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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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绑在后面,拖着走多好。”
花蜘蛛嘴角**了两下:“别,这样挺好的,那样破了皮相,主子就更不喜欢花蜘蛛了。”
冷风抚动,我突然撇见花蜘蛛的袖口有一处是划开的,原本他穿的衣服花花绿绿中又染了血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个数,刚才马一颠簸,才看见他的里衣似乎也染了血,难道说……他也受伤了?
我呵停马,叫住他,拉过他的袖子,一掳,果不其然,一道巴掌长的血口子只是简单的上过药,却没有包扎。心里又丝异样,感觉既气愤又心疼,乱乱的不愿去想,扯了自己的衣服,二话不说的给他包好,然后驾着马,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跑开了。
身手却传来花蜘蛛兴奋的笑声:“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咣当,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赶快整合精神,再次跃马扬鞭,不去理身后那疯子。
第156-160章
一百五十六背叛的誓言
当夜色渐浓,那气势磅礴的大河终于银亮亮的豁然与眼前,我们下了马,小心谨慎的前行,尽量不打扰敌军等待胜利而归的好心情。
我们在偷偷摸摸放倒数名放哨的敌军后,终于在即将跨向胜利而充满风险的大河时,出现了意外中的意外,瞬间整个河套灯火通明,无数兵马整装以备,就等着我们直接奔向死亡的怀抱。
我从刚开始的蹑手蹑脚,到现在的昂首挺胸,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刚开始我虽然是蹑手蹑脚,但心情却万分雀跃;现在虽然昂首挺胸,但心情却是极其低落。我想啊,想啊,除了森林好像没有别人能告密了。
森林,如果我活着,你就一定别想活了!
可老天却和我开了个极端的玩笑,洪仙儿一身将军戎装,英气十足的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抬起复杂的眸子直视着我。那眼中的东西,很多,都是我所不懂,也不能懂的。
纵使我强迫自己不要将目光转到花蜘蛛身上,但实际在心中的那个眼,已经窥视向他
洪仙儿微仰着下巴,眼神中充满了一总类似于鄙视的东西,看向花蜘蛛,冷声道:“过来吧,花姬,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的呼吸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正常运作过,此刻,就连心都跟着停止了跳动,竖起了尖尖的耳朵,听着花蜘蛛的回答,如果他说不是他,我信,一定信!
花蜘蛛仍旧站在我身旁,声音很平淡,却也正在极力掩饰了心绪的波动,他回道:“我们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
花蜘蛛的回答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背叛,也懂得了背叛的痛苦,尝到血腥入口不知痛的滋味!曾经我还可以和洪仙儿唱高调,夸夸其谈说如果有人背叛我,多顶我在重新轮回一遍,再次做个快乐的人。可当我真正尝到背叛的滋味时,才知道那种坠落深渊万劫不复的疼,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是什么样的债,值得你用我们来做交换?你接进我的目的,难道就是要引我们来送死吗?那你为什么曾经还要救活我的命?你又为什么一二再,再二三的陪着我,渡过一次又一次的难过?甚至还企图为我挡下启尊的一剑?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让我失心,失爱,尝到万劫不复的背叛滋味?哈哈哈哈……我好笨,不是吗?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尝到了爱人背叛的滋味!是的,花蜘蛛,你果然是世界最毒的黑寡妇,你在混噩中偷走了我的心,却又在这么清楚的血光中,给了我致命的一刀,让我在认清楚自己的感情同时,又要尝试到失去一切的滋味!你……好狠
我全身的血液已经冻结,血管似乎已经碎掉,我抬手阻止了若熏劈向花蜘蛛的手掌,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千万分的笑,看向花蜘蛛:“你曾经救过我,今天,我把这命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永世不见。”
转身,使起全身力气,奋力狂冲向河面,想甩掉的何止是夺命的兵器?
爹爹他们奋起撕杀,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夜晚,就算是漫天的血腥也不能让我再觉得恶心。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心更恶!
不知不觉中,我也夺过了一把刀,也在混混噩噩中,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眼,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没有意识的杀戮,也不知道痛,这个时候,没有感觉,真是好事!
