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出院时,天也快亮了。远方天迹泛起一丝朦胧的白,笼罩着这个世界,周围之物印在眼里,如盖了一层纱,万物皆默。清风幽幽,竟比夜晚还要冷上几分。
若风还在熟睡当中,夏心妍把他搂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了,这会儿小脸特凉。幕地,鼻息一抹熟悉的味道,接着怀里一空,风儿便被蓝雨泽抱去,包在外套里面。
“你……”夏心妍刚想说话,手却被包围了……他温暖的大掌贴着她的掌心,有些烫,有些麻,心里突地轻轻一颤。
“走吧.”蓝雨泽浅笑道。唇角勾起的弧度印在这个清早里,竟有种动人心魄的力量。那一下子,夏心妍便觉得晕晕乎乎的,跟着他的脚步朝前走去。
他怀里抱着儿子,手里牵着爱的女人,迎着晨曦的光芒,伴着清风,一步一步的走……掌心里她柔软的小手,滑如丝织,怀里是他与她的儿子,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这么的令他……怦然心碎。
心像被慢慢的融化了……他有多希望这一条路不要有尽头。
突然间,感觉一股力量从体内往外拉……手里一冷,还有她那如风般清冷的声音,“把孩子给我吧。”
蓝雨泽感觉像是人云端处一下子跌了下来……他呆呆的站着,孩子被抱走,风瞭起衣角,迅速贯入体内,凉,透心的凉。
“你……怎么了?”
轻柔的声音传来,另他如梦初醒!是啊,他这是在干什么?路还很长,他的儿子,他的……妻子,都会与他长伴!
这也发现原来他们走到了停车场,夏心妍已经坐到车子里,他忙上车,驱车回家
世界还在沉睡中,街道上很安静,只有一些小贩很早就起来,整理门面,收拾东西,准备材料,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夏心妍隔着窗看外面的高楼大厦,每一个建筑物都像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这个城市的辉煌与灿烂,她无权渗入其中。突然间好怀念,在那一国的空气……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
一排排的景物自眼前快速划过,如那一片过眼云烟,过了便是过了,你还未来得及看清它的样子,它就已经转瞬即逝。她想,他们俩个之间是不是也这样呢?
她还没有享受够他给她的甜蜜,却已经尝够了眼泪的心酸……
车子临近蓝家别墅时,夏心妍说,“我们……回国好不好?”
蓝雨泽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颤了一下,她用的是‘我们’,那一刻心里是喜悦的,一份极小的兴奋细胞在体内扩散,蔓延,最后在心里炸开了花,一朵接着一朵。
他笑了笑,“好。”声音有些嘶哑,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前方的路越来越清,柳暗花明,他相信会有枯木逢春!
夏心妍下车依然是自己抱着孩子,蓝雨泽想要抱,怕她累着
“我空缺了十几天的照顾,风儿都已经不认识我了,我若在不和他亲近,他该不要我了。”说这话时,夏心妍站在他的身侧,对都没有抬,只是很平淡的说着。
‘我若不和他亲亲,他该不要我了’蓝雨泽听到这话时,心尖上像是突然间被人扎了一针!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受此苦?出院到现在,她一直带着帽子,从未摘下过。她在看到自己头上的疤,在看到往日一头的墨发一根都不见时,会不会心痛如绞?
可他没有看到,只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便已是疼得难忍了……
停车场外面是一块很大的草坪,清晨光晕,眩了一地的绿茵。蓝雨泽闻到了青草的味道,夹着泥土的气息,蓦然,笑了!是的,陌生,他居然觉得这一切如此陌生!
眼里印着不远处的花,一串红的花已经谢下了,只剩下了枝干与发黄的叶子,这个季节正是它休眠之期。远远的,苍黄一片……
楼上有孩子的哭声,划破这个宁静的早晨!蓝雨泽忙奔了上去。去了婴儿房,见夏心妍抱着他在房间里转悠着,嘴里念念有词,“宝宝,饿了么?不哭不哭,是不是肚子痛?”
