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云从里头出来,立即就被左晴晴提住衣领,她恶狠狠的盯着董飞云:“董云翼,你有毛病啊?他可是变态杀人犯,你跟他说什么你相信他是好人?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少双耳朵都听见你的声音啊?你难道也想跟他一样吗?”
悟性上前,将左晴晴的手拉了下来,板着脸:“我也相信。”
左晴晴怔住,诧异的看着悟性。
“你,你们,你们疯了,都疯了。”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眼,不可置信的说出这话,才无奈的摇头:“算了,我管不了你们。”
董飞云见悟性还要解释,微微摇头。
只有他们,深切的感受到当初这个老医生的照顾,深知在人心不古的社会中,这样的人品是多么难得。他转头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还有那个双手被铐住依旧笑着和善说话的老人,对悟性说了一声:“走吧。”
左晴晴瞧着悟性和董飞云一起走出大门,愤怒的哼了一声,这才取出手机,拨通了洪明俊的电话:“洪队,你什么时候来魔都啊,我都快被欺负死了。”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片刻之后左晴晴很是满意的收起手机,气恼的眯眼瞧了一下大门:“哼,你们真以为本小姐喜欢跟你们在一块儿啊?本小姐不过是因为刚来没朋友才拉着你们一起的。哼,我才没有捡破烂的朋友呢。”
拉着悟性一路来到垃圾场的董飞云,面色严肃的盯着他。
悟性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怎么了?”
董飞云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那是谁?怎么一直跟着你?”
悟性慌忙转身向后看,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转过头见董飞云一脸了然的神情,知道是隐瞒不下去了,只得无奈的叹气:“是悟人,你之前也认识的。”
董飞云翻了个白眼:“你说谎也不打草稿,悟人不是这么小的小屁孩吗?还是小道士,那女孩子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个女孩。”其实之前他本来也没打算追问悟性的,但是看到那个老医生,他就清楚了有些事情发生并不能以人的好坏来预测的。悟性虽然是站在他这边,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人呢?
他不能冒险。
悟性听了董飞云的话,无奈的摊手:“她就是悟人啊,之前是小道士打扮,现在只不过是恢复了原先的打扮了而已。”
董飞云一听,仔细回想之前碰到的小胖墩道士和见过的女孩子的身高,皱眉:“还骗我?悟人可是个十来岁的小胖墩,那女孩子哪里像了?”
悟性仔细想了想,这才解释:“我都忘记了,之前悟人因为被师父惩罚,吃了变形丸,改变了样貌,难怪……”
“真的?”讲真,董飞云还真的不清楚有没有这变形丸,不过流云庵出品的东西他现在也不敢质疑,谁让四方鼎就在他手中,而且还能冒出一个能够分解东西的空间呢。
悟性无比肯定的点点头。
“我这悟人师妹啊是师父最近才收的徒弟,但是天资颇好,师父很是疼爱。只不过之前不是她将四方鼎当垃圾扔了吗?被师父罚去面壁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居然逃出来了。”他说着说着,摸摸脑袋,“难道是因为被罚到后山去了,所以没被他们发现?”
董飞云知道不无这个可能,但出于谨慎心理,还是叮嘱悟性:“我不管她是谁,我的身份你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悟性顿时为难了起来。
“就算她是你师妹,那也不成。她刁蛮任性,万一要是气愤不过将我的事情全部透露出去,那怎么办?”
一听董飞云这么说,悟性连连点头,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也是,悟人脾气是不太好。”说完他朝董飞云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的。”
“她怎么知道是你啊?你不是化妆了吗?”董飞云问出了另一个疑惑,随机眯眼,“难道是你们流云庵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可以联系自己人?”
悟性微微点头:“我们身上会有一股气息,寻常人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我们修道之人才能察觉。”
董飞云惊愕:“那你还敢留在我身边?”这简直就是来坑人的好吗?
悟性苦笑:“我原本以为整个修仙界的人只有我逃出来了,没想到还有师妹。放心吧,就算是这凡人界里头还有修道之人,估计也不多。”
“不多,还是估计?”董飞云小声嘀咕,“有一个我的命估计就不保了。”
只是见悟性一脸无辜的表情,他还是无奈的叹口气:“本来打算跟你绝交的,不过还是算了。但是你的保证让她离开。无论什么办法,行吗?”
