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拂,长草摇摇,云深深,月朦胧。
龙飞悬在半空中的身体还是如刚开始时的一样,没有丝毫动静,双腿盘曲,双手合什,如一尊弥佛。
只此时在龙飞身内身外的三个气旋,还是如车轮般大小,龙飞虽是想方设法要将这三个气旋停下来,可是,这三个气旋的旋转迅速不但不见有丝毫减慢,反而越来越快,越转越急,几乎如三个风火轮般,以相同方向在身内身外旋转个不休。
这三个风火轮就如此的将龙飞静静地吊浮于半空之中。
如此状况,龙飞叫苦不迭。自龙飞修炼神识以来,从未遇过如此状况,就算是以前,也只是两个气旋,现在,却变成了三个,虽然身体外面的气旋只是丹田中气旋的排泄物,但却还是自成体系,与另两个气旋同样的迅速旋转着,三者成想停也停不下来,不想快,却越来越快。
这时,龙飞所希望天上又突然出现闪电劈中自己,那自己就可以从这种混蛋的境界之中挣脱出来。可是,这天高气爽,云散风清,想打雷闪电却无异是异想天开,就算云层也挺厚,但也不象要下雨的样子。
以支飞为中心,周围的十里之内的天地精气都被他吸引过来了,不断地疯狂地涌入了三个气旋这中,但这三人气旋涨大到车*小之后,已过了如许长的时间,却也不见长一分,看来是不会再涨大了。
无来由的,龙飞觉得心中一阵烦燥,有一种嗜血的*升起,心中极度希望杀戮。
龙飞大叫不妙,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但也知道这是修炼神识的过程中出什么差错,以至引起了自己负面的情绪。
这其实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吸收的邪气过多,又来不有消化,以至影响到龙飞的本神了,邪气反噬,可令人变成一个疯子。
丁查杰看着龙飞悬浮地半空这中的身体,心中惊骇莫名,如此诡异的现象,在他的记忆之中,是从未出现过。听说武功练至先天境界之后,也只是身轻如燕,可御风而行而已,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静止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就好象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托着一样。
更何况,龙飞身上并没有武功。
可是,丁查杰又不敢出声去叫,怕被骨刺人发现是一个原因,也是龙飞是在修炼什么奇异功夫,如果被自己打扰而走火入魔,丁查杰可有会自己杀了自己。
这时,随时都跟在龙飞身边保护着的十几个宋春士兵,也发现了异象,都象丁查杰一样,惊愕得张大了口,忘记了合拢。
他们这时也发现了周围的异状,首先是这周围好象起了一阵大风,将长草都吹得几乎在折断,只是,这一阵大风,并不是同一个方向吹过,而是是从四面八方向着龙飞吹来的。就好象龙飞的身体是一个可以涨大的皮囊,将周围的空气都吸了进去。
虽是吸收了这么多的空气进入身体之中,但龙飞静静悬在半空之中的身体却还是原来的大小。
终是自己人与自己人在打架,熟悉的作风,熟悉的衣甲,熟悉的语言,骨刺人很快就醒悟了过来。木文纵马在战场上大喝住手,同时命令士兵战亮了火把,终于看到了与自己正在进行着生死战斗的正是自己的亲人。
这时,月亮终于钻出云层,在静静地洒着清辉,静静地看着下面这个世界,似在嘲笑着骨刺人的自相残杀。
尤一击,田煜,燕飞、木文等都是垂头丧气,心中惊骇苦涩,骨刺人这次是偷鸡不成,蚀了也不止一把米了。只是木文除了懊丧之外,还觉得气愤,一种被人捉弄之后的气愤。
修星山却是与其他人不同,他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颤,仿佛世界已到了末日一样,他叛出鱼人族,可鱼族却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可怕,如此的不可战胜,与以前宛若两个民族,这让修星山如何不惊不怕,既惊他从此以后再无回月岛的机会,也怕从此以的后只能流落别乡,权力金钱,正在离他而去,如不见机早处,可能老命也要摞在这里了。