混沌的撕杀中,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性,没有招数的乱砍一通,到底是想自己死,还是别人死,真得不知道。
所以,当若熏抱着我,用后背为我挡了一刀后,我已经惊得发不出一个颤音,却又在瞬间幻化成不知所措的疯狂嘶吼!
那一刻,我真正意识到,生命真的是蝼蚁,微不足道!而我tmd是多么无能,多么在乎,多么愤恨!我在乎我的蝼蚁,我在乎所有的爱人,却又是如此的无法保护,我只恨,我自己!我更恨,那些伤害我爱人的禽兽!
哭着,哭着,竟然让我察觉出,原来泪不是水,而是火,它会灼伤人的眼睛,乃至心灵……
爹爹将我抱起,扔给了朝,让他带我跑,我一手拉着虚弱的若熏,一手拼命撕扯着爹爹的衣衫,哭喊着让他和我一起跑!爹爹却让我先走,他说,他会来寻我。
我拉扯衣袖的一角,死活不肯松开,爹爹却绝然地斩断了我紧握的淡青色,飞身向洪仙儿袭去……
朝扯着我的手,不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飞身向冰上移去,任我怎么大喊大叫撕打啃咬,就是不肯放开我,在他的狂奔与杀戮中,我一直瞪着血红的眼睛,任由泪水纷飞,视线停在若熏匍匐在地的血染背影上,疯了似的的大喊:“救若熏,救若熏,救他!救他!”
一个杀手火速将若熏背起,向我奔来,另一个杀手前后护着,不让官兵进身。
敌军凶猛追击,被教里杀手纷纷拦下,也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参合其中,继续追赶着我,想取这颗千金人头。他们齐身飞跃,长衫飞舞,快速落到我的周围,踏在冰面之上,与朝和护在我周身的杀手划开了生与死的刀影。
我焦急地寻找着爹爹和哥哥的身影,那抹淡色青衣只闪现了一瞬,即隐没入人山人海兵荒马乱血流成河中,任我如何张望,也看不见那抹清冷的颜色。
惊恐的眼,想透过黑暗,急切地寻找到我爱的人,却突然听见无数生命的最后凄凉撕吼,看见追来的官兵踏上不堪重负的冰面,看着他们顺着断裂的碎冰,滑入那茫茫冰冷噬骨的黑暗深渊……
那断裂的冰河,就像我不可修补的心一样,在瞬间碎得七零八落,无法拼帖。看着那渐渐离我远去的河岸,瞪着那模糊的人影,泪滴大片大片的坠落,爹爹,你个失信的小人!我恨你!
人被钳在朝的怀里,像个无生命的娃娃,茫然的盯着远方,空洞的看不清一切。突然,身边又响起那画满生命句号的凄惨悲鸣,我们这块分食出来的浮冰,也因不堪重负而出现分碎,断裂。我看见那浮冰分裂成不等大小的块,看见人被那无止尽的黑暗吞噬,看见那最后挣扎的扭曲脸孔,就仿佛是我身上的疤痕那样,深刻,狰狞!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一块块浮冰上,教里的杀手为了保护我而战,江湖高手与官府却为夺我性命而挥刀,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极快的刀,夺人呼吸的冷,将某人送入了黑暗的水域,惊起挣扎的涟漪,那一圈圈的黑暗光华美丽地荡开银色妖艳的花朵,在最闪亮时,吞掉肮脏的生命。
哥哥!
