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回答说:“还没有,听说好几年都没消息了,根本没地方找,你也知道嫂子的性格,平时就不爱回来住,老爷子在家,更不会回来了。”
三叔婆不满说:“再怎么着,儿子要结婚了,她这当妈的也该回来看一看。”
另一个老婆婆说:“这可难说,八年前胤载要结婚,通知了她,她还不是没回来。这次,肯定也是懒得回来了。”
四婶说:“其实也不能怪嫂子,大家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性……”
众人说着说着,扯到胤载母亲头上了。
慕容容对胤载母亲的事,知道得并不多,胤载也很少向她提起他父母的事。
她只知道胤母是江氏财团的大小姐,曾经非常风光的一代焰后,当年是个人物。
众人聊了几句胤载母亲的事,话题又转到慕容容身上,聊起了她的家境,父母什么的。
与长辈们聊了半天,陪她们用过晚饭后,慕容容带慕容辕回到房里。
这会儿,天都黑了,胤载还没回来。
给儿子洗了澡后,让他在床上先睡着。
慕容容下了楼,去打听胤载在哪里。
他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哪吃得消?
要是胤家真要驱他出家族,大不了,她养他。
她在y国有几处房产,又不会养不起他。
听闻胤载在议事阁里,慕容容顺着佣人所指的方向,向议事阁行去。
此时已是夜晚八点多了,胤园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宛如白昼,佣人们上上下下,时而听到孩童的嬉笑声,充满朝气与热闹。
议事阁楼下,整座楼灯火照明。
楼下,七长老坐在亭子里抽烟,看到慕容容要上楼,叫住她:“小媳妇,你去哪?”
慕容容折了回来,认得是十大长老之一,但不知是排行多少的长老,“长老,胤载在那里吗,我唤他去吃饭。”
“他在上面开会,你别上去,上去了也会被轰出来。”七长老让慕容容坐下,等着。
慕容容问:“长老,你不怎么不在上面开会?”
七长老抽了一口烟,笑说:“这事儿又不关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找个烟瘾的借口在这吹吹风多好。”
慕容容不由好笑起来,这些长老还是那样可爱。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楼上那一片灯光,“长老,这会得开多久啊?他们答应胤载娶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不带这样磨蹭的。”
“小媳妇,这事可不是容易谈清楚的。除了答不答应,还得有许多芝麻绿豆的事要讨论,以及做出答案后引起的每一种风险,都要讨论清楚,错一环都不行。”
慕容容愕然:“至于吗?”
“没办法,家大业大,一个决策错误,就是巨大的损失。家大人多,损失大了不好养活啊。”
慕容容双手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长老,您刚才下来时,他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七长老笑了,吸了一口烟,说:“胤载没来时,都不同意的。他一来,有一些就同意了。”
“什么意思?”慕容容听不太明白,是不是胤载的口才很好,一下子就说服了?
七长老见左右没人,才悄悄跟慕容容说:“淫威啊!”
慕容容明白了,老爷子那神威,一般人都不会、也不敢得罪他。他黑着脸往那一站,就是号令天下,谁敢不从的杀气。
慕容容与七长老一面聊着家常,一面等着胤载。
直到深夜十一点,胤载才与一众长辈从楼上下来。
除了几大长老,大部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各人神情都显得不太轻松。
慕容容迎上去,“胤载。”
胤载本是眉头沉锁的,见到慕容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
“来等你。我们回去吧。”也不管各长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只想胤载快点回去,好好休息一场。
胤载拉了她,向各长辈介绍。
慕容容这才知道,其中有些老头子的辈份,竟比胤载大了五辈。
长辈们里,最年轻的六十多岁,最老的一个,已九十八了,大约有二十几个。
他们在幻焰,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是大风大浪里走来的人。
慕容容对他们一一行礼称呼后,胤载才带她离开。
回来的路来,慕容容见胤载一直皱着眉,神色甚是沉重。
她抚上他的眉头,“不要太勉强。”
胤载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我知道。”
“大不了我养你。”慕容容俏皮地冲他笑着。
她的笑靥冲散他心头的沉重,唇角一扬,“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许后悔。”
“一定不后悔,我最喜欢养男人了!先养了弟弟,又养了儿子,以后再养上你,我就是养男专门户了!”
