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

“驾！驾！驾！”
乾清宫议政之后不久，由两匹快马打头，一行数百的骑兵便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出了北京城，尔后，沿着保定——开封——南阳——襄阳——荆州——贵阳——昆明——阿瓦一线，几乎由南而北横穿了半个大清国，在短短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便即赶到了于中的驻兵之地。
……
“呵呵，二位阿哥来得好快……”
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于中并没有显得多么惊奇，不过，他还是热情的招呼人给这一行数百人安排住所，至于领头的两个则被他请到了自己的住地。
“圣命在身，岂可不急？于将军，您打算什么时候起兵去灭了达贡的西寇军？末将愿领兵出战！”胤禵的性子急，一传完圣旨便即向于中请命道。
“起兵达贡？十四阿哥看来是急欲一战了。真是志气可嘉啊。不过，……”于中微笑着看了一下面前的年青人，“皇上只命我领兵去支援印度，可没让我去达贡的敌军啊！……”
“于将军……”旁听的胤祥被于中这话给弄得一窒。他和胤禵两人好不容易才让康熙答应他们到于中军前效力，自然是希望能籍此机会立下大功。不过，来的时候两人也考虑的十分清楚，那就是于中麾下虽然不敢说是猛将如云，可往往提出一个来就不是善茬儿。可以说，能被于中放出手心去独挡一面的，还真没有什么平凡的人物。先前的年羹尧，后来的岳钟麒，再有就是最近的穆尔察……这些人连立功最少的年羹尧也是人尽皆知的将才。而他们两个却是初来乍到，于中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本事，再加上他们又是皇子，如果于中有所忌惮，不敢让他们去打仗，那么，两人岂不是白来一趟？所以，两人打算一到地方就向于中请战，在康熙增派的援军到达之前，最好能先立上一功，这样，既可以立威，又可以为以后行军打仗打下基础。所以，两人才刚出京城的时候就把达贡给放在心上了，刚到地方就想向于中请膺出战。可现在听于中的话头，他似乎没有去跟达贡的敌军交战的打算。
“不先消灭在达贡的西寇，那我军的后路岂不是随时都要处于危险之地？于将军，你可不要开玩笑啊！”胤祥本来想跟于中套套近乎，叫几声“大姨夫”的，不过，他跟莫睛熟，跟于中却没怎么亲近过，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他还小，叫一声“大姨夫”还说得过去，可如今他却是已经成人了，再这么叫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者，近来康熙对于中等人的态度，让他还是不得不对于中一群人表现的疏远一些。要知道，上一次去请费老头帮忙向康熙请战，在回到宫中之后，他和胤禵两人就被康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后路危险？嗯……是有些道理！”于中笑嘻嘻的咂了咂嘴，“只是，二位阿哥，你们认为达贡的敌军敢来断我的后路么？”
“于将军你的意思是分出一部兵马留守，这样，达贡的西寇就不敢来了？”胤禵问道。
“我就算不分出留守部队，他们也不敢来！”于中笑道。
“为什么？”胤祥不解地问道：“西寇在这印度洋中有占据海上之利，随时随地可派出大军进入达贡……别说不留守军，就算留了，恐怕也难以支撑……于将军，您如果不先消灭了他们，岂不是随时要让自己的后路处于危险之中？到时候，数万大军岂不是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呵呵，十三阿哥你的这种想法……很一般啊！”于中嘿嘿笑道。
“于将军……”胤禵没想到于中会这么不给面子，一下来就打击起自己两人来，心中有些不爽，当下忍不住朝于中拱了拱手，“不知道我二人的想法有何不对之处？还请您指点！”
“指点不敢当……对了，不知道朝廷的增援大军何时可到？”刚才，胤祥和胤禵所传的圣旨之中，康熙说会再增派两万人的大军支援缅甸所部，到时，加上青藏和印度的援军，于中的手下将会有不少于十万人的大军，足可与欧洲联军一比高下。不过，于中却对这些支援有些不以为然。
“此次朝廷下了严旨，增援大军距此虽远，一月左右，大概十月的时候，也就应当可以到了。”见于中似乎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胤祥也不为己甚。毕竟，于中一伙是出了名的不请情面。他们虽然是皇子，可如果一开始就跟主将生出矛盾，恐怕就更加没有机会出征了。不过，即使有这种想法，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再怎么说，他跟于中的关系应当还是比较近的，怎么这回见面就这么不对劲了呢？早知道，在路过昆明的时候就应该先停一下去见一见那位“大姨娘”的，谁不知道于中是天下最大的妻管严啊？
