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起了床,龙皎月和白露出了房间。那饭菜摆在桌上,只腾腾的冒着热气。龙皎月从楼梯处下楼,恰好看到旁边的沈星南和一个别的院府的小弟子从隔壁拐角处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的容色疲倦,眼眶下一抹青黛,那个小弟子揉着眼眶,精气神不怎么好,看上去该是没怎么休息好。
龙皎月一想起那绣着大红交颈鸳鸯的被单和窄窄的一张床,不由得对这个小店店家的品味感到一阵恶寒。再想着这些年轻气盛的弟子个个人高马大,这两人互不熟悉便同躺在一张床上,能睡好才怪。
跟龙皎月这师尊不同,在场的各位弟子大多是没有过辟谷的*凡胎,须食五谷须得夜眠。龙皎月刚想下楼,却突然刹住了脚。来时匆匆辰时破晓天色昏暗,再加上没怎么注意,如今得了空一看,这小店在那下客房的走廊上竟然还放了几册素描的图册本子,估计是供给顾客来等饭菜时无聊闲看的。
她定睛一看,那巴掌大的小本子上,几个彩描的女子或侧或躺,衣衫半露,春光乍现浮色生香的封面引人遐想。光看那欲掩还遮的半边春光,龙皎月便心头一惊,甚是欢喜。
卧槽,这是古代的春宫图?我勒个大擦!这等神器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小酒店里面!
不行,本菊苣来这个世界,肩负着为后人指路的重任,定要不畏艰难深入观摩,仔细研究一下古代文化。
眼见着白露下去了,龙皎月便装作一脸正经的走到那图册旁,挑了一本封面清淡的,偷偷摸摸的揣进了袖子里。
龙皎月下了二楼客房,看着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普普通通的饭菜。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她,因为徐浪青这货早坐在那里听着众弟子的禀告。也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端着一副高人派头,衣衫飘飘,旁边的弟子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他只不咸不淡的点点头,也不怎么发表意见。
旁边的小二一看他这幅架势,果断明白他众人老大的身份,殷勤的端茶递水,徐浪青接了那粗茶,看也不看一眼,只搁在一边,说了一句劳烦。
如果淡然而疏离的态度,既没有道家高人的高傲感,又隐隐的透着一副我很冷淡你不要对我献殷勤的态度,那小二被他的高人气派折服的五体投地,只道了一声客官慢用,便走到了一边继续擦桌子。
龙皎月下了楼坐下,只坐在徐浪青的对面,旁边便是白露。这两张桌子并起来的大桌子周围坐了一圈弟子。徐浪青看了看四周,只轻咳了一声:“既然人齐了,那本尊便简单说明一下关于毒蛛女妖的计划吧。”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龙皎月看着周围的弟子们,虽然他们肯定是都饿了,可听着徐浪青说话,脸上却都是一副严谨恭敬的神情,没有一个人朝那饭菜分过神。
龙皎月从这徐浪青说的那长篇大伦里只听出三个结论。
一,毒蛛女妖尚还在此地作乱,他今晨探访了远远近近的几户山里人家,听说那上两个月还是有一个刚讨了媳妇后归乡的俊猎户失踪了。毒蛛女妖这些年都在这里活的潇洒快活,不会那么轻易搬家。
二,昆仑山一行迫在眉睫,如今为了这只神出鬼没的拦山虎已经耗了快是三天的时间。如今他们需要寻求最稳固有效的法子,尽快解决了毒蛛女妖。
三,毒蛛女妖,性别女,爱好男,不,是爱好俊男。所以徐浪青决定从弟子里面挑一个最俊美的弟子,去勾引那好色的毒蛛女妖。
龙皎月听到他说是最俊美的弟子而不是最俊美的少年弟子时,便感觉要出事。果然,徐浪青这句话刚落音,便有个王权世家的弟子一脸天真的说道:“最俊美的弟子?弟子倒是觉得,咱们十个人里,倒是若花小师妹最漂亮,若是换上了男装,自然也是俊逸无双的美少年。若是她去引毒蛛女妖出山,那这计划必是百无一漏。”
龙皎月听着那小伙子恬不知耻满脸羞涩的叫着白露的大名,只心里哼道,若花师妹?若花是你小子可以随便乱叫的吗?
徐浪青就等着这句话,听到那弟子这样善解人意的一说,果然满意的摸了摸胡须,只说道:“般若所说甚是,那夏弟子,你觉得如何?”