见到蓝雨泽来,夏心妍忙说,“给宝宝倒点奶粉,他怕是饿了。”
蓝雨泽心里一动,感觉这样的场景才像一个家……感觉她这样的命令,像极了妻子。他知道宝宝肯定是身体不舒服,并不一定是想吃东西,他没说什么,动作熟练的倒好奶粉。
“我来吧,这小家伙可会折腾了!”蓝雨泽说着,把夏若风抱了过来。奶瓶喂到了他的嘴里,他也不吸,依旧哭着。蓝雨泽把他横抱起来,眼对眼,鼻对鼻,“夏若风,你是男子汉,这一点点疼难不住你,是不是?看清楚了么,我是爸爸。来,跟着我念,爸爸。”
小家伙见到眼前熟悉的嘴脸,果脸哭声越来越小……看着他嘴一动一动的,竟笑了出来。最后学着他嘴动的样子,口齿不清的叫着‘八八’。
蓝雨泽听到这样的话,刹那间眼眶湿润了!这声音多动听,塞过了全世界所有的一切!
“宝贝,乖!在叫一声,爸爸,爸爸。”蓝雨泽一遍一遍的教着他。小家伙很聪明,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蓝雨泽,嘴里含糊喊着,“八八,八八……”
夏心妍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只想哭……清泪两行,心里有些难受。她的孩子开口叫爸,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如压了一块重石,沉甸甸的。
那一大一小,一声声的爸爸……到嘴边的阻止话,却再也说是出口。前几天她说,‘你有什么权利当风儿的爸爸’?而如今这一切却进行的如此顺利成章!
这一块地方,他们俩玩得不亦乐乎,她一把起风儿他就大哭着,好像不需要她了……真的不需要了……
她转身欲走,在刚走到门边时,她听到了那一个声音……
宛如天赖之音,又若从天边而来的仙乐,软绵绵的,袭击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麻……麻,麻……麻……”
她猝然停住脚步,她的孩子在叫他妈妈?
她突地回头,床边上的那一大一小,紧紧的看着她。
小家伙发现了新的词显得非常高兴,嘴里不停的喊着“麻麻。”摸着蓝雨泽的手指,好软,拿着他便放到了嘴里啃咬。
夏心妍一把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宝贝儿,那不是吃的,知道不?你看你都吃坏肚子了,嗯?要注意卫生。”她的宝宝!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受过什么伤,什么委屈,算得了什么?
只为孩子健康,能像这样怀里抱着他,便已胜过一切!
“累了么?睡吧。”蓝雨泽显得也很高兴,毕竟第一次被孩子喊爸爸,肯定会很兴奋。
“行,我怕……”夏心妍害怕风儿不和她睡觉,醒了发现不是蓝雨泽就哭。现在宝宝的身体不舒服,更要好好照料。
蓝雨泽懂,接过夏若风,拍着他的背,“你就在这里睡吧,我把他哄睡着了,放你旁边,嗯?”
“我……”
“去吧,乖。”
一句话,一个字,一个‘乖’便让两个人都怔住了……这语气如此自然,像是相爱多年的老夫老妻,或是知心爱人。自然而然的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夏心妍愣了一下,尔后什么也没有说,脱鞋上床,头朝向里面,等着孩子。
蓝雨泽看到夏心妍略微有僵硬的背部,心下蓦然一冷。这种洽合的气氛,他想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却总是在无形之间被割断!
孩子似乎睡够了,没有磕睡,眼睛睁得老大,左看看右看看。
蓝雨泽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望着床上那抹单簿的背影。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本就是黑道出身!从几岁他的父亲便对他进行了很残酷的训练!
