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有情况。”
卲将的声音紧张中带着一些兴奋,显然是意识到了某种可以大干一场的机会。
“噢,说具体点。”木小地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西瓜刀把玩。“刚刚得到的消息,月河斧头帮要和野狼帮火拼,大概就这几天,双方都在调动人手,貌似这次规模很大。”“难怪最近野狼帮一直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木小地心里想着,说:“我知道了,继续关注,我后天去珠城,跟其他人说一下,准备干活。”
“好的木哥,你住的地方我已经准备好……”已然是跃跃yu试的语气:“就等您来了。”
“好,先这样。”木小地挂了电话。
“火拼啊……”木小地自言自语说:“会不会太暴力了点?”
语毕,随手一挥,西瓜刀稳稳地插在木板上,拍拍手走出屋子。
“小地,你查了分数没有?雁楠都已经查到了,考了600多分。”木爸步履匆匆迎面走过来,看到小地就问。
木小地伸出大拇指,笑说:“你儿子我,得了头名状元。”
父亲大喜,激动地话都有些说不顺口:“这,那个,这真是太好了,哈,我去打电话……”
父亲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说:“去跟你黄爷爷说说。”
木小地本来就打算去告诉黄爷爷,当下点点头,说:“爸,拿你一瓶酒。”
木爸指着橱柜,说:“第二层柜子里。”
木小地提着一壶酒,踏着突然黯淡下来的步子向黄老头的坟头走去。
这个时候,珠城二中校长坐在从教育局回来的车上,随着车里的音乐摇头晃脑,不时跟唱两句,车里放的音乐是解晓东一首著名歌曲——《今儿个真高兴》。
“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除去二十年前升任校长那天,的确要数今儿个最高兴,因为他刚刚得知,今年高考琬城省前三名,二中独占两元,看到老对手月河一中校长那惆怅的脸,真想当场大笑一场。
王校长回到学校之后,木小地和李缇分得状元、探花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通过电话线、网络铺天盖地席卷至全城每个角落,各家媒体闻风而动,整装待发。
此时,新科高考状元木小地正坐在一片荒野中,对着一座墓碑悲伤地说着话。
“想起以前你给我说的故事里,总是有一个书生……”木小地歪着酒瓶把酒洒在坟前。
“书生进京赶考,得了头名状元,然后被公主或者丞相看中。”木小地轻轻一笑,继续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这是你对我的期许,现在我已经完成一个。”
席地而坐,挥手拨开旁边的荒草,沉默片刻,续道:“可惜没有公主或者丞相会看上我。”眼睛里寒芒一闪而过,“因为,我们也许是敌人。”
木小地仰头喝了一口酒。
“说到这里,黄爷爷,我还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两天后,我要去珠城,去做一件事情,我大概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可是你之前说过,人的命运有时候冥冥中有所注定,当你把北冥玦给我的时候,或者说当我出生的时候,我的命运就有了注定。”
“命运这种事情,怎么说呢,”稍作停顿,“有人说胚胎形成三个月后就注定了,就好像北冥玦,你一定会给我吧,结局大概还是现在这样,可是有人也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说法也没问题,好像现在我明明可以选择不去珠城,老老实实地做一个三好学生,”苦笑摇头,“当然不可能,实际上有些东西要提前发生了,黄爷爷,父亲曾经走的路,我要学着走啊。”
“野狼帮只是一个跳板,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锻炼,好像下棋一样,局已经有了,不知道具体运作起来能做到多少,从来没有跟一帮人干过啊,很新奇的经历,当然啦,怕倒是不会怕,毕竟还有更强大的敌人要对付,叫欧阳震廷的吧,昨晚新闻联播居然看到他,很好很强大啊。”
木小地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垫在头下,静静地望着空中飘浮的白云。
云在慢慢飘,太阳在慢慢落,风在慢慢吹,草在慢慢摇……
长草荒野,初夏六月,木小地躺在草丛中,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晚上回到家,大哥居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香气四溢,方云姐忙前忙后在给他打下手,爸爸妈妈坐在堂屋跟前来道喜的邻居们聊天。
“我们从来不管他,这种事全靠自觉,平时在学校打电话来,我也就是让他吃好穿好。”妈妈正在跟大家传授如何成为一个状元妈妈的诀窍。
“你们家小地从小就懂事,听话……”
“平时见人也知道打招呼,叫人叫的也甜……”
“又孝顺,哪像我们家的那个兔崽子……”
“小时候我就看出他会有出息,那时候他才多大,放羊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书。”
接下来少不了一系列的赞美,大家都纷纷化身预言家,见微知著,管中窥豹地发现木小地必成大器的辉煌往事,而木小地也终于光荣地成为那个奇特的存在——“别人家的孩子”。
“你看人木小地,高考状元,晚上从来不看电视。”
“你看人木小地,高考状元,从来不跟父母顶嘴。”
“你看人木小地,高考状元,一有空就看书学习。”
……
可以预见的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木小地”三个字会成为高街下一代孩子们的yin影,当然,这只是他们看到的部分,他们看不到的部分是:
“你看人木小地,高考状元,两天后要去珠城砍人了……”
所以,把木小地当成yin影的不仅是高街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们,还将有珠城那些横行霸道的**大佬们。
“大娘,三婶,小nai,大嫂,都在呢。”木小地回到家立即发挥嘴甜这一功能,逐一跟大家打招呼。
“是啊,跟你妈拉呱(注:珠城方言,闲聊的意思)呢。”
大家立即热情地回应木小地的招呼,这个男孩现在可是新科状元。
“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帮大哥。”
“真香啊,都做了什么菜?”木小地到了厨房,馋着嘴巴问。
“都是老大我拿手的,小地你高考完了,等下好好跟我喝一杯。”
“那还用说,对了,你腿真的没问题了?”
“早好了,就老大这体质……”木大楼踢了两下腿,“小菜一碟,八月就可以把店子搞起来。”
“好了,别臭显摆了。”方云笑着嗔了他一句。
木小地看着眼前大哥和未来大嫂和谐有爱的配合,又转头看看爸爸妈妈满脸骄傲的“明明在夸自己儿子,还假装好客观”地跟大家地讲述育儿经,心里觉得特别温暖。
木大楼最后一道汤煮出来的时候,前来串门的邻居也识趣地起身告辞,爸爸妈妈自然热情挽留,邻居们自然以各种理由婉拒,这是村子里经久不衰的一个场景,这也是对门不相识的城市里永远体会不到的一种邻里温暖。
木家晚饭暨木小地琬城省高考状元宴正式开始了。
饭桌上,因腿伤忍了很久的木大楼和读高中不能喝酒的木小地兄弟俩,终于可以放开一切顾忌陪着爸爸痛快地喝一场。
妈妈和方云看着他们,嘴里虽然不住地劝,却也不如往常那样真的阻止,木小地考了状元啊,自己都开心地想喝两杯呢。
“爸、妈、大哥、方云姐,后天我要去珠城,同学帮我找了个临时工,去赚点学费。”
晚饭到了尾声时,木小地终于说出了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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