龙皎月刚想举手说徐哥其实我觉得你也很帅,你也可以去勾引那毒蛛女妖的不是?白露已经抢先一步,只站了一起,一脸正气凛然正义慷慨的回答道:“除妖卫道是我们正派的职责所在。诱引毒蛛女妖,诛杀邪祟,拯救一方百姓,弟子能为此效劳,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皎月差点把舌头咬到,尼玛,她怎么忘了,这个从小在她身边的养着的小团子,其实是一朵纯真正直勇敢善良的向阳花,这阳光开朗嫉恶如仇的标准回答,简直就是仙侠之夏若花里的原装属性啊!
徐浪青只满意的点点头,周围一圈弟子都拍手说道:“师妹说的对!咱们师从长流/龙庭/王权,不就是为了除妖卫道,还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吗?!”
白露脸上一阵师兄们谬赞的谦虚表情,她的眼波一荡,好似秋天水潭惊鸿掠影,四周的弟子们纷纷直了眼,只差没在眼里明明白白的写上小师妹好漂亮小师妹好厉害小师妹好正直的感叹词。
龙皎月心说罢了罢了,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又跟在旁边,也不会出什么风险,她既是担了这个穿男装去勾引毒蛛女妖的任务,自己也没啥可说的,多留个心眼便是了。这带队的人是徐浪青,她龙皎月不过是个过路的帮手和看客,人家白露自己都答应了,她一个旁观者,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只是刚那番回答,还真跟仙侠之夏若花里面的原装属性差不离。这画风转换太快,让龙皎月一时有点转变不来。
白露只是眼波稍微流转了一下,看见龙皎月有点微微失望的样子,禁不住嘴角弯了一弯。她朝徐浪青微微垂眸,只是故作迟疑的说道:“但弟子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徐浪青一脸慈祥,听了刚刚那番回答,越看她越欢喜:“有什么,但说无妨。”
徐浪青内心os:反正只要你答应了穿男装去勾引那个毒蛛女妖,其他事都好说。本尊一定要逮住那毒蛛女妖把她超度了,竟敢不为本尊的美色所动!混蛋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把本尊的脸往地上踩啊!
白露只含着盈盈的眼波,内心窃笑又欢喜,偷瞄了旁边一脸不高兴的龙皎月,庄重说道:“弟子觉得,若是弟子一人穿着男装过那山野之路,大不妥。试问荒山野岭怎会有单身独影出没,那毒蛛女妖说不定倒觉得有诈,便不出来了。”
周遭的弟子也是齐齐一皱眉,纷纷点头。龙皎月听她这样一说,只抬了眼去看她。恰好白露也垂了眸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龙皎月只觉得自己又从那黑夜星辰般璀璨绝伦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卧槽!不好,要遭!本菊苣记得上次在北陵城的院子里,白露要钻本菊苣裙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不能一个人穿男装过山野之路,否则会引起毒蛛女妖的警惕?那白露难道是准备让本菊苣也穿男装,两个人一起压山路?
白露只天真无邪的看着她,两只黑曜石的眼睛里映着一抹摄人心魄的幽蓝。看着龙皎月头皮发炸的样子,只露了一个倾国倾城的浅笑,两边酒窝甜的腻人:“不如师傅便穿着女装,装作白露的娘子。白露和师傅一共新婚三日回娘家,过那山野之径,娘子觉得,如何?”
龙皎月石化当场。
那一声温柔似水柔情百转的娘子喊出来,龙皎月差点把骨头都酥了一半。明明是这样令人缠绵绕指的绝色娇女,撩拨似得喊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娘子,还配上这样一幅天真无邪的表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试问如果以后谁真的要是跟这个小妖精成了亲,哪里是用的着洞房花烛芙蓉暖,光一声莺歌柳转的娇啼都让人血脉喷张死而无憾啊!这等绝色,哪里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
周遭沉默了三秒,还先是徐浪青脸色略带诡异的说道:“娘子?”
白露浅颦一笑,只说道:“确是。弟子刚听徐师伯说,那上一次失踪的年轻猎户人家,正是和家里的新婚妻子夜里过山路,才被毒蛛女妖抓了去。若是白露和师傅装作夫妻,丈夫陪妻子回娘家省亲,即便是赶夜路过荒山也是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旁边的人也跟着石化了,沈星南张大了嘴,半天才艰难的接受了这白露的提议,但一想到他们龙庭的嫡小姐就要当一回人皇族小公举的“妻子”,而且两人还是师尊徒孝的师徒关系,他顿时脸色古怪的点头说道:“白师妹确实想得周到。只是龙师尊........”