胤载摸着下巴,有些犯愁,“我怎么有种养猪专业户的感觉。”
回到房里,慕容容给他寻了换洗的衣服,并问他:“饿吗?我给你弄宵夜去。”
这一问,胤载才想起大半天没吃过饭了,“好,弄点粥就行了。”
慕容容把衣物交给他,走了出去,顺道到慕容辕房里看了下,小家伙早就睡熟了。
把他踢在一边的被子盖好,慕容容走到楼下,问值班的佣人还有粥吗。
佣人带慕容容到厨房里,热了几碗粥,弄了几碟小菜。
等她端着粥到房里,胤载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连衣服、袜子也未脱。
他真的是累极了,素来爱干净的他连沐浴都顾不上,就躺下了。
他眼眶底下深深的一圈黑眼圈,显得人憔悴无比。
脱下他的袜子与衣服,盖上被子,将室内温度调至最适宜睡眠的温度。
慕容容将粥端了下去,路经厨房时,看到好几名佣人忙上忙下,有的抱棉被,有的搬家具,甚是忙碌。
慕容容走进去问:“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
一名佣人回:“听说老夫人可能会回来,我们得把老夫人房里的东西全换上新的。”
老夫人?慕容容心中一动,“是胤载的母亲吗?”
佣人点头,“对。”
慕容容将托盘交给路过的佣人,尾随着那些佣人走去。
胤园东侧花园里的一座白色小洋楼里,已是深夜的时间,仍是进进出出忙碌的佣人。
慕容容走进去,楼内是欧式风格的建筑,白色为主,辅以粉色系列。
白色镶粉红色边的楼梯两边插满各色鲜花,厅内摆上崭新的欧式桌椅,墙上挂着上世纪的油画。
地上的地毯也铺了厚厚的鹅绒地毯,整座楼,就像一座公主楼。
慕容容看到台前有几名插花的佣人,过去问她们:“老夫人便在这里住吗?”
一名佣人说:“是啊。不过老夫人有十年没回胤园了,这座楼还是老夫人与老爷子大婚的时候建的。”
慕容容点头不语,突听楼上有一个清亮的女声在高声吩咐佣人摆设。
那是个中年妇人,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不像主人,看上去又比佣人更高级别一些。
慕容容问旁边的佣人,“她是谁?”
佣人抬头瞟了一眼,低声说:“她是老夫人陪嫁过来的,叫知秋,早老夫人先回来收拾房间,不太好说话,除了老夫人,谁的帐也不卖,你可仔细些,莫得罪她了。”
慕容容才来不到一天,胤园很多佣人都不认识她,只道她是哪一房过来看热闹的客人。
慕容容在楼下转了一圈,见夜已深了,便转身欲回。
知秋从楼上下来,看到慕容容不是佣人衣着,叫住她:“你哪一房的?谁让你过来看的?”
慕容容也算是来过胤园几次的人,但这样的嚣张的人,不管是主还是仆,还是第一次见着。
慕容容回过身,笑说:“我只是路过,进来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知秋冷冷地瞟了慕容容一眼,指着楼梯上的楼栏说:“想帮忙是不是?把楼栏都给我擦了。”
楼下还有许多闲着等分配的佣人,知秋不指使他们,倒指使起慕容容来,她似是对胤家的人很没有好感。
慕容容拿起一块抹布,笑应着:“好的。”
走到楼栏前,与另一个佣人擦洗了起来。
知秋又冷冷地看了慕容容几眼,叫了几名佣人到外面洗地板。
慕容容抹着楼栏走上去,本想到楼上看一眼胤载母亲的照片,却没寻到,听身边的人说胤老夫人在外头还有房子,一般绝少回胤园。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慕容容才回到房里。
第二天早上,慕容容才从梦乡醒来,床边早就空了,胤载不知何时起床了。
她起床漱洗完,胤载才从外面回来,一身大汗,刚从外面晨练回来。
慕容容准备好早饭,让辕儿起床后,胤载也沐浴过,下了楼。
饭间,慕容容对胤载有些微词:“大清早的,不好好休息就起来了,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
胤载倒无所谓,“已经习惯了,睡多了反而周身不自在。容容,趁今天有空,带你母子到园外去玩。”
“园外有什么好玩的?”慕容容问。
“后山有一座古镇,那里有很多稀奇的东西可玩,儿子包准喜欢去。”
慕容容知道他想与儿子多些相处,也好,暂且忘记所有烦恼,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玩一天。
用完了早餐,胤载拉了一辆马车,载着慕容容母子向小镇驶去。
慕容辕没坐过马车,一路上甚是新奇,抓着慕容容问东问西。
慕容容不清楚的问题,都踢给胤载,慢慢地,他们父子一问一答,其乐融融。
胤载把马鞭交给慕容辕,教他驾车。
慕容辕显得很兴奋,有模有样地学着胤载方才驾车的样子,玩得很过瘾,时不时传来他咯咯的笑声。
慕容容未见儿子似今天这般高兴、活泼,坐在马车上,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心情随着他们的笑声开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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