我看见哥哥了!虽然那身影如此的模糊,但我敢确定,那就是哥哥!一定是!他正在与两名敌军高手对峙,他们脚下的冰面已经飘离岸边,那两人极力想将哥哥划入深水,好减少浮冰的重量。我涣散的神经再次揪紧,丝丝入扣,怕一个错音就会在轰然间断裂,十指紧紧抓着朝的肩膀,似乎已经深入血肉。我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能拼命咬住血唇,看着哥哥的衣衫飘舞极力周旋,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
当我看见哥哥被那两人使用暗器偷袭,当我看见哥哥身子一滑,向无止尽的黑暗坠去,当我看着他在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将那浮冰击碎,让那两只畜生一同陪葬时,我竟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伸出去的手,极力向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而空洞……
哥哥,你卷入深渊的眼里,怎么可以没有我?哥哥……
所有感官的弦突然断掉,无法黏贴,无法缝合,整个人仿佛坠落到茫茫泪海中,窒息感接踵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灵魂仿佛消失,身体得不到救赎。
那黑暗中的银色花朵,竟成了我渴望的归宿,因为那里,席卷了一个爱我,我爱的人……
混混噩噩的没有清醒,一直没有,不然我不会这样撕扯自己的头发,还不知道痛;泪也不会这样一直流,一直流,没有干涸,不会停止,没有感官,失去了本身的自主权,任由黑暗的血魔将我吞噬,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卷走了我曾经拥有的灵魂……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几日,因为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也不知道天空是黑是白,火是冷是热,人是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我涣散的瞳孔里, 一切都是黑红色,就如同那夜黑色的世界里,飘洒着无数鲜红的液体那样,既浑浊了世界,又灼伤了我的眼睛。
黑中能渗出红,其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但我本身就是个诡异的活死人,所以,当若熏抱着我哭,哭诉我流出了血泪后,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反倒觉得那是种安慰。
而黑中渗出白,就真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若熏会惊恐哭诉成那个样子,难道一夜间的斑斑白发与黑发的交织纠葛很可怕吗?
是我不懂他,还是他不懂我?还是懂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而我,已经忘了什么是笑话,又怎么会懂得懂与不懂呢?
我想告诉朝,告诉若熏,我还好,真的还好。只是有些话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去骗别人呢?但我会吃饭,会睡觉,会哭,会笑,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要为彼此幸福的活着。
在朝的背上,我想了很多,却又忘记了很多,我想起了爹爹的指间,总是那么冰白透明,喜欢点我的唇,我知道,那是他羞涩的吻,真的,我知道。我想起了哥哥的眼,似乎是半眯的邪媚,想起了哥哥的唇,吻起来是那么的舒服,还有,还有,哥哥的头发很好玩,我喜欢他们编成丑丑的辫子,真的,丑丑的……
可,我竟然忘记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全忘记了,全部……无论我怎么想,竟都是空然一片,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们都是骗子!骗子!
我从刚开始的挣扎,对抗,到渐渐的颓废,无语,到现在的无所谓,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承认了:他们是骗子!骗我的天长地老,骗我的世外桃源,骗我的永世相伴,骗我的自以为是!
在朝的背上,我一直很安静,我以为自己是个几乎透明的盔壳,可以随意的游荡,我以为自己可以穿越在风中,飘落到谁的身旁,伸出手指,轻轻勾动风向,也许,我可以转个弯,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若熏苍白的面孔,我嘿嘿笑着,若熏呜呜哭着,我问他是不是后背痛,他却说他心痛,我想,我们沟通不了,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不明白。
行走,一直行走,直到若熏告诉我,这就是‘瑰崖谷顶’,我这才认真的侧耳去听,想辨别出不同的风声,想听见不同的呢囔爱语,想有人叫我吟,有人叫我弟弟,有人叫我绝色妹子,有人叫我小教主……
真的,我想听。
很奇怪,为什么会听不到?难道灵魂会迷失方向?难道我站在这里,也引不来你们的注意吗?都说看不见的人,耳朵是特别灵敏的,我哭瞎了自己的双眼,难道就不能换来一个聆听灵魂的耳朵?
站立在风中,想着我们的誓言,我们说要在这里相见,我们说要去‘瑰崖谷底’采‘无花’,我们说要一同医治好我的脸,你们的心,可,如今誓言由在,人却无踪。
是的,我想起了我们的誓言……
这是什么样的命运?难道我穿越风雨,在茫茫人海中与你们相遇,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就为了曾经生命的美丽?没有你们,我又怎么会珍惜自己?没有我,你们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风声,马蹄声,兵器的悲鸣声,箭羽的嗖嗖声,阵阵传入我的耳底,我轻轻勾起嘴角,仰起下巴,等待着一场血的洗礼……
身子被滚烫的黏稠喷洒,去不觉得痛,一股我熟悉的血腥弥漫开来,我笑了笑,用食指沾了沾脖子上的鲜血,为自己画上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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