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老将军虽然看上去发光依旧,可是此刻也不胜酒力了,脸上醉意已然。至于左寒泽,虽然也有些发热,可是那也不是这点酒就能灌醉的,所以依旧挺在哪里,为两人斟酒。
“小左啊,平时你可都是真人不露相啊?和我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居然都没有醉?”
老将军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不停地点头:“这样好!你小子可你爷爷当年能喝多了,那老家伙当年老说自己能喝,现在要来,还不是一样被自己的孙子比下去?哈哈哈……”
酒后容易回忆起过去,老将军一边继续饮酒,一边拉着左寒泽扯着些没有关联的话。从部队当年的勇迹说起,到部队里每一个可爱的人。
老将军说道动情处,总要眼含泪花。左寒泽认真地听着,一边笑着附和,还时不时地穿插一些他爷爷的事情,说的老将军更是一阵感慨。
傅老将军和左老爷子年轻时候都是一起的,所以对于老将军讲的这些内容左寒泽实际上也听自己的爷爷说过。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表现的丝毫不满,而是认真地听老将军讲得激动。
当年年轻的将士们都渐渐年老,人生最值得去回忆的事情,也就是那时候的风华正茂了。
“哎呀,咱们这一批人都老了,以后国家军人的力量就要靠你们这群年轻人来证明了!”
老将军显然很看好左寒泽,看着他的眼神也满上骄傲,然后联想到自己的现状,不无感慨:“别看我们现在看着还风光,可是要说起我们的过去,那也是没几个还听得这么认真的!”
老将军想起如此也有些无奈,可是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他能怎么改变呢?谁都有属于自己的年轻时代!
“以后,等我们去了,你们可得好好发扬军人的精神,把国家的军人的素质体现出来!小泽,就看你的了!”
不得不说,左寒泽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不仅是老将军看好他,几乎老一辈的各位首长们都是很看好他的。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整个部队的骄傲!
“老将军您可说笑了,我爷爷可比您老,可他都不承认人,老将军这样的身体放到部队里能一下子撂倒好几个兵呢?”
“哟,那有啥个劲啊?有本事真刀实枪来干一场吧!唉,可惜现在没机会了。以后真要回家了,怕也只能呆在家里喽!”
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军人最怕的就是没事可干。这么多年都养成习惯了。
“老将军您就放心好了,总会有机会的。”部队里的训练多得是,所以这点想法还是可以实现的,左寒泽便如此安慰道。
实际上老将军的示意不在次,虽然对此有失落,而是更多的是关心等一会儿要怎么和他开口说起那是。
唉,想他戎马一生,在战场上摸打滚爬才有今天的,可是如今居然要沦落为为了小辈的亲事而烦恼!
这要让他怎么开口啊?!
“老将军今天可有什么事情?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尽量帮。”
左寒泽是一个敏锐的人,从老将军叫他过来时,就已猜测到了。先前看老将军似乎挺高兴,便不提起,这会儿见老将军重又被烦住了,所以才问起。
“唉,还能有什么事呢?人多了,多半不像年轻人那么看得开了,现在啊,就担心这担心那的,连家里的几个小辈都挂念着,那时候那会这么多感啊!”
被问起,索性老将军也就不准备再瞒着了,反正都已经决定丢一会儿脸了。便看着左寒泽,准备一会儿就和盘托出了。
“哦?”
听闻此言,左寒泽不是预料中的马上询问,而是先挑了挑眉,没有接话。要知道军人一向严谨,甚至老将军有下文的左寒泽,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关心家人,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会从左寒泽嘴里吐出来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尤其是娶了个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妻子,幸福感骤升。如今的家里因为多了那么个小人儿,所以就连首长大人都知道顾家了。
开玩笑,家里可是有他的宝贝疙瘩,能不关心么?
“是啊,不过你还记得欣欣么?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女,居然也要跑到部队里凑热闹,怎么劝都不行!”
老将军说到这里,脸上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左寒泽。观察着他的反应,然后再决定要怎么做。
可是,就算他说起这么多,左寒泽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埋头又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小左啊,说实话,跟你说这些我也知道有些为难。不过我那孙女刚来部队,有些事情还不了解,你回头和她劝劝,让她再回去。这里不是她该久呆了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将军是这样想的,如果左寒泽真的有可能转变心意的话,那他做爷爷的自然也乐见其成,不过就是对不起老战友和他外孙女了。如果人家对自家孙女根本没那意思,那让她离开也不是没好处的。
所以,老将军这么说也是这么打算的。当然,作为长辈,现在却要因为这么点事去找人来谈话,老将军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尤其是左寒泽听到后,几乎没有任何脸色变化,让老将军也略显几分尴尬呢!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有空的时候去说几句,要是不方便的话,那也没关系,不理她就是!”