徐浪青也听了白露一番话,只说道:“有道理。但龙师尊的意愿,本尊不强求。”
龙皎月心说尼玛这不是扯淡吗?让我和小团子装夫妻就算了,本菊苣还得装妻子,本菊苣不服!
她刚想说话,旁边的白露却是抢在她之前,只婉转了眉,垂着灿若星辰的水眸,朝龙皎月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其实肚子里怀着狡黠的笑意,只隐住了那暗地里的欢喜,可怜兮兮的说道:“师傅若是和白露扮做夫妻,互相里有个照应也好。若是白露一人被毒蛛女妖抓走了,师傅和徐师伯又没来得及追上来.......”
卧槽!够了!该死的女主,你又在扮猪吃老虎!本菊苣心如钢铁,不会被你化作绕指柔!再说,本菊苣不会让你被抓走的!而且本菊苣仔细观察过了,徐浪青虽然对本菊苣有意见,但他又不是sb,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个人皇族的小公举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可看着那双可怜兮兮的黑眸里美如繁星银河的幽蓝,龙皎月很想很想抬起手来打自己一巴掌,不要再被这个小团子迷惑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个看似天真无邪其实腹黑深沉的团子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啊啊啊啊啊!快清醒啊秦菊苣!!!!!
于是,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被蛊惑了千万不要被蛊惑了千万遍之后,龙皎月终于沉着脸,只咬牙切齿道:“下不为例!”
荒山,丛林,天边一轮皎洁的弯月。
路边草丛在黑夜里晃着黑蒙蒙的光,树木被月光映照出的影子在路边摇晃,如同无数鬼鬼祟祟的鬼影。
一对赶路的夫妻挽着手朝这边密林行进着。
那丈夫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背着行囊,举着火把,只往前走去。远看去,他也不怎么高大,年纪不过弱冠,体格略带瘦弱,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整张脸如同一整块上好的绝世美玉雕刻而成,尤其一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黑夜密林里如同让人忽视不了的明亮星辰。
那妻子也穿的普通,年纪极轻,布衣钗裙,黑发用一只簪子挽着,模样生的分外俊俏。她面上戴了个面纱,露出的眼睛如秋水平地起波澜,但一直只看着脚下,略有些疲累的意味,只被那丈夫拉着,往那小径上慢悠悠的走着。
那丈夫似乎本想赶路疾走,可顾念到妻子身体不好,只站住脚,转了头,递过那火把给身后的妻子。
那女子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接过了火把。天地突然换了个角度,她轻呼了一声,那个少年竟然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只踏步沿着过山的路往前面走去。
火把照亮了前路,龙皎月窝在白露怀里,白露只穿着一身男装,只凑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继而暧昧的说道:“娘子这身子这么不好,早知道前几日成亲洞房花烛就该轻点,免得折腾得娘子到现在都腿脚不便。”
卧槽!谁跟你成亲啦!你这是欺师灭祖懂吗!
龙皎月刚挣扎了一下,白露又抱紧了她,只在她耳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师傅,既是新婚燕尔的妻子,就该你侬我侬不是?这话指不定有人在听,莫要装的不像,反倒让那妖物起了警惕。”
龙皎月这下不挣扎了,只微红了脸,不对,这小团子从好几年前起就呆在本菊苣身边了,她什么时候懂这些了?还洞房花烛轻点,还腿脚不便?天啦噜!本菊苣回去一定要好好盘问一下,她这些东西从哪里学来的?长流哪个天杀的这么坑她龙皎月!
龙皎月只把头埋在白露脖子里,像是因为羞怯一般埋住脸,其实是窝在她的颈子里咬牙切齿道:“回去再收拾你。”
白露微微一笑,她微低了头,看见龙皎月窝在她的怀里,刚刚张牙舞爪的小猫现在跟只抖着长耳朵的白兔子一样温温顺顺,禁不住心神一动,像是情难自抑一般在她耳边烙下一吻,暧昧笑道:“回去让娘子收拾够。”
龙皎月浑身一颤,卧槽,你个小团子要不要入戏这么深?
