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房内,喜娘和丫鬟纷纷退下,苏闲坐在床沿,将红盖头连同厚重的凤冠摘下,随手放在旁侧,她在屋内扫视一圈,发现桌子上的糕点,以及藏在角落的油纸包,心中一动,立刻将油纸包捡起,坐到桌边为自己斟杯茶水。
拆开层层的包裹,油纸里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她忍不住陶醉地眯起眼眸,想不到里面竟是荷叶鸡!安荼没骗她,果真准备了食物!
没有贵族女子的矫揉造作,饿了半晌的苏闲直接将袖子挽起,用手撕扯着鸡肉送入口中,荷叶的香气夹杂着肉香弥漫整间屋子,她将整只鸡吃入腹中,所有的骨头被封进油纸包中藏好,又捡了几块糕点吃,这才满足地走回床边,掏出嬷嬷临走时塞给她的春宫画册,倚着床柱悠悠翻阅。
直至整本书都被她翻完,外面的酒宴仍未结束,天色黑沉,红色的灯笼散发幽幽光芒,红菱进屋掌灯,笑着说道:“王妃可能要再等等才能睡,外面十分热闹,王爷被众位宾客拉着喝酒,一时半会脱身不得。”
苏闲颔首,双臂伸展后仰在床上,宽大的霞帔铺散开来,像绽放的火红花朵,她闭上双目,不知在想什么,却是渐渐进入梦乡。
今夜是个热闹但混乱的日子,随时可能有心怀不轨之人前来取苏闲的性命,是以她在睡觉时仍旧保持警觉,房门被推开时,那双华光潋滟的凤目已经睁开,陷入警戒的状态。
摆脱纠缠的安荼带着满身酒气进屋,他不想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迷迷糊糊地度过,便服下醒酒丹,驱除脑袋里的迷蒙,看着床上“躺尸”的女子,不禁露出宠溺的微笑,走到床边,躺倒在她身侧,一双桃花美目荡漾着万千柔情。
“现在还饿不饿?”他伸手抚摸女子娇嫩的面颊,柔滑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不饿,看现在时辰不早了,是时候睡了。”苏闲坐起身子,准备脱衣入睡。
安荼牵住她的手,唇边始终衔着温柔的笑意,“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成亲怎能少了它。”
二人相携来到桌边,安荼倒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举起一杯,彼此手臂相交,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合卺酒是安荼特地准备的烈酒,知道她酒量小,几杯就醉,醉后却别有番风情,乖巧撩人,遂故意劝她多饮两杯。
苏闲双颊染有绯红,清明的凤眸此时蒙上层朦胧,美艳的面容在灯光映照下更加迷人,却已经有七分醉意,懒洋洋地趴在桌边不愿动弹。
“不是说要睡了么,娘子岂能撇下为夫先睡,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他轻笑一声,手臂揽住她的纤腰,稍加用力便将女子绵软的身子带到怀中,鼻尖传来她独有的香味,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苏闲歪着头看他,红唇微微上翘,模样十分可爱,安荼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诱哄道:“娘子,你不想尝尝为夫的味道么?来,先亲亲我。”
她迷迷糊糊,不由按照对方的话行动,玉臂搂住男子的脖颈,主动送上红唇,安荼眼中闪过狡黠,低头含住那诱人的唇瓣,将她戴着的珠钗一一卸下,满头乌黑柔顺的发丝霎时如瀑般垂下,手掌放在苏闲脑后,穿梭在发丝间,不许她逃离。
灵活的舌撬开女子紧闭的贝齿,追逐着她的丁香舌,强势地侵略女子口中的每一寸空间,她口中仍留有酒香的余韵,二人的气息相互融合,辗转厮磨,纠缠不休。
苏闲的身子更加无力,任由男子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给他,炙热而激烈的吻让周边的温度上升,空气中充满旖旎气息。
彼此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安荼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看着原本朱红的唇瓣此刻因亲吻变得红肿,晕上层盈盈水光,心脏的跳动愈发强烈,身体仿佛要烧着一般,声音沙哑道:“娘子,我们去床上。”
不等苏闲说话,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男子动作轻缓地将她放下,手指解开裙衫的系带,今日苏闲所穿的衣物是他找人专门设计的,只需照准位置解开系带,便会像绽开的花朵一般脱落。
女子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涂上莹润光泽,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藕臂,纤细柔软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小巧玲珑的玉足,仿佛格外受造物主的偏爱,将美好的东西全部赠予了苏闲。
安荼喉结不由上下滑动,只听女子不满道:“为何我要一丝不挂,你却裹得严实,不公平!”
