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
脸上冰凉的感觉是那般的清晰,此时的江灼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均匀,她看着与她相隔甚近的楼心,声音中有着少许的颤意,“你,你说伏璟来了凤城?”
楼心看着江灼眼中有些惧意,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中的匕首慢慢移向江灼的脖间处,阴柔的说道:“对啊,西秦的伏家人来了西域,还是这凤城,你说他是不是找死啊。”
“你想做什么、”江灼看着楼心在说起伏家人的时候,眼中的仇意很是明显,便是知道,楼心一定会把她换一个地方,楼心是在等着伏璟。
“我要做什么?”楼心轻然一笑,看着江灼这张白皙的脸,眼中露出全是凶狠之意,楼心便是把手中的匕首给收回,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江灼白皙的脖颈,说道:“你这张皮还真是美,原本打算在你这张脸上划伤两刀的,不过……”
楼心有些散漫的说着,便是凑近江灼,在江灼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不过,我改变了注意。”
江灼眼睛中闪过一丝凛然,闻着楼心身上的异香,便是咬着牙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想要威胁伏璟,你大可以……”
“大可以什么?”楼心在江灼的耳边打断江灼的话语:“你以为安九君真的会救你?”
“呵……”楼心嘴角溢出一丝冷冷的笑声,继续说道:“不过,表哥能对你与众不同,想来也是因为你这张美人皮吧。”
“不如,我把你这张美人皮完好无缺的剥下来,给表哥收藏一番,你说,表哥会不会谢谢于我?”
楼心满是阴柔的声音冲刺在江灼的耳中,是那般的冰冷,江灼死死的盯着楼心,没有说话。
而楼心因着这一番的想法,在加上江灼落入在她的手中,脸上有着淡淡的激动之意,她慢慢直起身子,转身看向身后那些站在屋中的全是紫衣的女子们,说道:“把她带走!”
江灼眼中的惧意慢慢被沉着给掩盖,她此时要冷静,不管伏璟是真的来了这凤城还是假的,她都得先靠自己,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有她自己才能解救自己。
紫衣女子们闻言,便是走向江灼……
楼心对与这别院甚是熟悉,直到,一群紫衣女子手中都是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出了别院侧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待楼心走到安易的院落时,那三个人还是在凉亭之中。
见着楼心缓缓向这边走来,安九君挑起了剑眉,安易的目光看向别处,只有千南人,脸上全是笑意。
“心儿来啦,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千南人眼中有些笑意,把楼心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便继续说道:“每一次来见九君都是要特意打扮一番来出现啊。”
千南人的直白让凉亭之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住,安九君便是起身,说道:“既然伏璟傍晚便能来凤城,本太子怎么都是要接待一番的。”
“你们聊。”
只是安九君刚刚与楼心擦肩时便被楼心扯住了衣袖,楼心朝着安九君笑了笑说道:“表哥是想去看那个女人?”
安九君挑着剑眉,字眼明了的说道:“放手、”
然而楼心并未有松手,反而笑焉焉的说道:“表哥这般紧张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为你担心而已,伏璟能来凤城,定是知道她的夫人在凤城,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快的速度便来凤城。”楼心说着的时候,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更是直直的看着安九君的眼眸,继续说道:“我也是担心表哥而已,若是伏璟暗中带来的人,威胁于表哥的安全,那就不好了。”
安九君好似看笑话一般看着楼心,说道:“苗疆与伏家的关系,这里的人都是真知道,所以,不管是我对付伏璟,还是你苗疆对付伏璟也好,都是对付同一个人,难得表妹还关心我的安全。”
安九君说着便是扯下楼心的手,同样笑盈盈的继续说道:“表妹还是该多想想,怎么对付伏家的人,伏璟可是伏修唯一的儿子,若是伏修的唯一的儿子死在了你的手中,那还真是对伏修最大的刺激。”
楼心眼见着安九君要走出凉亭,便是看了一眼千南人,千南人轻笑一声,便是把视线看向别处,明明看见了,却是装作没有看见。
安易背对着安九君与楼心二人,便是没有看到楼心的眼神,他更是不想参与这几人的事情中,安易唯一关系的便是,安九君。
楼心眼看着安九君正是要走出凉亭时,便听到千南人的声音,“九君,不如我们出去一趟?”楼心侧过头的时候,千南人已经起身。
安九君的脚步停下,便是转身看向千南人,挑着剑眉,说道:“出去一趟?”咬着这四个字的时候,目光却是已经移在楼心的脸上,他淡淡一笑,便是说道:“正是要出去一趟,那南人要出去一趟,就一起?”
