗，他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两丛火焰，明亮又赤|裸。她呼吸一紧，隐约听到他喷薄在她身体上方的呼吸越来越热，是他的呼吸加重了。他收回手，灵晞立即躲进被子里装死。
钟应钧躺回去，将身上同样沁出薄汗的人搂进怀里。卧室里开了冷气，贴在他身边温度刚好，灵晞揪着手指不自在了会，后来慢慢睡去了。钟应钧对着月光苦笑了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旖旎的念头，她倒好，抛下自己先睡了。他想起她说自己会失眠的事，更加哭笑不得。
不忍心将她弄醒，钟应钧只好委屈自己、睁眼到天亮。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钟应钧知道她要醒了，闭上眼睛装睡。灵晞过了一会醒来，想起昨晚的事脸颊还是有点发烫，她转身看到他还在睡，那份尴尬小了几分。她去浴室换好衣服出来，钟应钧依旧在睡，头发有点凌乱、倒显得年轻了几岁，她看了几眼没忍住，单腿跪在床沿，俯身在他脸上偷亲了一下。
她脚步轻快地跑去厨房准备早餐，在她关门的那刻，钟应钧拿薄被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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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晞做好早餐正要喊他起床，却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在浴室洗漱。灵晞心血来潮，主动提议帮他刮胡子。他挑眉问，“你会？”
“不会，所以才要试试。”
钟应钧将剃须刀交给她，弯下腰方便她动作。灵晞左看右看，决定从右侧开始，并说，“疼的话你告诉我。”
钟应钧弯了弯唇角，“好。”
灵晞脸红了，手都有点握不住剃须刀，她是真怕在他脸上下巴上割出什么伤来，他该怎么出去见人啊？“不许笑。”灵晞挺没底气地命令，然后慢慢动作。她做过无数次实验，从没想过这件事会这么难，等她刮完，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钟应钧开心了，像逗牛奶一样地捧起她的脸、挠了挠她的下巴。灵晞想到这是他对牛奶经常做的动作，张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钟应钧“嘶”了声，将她按在镜子上，双腿逼近吻了下来。
他刚刚刷完牙，口腔里的气味清新凛冽，忍了一整晚才得以纾解的火气发泄出来，灵晞过了一会便招架不住，感觉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青草气息紧紧将她团住，走不出、逃不开。
浴室门忽然被推开，是牛奶跑了进来，它往镜子边看了眼，又转身跑了出去，安静等待早餐。不做电灯泡的汪，才是好汪。
钟应钧吃完美味早餐，格外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陈勐见他走进办公室时春风吹遍天下的模样，好奇地跟了进去。
“路上捡钱了？”
钟应钧正在挂西装外套，闻言没搭理他。
“我瞧着你今天很开心啊，”陈勐斜倚在钟应钧办公桌上，一副了然模样，“前几天微博上那事没影响你俩感情？还更进一步了？”
钟应钧这才笑了一下，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扔给他，“柳璐回来了？”
陈勐瞬间蔫了一下，“哄不回来，岳父岳母帮忙劝了几天了，没用。我不就是去了个饭局回家晚了，喝了酒抽了烟，身上味道不太好闻嘛，至于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么？那我自己家，我拿钥匙开个门怎么了，她居然拎起包就走了。”
钟应钧眼睛抬都没抬一下，“该。”
“唉，”陈勐叹了口气，“都是我给惯的。”
钟应钧掀了掀眼皮，忽然问，“q市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景点或者小吃？”
陈勐说了一长串，末了问，“你要跟灵晞妹妹去q市，单独？她爸妈也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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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晞回家告诉爸妈要跟钟应钧结伴去q市的事，两位家长先是沉默了下，钟善文为灵晞倒了杯果汁，问，“我听楼下你李阿姨说，小钟以前的女朋友挺有名气的？”
灵晞心里一咯噔，“李阿姨怎么知道？”
周静说，“你李阿姨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也玩什么微博微信啊，就从那上面知道了。灵晞，他跟他前女友已经断干净了吧？如果没有的话，你以后可能比较受累，以前相亲见个面两人的事就能定下，现在这个社会，结婚都定不下来。你要想清楚了，别给自己找麻烦，听到没有？”
“妈，你想什么呢，”灵晞为钟应钧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就是他出面才解决的。再说了，这就是他前女友单方面想复合、才搞出这么多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有事的，啊。”
“这个可不好说，一开始男人都很坚定，结果呢？还不是有许多男人禁不住外面的诱惑，搞什么婚外情，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妈，你怎么把男人想得那么坏呀，老爸不就挺好的嘛，这么多年了一心一意对着妈，照顾这个家，”灵晞将包里的戒指拿出来给周静看，“呶，这是他外公那天过生日送我的，他家人对我都挺好的，他对我也很好，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周静当然也希望以后没什么事，灵晞没受过什么委屈，她不想她将来栽在婚姻上。周静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枚戒指，又说，“妈就说这么多，以后的日子还是要你自己过，你自己长点心，别太投入了，他要跟他前女友有什么事，你留心一点，别被骗了，知道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灵晞叉了一块水果喂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那我们过几天一起出去的事，您到底答不答应啊？”
周静哼了声，“我不答应你就不去了？”
灵晞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周静点了下她额头，“闺女长大翅膀硬了，想飞的话看也看不住。”
“没事，飞出去还会飞回来的。”灵晞举手保证。
“行了，道理她都懂的，”钟善文适时地打断二人，“这么晚了，让她休息去吧。”
“那我回卧室了。”灵晞站起来，跑到卧室蒙上被子跟钟应钧打电话通知这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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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钟应钧亲自开车过来，接她去a市的机场。楼下李阿姨不在，灵晞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在机场钟应钧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看你路上一脸心事，现在才松口气。”
灵晞笑着回他，“没事，坐灰机出去玩开心嘛，可能开心过头了让你误会了。”
钟应钧摇摇头，牵着她去过安检。
灵晞总算见识了飞机餐有多难吃，作为补偿，一到订好的酒店，钟应钧便叫了外卖。两个人窝在酒店吃着号称是q市特产的小吃，发现窗外q市的天忽然放晴了。
灵晞站在窗边，闭眼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钟应钧上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问，“吃饱了，一起去海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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