扑哧~
他笑出声,手指轻刮她的鼻梁,温柔道:“你倒是何时都不忘与我计较得失,从骨子里就是个小财迷,为夫这就给你公平。”
说着,他解开衣服的盘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男子身体精壮,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肩膀宽厚,胸膛白皙如玉,胯部较窄,绝对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苏闲撇嘴,伸手将他拽倒,嘀咕道:“我不喜欢别人在高处打量我,你总是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为避免伤到她,安荼用手撑住床板,颇为无奈,她喝酒以后有些斤斤计较,又有些孩子心性,总之都是她清醒时不易见到的,无论哪点都非常迷人。
“接下来我就做你喜欢的事情可好?”他厚颜无耻道。
男子覆身而上,细细亲吻着她,不似刚才如烈火般灼热,此时他的吻如溪水般柔和,亲吻是男女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细碎的吻落在女子额头,鼻尖,面颊,唇瓣,让她神智渐渐迷失。
二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安荼与她十指相扣,俊美的面容是对女子深深的眷恋,他视若珍宝的女子终于娶到手中,终于能够与她亲密相拥。
“娘子,我爱你。”安荼情不自禁表达爱意,发出声舒适的喟叹,心情甚为满足。
苏闲秀眉微蹙,正想说话,唇瓣被男子覆下薄唇堵住,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热情如火焰燃烧,被翻红浪,琴瑟和鸣,垂落的遮掩住盎然的春情。
男子的沉闷音调与女子的浅哼交织成一曲原始乐章,今夜注定难以成眠。
天际露出鱼肚白,帐内云雨方歇,几经鏖战,苏闲已经筋疲力尽,而安荼却是精神奕奕,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肌肤相贴传来的暖意直达心底,她终于彻底成为他的女人了!
安荼俊美的面容快要笑开了花,迟迟不肯离开她,彼此的交融让他觉得幸福满满,他在苏闲光滑的美背落下一吻,悠悠道:“娘子,昨夜辛苦你了,为夫不知节制,望娘子见谅。”
他昨晚行使做夫君的权利,整整七次才灭掉身体里的火焰。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我好累,我要睡觉。”苏闲换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中,连眼皮都懒得抬。
原本按照习俗是要早起给公婆敬茶的,但苏闲身份特殊,且安荼的母妃早就去世了,皇帝便免去这一礼,也好给这对新婚夫妻更多的时间相处。
是以安荼能够怀抱美人,哪怕睡到天黑都无人打扰,“我陪你一起。”
二人相拥成眠,任凭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任凭日头高悬,任凭外面有递出名柬请求拜访之人等候。
哪怕安荼已经睡过一觉清醒过来,仍旧不愿起身,而是侧着身子单手撑头,柔和似水的目光包裹着熟睡的女子,她的脖颈和锁骨,甚至后背和小腿都有欢好的痕迹,颜色深浅不一的红痕彰显着他昨夜的癫狂,此刻方才明白为何会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了。
她是毒药,一旦沾上便会成瘾,可他甘之如饴!