千南人眼睛眯了眯,便是走到安九君的身侧,轻轻的拍了拍安九君的肩膀处,说道:“行、我们可要好好准备,来凤城的人可是伏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伏璟。”
安九君却是微微往前走了两步,淡淡的说道:“走吧。”只是刚刚走出两步,便是停下脚步,说道:“大哥等下还请去看看江灼。”
安易微微一愣,自从知道那女人是西秦靖南王府的人后,便有些膈应,如今听着安九君还这般说,简直有些可笑,他正是打算说什么话反驳,便听到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微微转身,看着安九君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便是摇着头。
楼心看着安易摇头的模样,脸上全是笑意,便是坐在了刚刚安九君坐下的位置,说道:“大表哥应该是不会去看那个西秦的女子吧,毕竟出不出事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安易深深的看着楼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知道,魏子青出事了?若你真对魏子青没有什么情谊,可为何当初要亲自点头答应那门婚事?如今魏子青不知生死,而你却是整日跟在九君的身后,难道你忘了苗疆的规矩?只要王女与魏家的子嗣接亲,就算魏子青死了,魏家长子,唯一的儿子死了,你还是要嫁给魏家的男人,哪怕是魏家别支的。”
楼心听着安易这般说,刚刚脸上还有着的笑意,却是瞬间凝固住,她问道:“魏子青怎么了?”
安易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上,看着楼心,说道:“刚刚来的消息,梁城已经被伏璟给夺下,魏子青下落不明。”
“是千南人说的?”楼心眯着眼睛问道。
“是的,千禅阁在漠北与凤城范围内的消息是最准确的,所以,魏子青凶多吉少,或者说,已经不在人世了。”
楼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对于魏子青,楼心是被动的,她根本无心于魏子青,可是整个兴起的苗疆,就属魏家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她,魏子青喜欢她,楼心很早便是知道,可是,就算楼心贵与苗疆的王女,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从来就不喜欢拿正眼看她的安九君。
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都在骚动,被偏爱的永远在有恃无恐。
魏子青对楼心的好,包括在安九君的手下,能轻易的被安九君给利用,想为苗疆报仇雪恨,可是,这人总是贪得无厌,有人被爱,有人想得到,楼心一手利用着魏子青,一手便是跟着安九君不放。
好似老天爷都看不惯楼心的有恃无恐,如今魏子青落得那般下场,是谁的错?或者谁都没有错?
安易看着楼心出神的模样,便起身,安易向来对那个弟弟的话都是遵从,虽然对江灼有些膈应,但,总是安九君说的,他还是要去看一番。
只是安易刚刚在踏出几步的时候,便是感觉后脑勺被一根尖尖的银针给扎得动弹不得。
楼心走到安易的面前,微微叹气,说道:“大表哥可别怪表妹心狠,你要去见那个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得让我杀了伏璟才行,你也是知道太子殿下对那女人不简单,所以,为了太子殿下好,这个女人就先交给表妹,待一切都落地尘埃后,表妹会双手把那个女人送给太子殿下的。”
安易看着楼心脸上的笑意时,眼中有些冷意,就连说话都很困难,安易自来医术便是上层,对于楼心这般对他,想来也是他当初亲手教给楼心的那一心针,虽然要不了命,但是、不是扎银针的那人取下银针,谁都不能取下,所以叫一心针。
“大表哥教表妹的这针法还真是好用,如今这气候也不冷了,大表哥便在这里等着表妹的好消息。”
楼心说着的时候,便是把安易给摁在了石凳上,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江灼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过,江灼反正也活不到明日,不管魏子青怎么样,还有魏家与苗疆王女的规矩,我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谁要是不听从与我,杀了便是,杀一人不行,那便杀两人、”
“杀两人不行,直到杀到所有人把那些破规矩都忘掉……”
安易看着已经走出凉亭中的楼心,很是想用力,然而他的手却是动弹不得,好似僵硬一般,真是不知道西秦那个女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安九君会怎么样,但愿不要发生大事才好啊……
整个凤城都好似很忙碌,从晌午的时候,凤城的城门处便是多了不止一倍的士兵在城门处守着,这一番动作,更是凤城的百姓以为凤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安九君与千南人却是在城楼上的房中相继坐着,他们从把所有不管是暗中还是明面上的暗卫都是把整个凤城的周围给包围住。
千南人看着目淡淡,手段着紫砂茶杯的安九君,说道:“你当初要我去西秦的京城把伏璟的女人劫走,那个时候,你是想着劫走伏璟的女人是威胁与伏璟?还是,你单单只是想江灼这个女人?”
