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阴雨!
那么多天未出现的警察,这一天刚亮,警察便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逮捕证,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认定了奶奶便是杀人凶手。
而夏心妍却无语辩驳,那一日奶奶说过的话,怕是在场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只是另她奇怪的是,他们只要求带走奶奶,却放了她?
“我和奶奶一起去。”她蹦达着下床,奶奶却一把拦住她,“你好好休息,咱们没做过的事,怕什么!”
夏心妍就那样看着奶奶被俩警察带走,心里茫然不知所措。
十分钟后,张力进来了。夏心妍怔愣的看着他……她不知道张力那眼里的激动与点点星光是为何而来?立即她便想到了,张力去了蓝雨泽的病房,那么是蓝雨泽……
“他……他……”张力纠结了半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知道要不要对夏心妍,人虽未醒,可是嘴里一遍遍的念着夏心妍,眼眸滑动,尽管没有睁开来,可是那越越欲试的样了,想来也快了……他兴奋的一路跑下来,他甚至忘了夏心妍心里的隔骇。
直到……他看到夏心妍的眸子刹那间的如星般的亮光,随即又暗了下去。他便在也说不下去了……这一刻,他也懂了,夏心妍或许想到了离开,与蓝雨泽毕是两条路的人。
可是,分开了,就证明他有机会了……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那么难受呢?
“奶奶呢?”张力问。
“警察把奶奶带走了。”
张力眉毛一挑,心里有丝异样蠕动……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拿出手机对夏心妍晃了晃,意思是出去打电话。隔着门夏心妍听不太清,只隐约听到了张力那句,去一趟警察局,然后还有把奶奶带回来之类的话。
夏心妍浅浅一笑,由心里对他感到谢谢,只是心有所眷……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夏心妍神情晃忽,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何种姿势都不对,全身不安。
是夜
新年未过,街上还是一片热闹非凡,人声满堂。她看不到,可医院外面的小花园里,喧哗声不断。好久没有看过电视了……以往的每年里,新年之夜她与奶奶坐在家里守着那台破旧的电视剧,一看就是一夜。
她把电视打开,一串串甜而清新的声音传来,女歌手细腰莲脸,歌声委婉,很是动听。一曲毕,夏心妍拿着摇控一遍遍的调着。
杂乱的画面在眼前快速划过,却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空虚。
正准备关掉电视,手指无意间按到了一个数字,女主播的声音传来……
“关于近期蓝天夫妇因车祸死亡事件,经过警方多日的追查,就在今天上午终于把凶手找了出来……”说着画面切换到了监狱,一个老人缩在角落里,发鬓斑白。不知从哪里穿的棉服,过大的衣服,拉链一直拉到了顶,把她的脸颊包得严严实实。
接着有记者上前询问,“您为什么要杀害蓝天夫妇?他们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那天,蓝夫人为什么给你跪下呢?”
从老人出来的那一刻,她的血液似乎瞬间被冻结!脸色卡白,奶奶……那是奶奶,奶奶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她为什么不反抗?而且奶奶为什么要把脸盖起来?穿的又是谁的衣服?
涓涓血丝从嘴角溢出来,已感觉不到疼……齿入唇,也代替不了此刻的震惊!
奶奶没有抬头,语气非常平淡,“问那么多干什么呢?是偿命还是怎么滴,只请尽快就好。”
夏心妍也在会不住了……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四肢不住,肩上有伤,她只知道她要去那个地方,她要问奶奶是在干什么?真的那么想死么?
难道就真的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恋?也不要她了么?
冷,大风呼啸,吹起她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飘舞。像极了对生活的挣扎,却又找不到一个安全的港弯。腿很疼,很无力,骨头连接之处,有种锥心的疼。
她一直跑一直跑,街上灯光扑影,一片明亮。却刺得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拽到了怀里,伴着一声凌利的吼声,“你在干什么?是想死么?”
中气十足,身上的香水味有过浓,她抬头,后面的灯光太过耀眼,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可是她却看到那人旁边的另一女人,肖红。
“皇总,是你么?”
