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铃声响了,范苁蓉一看表,九点钟:“噢,这是睡觉的时间到了,怎么,”她抻着脖子问大家:“铃一响就得熄灯吗?”
谁也不知道,这时就听得走廊里传来一个声音,大家能听出来,是朴思聪,他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响:“就寝的时间到了,闭灯!”
为什么不用大喇叭喊呢,一定是怕影响教工和其他高年级的同学的休息,因为人家用不着提醒。
果不然,杨胡莉向窗外望去,远远的海上,似乎有一艘轮船驶过,一团灯火在冉冉向东移去,天上一轮明月伴着繁星在沉思。学校其他楼的窗户接二连三地黑了下来,原先还能看见轮廓的操场,现在变成一片模糊了。
罗大凤本来都要睡着了,这一阵子又被惊醒,她不满地翻了个身,把床扭得“吱吱嘎嘎”地响。
冯玉花靠开关的拉线近,她如征求意见似的看了一下大家,见没有什么异议,便拉下线,“嘎嗒”一声,灯灭了。
寝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可是谁的心也无法平静,毕竟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远离家门,第一次远离父母,在一陌生的处所睡觉,心里能踏实吗。
好一阵子,只听得寝室里悄无声息,间或有人翻身,有人在黑暗中摆弄什么,可就是没人说话。
“呜呜——”一声不大的,却是很清楚的呜咽从门口处畏怯地钻出,大家吃惊了,虽然谁心里都不太好受,谁都想哭,可都没付诸行动,她这是怎么了?
“谁?”是大个儿范苁蓉的声音,“谁在哭?”黑暗中,靠门边的床在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呜咽声小了,可是大家都听得出来,那声音是从范苁蓉的下面发出来的。
是林均霞,这个女生个子很小,眼睛却很大,洋溢着一种忧郁的目光,看任人总是一种唯唯诺诺的神情,她没有父亲,只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身体又不大好,在街道干临时工,一个月才开不到三十块钱,生活很是窘迫。来报道的时候,还穿着罗了好几个补钉的司林布裤子。
为了给她置办入学的用品,这娘儿俩省下半个月的工资,才买了这些东西。
为这,娘儿俩还相拥痛哭了一场,妈妈说:“你考上学,我很高兴,要是你爸活着,一定会更高兴,可是他这个死鬼,自己闹个挺清闲,早早就把咱娘儿俩撂下先走了,叫咱俩怎么过啊,“说到这儿,妈妈抹了一把泪,”还好,等你毕业了,进工厂干活就可以挣钱养活你自己了,家里也能宽透不少。咱再熬它三年,就能出头儿了。
“你上学了,家里就升剩下我一个人了,孩子,我真舍不得你走,可又有什么法子呢,千重要万重要,还是你上学重要,去吧,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想头,只要你好,比什么都强,到学校里,听老师的话,别和同学打仗、吵嘴,咱别的不图,就图的把学上好,毕业后进工厂挣钱,养家糊口。”
林均霞一想到在车站大门前,妈妈满头白发,泪流满面的样子,就暗自伤心。
人家都是买了站台票进站上车送孩子,妈妈没钱,只能送到售票口,在售票口,妈妈使劲拽着林均霞的手不肯撒开,就象永远再见不着面似的,整得后面的人都没法上车了,还是林均霞把妈妈的手掰开,低着头,匆匆跑下月台。
如今一想起那一幕,心里还是一阵阵发酸。
现在妈妈一定会瑟缩在家里那张破床上,孤独地蒙头恸哭了,作为女儿的想到这儿,能不伤心吗。
止不住,她哭了。
见到她这样,其余七个人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阵伤感,那种初离家门,投入一个十分陌生环境中,想念父母,想念亲人的感受特不是滋味,尤其是女孩子感情脆弱,更是一触即发,顿时,寝室里一片唏嘘。
见此情景,杨胡莉想爬起来拉开灯,刚坐起来,一想:算了,就让她们尽情地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能好受一些,哭出来心里就能亮快一些。
她重又躺下,她虽然不象她们那样,但时那种心情,那种感觉是相通的。
舅母在送的那时候伤心场面重又涌上心头,她也觉得眼角湿了,好在黑暗中没人看见,在被窝里悄悄地用手擦去。
想想,是啊,这一待就是三年,时间不算短了,对于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说,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要完全独立,不能不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
对于新生活,心里充满着好奇,但是更多的是畏怯,因此演变为伤感,这都是正常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消逝,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逐渐适应的。
还是那句话:“人没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
忍一忍,抗一抗,什么忧伤悲苦,什么艰难险阻终能度过去!
过了一阵子,寝室里逐渐平静下了,可是两种物什却不肯安静,你听:“嗡嗡……“
细微的“沙啦沙啦“。
前一种声音,一般人都听得见,而后一种声音,就得夜深人静,少年儿童稚嫩敏锐的耳鼔才勉强分辨清楚,前者不用说,必是蚊子无疑,而后者,如今已经绝迹多年——这就是臭虫。
说起来真叫人恶心,这是一种比黄豆稍小的虫子,暗红色的,扁扁的,白昼藏匿在床缝、草垫子底下,一到夜间就倾巢出动,专门叮咬人的皮肉,吸食人血,当吸饱后,就行动迟缓了,或许因身体膨胀缘故,回到先前藏身之处有些不便,于是,就爬向墙壁,天棚,如若开灯,就可发现,一个个胀得鼔鼔的血虫子在墙上,天花板上爬行,很是麻人。
这就是白天里,那些老同学传说的“飞机“、”坦克“。
其威力真是名不虚传,可以搅扰得你成宿无法安稳入睡,整得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头脑还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学校虽然想了一些措施,有了一些效果,可是仍然无法根除。
这不,当女孩子们的哭声刚刚停息,昏昏欲睡的时候,就被这两种活跃在黑暗中的生物重新唤醒,一个个辗转反侧,睡卧难安。
罗大凤是第一个蹦起来的,她的一声沉闷的吼声一下子把大家彻底震起来,全部精神了,罗大凤喊道:“冯玉花,还等什么,拉开灯,看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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