悟性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悟人在凡人界也有家的,我先让她回家吧。”
“哼,她要是有家的话,之前在家里肯定是个刁蛮大小姐。脾气那么大。”想起之前这悟人屡次和自己作对的场景,董飞云就浑身不舒服。
事情说完,董飞云就打算继续捡破烂了,倒是悟性一边帮忙一边问:“你为什么觉得那老医生是好人?他明明就是跟你说些家常而已。”
董飞云的手一顿,苦笑的勾起嘴角:“如果我说,我的爷爷也是这样的变态杀人狂,你信吗?”
想起自己爷爷的有些手段,董飞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
悟性愕然,董飞云却已经低头,很是平静的口吻说着:“可是,我的爷爷是好人,他帮助了那么多贫苦的人,为他们遮风挡雨,可惜最后他还是……”
想起那次莫名的逃亡,董飞云不禁唏嘘了起来,旋即又摇了摇头:“算了,想那些做什么?在我们没有本事之前,这些都不能想。”他拍了拍脑袋,苦笑着继续捡垃圾的事业了。
悟性瞧着董飞云的表情,轻笑了一下,跟在他身边一起捡,不过因为有心事,他没有发现董飞云经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将小东西放手心,瞬间消失不见。
等六袋垃圾全部装完,天也彻底暗下来,准备收工的董飞云发现悟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也没在意。吃力的拎着垃圾袋来回好几次才搬到回收站,那对老夫妻见到他来了,不禁唏嘘了几句:“小伙子啊,你是在那垃圾场里头捡的吧?以后还是小心点吧。”
董飞云知道他们担心自己被那变态杀人犯盯上,笑笑:“没事,大爷,那凶手已经被抓了,以后不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被抓了?”两人惊愕。
结果八十几块钱,董飞云将诊所老医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下,那大妈顿时感慨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哎呀,你说的是老王吧?多好的一个人啊!我们还经常打麻将呢,怎么会是他呢?”
董飞云点头:“可不是嘛,之前我在垃圾场见一个人晕倒扶着去他诊所,他还不仅不收钱,还将自己女儿从国外寄回来的生活费匀出五百块钱给那人,这么好的人谁也想不到啊。”
“啊,他女儿?他女儿不是前面被糟蹋……”大爷一听,立即脱口而出,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妈一听,面色又有些戚戚然:“哎,老王的老伴早年就走了,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眼见着女儿就要出国有好前程了,偏偏发生这事,哎……”说到这里,她又盯着董飞云问,“小伙子,你知道被杀的是谁不?要是那些恶徒,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够。”
大爷狠狠的点头:“就是,那小妹多好的孩子啊?就那么没了。”
……
捏着八十几块钱的董飞云带着满心的感慨离开回收站,打算走路回家时,就见到灯光下不断抽泣抹着眼泪的左晴晴,见到董飞云她呆住,狠狠的将眼泪擦掉,愤愤道:“我……我不是在哭,我是被刚才车开过的灰尘迷了眼睛。”
董飞云点头:“所以呢?”
“董云翼,我突然觉得我能活到这么大,很不容易。怎么办?他好可怜,呜呜呜……”
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纸巾递给左晴晴,董飞云安慰:“他不可怜,他现在要跟自己女儿相聚了,应该高兴。”
左晴晴疑惑的看着他:“你……”
董飞云指着回收站:“这里的老邻居都知道了,被他杀的人除了那对夫妻其余人都找到了吗?他们都觉得跟他女儿有关。”
“那对夫妻之前看的挺无辜的,但是那女人专门引诱女孩子上门,供人侮辱……”左晴晴哽咽着说不下去,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算了,你说的对,他应该是高兴的,毕竟报了仇。”
见左晴晴拿着纸巾擦干了眼泪,将鼻涕擤掉,董飞云挥了挥手中的八十几块钱:“拖你的福,破了案我们总算可以保证每天的饭钱了,我请你吃饭?”
“就这么点啊,我一个人吃都不够。”左晴晴嫌弃,但还是主动接过董飞云手中的蛇皮袋,“那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呢?”
“麻辣烫。”董飞云想来想去,这个应该是最便宜的了。
左晴晴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行,难道你没听说6块钱的麻辣烫的故事吗?你得请我吃烧烤,其实烧烤也挺便宜的……”
见两人走远,悟性和悟人这才走了出来。悟人很是不满:“师兄,你干嘛不让我跟着,现在师父也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悟性冷冷的出声:“回家,当你的大小姐。”又觉得这么说话有些过分,这才摸着她的头:“听话,我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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