皇顺愣了一下,手胳膊不自觉的缩紧,这样单簿的身子,这样绝望的眼神,这凄凉的语音……他喉咙哽了一下,把夏心妍抱到了车子里,脱掉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我奶奶呢?她在哪儿?带我去找她?”夏心妍突地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
肖红与皇顺对看了一眼,见她这样,只好应允,“好。”
“对不起,夏小姐!你奶奶拒绝见人。”到了警察局,一名清秀的警察说着。
夏心妍瞳孔放大,心里非常震惊。深夜里,这里人不多,三三两丙的人守夜。见那小警察腰上的枪……她眉目一转!
脚上前半步,手猝然出手,熟练的打开口袋,掏出抢来,下一秒那枪只便抵在警察的脑袋上!而她的心里却已是痛不欲生。她本是见了手枪便会害怕的人,那一年,那一日……
在暗夜门,有人手把手的交,有人抱着她的腰,对她讲着各种事,面对这种事时,她该如何应对?
还有那句,他贴在她的耳边说过的,‘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我的女人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警察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脸色都白了。而皇顺与肖红也未料到夏心妍有这样的举动。挟持警察……
“走,带我去。”声音清脆有力绝决。
小警察一边走一边嚷嚷,让她不要冲动。
经过层层门锁,她终于见到了奶奶……奶奶窝在角落里,一张小床,簿簿的被子,棉袄包裹全身,神情憔悴,眼神无光,那样子像……在等死。
夏心妍感觉身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竟无法走出半步来!她一松懈,警察一个转身,拳风劈下,她便已磕到了地上。
她听到骨头错开的声音………
“奶奶……”脸颊贴在地上,她喃喃喊着,隔着一扇门,错落有致的栏板,她看到奶奶一动不动的身子,面对她的跌倒,奶奶竟也是未动分豪!
皇顺进来,把夏心妍扶起,凌利的眼神扫向那警察!皇顺,他们都是认识的,虽没有蓝天势力之大,可也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在这个权势淘天的社会里。
小警察摸了摸鼻子,站到了一旁!恶恨恨的看着夏心妍,挟持他的事,可不算就这么算了。等他们局长来,好好的算!
“奶奶……”全身痛到像要把她撕碎,脸色卡白,额上有豆大的汗珠!
“夏妈,您就说句话吧。”肖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孩子……
“你们走吧,我谁也不见!这辈子……”奶奶慢慢回头看着夏心妍,浅浅的笑了,眸光柔和,“也算没有白活了。”
奶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这是在做最后的交待么?奶奶真的想与她天人永隔……不,她不要!
“奶奶……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过几个字而已,却是如此沉重!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来求奶奶。
奶奶望着她笑笑,“不,杀了人怎么就要偿命,你走吧。”
轰!奶奶亲口承认杀人?夏心妍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来,一片空白!没有的事,却承认了,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不……不要……”她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来,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在慢慢变得模糊,奶奶的笑,那白发,那鼻眼,如隔了一片雾,如此之近,却又如隔了一个海洋。
“我杀了人,是我杀的。所以,我要偿命了……你还不走?”奶奶看着她,淡淡的说着。
那一刻,夏心妍脑子里的某一奶神经崩然炸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想笑。
她抑头大笑,她想哭,眼睛却干涩得生疼!
皇顺与肖红心里一惊,这丫头……怎么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窜入脑海……
笑罢,夏心妍拍拍脸,她怕自己停不下来,“你让我与蓝雨泽分开,我答应就是了。为什么拿命逼我呢?你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奶奶,我会活不下去吗?哈哈……”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皇顺,语毕又笑了起来,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皇顺心里一惊……她,这是精神失常了么?就是所谓的……疯了?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传来夏心妍的呼叫!
他忙走出一看,只见两名警察按着夏心妍,头挨在冰凉的桌子上!
“你们在干什么?”
警察恶声恶心气的说着,“挟持警察,她就该抓!”
夏心妍爬在桌子上,只是笑着,如一个二三岁的小孩儿……
肖红心里一疼,眼泪夺眶而出!!这到底是把这孩子逼成什么样子了?
不宜动粗,夏心妍身上还有伤,不能伤了好。他拿出皮兵,抽出一大叠钱来,啪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两小警察眼前亮了一下……钱?原来还有钱啊,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
看那厚度,起码也有个二三万了……两人一分,足足是他们半年的工资啊。而夏心妍挟持他的事,他不说,都不说,谁能知道?
“那……那个,这是多少钱?我怎么保证放了她,她会不会在来抢?”
皇顺不耐的爬了爬头发,冷眼看着他们,“我说放了她!真想让我闹到你们局长那里去?”