等到两方说明情况之后,一种恐惧的感觉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上,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竟也被人识破。他们都觉得他们正在与神人作战,而不是以前被他们看不起的鱼人军了。
木文看着垂头丧气的各人,不禁心中更加气恼起来,大声道:“各位,胜负兵家常事,何必如此的丧气,如果各位还有一点胆量,全随我杀回去,将胜利夺回来。”
修星山眼珠一转,也大声道:“正是,此时鱼人由于刚打了胜战,正是高兴时刻,那会料到我们还敢杀回去,我们此去正好杀鱼人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一阵大笑响起,然后是一个人的声音道:“你们还想去哪里?”接着阵阵如雷的蹄声响起,漫山遍野的鱼人军队从山林之上冲了出来,向着骨刺人掩盖过去。
骨刺人大惊失色,是真正的惨白的颜色,战争了一夜,奔波了一夜,与自己人杀了一夜,本以为这场战争到此为止,可以休息了,想不到更要命的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
叶国明匹马当先,冲下山坡来,手中长刀连连挥动,一个遇着他的骨刺兵被他砍得头颅高高飞起,胸腔中鲜血往外狂喷。
在叶国胆的身后,蒙尖等人个个都是带着世世代代的仇恨,如出柙的猛虎,紧跟着冲入了骨刺人之中。
骨刺人胆气已丧,身疲力竭,这时,那里还堪鱼人军的冲击,顿时便被鱼人如砍瓜切菜般杀入了战场的中心,骨刺人如受了摧折的长草般,成排成排地倒了下去。
木文两眼通红,他今天是与叶国明卯上了,刚才两次与叶国明次手都没有尽兴,这次便来一次尽兴的。双腿一夹马腹,健马双蹄向前一跃,瞬间从骨刺士兵身旁掠过,向着叶国明迎去。
此时,叶国明刚砍飞了第五个挡在他面前的士兵,便迎来了急如风火的木文。
木文这两支长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铸成,叶国明这在鱼人兵器库这精挑出来的长刀,竟是不能砍伤分毫,就连在上面留一个痕迹都难。
这时,骨刺人也从最初的惊愕之中回醒过来,为活命计,也在拼命的抵抗着鱼人的冲击,就算抵抗不住,被激起凶性的骨刺人就算是撕咬也情愿与对方同归于尽。
直成功兄弟早就认准了修星山的位置,策马直向着修星山狂冲而去,遇到的士兵都是能避即避过,避不开的也只是将之震得向着两边跌去。眨眼间,便来到了修星山的前面。
“修老贼!还我父亲命来!”直成功大喝一声,长戟向着修星山刺去,来势急急,迅如流星,他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戟之中,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修星山冷冷一笑,不屑道:“直勇都不是我敌手,凭你也想报仇,不自量力!”双剑向着长戟挑去。
“当!”
直成功长戟根本不做任何变化,只是老老实实,稳稳当当的一戟刺去,他要与修星山比拼力气,比拼勇气,要将修星山刺于戟下,因此,任何花哨的动作都抛弃了。
只是一戟。
修星山只觉得双手同时一震,两把剑同时荡开,本来预着的很多后招。也因双剑的荡开而无以为继。修星山这一惊,非同不可,他虽说是战后力疲,再加上曾受铜头击伤,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武功,但也想不到直成功内劲变得如此的深厚,竟将他那已用了八分内劲的双剑荡开,进步竟如此神速,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士别三日,当刮眼相看啊!修星山收起了轻视的心态,开始正视起这个小他一辈的对手。
直成功也同样受到震动,长戟竟被修星山挑得向上飞起,直成功只好死死的抓住戟柄,才免于脱手飞出,心中也是惊骇莫名,这一年来,直成功同样的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的爬了过来,武功进步神速,几乎是一日千里。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可交修星山斩于戟下,为父亲报仇,现在才知道修星山是老而弥坚啊!,自己有点轻敌,想得有点天真了。
两马交错而过!
