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是多摸了几下害羞了。这念头别说野人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啊。
野人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他们手上抓着的叶羊像一个个闪亮亮的小灯泡,即使有时候月亮真的被云遮住都没一点妨碍。
站在队伍的第一个野人将他手上的叶羊放到地上,曲腿躬身蓄力跃上蘑菇柱身,四肢交替飞快往上攀爬,爬过的地方则留下浅浅的四行爪印。从柱身到几乎和地面平行的蘑菇伞面。
看着野人特技般的动作,安晓洁只在开头惊了一下便马上闭上了嘴。这些野人不做出惊呆人眼的事才怪吧。只是那薄薄的菌褶能撑得住吗?不会半路掉下来吧。
事实证明了安晓洁这种担心的多余,野人很顺溜地爬上蘑菇伞盖,在上面站定。在这之后围着蘑菇柱又爬上去二十几个野人。安晓洁发现爬上去的无一例外都是雄性。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缘故。阿赫也挤到前面爬蘑菇去了。
等上面差不多站了四五十个后,下面的野人开始向上面一个个抛叶羊。接到叶羊后的野人则像辛勤的牧羊人,将叶羊一个个放到蘑菇上,排排站。
“……”忙活了大半天就为了这个?难怪叶羊们害怕归害怕,被抓了还很安分,大概习惯了被这群突来的闯入者骚扰了吧,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
在底下从野人们的动作推测出结论的安晓洁有些无语。
她没有那么好的臂力将怀里的叶羊们抛掷上去,只好浑水摸鱼地偷偷将叶羊们混在其他野人放在地上的叶羊里,再偷偷跑到后面。安晓洁出货不出力的行为自然有人注意到了,不过注意到的野人们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奇怪小个子,视线很快从她身上划过落到叶羊上。眼里的热切几乎让安晓洁以为那里放了金子。好吧,在这里,金子确实不值钱。
没多久,所有的叶羊都被抛到蘑菇伞盖上头。
大伙儿目光灼灼地望着发光的蘑菇顶,安晓洁偷了这么多懒,不好意思继续不合群,便也像他们一样蹲着身子昂直脖子望菇顶。她其实觉得这样挺傻,而且时间一长脖子就挺酸。安晓洁眼珠左右移动观察两边野人的动静,看他们依旧保持一个姿势,动都不动热切而专注地望着蘑菇顶,她悄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伸手揉揉酸麻的后颈肉。
安晓洁有些后悔自己挑了个太中间的位置,当时只怕一个人在外围有危险,挤在中间安全是安全,可在一群陌生的高大的气势迫人的野人中间……哪怕他们根本没来注意自己,安晓洁还是不得不承认压力山大,她实在有些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了。
阿赫什么时候下来啊?
安晓洁有些不安地蠕动了两下脚板,左脚踩右脚,下巴磕在膝盖上,眼睛直直望向上面。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安晓洁对阿赫的依赖已经越来越深。
这次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至少在一个小时以上。
陆陆续续有野人从上面跳下来,每下来一个就会有另一个野人替换上去。
上面悄悄毫无声息,不知野人在对那些叶羊们做什么。安晓洁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刚下来的一个野人,那人身上干干净净。显然他们没对叶羊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伸直的脖子重新耷到膝盖,安晓洁抠着灰白质的土壤无聊等待。
忽然她猛的想起先前土壤吸血那一幕!开始虽然震撼,因为其无害,还有接踵而来一系列的事情竟让安晓洁短时间内忘了这回事。如果不是抠地的动作,感觉土壤的触感和平时有所差别,安晓洁还不会想起这件事。她先吓得缩回了手,毕竟那土壤可吸血。
安晓洁借着月光好好检查了一遍手指碰到土的部位,深怕哪里出现漏血的小伤口。
没有,都没有。
发现自己安好,安晓洁才有心情研究这手感不同的灰白质土壤。
土壤会吸取水分自然不奇怪,但正常情况下血溅在土壤上,短时间内血迹还会浮在土层表面。可事实上,灰白色的土壤把那些红色都吞噬掉了,半点痕迹都没留。这不正常。
安晓洁花了点力气抠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土壤出来,捏在手指间捻了捻。
怎么说呢?需要花点力气才能碾碎,在手里的质感特别的细腻,凑近了闻,没有正常土壤会有的土腥味。当然更多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那是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让安晓洁感觉到其间的不一样。
灰白色的土壤、灰白色的蘑菇、会吸血的土壤、养叶羊的蘑菇……
实在让人有点好奇,要是有科普就好了。
安晓洁的眼睛一眯,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窜进脑海。她两眼灼灼看着指尖的灰白色土壤,说不定这东西会有大用处!谁都不能说自己不会受伤,而一旦受伤在野外的危险度无疑以几何程度递增,因为会有其他猎食性动物追逐血腥味而来,那么如果用这种会吞噬血液的土壤会怎么样呢?血腥味会不会被完美的消除掉?一旦这种用途得到验证,那她几乎就是给自己的小命包上了一层金钟罩啊!
打包打包打包!
看这遍地的土壤,此刻在安晓洁眼中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遍地黄金”!
能全部打包带走就好了,当然这之前得证实这“土壤”真的只是单纯的土壤,而不是什么披着土壤外皮的吸血生物,不然把它们打包带走的自己就是自找死路了。
强自按捺下想立时验证而后掘土打包的心痒难耐,安晓洁满怀激动地望着蘑菇顶。作为土著的野人不可能没发现这里土壤的不一样,尤其天天生活在生死边缘,对能增加自己活命机会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敏感?能让他们忽略这些而追求的东西应该更好吧。
安晓洁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知道野人抓那些叶羊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