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得旁便两人惊呼一声:“原来世子没事,亏得王爷担心了。”这声音的发出者是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
老头笑嘻嘻的走出来,每一个正行。然而,此人虽形象猥琐,但是眼中却精光阵阵,显然,这是一个与外表不相符的武林人士。
“原来是霍先生,我没事,真是然霍先生费心了。”段誉脸上笑着,却又反唇相讥,“霍先生此番前来,是为了喝酒的吗?”
这霍先生便是在镇南王府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之人。每日不是在醉乡之中,便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誉有时手瘾上来,便会与之下上几局。而这人又最是赖皮,每每将要输时,便一再悔棋。虽然如此,却从来没有胜过段誉一次,是以,便如此说话,虽然没有恶意,也是过足了嘴瘾。
“我等此番前来,世子最是清楚不过了。”见到嘴上同样讨不了便宜,这霍先生无奈的说道。
“哦,那不知霍先生同追魂手过先生可知道燕子坞所在?”段誉又问道。
“我同师侄两人来此也有一段时间了,当然是知道的。”
鸠摩智一眼之下,便知道这两人身有武功,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出言相询,段誉已经开口问出来了。见到这般,鸠摩智倒是落得的自在。
这二人离了大理后,一心一意要为柯百岁报仇,明知慕容氏后辈子孙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皆是武功极高之辈,此仇十之*难以报之。但是,他们还是勇气百倍的一路寻到了苏州来。
这几天中,打听到慕容氏的燕子坞所在,而知道慕容博已逝世好多年,便断定杀害柯百岁的必死慕容复无疑了。慕容复年岁不大,功力自然比不得慕容博,两人觉得报仇多了几分指望,赶到湖边,却又正好和吴青一行人遇上。
见到后面的吴青,霍先生眼色闪躲,不敢与之对视。吴青见状,也不道破。昔年在镇南王府之时,便发现这霍先生武功还算不错,强行与之动手几招,却直接被吴青打败,弄的吴青兴趣缺缺。此事,赵叶也是知晓。
霍先生正欲回答,便在此时,只听得声声水响,飘来一叶扁舟。湖上小舟,舟上少女,端的是一副绝美画卷。
这是一个身着绿衫的美丽少女。少女手执双桨,口中哼着语调莫名的小曲,悠闲自在的向着吴青这边而来。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缓缓划水而来。口中的江南小曲,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那女子唱的是:“秋江岸边莲子多,采莲女儿凭船歌。青房圆实齐戢戢,争前竞折漾微波。试牵绿茎下寻藕,断处丝多刺伤手。白练束腰袖半卷,不插玉钗妆梳浅。船中未满度前洲,借问阿谁家住远。归时共待暮潮上,自弄芙蓉还荡桨”
这,正是张籍的采莲曲。
女子一边唱着,一边讲小舟划到几人近处,看到岸上白虎,少女高声呼道:“不知岸上的可是吴青,吴大爷。”虽是高呼,声音却又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江南水乡女子,大抵如此,皆是这般秀美,便如同江南的春色一般。
“是我,你是阿碧吧?”吴青问道。
“嗯,吴大爷这便是要上燕子坞了吗?”少女又接着说道:“公子爷前些天传信回来,说不久后吴大爷便会到参合庄上去,吩咐我来先行领路。”
见状,鸠摩智立时说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小娘子能待我等随行吗?”