修必付看到老父被直成功急攻,也急忙拍马向着直成功冲去。
“你是我的!”突然一个声音在修必付身旁道。
修必付心头一惊,转头一看,只看到直承功一双短戟从旁边刺了过来。
见是直承功,修必付心头一松,冷冷一笑,直成功的武功都不放在修必付眼中,何况年纪少上几岁,从无什么经历的直承功,两手分开,双剑同时向着双戟挑去。
“叮”如蚁虫叮咬,双剑同时挑中了双戟。但出乎修必付意料之外的是,直承功的双戟并没有应声飞起,两是微略的向下压去。
修必付心中大惊,想不到直承功武功进步也是如此的神速,看来战争确是一个磨炼的人的东西啊!直承功已变得成熟坚毅,不但内劲深厚了很多,出招更是残酷无情。修必付内劲气速流转,从丹田之中又有新力涌出,迅速流向双手,终于将一双短戟挑得飞了起来。
可是,直承功不等他双剑再做出下一个动作,双戟又分头进击,各向着修必付下腹及胸部刺去。还是全力进攻,不预防守。
修必付冷冷一笑,刚才是出于猝然,因此被直承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已经回应过来,直承功还是如此不顾命的进攻,就得不到好处了。
两人同时转调马头,又向着对方冲去,修星山知道今天能否脱身,就看能不能将直成功击败。而直成功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修星山老命留下,为父报仇。
长戟起,向前刺,直成功还是刚才那样,两马冲刺之时,平端长戟,向着修星山刺去,双手平稳,上身微俯,眼睛紧紧盯着修星山,眨都不眨。
修星山手持双剑,也是双眼紧紧盯着直成功,只不过,却是右手剑稍微伸前一点,而左手剑缩回到了身侧。
两骑迅速接近,直成功戟长,在两骑马头还有一尺距离之时,长戟已戮到了修星山小腹之前。
“当”
修星山右手剑迅速出击,劈在戟身之前,修星山虽是单手用力,但凭着马冲的惯性,竟也将直成功的长戟劈得向着侧里荡开。
刹那间,两骑已是近在一起,几乎是马腹相碰,修星山左手剑这时才出,向着直成功胸膛刺去。
只眨眼间,修星山左手剑虽还未到,但此剑散发出来的寒气已刺得直成功小腹皮肤隐隐作痛,此人内劲之强,已到了以物凝气而伤人的地步。
突兀地,一个长条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修星山面前,正好挡在了他左手剑的位置之上,却是长戟的柄。
“咣”
修星山那志在必得的一剑,狠狠地劈在了戟柄之上,听这结实的声音,这戟柄竟也是以铁锻造,长剑砍上去,差点折断。修星山左手一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出,他想不到直成功竟还留着这一手,这全力出手之下,还是不可奈何直成功,却引发了旧伤,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一阵疲软,好象脱力一样,差点连双剑都把握不住。
其实铜头将他击伤而不杀他,也是为了将他留给直成功报仇,不然,又岂会让他走脱的。
直成功这两下全力出击,都被修星山击破,反震之力,也让直成功双手双臂麻痹,但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如将之放走,都不知何时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因此,他已暗暗决定,今天就算是拼着与修星山同归于尽,也要将他留下。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内劲急转,麻痹的双臂逐渐回复了一点知觉,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又是双手平举长戟,向着修星山冲去。
修星山今天有点郁闷,直成功连续三次进攻,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竟都是同样的招式,依仗着戟比剑长,都是平端直刺,令修星山有何妙招也只是胎死腹中。
不过,修星山几十年的武功修为,也的确是非同小可,直成功戟虽长,但他也自有破解之法,只见他双剑平举,平行竖于身前,纵马向着直成功冲去。
两骑迅速接近,如上次般,直成功的长戟先于修星山的双剑而刺到了修星山身前,这次胸口位置。
一连串的交击之声响起,却是修星山将身体一侧,让过长戟之后,双剑连续出击,在长戟之上连连劈下,将长戟劈得不断颤抖着,犹如一条被强风吹得呼呼作响,颤抖得眼睛都看不清楚频率,却又绝不会断的树枝,
直成功只觉得手中的长戟越颤抖越厉害,几乎有脱手飞出之势,双手也被颤震得越来越麻。知道这是因为修星山用出了拼命的压箱底绝技,如不再变招,可以长戟就被双剑劈得飞出去了。
逐大喝一声,本来平端向前伸出的长戟,突然用力往回一拽,长戟缩了回来,几乎缩回到腰后,只剩一只右手握着长戟近刃的部位。
修星山猝不及防之下,有两剑劈在了空处,这两剑带动着他的身体,差点摔下马去,内劲急忙回转,御掉两剑的劲力,才堪堪坐稳了。
这是,这时直成功的长戟也到了,经过回缩之后的长戟再次刺出,这次力道更是强劲,速度更是迅猛,几乎是刚出直成功的腰侧,便已到了修星山的胸口。
“当”
修星山收回来的两剑,同时劈在长戟之上,但他刚撤去剑上的内劲,这时仓促再加上去,已然是慢了一步,虽劈中长戟,但直成功的长戟一沉,还是在他的左肋之下刺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鲜血从伤口之中喷出,将修星山全身都染红了。
修星山眼中闪过一道绝望的神色,牙齿一咬,竟丢掉了左手剑,将长戟夹在肋下,用力一拉,直成功不及提防之下,被拉得身体向着一倾,然后,修星山右手剑向着直成功倾到近前的胸口刺来。
直成功大惊,双手急忙有力往回一拉。
修星山毫不抵抗,竟被长戟再次从肋下抽过,他已受伤的左半身再次被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已可看到了胸腔之中的东西。但修星山的右手剑也到了直成功的胸前,直刺下去。
在受伤之后,知道逃走无望之下,修星山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直成功身体只来得及向右一偏,长剑还是从他左胸刺过,在左胸前留下一道伤口之后,刺入了直成功的左臂之中。
“呀!”