旁边隐身后的众人看着这两人你侬我侬,只面面相觑,心说这等演技真是毫无违和感。沈星南只站在那树上,看着那火把朝自己这边过来了,又见龙皎月缩在白露怀里,还真跟那么一对新婚燕尔柔情蜜意的夫妻似得,禁不住又是好笑的摇头:“小姐真是..........”
真是什么呢?他思索了半天,旁边的徐浪青看着他那副想什么却想不起来的纠结样子,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演的还真跟那么回事似得。真不知道龙皎月平日里教了白露公主什么东西,还能扯出这些有的没的。”
因着徐浪青道行比沈星南高,于是沈星南根本看不见徐浪青。他只想了片刻,才终于从脑袋里找了个形容词,感叹道:“小姐和白师妹真是有夫妻相。”
徐浪青脸一冷,又哼了一声。两个女子,哪里来的夫妻相一说?再说,要是真有龙皎月这种纨绔刁蛮无力取闹的妻子,那还真是不幸。
龙皎月一只手举着火把照亮了前路,白露又把她抱在怀里。火把上燃烧着的火焰在油布上跳跃着,龙皎月一心想着那毒蛛女妖怎么还不出现,白露却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子。”
龙皎月炸了炸毛。
她仰头看,白露只把她双手抱着,唇边有一丝淡不可见的笑意,稍纵即逝的温柔从她脸上划过,她微低了头,只凑到她耳边说道:“为夫多希望,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那样,为夫就能一直抱着娘子,一直抱在怀里,一直走下去。”
龙皎月浑身炸毛,心说这太肉麻了,赶紧停停停,放我要下去,我自己走。
白露抱着她,只满足的叹息道:“白露之愿,莫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阵千娇百媚的咯咯笑声打断了这段未完的叹息。
“哪家俊俏少年郎?这般夜深里还一人走在这荒山野岭里,莫不是让夜里凉风冻了身子,着了凉可就不好啦!”
卧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毒蛛女妖?
听着这千篇一律的女妖女鬼女性妖魔鬼怪的开场白,白露脚步蓦然停下,龙皎月从她怀里抬起头,果断激动的去看那传说中性别女爱好男,喜欢收藏美男的毒蛛女妖。
面前寡淡的月光下,穿着金纱洛衣的少妇站在那月光下,一双勾魂丹凤眼微微上挑,身材曼妙,胸大腰细臀翘,一看就是女妖怪里面的极品少妇!
旁边的弟子们有些也是初次面临这种场面,也都按捺住了急迫的心,只在旁边的树上站着,悄悄的看着树下这三人。
龙皎月看着这四周凉风乍起,那少妇穿着单薄,全身上下都是透明的薄纱,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只穿着稍微不透色的金缕衣,看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白生生大腿和藕臂,很想问一句少妇姐你冷么?
白露抱着她,一动不动。龙皎月心说这毒蛛女妖也见到了,你咋还不让我下来。挣扎了两下,白露这才松了手,把她放了下来。末了还加了一句娘子小心,别扭了脚。
妖怪少妇站在离白露和龙皎月两三丈的地方,只用那手风情万种的拢了拢春光大泻的衣襟,娇滴滴的说道:“夜已深了,公子这么晚还赶路,就不怕累坏了身子?奴在前面的凉亭处有一家宅子,也不知道公子肯不肯赏脸去奴家小憩片刻。等明早了再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一阵勾魂术的白雾从那少妇的眼波中溢出。白露凝神垂了眸,眸色暗了一暗,只装作上了钩的样子,老实天真的样子,朝那女妖说道:“姐姐好言留宿,在下怎会好拒绝?只是我这娘子好吃醋,又管教的严,断断是不肯去的。在荒山野岭里,总不能撇下我这寒门的妻子。姐姐之约,在下实想不出个两全策来。”
那女妖手一滑,胳膊处的薄纱衣又往下滑了一滑,只娇声道:“哎呀,好冷啊,公子,奴家好冷啊~你过来,奴教你~这世上的双全法~让公子......”
说完,她还舔了舔那娇艳的粉唇,往下拉了拉衣襟,一脸自带高(和谐)潮的模样。
全程无视龙皎月。
龙皎月心说你这妖怪还有点性别歧视啊?为了配合白露那副纠结的样子,她扯了扯白露的袖子,只娇蛮的摇着她的手说道:“夫君,咱们走吧!别理会这个野女人!”
