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对文太傅抱有期待的文瑾之,此刻如坠入冰窖般,只感觉浑身异常的冰冷。
看来还是他太过看重自己在文太傅心中的位置,本想着今日是他生辰,无论如何文太傅也会关心一两句,或是给他像往年一样举办一个家庭宴会。
不曾想,今日他生辰,文太傅竟是问也没问一句。如此,还配做他文瑾之的父亲吗?
他冷冷的看向文渊,眼中的冷漠令文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你刚刚说什么,是福伯告诉你今日是我生辰的?”
“是啊大哥,你怎么了?”
瞧着文瑾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文渊只觉得心头爽快无比,脸上却偏偏挂上一副关切的神情,“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你回去吧。”
转眼,文瑾之便再次面无表情,冷冷的往他的院子走去,不再理会文渊。
“大哥,我给你准备了宴会呢!”
瞧着文瑾之寂寥的背影,文渊勾起满意的微笑,冲着越走越远的文瑾之高声喊道。
文瑾之头也不回,对文渊的话置之不理,只大踏步的往前走去。此时的他需要冷静,迫切的需要能让他不再难受的理由。
怀中的东西,便是最好的理由。
“二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文渊身边的一名小厮见文瑾之走远了,这才俯下身子凑到文渊耳边,小声问道。
“做什么?本公子既然安排了宴会,自然是要去参加的。否则,今日之举,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文渊冷笑着收回视线,对着身边的小厮沉声吩咐道,“你们都随我去赴宴,你就留在府里放风。若是父亲问起来了,你便如实相告!”
最后如实相告那几个字,文渊咬得格外清晰。
这几名小厮跟随文渊也有好些时日了,自然对他的性子一清二楚。所以,文渊的那一句如实相告,那小厮自是知晓是什么意思。
几人相视一眼,忙点头答应,文渊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文瑾之的听竹园一眼,带着人离去。
夜已经深了,文太傅如往常一样去文渊的院子看看他是否已经安然入睡。
不曾想,今日的清风院竟是一片安静,主院更是漆黑一片。
渊儿那孩子,心思缜密,又敏感脆弱。每晚都是很晚才能睡着,今日不可能睡得这样早啊。
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文太傅顿了顿脚步,止住心头的疑惑快步往清风院走去。
谁知,刚到院子门口,便见文渊的贴身小厮丁当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脸上表情焦急不已。
文太傅更是疑惑不已,连忙问道,“丁当,这大半夜的你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什么?”
“老爷……”
丁当一见是文太傅来了,忙收起心事,脸上表情更是焦急,“回老爷,奴才在等着二公子回府。”
“回府?二公子去哪里了?这半夜的还未回来。”
文太傅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
“回老爷的话,今日是大公子生辰。二公子特意召集了些公子,为大公子举办了一场庆祝生辰的宴会,谁知大公子不领情,偏不去,还将二公子从听竹园赶了出来。二公子难过之余,只得独身前往,此时还没有回府。奴才担心二公子,却又不敢擅自离府。所以,所以便在这里等着二公子回来。”
那名叫丁当的小厮,咬了咬下唇,添油加醋的回答道。
原本注意力放在今日是大公子生辰上面的文太傅,在听到后面的话,皱眉皱得更紧了,“你说什么,大公子将二公子从听竹园赶了出来?此话当真,你可没有撒谎?!”
“回老爷,此事千真万确,与奴才一起的还有小陆子几人。当时大公子脸色很难看,直接将二公子赶了出来。这件事大家皆是有目共睹,奴才不敢撒谎啊!”
丁当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见丁当神情如此认真,加之自从文渊回府以来,文瑾之确实对文渊没有过什么好脸色。所以,文太傅也觉得将文渊赶出听竹园这件事,文瑾之确实能做出来。
自从将文渊接回府后,皇上时不时的为难,文武百官的疏远,让文太傅的地位与从前相比,简直是一落千丈。
因此,文太傅只觉得对文瑾之更失望了,心头一簇怒火猛地窜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丁当,吩咐道,“你即刻派人去将二公子接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这便去听竹园。”
说罢,转身大踏步往文瑾之的院子走去。
丁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遥遥的看了听竹园一眼,冷笑着往外走去。
文太傅一路上想的全是这段时日来文瑾之对他的各种无视、各种不敬,对文渊的各种冷眼相待。
自然而然的,也将皇上对他的为难,归结到是文瑾之暗中作祟,在皇上耳边挑唆,所以皇上才对他如此冷淡。
因此,文太傅只觉得心头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了,脸上也更是难看。
听竹园的门已经别上了,却一片灯火通明,说明文瑾之还没有歇息。
文太傅使劲拍打着大门,在守门小厮呵欠连天的问话声中,向来斯文的文太傅,一脚便踹开了门,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听竹园主院。
眼前的一切令他有些震惊,又有些难过,还有些悔恨。
只是,这些都还没有能够使他消除心中怒火的程度,只见他脸上脸色还是阴沉无比。
文瑾之从一副又一副的画卷中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文太傅。看清是他父亲后,原本有些期待的神情,在文太傅愈发阴冷的神情中,一点点消散。
最后,文瑾之也满脸阴沉,声音愈发清冷,“半夜踹开大门闯进听竹园,这样兴师问罪的神情,不知父亲是有何要紧事。”
文太傅认真的凝视着那画像,听到文瑾之这样冷淡的一句话,这才收回视线,同样冷淡的看着文瑾之,“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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