“一个月？也罢！……我们七天之后全军开拔，起兵出征！”于中想了想说道。
“七天之后？于将军，你不等援军了？”胤禵叫道。
“等到又如何？让那些军队来给找麻烦？……皇上这回是在湖广一带调来的援兵吧？那里的兵马我可不敢收留！不过，你们尽可放心……我不会抗旨不遵的。我会留下人给援军带路的，就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权当负责后方安全了！”于中答道。
“就只跟在后面？”这也太狂了一点儿吧？西寇在印度据说可是足足有十万大军啊！胤祥两兄弟已经觉得面前的这位于大将军有些不正常了。不等援军就全军开拔，而且，看他的意思，是想单独解决在印度的西洋联军……更有甚者，居然连处于后方的达贡敌军也不打算清理，难道他不怕缅甸再被人家打下来？那朝廷耗费钱粮，费尽辛苦的又有什么用？
“对！让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于中又笑了笑，也不理会两个皇子的惊诧表情，转身便向外走，“七日之后起兵，尔后全军向西开拔……”
“于将军……”
胤祥和胤禵又互相看了一眼，四只眼睛里面都只是疑惑。
……
于中有点儿狂，却没有食言，果然，七日之后，湖广一带派来的援兵还没有影的时候，驻扎在缅甸的大军就开拔了。而且，是一个也不留……呃，也不算一个也没留，因为于中还留下了一位姓张名廷璐的所谓阿瓦知府，以及维护知府权威的不到两百的“衙役”！
然后，在这诡异、凶险，且让许多人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安排之下，两万多大军，由阿瓦出发，穿过缅甸国境，进入了印度境内。胤祥和胤禵两个随军的皇子在行军的过程中也没少向于中询问问题，虽然于中却没有回答，可是，让两人感到惊奇的是，根据从后方得到的消息，事情居然正如于中所说的那样，虽然阿瓦就只有一个知府张廷璐和两百所谓的“衙役”，可是，达贡的欧洲人居然真的就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连那些缅甸人居然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正当两个皇子苦思这其中的原因的时候，大军到达了已经投降了欧洲联军的印度城市艾藻尔附近。在这里，胤祥哥俩儿也终于领教了传说中的“杀人王”的狠辣！由于先前欧洲联军从西南两个方向向缅甸进攻的时候，这个艾藻尔城的城内贵族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选择了投降，并且，还为欧洲联军提供了部分后勤资助，而在清军到来之后，这些贵族居然还敢联合只有不到两百名的联军士兵反抗，于中竟以为此借口，在攻克此城之后，下令将城内贵族，不论大小，连其亲属一律屠杀干净，所有参予反抗的士兵，全部剁去了右手大拇指。之后，于中又是没有留下任何守军的继续向西前进。所过之地，几乎都是一片血腥。不过，让人不明所以的是，于中越表现的噬血残暴，居然越是没有人出来拦阻他。在大军到达印度东部大城达卡之前，就算有一些抵抗，也几乎都是有气无力，更加没有人吃了狗胆敢来半路找他的麻烦。当然，这段时间内也不是没有人来拼命，可是，这种人的数量实在是非常的微少，面对两万多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的军队，连作一盘儿开胃菜都不够格。
……
达卡！
印东第一大城！这座后世成为孟加拉国首都的大城，位于富饶的恒河三角洲，碧波荡漾的布里甘加河由北向南穿城而过，人口百万。城主为孟加拉总督，也就是本地的土王贝达苏。相比起于中先前遇到的那些兵不过数千，城高不过两三丈的小城市，达卡城高墙厚，还置有火炮，贝达苏手下更是拥兵将近两万，且装备精良，甚至于，他还拥有部分火枪兵，而在得知于中的到来之后，他立即又组织了三万新军。此外，由于处于恒河三角洲，距离海边甚近，贝达苏还得到了来自加尔各答的联军舰队的支援。
可是，即便是敌军的实力非常强大，于中依然表现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军一到，便即在达卡城外摆下了阵势。
“你过去，去告诉贝达苏，让他立即投降！”
策马站在两万多大军前面，身边跟着两个皇子和一干将领，于中十分轻蔑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达卡城，向身边的通译下令道。
“是！”虽然对面已经是刀出鞘，箭上弦，可是，于中既然下令，通译也不敢有违，只得乍着胆子骑马向达卡城下跑去。
……