那少女闻言,微笑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不会晓得,大师父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鸠摩智双手合十,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轻声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来道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且并盼得识慕容公子。”
那少女沉吟道:“这倒是不巧了!公子爷数年之前便出门了,即使偶尔回来,也只是小住几天,复又离开。大师父早来得几个月么,就碰着公子在了。况且就是你们想去,我这小舟也带不走如此多人啊。”
从少女之前的话中,鸠摩智当然明白慕容复已然不再府上。然而,客套之言也是必须,如此说话,自然就是为了拉近现在慕容家的人与自己的关系。毕竟慕容博一死,人家慕容复认不认自己与其已故先父的这层关系还是不一定呢。
鸠摩智道:“与公子缘悭一面,教人好生惆怅,但小僧从吐蕃国万里迢迢来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当年心愿。若是如此,叫小娘子为难,我们便另寻上一小船便是,只望的小娘子带路便可。”
闻言,吴青走到霍先生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霍先生面色一变,却也没有反驳,直接转身便走。见到师叔离开,过彦之心中难过,却也是无奈跟着离开。接着,吴青便向着苏玉招呼一声。
明白吴青心中打算的苏玉,立时便拿出一个小小的哨子,向着天空吹响。
哨子声极为尖利,不多时,天上便又响起一阵尖啸,似是在回应苏玉一般。转眼,天空便黑了下来。这突然而至的黑影,一行人不由得向着天空望去。只见一只身形甚是巨大的苍鹰从天而降,不停的盘旋。直到三丈时,巨鹰便不再下降,此时,赵叶和苏玉便向着天空跳,便落在巨鹰的背上。
一行人见状都是惊骇莫名,特别是鸠摩智,此时眼中精光连闪,盯着吴青淡漠的脸,一阵阴晴不定。早在之前,段誉便见识过吴青随行的白虎,这巨鹰出现,段誉也没有太过失态的样子,然而,几个女子口中却惊呼不止。
见状,呆愣片刻的阿碧反应过来,轻声说道:“不要看这只船小,再坐几个人也不会沉的,可是这大老虎就有些麻烦了,不过少了两个人,那也就差不多了。”
吴青道:“如此,有劳阿碧了。”说完,吴青轻轻跃上小舟。吴青跃上,白虎自然不慢,吴青前脚刚一落在船上,白虎变也落在船上,那小舟只略沉少许,白虎一上,本来会微微上升些许的小舟,却突然被这力道一压,便岿然不动,却绝无半分摇晃。
鸠摩智见状,也携着段誉,跃上小舟,两名女子紧随其后。
吴青随手劈空一掌,船便开始移动,向着水中飘走。鸠摩智见到吴青此时行为,也不甘示弱,向着空处,挥起掌来。
阿碧向吴青和鸠摩智微微一笑,一双眸子不停眨巴,似乎是说:“真好本事!”
船型一阵之后,鸠摩智有些惊讶的看着吴青,该说这年轻人不愧是有着‘霸王’之名,傲立西方的本事能够与那两个人其名的他,年纪轻轻,功力也是十分的不错。这已经是数十掌之后了。
突然,吴青顺手又在 段誉肩上拍了一掌,淡淡说道:“接下来,你来吧。”
说完,便向着船头走去,并着白虎坐下。
见到吴青如此作为,鸠摩智也无话可说,此时已经到了水中间,而自己却又是不会水性,若是这江湖人称‘霸王’之人随手将船弄翻翻,自己便沉入湖中喂了鱼鳖,而从方才的几掌来看,他必然是有这样的本事。是以,划船之事,还是经由自己手中好些。
这人不做,那便是不做吧。
阿碧却道:“吴大爷,快叫这为大师傅和公子收手罢,我家公子倘若晓得了,定规要骂我怠慢了客人的。”
“无妨,他们愿意的。”吴青淡淡的说道,“阿碧,你是慕容兄府上何人?”
那少女嫣然一笑,轻声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这里去燕子坞琴韵小筑,都是水路,一路无聊,要不我给吴大爷奏上一曲吧。”
“如此,最好。”吴青淡淡的应道,身体靠着白虎身上,一阵放松。
阿碧闻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小笛子,吹奏起来,声音宛转悠扬。吴青自然是听不懂这曲子是什么,但是也能够享受其中软绵的音调。
半空中,苏玉看着斜靠在船头的自家师傅,脸上气鼓鼓的,低声说道:“师傅倒是清闲,我们还要吹冷风。”
虽然好像是真的一副不忿的样子,眼中那份心疼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他就是那个样子,你还不知道吗。”赵叶笑着说道,“船上看着安全舒适,然而,鸠摩智始终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若是稍稍有问题,我们就变成落汤鸡了,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苏玉佯装不解的问道:“可是鸠摩智不是不通水性的吗?为何他要这样做?”
赵叶笑着说道:“世间之事,又如何说的清楚,道的明白,就如同你一样。”苏玉闻言,便再也不辩驳。
少女的目光始终在船头上那个看似悠闲,实则时刻准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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