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肇嘴角微笑,继续说道:“王道,以仁义治天下;其民为贵,其君为轻,其天下而次之;讲究不战而和,修养民生,交互有无,沟通互进;此法需要陛下亲为,派一能臣说客执节出使辽国;促成我大唐与辽国组成燕宛和议,再有陛下亲自发书于燕宛三国君主;以我大唐的国力和地位,其三国定不敢拒绝;倘若拒绝,可联合辽国兴兵去伐;燕宛双方中的任意一方都无法抵挡我大唐与辽国的联军,燕宛双方惧怕,定会同意参加和议;在我大唐的西北,有一小国,名为乌孙国;乌孙国国王从上古时,便一直处于中立状态;也未与任何一国有交战史;更重要的是,乌孙国地处辽国,大宛国,燕国,还有我大唐四国交界之地;其北邻大宛国,东靠燕国,南与我大唐接壤,而西则与辽国为邻;如此地方正好作为和议之地,想必如此一来,各国君主也更愿意参加和议;乌孙国长久中立,如此促成和平之事;乌孙国国王定然欣允,也只需陛下一封书信即可。和议若成,则燕宛双方止兵休战,双方百姓也可休养生息;陛下皇威浩荡,仁义可传天下;若天下尽知陛下仁德,必定万民迁唐,而我大唐的国力也必然会攀升新的台阶;与各国的影响力,也必然会大有提高;此为王道,仁义之法。”
岳肇边说着,边不由的用手比划着,好像这一切就像是一幅蓝图,在岳肇的言语中显示出了其壮阔。
“好好!那今年的头甲就给你啦,哈哈哈哈!”常山大笑道。
常山的这一笑惹得岳肇和小凤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三人说说笑笑,喝酒吃菜;岳肇的笑容下确是有些心忧,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恨恨的说道:“只怕当今圣上不明啊,我活了这一十八年,所见所闻皆不是一个明主治下所能容之事;朝廷黑暗,朋党相争,百姓苦政;若真是进了这是非之地,却不是件美事;选党择主,分派别生;至那时,定然充满权术相争,勾心斗角;爹从小就教我,生为百姓,若能入朝从仕;应当洁身自好,与民同利,好让百姓利政,与君共昌。而今,我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不闻奸佞,亦不知忠良,若要抉择,却无从入手;而且,现在的文武试,只要是贵胄之后,就算写出一篇污秽烂文,也可中举入仕,其间黑暗又怎是一言两语可以言尽;好在朝廷给予的名额足够,不然,就凭我这出生,想必是聊尽一生也难以出头。”
常山喝着酒,吃着菜,时不时还逗一逗小凤,两人闹的正欢,听闻岳肇此番心事,常山也不由的为其烦扰,说道:“我到是从我爹那里有听到过关于这些事情的情况,听我爹说,现今朝中分为三派,一派为三师为首的老世族派,一派为三省为首的新世族派,还有一派是以御史台为首的中立派;这三派中,唯有以御史台为首的中立派最为清廉,在朝廷党争中也最为洁身自好;至于新世族派和老世族派则是各自具有自己的势力,相互争权夺利;听我爹说,新世族派和老世族派争斗的时候,还会做点有利于百姓生计的事情;可最要命的是,有时候他们两派还会联手谋利,当他们联手的时候,百姓可就遭了秧;他们会联起手来搞事情,他们一联手,除了御史台以外就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们了;而御史**木难支,往往是力不从心,也就难以抑制新世族和老世族对百姓的搜刮。依我看啊,你不管是从了哪一派别,都能有出息;你的脑袋瓜这么好使,这三派中不管哪一派得到你,都是他们的运气。”
三公,即为太师、太傅、太保;保,保其身体;傅,傅其德义;师,导之教训。由开国老臣担任,向来只任命德高望重,具有皇公贵族血统之人;而担任此三大重位之人,在皇公贵族之中必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们领导的老世族派正是聚集了皇公贵族子弟,在朝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实力。
三省,即为朝廷行政机构,也称三省并相,由三省最高长官分别行使丞相权利;其中中书省为最高指令制定、推出各项政令等职能的机关;门下省为朝廷政令及各类上行文书的审议机关;尚书省,最高的执行机构,执行各项政令;此三省的最高长官都是出生清白,靠着自身努力,追随高皇帝开国之人;起初,他们势单力薄,只能依靠拥有贵族血统的老世族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原先的三师都修满飞升,原先的三省长官顺理成章的升为三师;而这些有着卓越能力,出生清白,却得到原三省长官亲睐的官员便得到了提升,坐上了中书令,门下侍中以及尚书令这三省最高的官职;也正因如此,他们开始组织起了他们自己的党派;提拔任用跟他们一样出生清白的人,没过多久,这一派别就占据了朝廷官场的半壁,与世族派形成了力量对等的局势;然而,他们掌了权,却没有想着要清廉行政,公平执法;而是摒弃了自己的出生,广置楼宇,金织羽衣,广添侧室;还自高血统,欺压百姓,全然一副贵族做派;也由此,他们给自己起了新的名字,新世族;意味着,他们就是大唐新的贵族。