这反应充分的表现了刚刚白露所说的,龙皎月作为一个新婚妻子的善妒和刁蛮不讲理。
白露反手握住了她手,垂在袖子里拉在身后,半响才抬头惆肠百转似得朝那个女妖问道:“不是在下不想去,而是我这娘子善妒,不肯让我去。若是姐姐有诚意,就该过来告诉在下,是怎么样一个双全法。”
说罢,她有意无意的说道:“前几日里,在下这娘子和在下刚成亲,在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把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叫痛的紧。如今她也不怎么走得了路,所以在下不能撇下她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小混蛋!你这荤话还说的一套一套的,这字词行间实在露骨的打紧啊!
旁边的诸位师门都听得一阵脸红心跳,再看那女妖,简直一副□□焚身的模样,恨不得脱了衣裳马上扑上来。那女妖穿着薄纱,只一脸浴火的朝她走过来:“不用担心,姐姐好好疼爱你~姐姐不怕疼,来,公子~”
她已经走到了白露面前,只一脸痴迷的朝她伸出手来说道:“公子长得真是俊俏,奴家在这秋风陵呆了二三十年了,见过的人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了。你这样好的模子,奴家可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见到过......”
眼看着她已经踏入了阵法,白露只浅颦一笑,俊俏明朗道:“哦?是吗?这毒蛛女妖,在下也是头一次见,那便两两扯平了吧!”
女妖少妇一惊,刚想往地盾退,埋入地中的阵法银光一闪昙花一现,将她硬生生的逼出了土中。那一刹那间,毒蛛女妖身后已经贯入一剑。徐浪青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背后,抽出剑来,顷刻间便洒开了一片淋漓的血花。
你血花一落地,便浸入土中化作了小蜘蛛。几位弟子站在那六角星阵的阵脚,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袋子放在地上,那地上无数只从土中冒出的黑色小蜘蛛像是受着牵引,只朝那袋子里里爬去。
龙皎月还站着白露旁边,只看着倒在地上的毒蛛女妖,那毒蛛女妖只瞪大了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白露抿了唇站在她旁边,也盯着那毒蛛女妖的尸体看。她的瞳孔已经涣散了,黑漆漆的眼珠里倒映出白露俊逸无双的身影。
徐浪青只厌恶的一甩长剑,将上面的血给甩落下来,再用绢布擦拭了干净,这才放入自己的剑鞘中。他站在那里,只摇头说道:“毒蛛女妖这种不入流的妖怪,平素谨慎胆小,最爱吸食男子的精气。除了逃跑有点本事,其他简直毫无作用。这种小角色,还能在这地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唉。”
旁边的弟子也收了那土里爬出的□□小蜘蛛,确定再无遗落,便封了口子,只装在袋子里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徐浪青。徐浪青接过来,只略带厌恶的一抬手,那袋子便在他手掌中的内力下被燃烧成了一团灰烬,连带着里面的小蜘蛛□□也化作了一片飞灰。
收拾完了毒蛛女妖,众人架起篝火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在此间隙里,徐浪青便商议了片刻,决定说是抓紧时间休息,明早天一亮,便要朝着昆仑山出发。
龙皎月就躺在旁边一棵树的分叉上,觉得明天自己还是打道回府,一个人默默的回长流比较好。
她起初是担心白露会受了什么不好的对待,如今看来,实在多想。沈星南和她一见如故,不过是几个时辰两人就师兄师妹的叫着,况且她白露是自己这龙庭嫡小姐的徒弟,沈星南自然会罩着她。
而徐浪青对白露天资聪颖很是欢喜,再说她又是人皇族公主,徐浪青自然也会对白露是多多照顾,怎么可能让白露吃苦受伤?
其他弟子更不用提,白露身为这十个新秀里难得的女子,又是模样俊美绝色,其他弟子献殷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眼看着她吃苦受累?再说白露看着天真,其实肚子里想的比谁都透彻明白不是?