直成功痛得大叫起来,右手将由收回来的长戟用力向前一刺,这次竟从修星山胸前刺了进去。
修星山眼中带着一丝的不甘,一丝的不相信,最终脸色变了一种绝望的神色,轰然从马上倒了下去,长戟犹插在胸前,晃动不休。
正是:三魂缈缈飞天去,七魄沉沉落地来
直成功再也无力抽回自己的兵器,只能任由它插在修星山身上。而修星山的长剑,却还是插在直成功的左臂之中。
“啊!”
这次却是修必付大叫,看到父亲被直成功刺死,修必付心中大痛,以至心神一疏,竟被直承功用左手短戟在大腿上刮了一记,顿时,鲜血直流,但修必付趁着直承功贪功的一刹那,双剑反戈一击,也在直承功胸前划了一道口子,顿时,直承功也是大声叫起来,鲜血将胸前都染红了。
修必付趁直承功吃痛退开的一刹那,一勒坐骑,竟撇开直承功,向着直成功冲去,双眼通红,似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
直成功这时已是强弩之末,全身已无一丝力气,坐在马背之上摇摇晃晃,既痛且累,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快支持不住要从马上跌下来了。
修必付刚冲过直承功,便发现马前早已有人当着,双眼带着仇恨看着自己,并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蒙鸿志,月岛变得如此混乱,可以说全都是因为修家父子引起,并且蒙挺也因此被伤得差点失去性命,蒙鸿志不气才是假的,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就连与骨刺人战争也没有杀修必付这么重要了。
修必付脸色剧变,他虽是被仇恨气得双眼通红,但也并未失去理智,他可不想报仇无望还搭上自己,左手一挥,竟将左手剑当作暗,向着蒙鸿志掷来,同时调转马头,向着战场之外逃去。
蒙鸿志用枪击飞长剑,也不追赶,只不过是将双枪挂在马侧之后,从身上拿出长弓,张弓搭箭,向着修必付瞄准,然后,一声弓弦轻响,劲箭飞了出来,在月光之下看不到影子,却只见已跑远去的修必付浑身一震,身体整个趴在了马背之上,迅速钻进山林之中去了。
后人有诗叹这两父子曰:权利熏心欲谋逆,兵刃起端造杀戮,跃马横刀临城郭,为成功名万骨枯,四野生录遭荼毒,于今八方有野骨,失败今日因众怒,哭丧惊惶又何图。
蒙鸿志心中稍松了一口气,修必付此去,虽算不死,也不敢在月岛留足了,必定会远赴他处,再也不能构成对鱼人的威协,再说,罪魁祸首修星山已死,只余一个修必付也无关紧要了。目前,还是先将骨刺人赶出月岛要紧,双手挺枪又冲进了战场之中。直成功自有他的亲兵及直承功保护,只要不是那几个骨刺军的将军,便也无妨。
这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如河,尸横遍野,层层叠叠的尸体将道路都堵塞了。
直至天明,骨刺军派来救援的军队来到,两下才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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