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开的野人再次带着新的叶羊回来时,呈现在月光之下,安晓洁之前的就是她两天前所看到的那副干净的诡异的场景了。天色由亮转黑,作为亲眼见证转变的一员,除了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安晓洁觉得自己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形状相似,繁衍状态大体上也应该相似吧?秉持着这种念头,日里乘着光线好,她从绳子上绑着充当吊袋的衣服上扯了一点衣料下来收集了一些蘑菇菌褶,当然重点是菌褶上面的孢子。除此之外她再次收集了一些灰白色的土壤,至于能不能培养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再外面又用割下来的一截兽皮绳把一大一小两包东西绑紧塞进口袋。这样就不用担心再丢掉了。她拍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往嘴里塞了一口晒干的水草。鱼太大,不方便运送,她只让阿赫带了一部分过来,剩下的只能丢在那里,谁让阿赫不吃呢。
炒冷饭一样,又一次重复前面两次重复过的经历,安晓洁已经很淡定,她甚至乘阿赫不备偷偷抠了小指甲盖那么点大、硬币厚的蘑菇肉塞进嘴里。蘑菇肉入口依旧是印象中的难吃,不过不知是这次量少还是吃过一次的缘故,恶心感没有上次那么强烈,反而肚腹间微微的灼烫,像吃过偏热的补品,刚才怕冷的躲在阿赫怀里发抖,短短不到几息时间,手心脚心都热乎起来。
第一次直接疼昏死过去了,哪里有过此时的体验?细细体味着蘑菇肉在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安晓洁终于正面承认这蘑菇肉确实是个好东西,大概类似于人参之类的补品吧。就是这东西太烈,真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躺枪的普通人,安晓洁表示很受伤。这种“明明已经是自己饭碗里煮熟的鸭子,那鸭子死都死了却还崩掉你一口牙”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其他好处暂时看不出来,但身上热乎乎的,再躲在同样热乎乎的阿赫怀里,被寒风冻成渣渣的睡意便如枯木逢春,迅速生根发芽,怎么……都……忍不住……了呢。
蹭掉戳得她有些痒的一撮毛,安晓洁换了个姿势,面朝着阿赫的胸膛,缩手缩脚地团成一团呼呼睡着了。
此时睡的并不那么香甜的安晓洁并不知道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变故就在后头等着她。现在我们不知有没有做梦的女主角,动弹了下她缩紧着的不怎么舒服的腿,右腿稍稍伸展了些,继续睡了。
这是第七天清晨,迷迷糊糊醒来的安晓洁没直接站起来,而是选择依旧躺在阿赫怀里,先活动下有些僵硬不舒服的身体。
要是有张床就好了。
十指交叉,活动腕部的同时安晓洁大大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一点小小的晶莹的水滴。她眨眨眼睛,刚拿手背抹掉,紧接着又是一个哈欠。
阿赫咀嚼的动作停了停,取而代之是上身肌肉的一阵动作。他取过了放在边上的水草和鱼肉。
“早啊。”脑子依旧不太清醒的安晓洁接过自己的早饭。因为没有洗簌的条件,不得不将就习惯的安晓洁直接挑了水草吃了起来。
水草上还带着夜间凝结的水汽,小小的、剔透的、解渴的水珠。小心先将边上的水珠舔干吸掉,再吃掉已经干瘪、不够新鲜的水草。
一天到晚吃生草,感觉自己都变成羊了。熟的,哪怕是熟的也好啊,不晓得还要呆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神奇山谷去?
咽下因为失去水分而变得更糙口的草渣,安晓洁着实想念那些在神奇山谷的日子了。星期六、白团子,连那些日复一日、难以消化的、使她经常性便秘的烤肉都变得可爱起来。
面对伴侣的偏食性/行为,偏偏偏的是草不是肉,阿赫不赞同地将被刻意遗忘在一边的鱼肉重新递到安晓洁面前。
安晓洁后仰了些头,瞬间屏住了呼吸。经过一夜,鱼腥味里带上了淡淡的腐臭,原本粉红的肉色也蔫嗒嗒转成了深红。明显再过几个小时,那味道会更可怕。安晓洁深吸进气,摒住,抓过鱼肉,飞快的大口吞咽起来。吃完赶快用水草压压味道。
感谢她适应能力越来越牛叉的肠胃,感觉吃什么都不会坏了。摸着肚子,安晓洁毫无形象地摊在一块相对完整平整的蘑菇肉上,打出一个满是鱼腥味的嗝。
看她吃的差不多,嘴里依旧嚼着蘑菇吃的阿赫伸出了一只手碰碰她的肚子,随即满意地缩了回去。
而摊平任调戏的安晓洁不道德地拿满是鱼腥味的手在伞面上蹭,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吃到这边。不过仔细说来,这蘑菇伞面到处都是野人留下的脚印吧,包括她的,都没洗脚呢……呃,有点小恶心啊。
思维无法遏制地发散开去的安晓洁撇撇嘴,偏转过头。初升不久的阳光还没那么烈,天上零散的云层染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漂亮炫目的色彩。不知是因为没了污染的缘故,还是因为心情,总觉得天漂亮的一塌糊涂。
耳边是“嚓嚓嚓”啃食的声音,吹着仍带着寒意的早风,安晓洁惬意地半合了眼。虽然早餐不是太合胃口,但肚子里饱饱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呢。安晓洁耸起肩膀,绷直脚尖,尽情舒展身上仍有僵硬的筋骨和肌肉。她躺着伸了个懒腰。
再休息一下就该是锻炼的时间了。安晓洁坐起身,她决定先做一些小幅度的热身运动,消化的快一点。
野人们都在专心一意地吃蘑菇,倒显得做运动的安晓洁突兀显眼了,还好现在大家都忙,没人来注意她。她也敢做一些幅度大一些的动作。
只是安晓洁压腿的动作突然一顿,把飞瞥而过的视线转移回去,重新回到阿赫后背偏下的位置。
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但印象中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毛原来应该还要再短一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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