“这个贝达苏以前曾经跟我照过几次面……几年前我平定印北的时候，这小子才刚当上孟加拉总督。当时他居然还想联合孟加拉各城跟我打一场，结果却是没几个人听他的，再加上当时达卡城的几个主要将领也已经被我派人说服，所以，这小子只好向朝廷投诚，答应奉我大清为主，每年缴纳税收，并且时时进贡。不过，我却知道这小子对朝廷其实一直都是口服心不服，只要有机会，肯定会跳出来闹上一闹。本来，我也没把这种货色放在眼里。可惜，这小子不走运，注定了要倒霉！”一边看着通译站到达卡城下向城墙上喊话，于中一边向身边的两个皇子说道。
“大帅，这达卡城城防坚固，恐怕不容易攻克啊！”胤祥说道。自从正式归入于中麾下之后，他和胤禵也已经学着别人的样子，开始叫于中为“大帅”！
“怎么？十三阿哥怕我们打不下来这地方？”位于于中左后方的宋爱问道。
“打是肯定打得下……不过，伤亡恐怕会不少！”胤禵答道。
“呵呵，我们还要跟西洋蛮夷的大军斗上几场，怎么能在这里损耗兵力？”于中笑道。
……
“大帅，达卡城主贝达苏就在城上，他说……想让他投降可以，就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正谈话间，通译回来了，并向于中转告了对方的回答。
“早就知道这家伙不知好歹！……合唱队呢？”于中冷哼了一声，向策马立于身后的鄂尔格问道。
“就在后面！现在就带上来吗？”鄂尔格问道。
“带上来，让他们去城墙边儿上去大声给我喊……”于中下令说道。
“是……”鄂尔格应了一声，立即命令手下从后面拉出来几百名全部由印度人组成的所谓“合唱队”。之后，这几百名印度人便被分成十多组，被清兵押到了达卡城下，向城内大声喊了起来。
“大帅，您这想是来一招‘四面楚歌’吗？”听着远处似鬼般的叫嚎，胤祥和胤禵都是十分不解，忍不住向于中问了起来。人家张良这一招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四面楚歌？呵呵，那条计策的档次太高，我可没这份闲情拿来显摆！”于中笑了一下，“我只是让这些人去喊给城里的人听着，告诉他们，西洋人敢犯我大清，已经惹得我康熙大帝极为愤怒。如今，皇上命我部为先锋，之后尚有三十万大军会经由缅甸而来，另有二十万铁骑由青藏穿过尼泊尔进入印度。必会将所有敌人都化为齑粉。所以，他们最好投降，要不然，到时候，整个达卡必将成为一片血海。……我还告诉他们，这一路之上，我已经消灭了不下十万抵抗者，并斩杀了数百户贵族，其中不少都是出自上等种姓。所以，他们最好不要试图挑战，不过，只要有人愿意投降，在我军攻城之际里应外合，我必可让其继承那些已经被灭族的上等种姓家族，让其永远高高在上……而如果有人能拿贝达苏及其家属人头献上，我更可令其继承贝达苏的姓氏，并掌管达卡，成为新的孟加拉总督！”
“这就管用了？”胤祥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用处不大，也可能会不小！”于中答道。
“那您还这么干？如果没用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力气？”说不定，还要让人笑话！胤禵有些不悦。刚才看于中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摆出这么多玄虚，他还以为这位大帅有多厉害的招数呢。敢情不过是虚张声势？连湖广来的两万多援军都不要，还三十万后继大军？那二十万骑兵就更加不要谈了，青藏一带如果能凑出两万骑兵来就不错了，这位大帅居然也好意思一下子翻上十倍……这种打仗的方法戏文里面倒是有，可那都是吹的。怎么能用到现实中来？五十万大军啊，那些敌人又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么多人，光是后勤就能把国库压垮。
“我这些话可不光是给达卡的人听的！”看着胤禵不豫的脸色，于中不在意的笑了笑，“此次出征，跟西洋人对敌倒在其次。关键是这些土生土长的印度人。如果这些家伙在背后给我们捅刀子，我们就算再来十倍兵马，也不够人家一口吃的。所以，我就是要让印度人不敢再找我们的麻烦。前面的杀戮，既是一种警告，也是为了逼贝达苏不跟我来那种两面三刀的手法，而是来一个誓死抵抗。印度人多次被他国征服，民族性格懦弱，而且向来是一盘散沙，只需要把他们表面的高傲与狂妄打掉，再示之以威胁，他们便绝不敢再跟我们作对。即便是有些二心，也不敢轻易表露。只是，要想做到这些，就必须先来一场硬仗，让印度人看到我们的实力。这达卡是东印度大城，贝达苏实力超群，又有西洋人为援，正好拿来立威！而我之所以让人大声向城内呼喊，主要目的并不是想促起敌军内乱，而是先让印度人知道我是什么章程。达卡的商人很多，也正好可以将我的话传到其他地方。”
“大帅您有办法攻克此城？”胤祥听出了于中话中的意思。
“当然有。而且，我们必须就在最短时间内打嬴。要不然，怎么能让那些印度人觉得我们势不可挡？”于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