安九君剑眉轻佻,目光并未看向千南人,声音还是以往的温和,说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千南人听着这个答案,轻轻一笑,说道:“一样?哪里一样了?”
安九君闻言,才是把目光看向千南人,不语。
千南人看着安九君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你让我劫走江灼这个女人是为了威胁伏璟,在你得知伏璟要来凤城的时候,按正常的手段,此时,江灼这个女人应该是吊在这城楼之上,让全凤城的人,都知道,吊在城门的那个女人,便是漠北那个璟世子的女人、”
“然而,你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哪里一样了?”
安九君深深的看向千南人,轻声一笑,眼中有些自嘲,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关一个女人什么事?若是我真的拿一个女人来赢了伏璟,就算得到整个西秦,这算什么?”
千南人闻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安九君,随即还轻啧一声,便是说道:“天下都是你的了,还管什么夺得天下的过程?就算凭着一个女人赢了伏璟又怎么样?那是因为伏璟有软肋,这史上的哪一位皇帝有软肋?哪一位皇帝对于女人不过就是那寂寞时消遣的东西?”
“九君啊,最是无情帝王家、”千南人用一种旧友的口气说道:“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一个合格的帝王,不需要有太多的牵挂,就算心中有些那么一两丝的向往,那也是得等到大事已成之时,安九君原本要做的事情。
便是整个西秦,还有北国,依着安九君的手段与才华能在短短的几年内把西域带成与西秦,北国并列的国家,足以看出安九君是一个有手段的合格储君,只是,如今若是在一个西秦女人失了心,可就不怎么好了……
安九君听着最是无情帝王家几个字的时候,淡淡一笑,说道:“怕什么,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西秦,北国,一样不少。”
“可,江灼这个女人,她必须用在恰当处。”千南人笑焉焉的说着,也是端起紫砂茶杯,轻抿小口,继续说道:“这个恰当的好处、”
“便是她必须死了……”
安九君看着千南人的神色,温和的眼中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千南人耸了耸肩,说道:“我能对她做什么啊,就像你说的,男人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我要找的是伏璟,既然江灼是伏璟的软肋,那我就把伏璟的软肋给带到这凤城,这些年,伏璟不见我,那就让伏璟亲自来找我,便可。”
“所以,你把江灼交给了楼心,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是吗。”安九君的声音没有变,温润之意让千男人楞了愣。
“是这样的,所以,让女人来解决一个女人,也算是公平了。”
千南人的声音落下,便是听到紫砂茶杯破碎的声音,安九君眼中有着少许的冷意,他声音竟有些僵硬,“什么公平?”
“你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交给楼心?江灼如今还有身孕,你把她交给楼心?”
安九君说着便是起身,眼中全是寒意,“你知不知道,她肚中的孩子随时都可能流掉!”
