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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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她对他用心有对赵思隐十分之一,他或许就不会发这样大火了。
所以,他没有错,错全是白云,她太过分了!
就贺元沉着脸腹诽着白云不知好歹、目中无他种种恶劣行止时,春河正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去,贺元不经意一瞥,语气不善地叫住春河——
“春河,你上哪儿去?”手上拎着放邸报匣子,是要上哪儿去?
春河惊跳起来,脚下一个不稳,滑了下,致使额头重重撞门框上,发出很大一声“叩”,听起来就很痛样子。
就春河头晕脑胀、努力地想直起身回应二爷问话时,却突然被门外冲进来人给撞个正着,就再没有力气起身,整个人仰倒地上挺尸去了。
“春明!”春生见鲁莽冲进书房竟是向来冷静春明,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这是怎么了?”
春明连忙向贺元告罪,并不理会自己也撞得一身痛麻,躬身道:
“二爷见谅,小无状,晚些时候再去领罚。二爷容禀,方才下面人来报,纪小芳姑娘被昭勇侯府人给打了!”
“纪小芳?,”贺元瞪着春明,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
“二爷,纪姑娘是白云公子同乡,如今明宣侯府厨下当差。”春生连忙说明。
是她!她怎会被打了?打她竟还是昭勇侯府人!昭勇侯找她并不是为了要揍她吧?明明只是想从纪小芳嘴里打探“白妹”消息不是?
不用贺元出声问,春明连忙接着报告:
“命人打纪姑娘是昭勇侯侍妾。那名侍妾是桂嬷嬷女儿,一直很受昭勇侯宠爱。今日南街上偶遇纪姑娘,一言不合,便让一旁健妇出手打人了。
平日负责盯桂嬷嬷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回来禀报。”
“那现如何了?”南街离国公府所金阳大街并不远,平常走路不过两刻钟,骑马也就一下子事。
“应该还打。”这是春明根据对纪小芳战斗力所做出判断,然后接着报告道:“小已经让马夫将马重上鞍备好,已经大门口候着了。”
“很好。”贺元点头,立刻大步往外走,路经倒地不起春河时,脚步顿了下,看了春生一眼,才走人。
春生不愧是首席小厮,将主子意图理解得非常透彻,就见他一手拔起被春河紧抓手上匣子,拔萝卜似地费了点力气,但匣子仍然到手了,脚下也没丝毫耽搁,与春明一道紧随二爷出门去了。
负责盯桂嬷嬷人机警跑回来报告情况是对。
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几个下人打完架、协调完就能了事了。
纪小芳与昭勇侯府下人打架,她胜了,轻敌两名健妇败了;连带着健妇主子也一时闪避不及(事实上是没料到纪小芳胆大至此],被扑打过来小芳给一拳呼到角落去唉唉痛叫,哭得梨花带雨,脂粉糊满面,哪还有先前嚣张样。
接着,与小芳约好今日见面详谈白云出现了。
与白云前后脚之差,昭勇侯刚觐见完皇帝,准备回府,南街是路经之地,却没料到会遇到桂嬷嬷,她正神色匆匆地领着几名健壮仆妇与家丁往南街坊市方向冲去。
听到他侍妾南街被打了时,昭勇侯脸色沉了下来,领着桂嬷嬷等人,一同前往侍妾被殴地点,同时心中立即想过几个可能:这次出手是嫡母人?还是庶兄弟们手?或者,是他那个被关镇宁庵元配家人?
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真以为天下太平无事,可以放心宅里成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吗?真是太天真了,而且无知得吓人。
带着这样隐怒情绪,以至于当昭勇侯看到行凶之人时,才会错愕得一时回不了神。打人竟是纪小芳?几次相邀,都被她油滑地躲开,甚至连两天前镇宁庵偶遇,他亲自上前请人,后竟还是被逃脱掉了。正想着下次直接派人去明宣侯府讨要人,让家卫绑了人过来,看她还怎么逃,结果,就这儿遇着她了。
此刻,错愕中昭勇侯,不得不因为这个情况而多心了起来——莫非这个纪小芳并不只是个单纯丫鬟,她背后或许还有个主子呢。
而,就昭勇侯正忙着出神兼阴谋论时,贺元也到了。
贺元一到来,第一眼看到当然是白云那个让他气了两天混帐女人;随之,便发现了赵思隐存。至于纪小芳……那是谁?满大街一堆男男女女路人甲,他委实没有白云好记性,记得住这些平板如一面孔。
他走过去,与白云并肩站着,伸出右手扯住白云手臂,将她拉离周边人远一点——至少远离赵思隐专注目光方位;但眼睛却不肯看向她,并且表情很好地保持着冷淡疏离,一副旁若无人姿态。
如果不是他手抓得这样紧,白云都要怀疑贺元压根儿没看见自己站这儿呢。这人……怎么自欺欺人成这样?
“还生气?”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
“哼。”
“……好吧,你先继续气着。解决完小芳事,咱们再好好谈谈。”她心底叹气,表情可不敢露出分毫无奈或忍耐神色,一迳地低眉敛目,并小薪看着他脸色。
“哼。”
嗯,这次哼声比起上一声依稀温和许多,至少白云觉得火药味没那么重。
好吧,就当作这表示他贺二爷同意了。
就两人默默练着眉来眼去、心领神会神功时,小芳那边事件也有了进展——
“老爷……您要为奴家作主啊!这恶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家……您看,把奴家脸都打坏了……呜呜呜……”
“纪姑娘,又见面了。”赵思隐将扑向他侍妾给扶往一边,交给桂嬷嬷照顾,然后才淡淡地对小芳道。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是明宣侯府人,与你昭勇侯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你们偏偏一直纠缠不休!先是那个老女人,然后又是你,接着连你妻子也来了。一个要问,一个要请,一个要打,真是够了!”小芳虽然是个奴仆,可她是明宣侯家奴仆,要她去对别人家贵人卑躬屈膝,那是没门儿事!所以对昭勇侯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虽说今天这场架她打赢了,没给小归村丢脸,可任谁遭遇到这样无妄之灾,都不会有好声气吧?纪小芳觉得要被这家人烦死了。
“你意思是,先动手是这些被你殴打地人,包括我侍妾?”昭勇侯淡声问。从脸上与语气上都看不出情绪。
“这不用脑袋想就能知道吧?我就一个人,今日被府里派出来办差,怎么可能会不自量力地去找一群人麻烦?再说从她们衣着来看,就知道家大势大,我一个丫鬟向天借胆也不敢招惹啊!这个女人身边跟了两个丫鬟、两个仆妇,一照面就打人。她们五个,而我一个,要不是实跑不掉,你当我愿意把她们打倒地啊!”小芳语气泼辣,得理不饶人,说了个兴之后,才有空雄起自己衣服上破损,恨声道:“害得我好好一件衣服都扯破了!”
要知道,大户人家一堆怪毛病,当主子成天光鲜亮丽也就罢了,还不许下人穿有补钉衣服出门。小芳为着这个规矩,多年来小心翼翼地对待衣服,简直比照顾自己老娘还精心。没想到这件今年春天发下来衣服,没上身几天就破掉了,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你这泼蛮子!不惜人命而惜衣物,此等狠毒心肠,天理不容!”没待赵思隐开口说话,见女儿被打得凄惨狼狈,桂嬷嬷满腔怒火再也忍不住,猛地整个人冲上前去撕打纪小芳。
多年来因为赵思隐对她尊重,她过着仿如主子般养尊处优生活;加上女儿成了侯爷爱妾,赵四爷势力范围里,从来只知有桂姨娘,不知有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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