两人见桌子上的钱,又想了想皇顺背后的实力。真他妈奸诈!桌子上放着钱,捅到局长那里,岂不变成受贿了?一人低低的骂了声操,便放开了夏心妍。
桎梏一松,夏心妍蹦达着身子跑了出去,皇顺与肖红忙追了上去。
夏心妍就那样一直笑着,一直未停。她身上有伤,走路时歪歪倒倒,皇顺与肖红也不敢碰她,骨折本就很疼。而现在夏心妍情绪不对,也不敢上前多加阻止,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也不知道夏心妍要去哪里?一路跟着她,走着走着,他发现这是回医院的路。皇顺也不管那么多了,若是还放任她那样折腾,腿怕是要废了!
强横的把夏心妍搂在怀里,抱回了车了,他甚至不敢碰她的腿,他想那双腿一定是很疼的。夏心妍却是一声也没哼出来,嘴角依旧有笑。
去医院更好,她也需要看医生了……
把夏心妍送回了病房,皇顺去联系医生,她的情况已是神志不清了,必须提早治疗!
而他回来时,夏心妍又不知去了哪儿?连肖红都不见了。
夏心妍隔着窗户看着床上的人,睡得很是安详。淡淡的灯光照下来,五官轮毂,浅浅胡渣,睫毛修长,簿唇紧抿,分外俊朗。
肖红站在一旁,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愁。该如何是好?她想起了,那日奶奶的交待……
“你说,他怎么那么有睡呢?”
发丝廖下,肖红看不清夏心妍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清幽低沉,夹杂着说不清的东西,令好异常难受!
“可是……奶奶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呢?奶奶怎么会杀人凶手呢?她那么爱我,不要我了。你也爱我的是不是?可是你也不要我……我是不是只有死才能解脱?”
肖红听着震惊,连忙给皇顺打电话。她估计,夏心妍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
电话未完,她听到扑通一声!她回头,见夏心妍倒在了地上,肩膀的位置满是鲜血!而她的手上霍然握着一把水果刀。
她尖叫着把夏心妍扶起来,她拼命地喊着夏心妍的名字
而一道轻柔的声音却从她的怀里慢慢传来,“我真没用,连想死都没有力气……是不是?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所以二十一年前,所以我离开了你,所以你一直没有找我,是不是?妈妈。”
哐啷一声,刀子与地板相碰的声音。她的心里如遭雷霆!那一句‘妈妈’……
她嘶哑的说着,“我的妍儿怎么会没用?是妈妈太没用,找不到你,不敢找你,甚至不敢说出你的存在。我在结婚之前,怎么敢说出我曾经生过小孩,那小孩不姓皇……妍儿,我的妍儿,你醒醒好不好?”泪滴滴滑落,没入唇里,苦如黄莲。
门口却有一个人愣住了……
那句‘小孩不性后’……皇顺懵住了!夏心妍不是他的小孩?
肖红那一声声凄利的哭声,如闪电般道道划过他的心房!刹那间惊醒,还有人需要他,至少现在需要!
血顺着夏心妍的肩膀直往下流,地上的刀溶入到血液里,一片妖治的红,可怕心惊!
你是特意回来,在这里,在蓝雨泽的身边,结束自己的生命么?
皇顺忙上前的,把夏心妍打横抱起,朝楼下奔去!所到之处,血滴留地!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房间里,那张床上的人,本睡得沉的蓝雨泽,却在此时,全身###了一下,手指蠕动,睫毛互相纠缠。微微的亮光刺进眼里,很不适。
“妍儿,妍儿……”嘴里喃喃自语,梦里他的妍儿好像爬在他的胸前,轻吻他的唇,妍儿,你还在么?
眼皮纠缠撕扯着,终于睁开了眼……屋子里空荡荡的,心心念念的影子无踪无迹。
他想坐起来,可全身无力,用手努力把腿搬开来,奋力起身,望着空空的病房,有些失望。妍儿不在,张力不在,连父母都不在。
坐起来时,全身已湿透,终是无力又跌了下去。
他想起了车祸,想起了他调查奶奶为什么不让他与夏心妍在一起的原因。
却又恨这幅破皮囊,现在不要说拥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妍儿,想你,好想你……
而他不知道的是,夏心妍此刻正昏迷着,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