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便是打算走出城楼的房中,只是瞬间被千南人给扯住,千南人看着安九君脸上的紧张之色,说道:“那是伏璟的女人,就算流掉那也是伏璟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是对那个女人动心了,为了西域的千秋霸业,这个女人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安九君脸色更是一冷,待他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又是听到千南人的冰冷的声音,“你看,天马上就黑了,伏璟要到了。”
“九君啊,你是西域的储君,整个西域的黎明百姓更是需要你这个太子殿下,你不能为了一个西秦的女人把西域断送在你的手中、但是,只要今日伏璟落入我的手中,我便会把你看似强大的敌人给解决掉。”
安九君微微一愣,忽而想起皇宫中的国师看天象时,对他说的话,“紫明星便是太子殿下,紫明星越来越明亮,西域越来越强大,紫明星相近的两颗明年的星越来越暗淡,这个天下迟早会是太子殿下的。”
千南人见着安九君脸上的寒意渐渐淡去,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若真是与安九君动手,千南人定然不是安九君的对手,他很是欣慰的看着安九君,淡淡的说道:“如今不是什么儿女情长时,九君,为了整个西域想想。”
安九君脸上终是噙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衣袖从千南人的手中给扯出,他又是重新的回到了座位上去,看似淡然的面容,只有安九君知道,他衣袖中的大手握得有多紧。
“你什么时候与楼心串通在一起的。”安九君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淡。
千南人挑着剑眉,看着安九君的眼睛眯了眯,说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都有相同的敌人,所以,没有什么串通这一说。”
安九君闻言,淡淡一笑,便是把视线望向外面,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便是起身,他脑中忽而想起江灼那张脸,他又突然想起昨晚江灼说要吃阳春面,结果遇到楼心,便把这件事情抛向了脑后,若是、若是江灼还能好好活着,他一定,一定亲自给她做一碗阳春面。
可是,在错的时候遇到想要照顾的人,那还真是一段孽缘。
安九君站在城楼之上,睥睨着这凤城楼外的景色,千南人站在他的身侧,说道:“九君,你说伏璟是真的不良于行还是装的?还有便是,伏璟是坐着马车来凤城,还是……”
“骑着马来?”
安九君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讽刺的说道:“伏璟这个人不是你的仇敌?当年在你的千禅阁中杀了那般多的人,是装还是真的不良于行,你不知道?”
千南人听着安九君的讽刺之意,笑道:“那么伏璟一定是坐马车而来,当初他闯千禅阁时,可也是坐在轮椅之上呢。”
然而,正是在凤城城门出相继等着伏璟的人,偏偏此人早已混进了凤城之中。
一行人全部都是换了一身,伏璟不在是一身白衣,却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锦袍,清尘华绝的公子变成了就连让周围的人看着都是有些颤抖的成熟男人。
伏璟坐在一家酒楼的大堂边上,然而与伏璟坐着的相邻的桌前并未有任何的客人,那浑身都充满寒意的人,硬是让大堂中原本热闹哄哄变成鸦雀无声的大堂,就连相隔甚远的桌上那些客人拿着竹筷都有些拿不稳。
这个时候,云溪才是从酒楼的大门走进,看着伏璟身后站着容沙与云薄时,还有大堂中的静寂,嘴角抽了抽,他主子有那般可怕?
待云溪走到伏璟的身边,然后弯着腰身,压着声音说道:“主子,世子妃在安九君的别院中,听凤城的百姓说,昨夜就见到安九君带着世子妃在街上。”
伏璟目光浅浅,看着手中的白色茶杯,声音还是温和之声,“安九君还真是惬意,居然还带着小灼上街。”
云溪听着伏璟这道意味深长的声音,把头低得更低了,他能不能认为是他主子吃醋了?
“别院在哪里?”
云溪立即说道:“在城中央,那座别院相当的大,若是真是想找一个人,有些费力,况且、或许安九君已经知道了主子你来了凤城。”
伏璟轻轻的把手中的茶杯给放下,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安九君早已在这里等着我了,是吗。”
“毕竟世子妃在安九君的手中……”
容沙脸上也是焦急之色,她看了看周围虽然没有明着看向他们的人,但是都知道,这大堂中的人,都是在观察他们。
她轻声的说道:“我先去把那别院的地形给弄清楚,在打探打探小灼的下落。”
容沙的声音落下,便是见到伏璟起身,云溪与云薄也是担心安九君有诈,都是说到:“主子,让属下先去打探一番在……”
云薄还没有说完,从酒楼的大门侧,便是见到一排排的士兵站成两排,一位穿着盔甲的男人看着黑色锦袍的伏璟,便向伏璟走去。
随即供着手,便是做了请的手势,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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