龙皎月思定,决定明天还是回仙姝峰去。她微转了身,在那树枝上翻了个身,眼睛余光恰好看到树下篝火处,白露正拿着一件衣裳,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细细的缝补着。
龙皎月睡在树枝上,只撑了脑袋,看她在干嘛。
白露坐在篝火旁,手里捧了一件粗布的衣裳,看样子是今下午在客栈小店里买来的那件粗布衣裳,拿给龙皎月扮作寻常新婚妇人的一次性装备。
今天本来惦记着顺了人家店家一本房纬闺中小黄书,龙皎月在付这粗布衣裳的钱时,便多加了一两银子,把那店小二喜的眉开眼笑。
白露看那衣裳破破烂烂,也不知道是哪个绣娘菜娘穿过的衣裳,胳膊上磨破了几个洞。龙皎月倒是说无妨,只是白露较真,竟然还朝店小二要了一盒针线,说是自己来缝缝。
如今这毒蛛女妖的打怪副本也该过了,按理说这衣裳也该丢了。可白露却就跟那件衣裳较上了劲似得,非要继续一针一线的把那衣裳剩下的窟窿给缝好,还说要带回长流洗干净,收藏起来做个纪念。
龙皎月看着她,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有什么拿来做纪念的?纪念她第一次除魔卫道?可是钟武山下那次应该也算头一次副本打怪吧?总不能是纪念今天那一出夫妻的演戏戏码吧?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龙皎月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心说自己真是有病,老想些有的没的。
第二日里起来,龙皎月便告别了徐浪青的昆仑山小分队,只说是回仙姝峰教导弟子,和白露嘱咐了两句之后,便带着那一团满是细密针脚的破旧衣裳和一小盒子针线回了长流。
长流还是那个长流,可这世间,已经开始风云变色。
白芷站在那水镜前,两道秀眉只冷艳的蹙在一起,说不出的威严和愤怒。水镜里,西北齐云府的家主正寡淡的用手帕捂着唇鼻,只放缓了语气,略带哀愁的说道:“阿芷,父亲的好女儿,为父一直知道你听话,如今说出这样的法子,也是不得已了。”
他清咳了两声,带了那乞讨服软的意味,只伤心的说道:“父亲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家族,实在分不了身去王权世家协谈此次共猎魔域魔物的具体事宜。你当是知道的,王权世家的二儿子,也是天资聪慧绝顶聪明的才俊儿郎,不会委屈了你。你自小听话,虽说是上了长流,不必像寻常儿女家一般成亲,但你终究是个女儿,还是得嫁出去才好。听父亲的话,你去和那王权世家的二公子好好谈谈,去了解了解,你现在是长流浣剑台的掌门,身份不低,王权世家的二公子也是配的上你的。”
白芷只冷冷的挑了眉,只是抿了唇一言不发。那家主在水镜里又是一阵好言相劝:“你是西北齐云府的嫡小姐,也该是为齐云府着想着想,不能像一个无知的孩童一样随意作为了。你看这一次仙剑大会,我们齐云府一人未进,连那个最有希望的北陵城也是......”
说到北陵城之后,家主蓦然停顿了一下,只是带了点厌恶道:“为父本来还以为那龙家嫡小姐扔了个什么天之骄子过来咱们齐云府,本还想着倾囊相授让他替咱们西北齐云府争口气。没想到那个疯丫头一来就找了北陵城的麻烦,让他初赛都过不了。这龙庭的嫡小姐真是疯疯癫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作践我们西北齐云府。”
白芷终于开了口,蹙眉,声音冷冷道:“父亲,在人背后说中伤之话,实在是长舌妇人之行径。”
家主连忙停住,半响才讨好的笑了一笑,说道:“父亲知道你不喜欢父亲说那个龙家嫡小姐的坏话,父亲不说便是了。阿芷啊,你可是要记得父亲的话。若是我们再不与强盛世家联姻,我们西北齐云府百年修真道家的招牌,可能真的就快要保不住了。”
他只殷切的说道:“父亲几个孩子,最看重,最出色有才的就是你了。你可要为齐云府出口气,别让父亲失望。”
那水镜里,齐云府的家主似乎是在一间房阁之中,他正通水镜里另一边的白芷说着话,旁边突然有少女哭哭啼啼的扑了过来,只抹着泪一叠嗓子的喊着一声声父亲,梨花带雨的说着什么阿城不行了的话。
因为哭腔带着浓重的鼻音,白芷一时也没有听出来那句话具体说的是什么。家主转了头,只朝旁边训斥道:“淑娘,你这样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为父正在跟你二姐姐说话,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旁边一阵哭喊声,震的白芷太阳穴一阵尖锐的疼痛。白淑是西北齐云府的四小姐,平日里也颇受宠爱,自小就有个刁蛮劲,哭起来嗓子又尖又厉,想让人不注意都难。那淑娘听到家主说是在和白芷说话,不知怎么的,竟然直接朝这边水镜冲了来,一边跑上来一边抽抽噎噎的大喊道:“二姐姐,二姐姐,让那个大小姐去救救.........”