他是一个家族的接班人!武术那是必须的,整日跟着一群属下们,过得那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在那个组织里,他学会了很多残酷的手段,杀人与无形,害人与无意。
暗夜门是他和张力一步步走起来,从最开始的打架斗欧,到后来的走私军火,越做越大……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暗夜门人之多,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要他命的人,多如江之过卿.在道上飘着,随时准备好把脑袋献出去。他的势力引来了貌似正道人的追逐,可到了最后,连警察局的局长都要沉服在他的脚下。
他让他一个油头肥面的人,做了这个城市的英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想到了要洗白!这样风尘翻滚的日子,真的累了……
直到有了后来那一幕,别墅爆炸。而他却差点没命,他从走上这条道,就把生死置之于后地,可他害怕他此生在也见不到夏心妍……
夏心妍睡得迷迷糊糊里,感到怀里有一个软软的小物体,嘴角一笑,那肯定是儿子了。
蓝雨泽一夜未睡,风儿睡着后,他把孩子放到了夏心妍的怀抱里,昏暗的灯光,有着一种醉人的味道。看着她们俩的睡颜,只是觉得无比的满足。
而夏心妍那无意识的浅浅一笑,竟让蓝雨泽看呆了。
唇角勾起,很浅的笑,如上弦之月,美得无法直视!他低头,慢慢的靠近,凑近她的唇……
却突然间,听到夏心妍的呓语,“奶奶……别走……”
刹那间,一切的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下子座了起来,看着她睡着安详的样子,指间微颤,夺门而出!连他都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靠在落地窗上,天已经大亮了……
夏心妍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孩子从睡下之时,便没哭,许是累了。
下楼,草草的吃过早餐之后,她想要收拾东西,尽快回国。她本也没什么,只是宝宝的东西多一点,毕竟是小孩子的衣物,一个包也够了。
孩子还在睡当中,俯身亲亲他的额头,“午安,宝贝。”
转身下楼,她需要去做一件事情。
“雷妈,我出去一下,风儿还在睡,您帮忙给看一下。”走到门口,她看到雷妈在收拾厨房就交代了一声。
雷妈顿时喜笑颜开,她就喜欢风儿,多可爱。可平时少爷在家时,都没有她的份,这会儿立马答应了。
夏心妍搭了出租去了墓地,大片的墓地,琳琅满目的碑,有一种苍凉。
她找到了奶奶,碑上依旧笑得很慈祥。她看着碑上那新鲜的鲜花,她想着会是谁来看奶奶?
“奶奶,我来看你了。”几个字说来,她便已喉头哽咽。
清风无痕,如过风掠影,吹一吹什么都没留下。这是夏心妍此生最后一次见奶奶,她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呆在碑前,一站就是一下午。
“我说姑娘,你都站好久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墓园隔姨是个纯正的美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夏心妍听不懂,只好朝她笑笑。
见她手里拿着扫把,估计要打扫周边卫生了。她也该走了。
默默的说着再见,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奶奶了。出了墓园,她却见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四年前,奶奶说她是她的母亲!
肖红还是一样有着庄雅的打扮,头发高高磐起,露出了她修长的颈项,状容合宜,着装得体,看着她,眼角含笑。
“您好!”她浅笑着说着,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母亲?四年前,四年后,都感觉很陌生。
“上车吧。嗯?”肖红侧头一笑,眉眼舒开,另他想到了一个人,皇萧然,两人眉宇之间真像。
“谢谢。”坐在她的身侧,却找不到话来。
“我是听萧儿说碰到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几年你……过得还好么?”肖红难掩心里的激动,她答应过奶奶不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过平淡的生活,她答应了。
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的女儿。如今看起来……又瘦了不少,眼底多了一份疲倦,她很心疼。
“我很好,你呢?”夏心妍回应着,她以前不懂,觉得肖红对她表现出在多的关怀之情,难免有些虚假之意!若是那么舍不得,那么在出生后不见了,就该全心全意的把她找出来。
可现在,她也是有孩子的人,那种心情,她懂。
“我挺好的,咱们去吃点东西吧,顺便把我的……”肖红说着停了一下,想说把她的外孙抱出来看看,却又觉得不合适,怕夏心妍不喜欢。
“好了,咱们去吃饭,不说其它!”肖红笑笑,掩下一份苦涩,如今有多少难忍之悲,都是当日种下之果,怨不得旁人。夏心姨见她熟练的架车,又想到了三年前,皇顺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肖红与别人所生之子,想必肖红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吧。
豪门太太,出门没有司机,看她手指也有些粗糙,过得不好么?
