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吉的灵柩被送回京城的时候,沈梓乔也跟着三舅父他们启程回东越了。
随行的还有九王爷和盛佩音。
奸细还没找出来,如今杜吉又被金贼所杀,虽然他们只是普通商贾,但作为大周的百姓,他们都感到非常沉痛。
盛佩音认定了沈萧是奸细,对沈梓乔更是感到厌恶,特别是见到贺琛等人路上对她各种呵护,嫉妒得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沈梓乔是卖国贼的女儿。
“经过流陇城,我们还要去买些皮革,反正有不少空车,正好运些回去。”潘立泽跟沈梓乔站在驿馆里的庭院低声说着,其实他们这一路回去,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了。
沈梓乔也有这样的打算,流陇城最出名的就是各种兽皮,买回去经过加工成为每个女子都喜欢的短袄或毛领,冬天的时候,生意相当好的。
“给外祖母买一张好皮毛,做成大氅也是不错。”沈梓乔笑眯眯地说。
“哎哟,老夫人没白疼你啊。”三舅父大笑道。
沈梓乔皱了皱鼻子,故意娇声说道,“那当然啦,我也很疼爱外祖母,还有大舅母跟三舅母。”
三舅父哈哈笑着,眼角瞄到一抹挺拔的身影走来,他笑容微敛,心底暗暗叹息,“我先去点算一下货物。”
找了借口离开,三舅父与来人擦肩而过,低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贺琛神情微怔,眸色微暗,却还是坚决走到沈梓乔面前,“皎皎,我有话跟你说。”
自从那夜被金人袭击,两人也算同生共死过,虽不算培养出多少深厚的感情,但也比之前熟稔了不少。
沈梓乔本来对贺琛还挺有意见的,经过那次之后,她就对他彻底改观了。
“你说吧,我听着。”沈梓乔笑眯眯地说,以为贺琛是要跟她说商行的事。
贺琛低眸看着她,苹果儿似的脸蛋,白里透红的肌肤,明亮清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跟别的姑娘不同,她的眼睛是灵动狡黠的,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
“喂,贺大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呢?”沈梓乔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出声又叫了他一句。
“我……”贺琛张口想说话,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要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梓乔避开他的视线,其实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有些心意不要知道比较好。
好吧,其实她不知道贺琛怎么会忽然就看上她了,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么?
贺琛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姑娘跟别的不同,说得太迂回含蓄,她要么听不懂,要么肯定会假装听不懂。
“皎皎,回东越后,我想请媒人上门提亲。”贺琛直视她的眼睛,沉声说出他这些天一直就在想的事。
“哈?”沈梓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贺大少爷您跟我开玩笑的吧。”、
贺琛面色冷峻,丝毫不像是在跟心爱的姑娘求婚,反而像跟对手谈生意似的,正等着沈梓乔出招后,他可以拆招。
“我并非玩笑,潘老太爷跟我们贺家早就有言在先,这次西北回去后,就会两家议亲……”贺琛认认真真地说道。
“等等等!”沈梓乔忙打断他的话,“贺琛,这件事没人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而且我不会跟你成亲的。”
“为什么?”贺琛问道。
什么为什么,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她不喜欢他啊,这些天她躲避着他,就是不想面对他眼中的情意,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直接求婚了。
“我……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沈梓乔感到头疼,“你不能别人要你娶谁就娶谁啊,你看,我粗鲁任性,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嫁给你只会让你丢人,你应该去娶能够配得起你的女子。”
“你的确粗鲁任性,还不知规矩……”贺琛苦笑一声,“可是我喜欢。”
不喜欢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碍眼的,喜欢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喜欢。
沈梓乔怔了怔,这……这算表白吗?
囧!难道她已经成功蹬掉盛佩音,从炮灰女配逆袭成为人见人爱的女主了吗?有点太坑爹了啊。
“你喜欢不代表我一定要嫁给你啊。”沈梓乔嘀咕着,“我不想成亲。”
贺琛紧盯着她问道,“因为你想嫁的人是齐铮吗?”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喜欢的人是齐铮,只是他不甘心,所以想得到她明确的答案,也好让自己死心。
沈梓乔脸颊微红,她喜欢的人确实是齐铮,除了他,根本没想过还会嫁给其他人。
她的这个反应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贺琛觉得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住,痛得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没有齐铮呢……如果没有他,你会嫁给我吗?”
“可是,这世上已经有齐铮了。”沈梓乔轻声说道,因为已经有了齐铮,她喜欢他,所以没想过嫁给别人。
“要是我比他先遇到你呢?”贺琛问,如果只是输给时间,他就算不甘心,也至少能给自己一点念想。
沈梓乔叹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啊,我已经先遇到他了,所以我喜欢了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能知道有什么效果呢,说不定我先遇到你,你觉得我不像个女孩子,不懂规矩什么的,只会讨厌我不会喜欢我呢?”
“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贺琛,谢谢你。”沈梓乔真诚地说。
贺琛抬手,犹豫地想触碰她的发,最后还是垂了下来,“如果……他欺负你,就来找我。”
沈梓乔笑道,“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了,放心。”
看着她洋溢着甜蜜的灿烂笑容,贺琛嘴角微翘,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不过,他不会就这样死心的。
过了半个月,沈梓乔他们终于回到了东越,潘家正沉浸在沈梓乔带来的欢笑声中的时候,京城却传出沈萧就是出卖杜吉的奸细,皇上已经下旨严查了。
沈萧怎么可能会是奸细!整个大周都感到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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