那水镜上才刚出现一张满是泪水的少女脸庞,水面便恢复了平静。白芷只站在那水镜前,这灵台修筑在三司殿管辖的后山,建在悬崖顶上的水镜台四周皆是一片冷冷清清,她蹙了眉,只一个劲摇头苦笑。
还能有什么话说?作为一个家族的嫡小姐,她的身上,怎么可能离了这些家族联姻的担子?
除非,除非她能找到一个更强力的联姻对象,用那个联姻对象的家庭背景,将西北齐云府扶持起来。
刚刚父亲那边啪的一声关了水镜,也不知道淑娘嚷嚷的到底是什么,救人,救谁?她白芷远在千里外的长流,就算是府上的谁要死了,她也没什么办法把?这西北齐云府的四小姐不去求最疼爱的家主和姨娘,反倒来跟她说这些救不救的,远水解不了近渴,真不知道这个四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转身下了水镜灵台,往三司殿去了。路过白玉石阶操场时,她只略一抬眸,便看到一道虹光朝仙姝峰去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那道划亮黑夜的白光流星,便是龙皎月的御云术和雷霆决。
她只往那三司殿走去。西北齐云府用她和王权世家二公子的联姻来换取了同在王权世家的魔域封印处狩猎的资格,具体事宜也还没有商量好。今天父亲已经再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情,那她就须得给沈望山报上那么一声,请上几日的假,用这点忙里偷闲挤出的空闲功夫,下山去和王权世家的二公子协谈。
那道虹光划过天际,明亮璀璨如星辰。她情不自禁的抬了头,只看着那道璀璨的光芒,轻叹了一声。
龙庭,龙庭世家,数家道门玄羽,龙庭为首,他们西北齐云府要是能有龙庭一般的实力和壮大,她作为齐云府的二小姐,怎么可能被逼的去了别家从未见过的公子联姻?
只不过是想着,她便突然停住了脚。是的,和王权世家联姻,只是因为王权世家的权势滔天,而他们齐云府需要这么一处亲家和猎杀魔物的场所。可论起权势,论起实力和拥有的魔域,又有哪一家道门敢说比得过龙庭?
如果,如果龙皎月是个男子,那自己要是和龙皎月联姻,岂不是最好的结果?再退一万步,即便龙皎月不是一个男子,如果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并且提供猎魔场所和实力的扶持给西北齐云府,那即使龙皎月要求自己做什么,那都是可以的啊..........因为自己,也不讨厌龙皎月,甚至,甚至还很喜欢.......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只站在三司殿的门外,有些踟蹰。她总不能现在突然跑上仙姝峰,跟龙皎月说这么一出吧?再说,她愿意,可龙皎月是女子,她是否愿意,自己也不得而知。
如果贸然说了,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又该怎么办?自己生出这种念头,她怕肯定是会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吧?
门内如如和意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意意有些气愤的说道:“如如真是可恶,今天又抢了如如的柑橘,那可是如如要拿去送给龙姐姐的!”
如如只不服气的还嘴道:“哪里是我抢的。那西兰宁山的血柑橘就产了那么几个,我说要给白露姐姐,你偏说要给龙姐姐,龙姐姐一点都不好,龙姐姐上次把我给的伤药全给了那个叫北陵城的人,真不知道那北陵城有什么好,难道世尊还不如他好吗?”
意意又紧跟着理直气壮的反驳说道:“给了龙姐姐的东西,她要怎么处置自然是她的事,哪里又扯得上世尊和北陵城的事情。”
如如哼了一声,只说道:“你就整天里维护着龙姐姐。龙姐姐怎么处置她的东西我不管,可那伤药膏不是世尊给龙姐姐的嘛,那么好的膏药,世尊自己都舍不得用,龙姐姐转手就给了北陵城。哼,你把这个血柑桔给了龙姐姐,龙姐姐肯定也是转手就送给了那个北陵城。”
白芷心中一凉,往日她所见到的那个高贵清冷的少年,和脑海里清淡绝色的龙皎月开始重合在一起。她抓紧了手指,那如如终于继续开口道:“反正,我就觉得龙姐姐不喜欢世尊,而去喜欢那么一个北陵城,还把世尊给她的东西转手就送给了北陵城。如如就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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