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替身

顾初阳抓着徐可的手，来到路边，拦下一辆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带了上去。他向司机报的地址徐可觉得有些耳熟，然而她没有精力深想，顾初阳手上的力度太大，她试图把手抽回来。
“别动。”顾初阳道，“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可是，你弄疼我了。”
“啊，”顾初阳如梦初醒般地，“对不起。”他的力气少了一些，但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狭小的车内似乎有某种情愫正不停地上升、躁动。徐可想问问他，在酒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这样走掉好吗，可是她被他吻住的一瞬间，便什么都不想管了。
这一次，就让她什么都不要多想，完全凭感觉走吧。
到了目的地，徐可才发现这是两年前她租的公寓。公寓的样子几乎还没有变化，一样的电视，一样的沙发，一样的餐桌。她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顾初阳就一把把她压在门上，急切地索取着她的嘴唇。
她仰着脖子，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手穿梭在青年柔软的黑发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燃烧起来。
顾初阳的动作不算粗暴，但徐可还是被吻得晕晕乎乎，被压在沙发上，感觉到灼热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她脑子一清醒，“等、等下！”
顾初阳抬头望着她，眼中满是隐忍，“怎么？”
徐可脸上一片潮红，“安、安全套。”
顾初阳一怔，“没有那种东西。”
“哎？你以前不是随身携带么？”
顾初阳懊恼地坐下来，“这两年都没有性/生活，备着那种东西干嘛？”
情/事戛然而止，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徐可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顾初阳盯着她看了半天，“我下去买？”
“随、随便。”
顾初阳想了想，道：“那还是不要做了吧。”
“哦……”
“比起那种事情，我现在更想待在你身边，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顾初阳眼底似有流光，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算是真的再次得到你了吗？”
徐可心底一片柔软，“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还敢骗我……”
“不会的。”顾初阳坚定地说，“我会让它变成永远。”
“嗯。”
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着躺在沙发上，气氛安静而祥和。
徐可旅途劳累，枕着顾初阳的手臂，在他怀里渐渐睡了过去。就连在梦中，她仿佛都能听到青年强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
徐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顾初阳侧躺在她身边，手指一下一下抚过她的头发。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顾初阳见她醒了，立刻低头亲了她一口。“醒啦？要不要吃点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哦。”
“真的？”
“嗯，你等着。”
顾初阳倒是一身清爽，不像她，昨天晚上连脸都没洗就匆匆睡下，看着镜子里油光满面的自己，徐可有点怀疑顾初阳怎么下得了口亲她。
顾初阳准备的中午餐很简单，不过是鸡蛋煮面而已。徐可确实饿了，味道没怎么尝出来，就吃了大半碗。
顾初阳带着一脸“快来表扬我”的表情看着她，“怎么样？”
“还不错。”
“那当然。”顾初阳笑了笑，“这两年来，我经常练习的。”
“为什么要练习煮面？”
顾初阳眨眨眼睛，“因为你第一次做东西给我吃就是煮面啊。我一直在尝试煮出那种味道的面，可始终成功不了。”
徐可心中微颤，她放下筷子，握住顾初阳的手，“我会教你的。”
“可是我在厨艺上没有什么天赋，可能要学很久。”
“没关系。”徐可柔声道，“只要你愿意学，无论多久我都会教你。”
徐可带来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小型的登机箱，里面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好像她只是来旅行，并不打算常住。顾初阳把她的衣服一一放在衣柜里，越想越不安，终究忍不住凑过去问：“你还回家吗？”
“当然。”
顾初阳瞪大眼睛，“你、你不留下来吗？”
“我在这里没有工作啊。”
顾初阳立刻道：“我养你啊，我绝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徐可哭笑不得，“那倒不用，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只是我这次走得很突然，家里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顾初阳松了口气，又道：“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了。”
徐可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怕我跑掉啊？”
没想到顾初阳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要抓牢你，因为那种感觉，我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了。”
徐可在老家连辞呈都还没有递交，凭着周末两天来到了这里，周一还是必须回去工作的，不然也太不负责了。父母那边，徐可只说有急事要出去两天，他们并不知道徐可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也就是说，我今天必须走，我已经订好了机票。”
顾初阳受到了惊吓，“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几个小时相处的时间了？”
“嗯？大概吧。”
顾初阳惨叫一声，“可是我们都还没有做啊！”
徐可脸又烫了起来，敷衍道：“下次吧。”
“不要。”顾初阳一本正经道，“我知不知道两年都只能靠右手的生活多艰难？”
徐可汗颜，“可是我不太想做。”
大白天的做/爱总是让人羞耻，况且她晚上还要赶飞机，还想好好休息一下呢。
“为什么？”
徐可随口说了一个理由，“大概是手术之后，就对做/爱提不起兴趣来了吧。”
顾初阳愣在原地，表情就犹如遭受五雷轰顶，他被劈得只剩下白森森的白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身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愿意就算了。你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
“……”
飞机起飞的一个小时，顾初阳把徐可送到了机场。他缠着徐可问了好多遍，“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个月吧。”
“那么久？”顾初阳非常不满。
“至少半个月啊。”
“好吧。”顾初阳勉强妥协，“反正我还能去看你。”怕徐可说话不算话，顾初阳干脆顺便把半个月后的机票替徐可买好了，郑重地交到她手上，“一定要来。”
粘人的顾初阳让徐可有些不耐烦，又不忍心打击他，“知道了。”
顾初阳坐立不安地陪着徐可，等广播开始播放登机信息时，他又道：“不行，我还是陪你一起回去吧。”
“顾初阳！你能不能不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顾初阳蓦然地看着徐可，表情有些受伤。
徐可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只要我做了决定，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挽回的。而你，是唯一让我回头的人。所以，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在徐可柔和的目光下，顾初阳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不再是个大男孩了，以后还请你以男人的身份保护我，照顾我，让我下半辈子都觉得，这次我决定回头，真是太好了。”
顾初阳握着徐可的手，轻声道：“我会的。”
“我很期待。”徐可说完，提着行李往安检口走去。
顾初阳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扳过她的身体，揽住她的腰，旁若无人地吻着她。
徐可没有顾初阳那么开放，愣了一会儿，立刻推开他，有些恼怒道：“不要这样。”
顾初阳温柔地笑着：“我等你。”
徐可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顾初阳依旧站在原地。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是他相信，在不久后，他还是能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再次把徐可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