老将军赶紧缓和一下气氛,虽然是长辈,可是在这样一位气势的晚辈面前,也无法随心所欲。
“唉,要说我也就这么孙女,以前也最乖巧了,可惜越长大反倒是变了。脾气太倔了,性子又好强……”
傅老将军的这一席话,倒并不是有意让人为难,而是确实是有感而发。这时候的他,不在是那叱咤风云的老将军了,而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爷爷,关心爱护自己的孙女而已。
“你也别说我有嫌疑,我现在就是她爷爷而已。”傅老将军说着,还不忘解释。
话一说完,左寒泽继续沉默,但嘴唇却是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晴晴这丫头在家也是独生女,又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大,物质精神哪一样都不曾缺。但即使如此,她要的很简单,也是我能给的。”
左寒泽的话时刻而已,傅老将军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了。点点头,看不出有多失望,只是轻不可闻地叹口气,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左寒泽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如果说今天傅欣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可以不理的话,那么现在不能答应,却又不能太过强硬。
他看过简凌天是怎样疼爱钟情的,如果要是钟情喜欢的,那一定会想办法给她弄到。同样的事情放到傅老将军的身上,相信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傅老将军的做法,左寒泽有些理解。可是理解不代表妥协,他这辈子能够接受的人也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而已,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既然没有可能,那就不要给人任何希望,所以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老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敬您是长辈,所以尊敬您的选择,但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迎上老将军的目光,左寒泽的眼神里满是执着,似乎对于这样一个决定不会动摇一番。
“您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对于我的妻子,我很满意,也会尽我的努力去维护好。但凡有一点会伤害到她的事情我都会避免。”
只要想起小妻子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左寒泽就坚决抵制。
“所以,如果傅欣需要一个好向导的话,我可以安排专门人员,今天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但是我最近还是比较忙,所以可能没有这个时间了。”
他可以帮忙,仅仅是因为她姓傅,是傅老将军的孙女,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左寒泽是根本不会答应的。他可不想和那些容易让小妻子误会的事情沾上边!
“希望老将军您能体谅我的决定!”
最后,左寒泽不忘为自己的态度道歉,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是我考虑欠缺了,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欣欣这孩子那,我会想办法让她打消想法的。”老将军亦知道如此,见他无意如此,也知道见好就收。
“好啊,部队难能有你这么有情的人在,好好干,老子看好你!”
虽然这么优秀的能和自家无缘了,不过反而是让傅老将军更加松了口气,对左寒泽的性子更加喜欢上了几分。这样有血有肉的他,和当年的自己倒是很像,所以让傅老将军很是看好这位年轻的首长。
“多谢老将军赏识了!”
左寒泽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对于老将军的夸赞,也欣然接受。余下的,两人皆心领神会了。
吃过晚饭,傅老将军欲再留他谈电话,可是左寒泽拒绝了,心里还挂念着独自在家的小妻子呢,哪里还留得住。
于是,告辞了傅老将军,左寒泽紧接着要将瘦下来的一些小事处理完,好早点回去陪小妻子。
说是事,其实就是谭曼和葛蓉蓉的事情,原本依照左寒泽的性子,谭曼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部队里了。可是偏偏有人看不惯左寒泽如此,一个劲地给他使绊子,而且那个人却是他想动,可是又不能动的人。
“左天明,你不要太过分!”
四下无人时,首长大人终于发火了,看着这位和自己还带着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人,左寒泽恨不得直接将对方那骚包的鼻子捶碎。
捏住的拳头,十分有气势地绷着,上面的青筋凸显出来,足以想象其中积攒的怒气。
“表哥何必这么生气呢?谭家的惩罚是他们自找了,可是谭曼自进部队起就是军人了,那就得受部队的保护了。”
说着,还不怕死地加了句:“表哥这么正直的军人,不会也想公报私仇吧?”还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上去就很欠揍!
“左天明,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阻止我,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至于什么后果,可怕只有两人知道了,那件关于小时候比赛的事,作为结果,左天明接连几个星期呆在家里养伤。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却一直被他记在心里。如今再拿出来谈,皆是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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