“你……”夏心妍想问,而那几个字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妍儿,你说什么?”肖红侧头问道。
夏心妍想起了那年,奶奶进监狱的事情……
“你告诉我,当年我奶奶,为什么要说她是杀害蓝伯伯俩人呢?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了路中央!她看到肖红的脸色刹间有些白。
“当年……”
“告诉我,我想知道,告诉我。”夏心妍呼吸急促,见肖红这样,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肖经稍停了一会儿后,把车子靠向路边停住,她望着窗外苍苍的天色,“你知道你奶奶与徐州的关系么?”
夏心妍一怔,觉得眼前有一片白光闪过!奶奶与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指间缠在一起,她发现一颗心也缩到了一块儿。
肖红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太紧张。她浅笑着说,“你奶奶是徐家的人,是徐州同父异母的妹妹。”说到这里肖红停了一下,看着夏心妍满是歉意,她想到夏心妍也是婚前与别人生下来的孩子……
“没事,接着说吧。”夏心妍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红幽幽道来,“你奶奶本也是富家子女,那时的时代可以娶多个老婆。而徐家人对男儿特别注重,据说那时,徐家生下来的女孩,都被徐家老爷子活活淹死或是捂死。在你奶奶的前面有三个女孩儿,都已经死了。”
夏心妍颤了一下……那么小的孩子,淹死,捂死?怎样狠心的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真该天打雷劈!
“你奶奶被放到大木盆里,老爷子和一堆属下人守在一旁,冷眼看着一个小娃的哭叫声直到溺亡!那是,徐州比你奶奶大了四岁。那时,徐州对刚出生的奶奶非常好,经常逗她玩。也是他救了你奶奶,他哭着求徐老爷子,一直磕头,从门外磕到了大堂。那时候的房子,还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平屋,很大,大堂到门口有好长一段距离。”
“他跪着朝前走,一边磕头,那徐老爷子身边时,脸上尽是血。”肖红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徐老爷子在从多儿子里,最喜欢徐州,长得好,而且从小就聪明,嘴也甜。当下很不忍,就放了你奶奶。”
“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你奶奶的日子并不好过,冷嘲热讽那是常事,受佣人的打骂家常便饭。也只有在徐州在场,他们才会对你奶奶恭敬。你奶奶的妈妈死时,告诉奶奶,这一生一定要好好报答徐州,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奶奶必须得答应!”
“十岁那年,你奶奶被赶出来了。拖着一条命,被徐家人扔了出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知道去哪儿?最后跑到了皇家,是皇老太太救了她”
“所以有了后来的事,徐州害了你蓝天夫妇,却让你奶奶承担罪名。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日,在医院里,有警察来带走奶奶?”
往事历历在止,她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心疼奶奶这一生……没有过个好日子。
“那是徐州的人佯装警察带走了她,逼着她答应了。而且伪造了各种你奶奶是杀人凶手的证明。奶奶本不能同意,因为她不能让你身上挂着一个杀人凶手之孙的牌子,但是徐州以你的性命威胁奶奶!奶奶不得已,答应了。”
“之前从你奶奶是嫌疑人开始,照常理警察就会上门来调查,而却并没有人来找。就是徐州在后面做的手脚,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老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警察局里的副局长是他拜把子兄弟,为了利益,曾经……他曾经把自己的女儿送给那副局长玩。”
夏心妍惊讶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之人?任何辱骂他的词,都显得很苍白!他就该五马分尸!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玩?丧心病狂!!
“你奶奶从医院里出来,还真的要谢谢蓝雨泽。”
夏心妍指间颤了一下……与他有关?
“我记得,那时蓝雨泽从病床上出来时,谁也没有告诉他你的消息,他像疯了一样,全世界的找。大街小巷,每一个商场的屏幕前,都能看到你的名字。再到后来,他听说是你的事,还有他父母的事……”
肖红眉皱了皱,“那段时间真的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些胆颤心惊!也是那时候让大家认识到了他残酷的手段!凡是他看上的企业,绝不会让那公司陪着老板在过一夜,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大街上第二天在也见不到他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能一夜之间吞掉十间大企。那时暗夜门便已经很有实力了,警察都很怕。看到暗夜门的人打架,警察都不敢上前阻止。”
“曾经,他告诉过警察局里的人,永远都不许放你奶奶出来,他父母的杀人凶手,他一定不让她好过!”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奶奶出来了。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下,一个半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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