御史台,帝国的监察衙门;负责监督帝国所有的官员,小到县守断案,大到三省长官的政务,无处不有御史台监察御史的眼线;御史台负责检举,弹劾这一系列的监察职务;若有官员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被御史台抓住了证据,便会被御史台抓入御史台衙门受审;此举可先斩后奏,除了三师以及三省长官外的一切官员,御史台皆可先审后报;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是御史大夫,而要当上这个御史大夫不是那么简单的;高皇帝为了防止这个纠察机构陷入**,而导致整个朝廷面临无察的局面,特别设置了许多规定;要当上御史大夫,首先要出生清白,无贵族背景;其次,入仕时不参与朋党之争;而后,天资要高,修为要高,本领要强;再者要有刚正不阿的品性,出污泥而不染的韧性;还有其他许多细节的约束,为的就是让这保持朝廷走向正确方向的力量得以永固;在任何时候,纠察检举破坏国家蒸蒸日上势头的官员,并将其绳之以法,以肃朝纲。
岳肇细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御史台是监察部门,并非执政部门;若是入了御史台,等同于自绝执政机遇;朝廷明文有规,三省六部九寺官员不得转从御史台;而御史台官员更是不得转从三省六部九寺,如此一来,一生便只能做监察检举弹劾一类的事由;而我并不想如此简单的过这一生,若不能进入执政部门,就等于是绝了升迁三省六部九寺最高长官的路;若是绝了这条路,我哪里还有治国的机会!可我却是不能,也更不想加入三省为首的新世族派!死也不可以!”
“为什么?虽说这新世族派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跟我们有着一样的出生;虽然他们现在不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改不了的;况且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得到三省长官的重用的!到时候,你成了新世族,我们不也跟着沾光吗?你爹你娘都会成为新的贵族,到时候我和小凤也能有你这个新世族的关照,不是很好吗?怎么说出这么重的话?死也不可以,你跟他们有仇啊?”常山好奇地问道。
岳肇沉默了一会儿,他拿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后,说道:“是!你们是我的发小,最要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如同亲兄妹般!今天,我就把我昨天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此事!”
常山和小凤微微点头,小凤的心理确是微微一凉;她心中想道:“发小,朋友,亲兄妹;难道肇哥哥对我就只有这些想法吗?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像亲妹妹一样的小女孩吗?我的心意,肇哥哥你可曾知道呢?”
小凤心里面虽然敲着一些小鼓,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岳肇和常山也没感觉到,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可事实却是,有个女生的心里,此刻显得有些失落。
岳肇目光坚毅,带着丝丝恨意说道:“当今尚书令的长子,名叫连亨;其人暴戾,品性狭隘;二十多年前,在晋州的大唐国都大梁城,我爹参加了文武试;并且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文举,随后又参加了武举,想要文武双举以更优异的成绩入仕;没想,在复试时,遇到了这个无赖贵胄子弟连亨!连亨在擂台上不敌我爹,竟然违规使用血术,还拿出了灵兵凤篆;就这样,将我爹打成重伤;不但如此,其父尚书令更是可恶,滥用职权,将我爹打入大牢,白白吃了二十年的牢饭!今生今世,我与其势不两立!焉能侍其官职,听其任用!有朝一日,我必将血刃此贼,已报我爹当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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