新婚燕尔,自家娘子虽然无心无情,但面对他的挑逗,仍会有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所以他要尽量多留她一段时间,算是度过婚后的甜蜜时期。
日头西移,苏闲被五脏庙的空空如也饿醒,睁开惺忪的凤目,正对上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撇撇嘴道:“我饿了。”
安荼眉头微挑,凑上前压住她,故意扭曲她的意思道:“为夫昨晚没喂饱娘子吗?没关系,我们继续。”
“走开,不然阉了你!”苏闲声音清冷,安荼知道她此话绝对不是玩笑,立即乖乖起身,十分贤良道:“娘子息怒,为夫这就命人端晚膳进来,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沐浴,身上黏黏腻腻不舒服。”
“嗯。”她淡淡应声,背过身子披上昨日的外衫,隔绝男子一窥美景的想法。
下人从小门进入房中,将浴桶放置在内室的隔间,悄声退下,苏闲回头瞪一眼准备跟上的安荼,恶狠狠道:“站住,不准跟上来。”
“为夫要伺候娘子沐浴才是,咱们洗个鸳鸯浴,可以节省时间,免得耽误你用膳。”安荼垂敛的眼睑遮盖住闪过的精芒,摆出副诚挚的表情,似乎在说:我是多么为你着想,快同意吧。
若是以往的苏闲,定会给他个白眼,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如今无心无情的苏闲,考虑事情会以利益为重,她肚子饿,思维就围绕填饱肚子展开,因而应道:“洗鸳鸯浴可以,但是不准碰我!”
“……”安荼顿时无语凝噎,不碰她算什么鸳鸯浴?自家娘子的思维真是让人无法苟同。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苏闲回首看他一眼,不耐地催促。
安荼忽然觉得自己自讨苦吃,面对如厮美色,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连碰都不能碰,他怕会憋坏,这种幸福又痛苦的折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在朔王府呆了半月有余,除却月事来的日子,苏闲几乎每晚都被安荼缠着欢好,两人会在院中打个天昏地暗,不用任何兵器,也不用毒药,而是单纯的拳脚对抗,苏闲战败,然后安荼会非常开心地扛着她进屋,欢乐地行敦伦治之礼。
阳光洒在床榻,苏闲从安荼的怀中醒来,看见身边的男子一脸魇足,笑得十分欠扁,她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禁扶额道:“逸之,你与四皇子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候,不该花太多时间陪着我,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用过早膳我便动身。”
逸之是安荼的小名,只有他逝去的母妃才知晓,如今苏闲成为他的妻子,他便让她如此称呼。
“你要去找崆峒印,如今半点消息也无,岂非大海捞针?混沌被镇压,暂时由几位上神看管,何不将此事告诉其余的男子,分派人手寻找呢?”安荼用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轻轻骚动她的面颊。
苏闲侧首躲过,解释道:“崆峒印如今的形态未知,且只能通过十大神器间的彼此感应才能寻到它,我们几人的神器已经认主,轻易不得离身,至于未认主的神器,无论交给谁都不能完全放心。若是神器现世的消息走漏,定会掀起争抢的血雨腥风,哪怕神器目前并没有传说中的力量,也仍旧无法阻止有些人的贪婪。”
“此事目前只有你我知晓,力量未免太过薄弱,神器可遇而不可求,你当如何做?”安荼叹口气,深感无力。
“一切自有机缘,我昨夜梦到负责看管封印的神女,她说崆峒印在东南方向,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狮冥国。”苏闲眉眼深沉,忆及昨日的梦境,心神微微恍惚。
那位看不清面容的神秘女子忽然入梦,说她虽然不可直接插手凡间事物,却能适当地给予苏闲提示,崆峒印出现在东南方向的帝王星附近,也就是说在皇室中人手里,狮冥国这一趟她必须走!
闻言,安荼埋首于她颈间,呼吸着馨甜的香气,语气不舍道:“娘子,为夫知道没有理由阻止你,不过记得注意安全,带上我给你配的暗卫可好?”
苏闲思虑片刻,她身边的暗影被支开处理事情,已经没有可以跑腿的人了,遂道“可以,但不得超过三个,否则目标太过明显。”
“好,都听你的,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你记得与我保持联系。”安荼眯起眼眸,闪烁危险的光泽,这段时间他与自家娘子“浓情蜜意”,对太子殿下的小动作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娘子要离开,他也失了玩猫捉耗子游戏的乐趣,打算给对方个痛快!
用过午膳,苏闲换上一袭白色男装,手中聚骨扇轻摇,完全是副风流倜傥的贵族小公子的模样,而负责保护她的暗一着鸦青色长衫,扮作侍卫,暗二与暗三潜伏在暗中,视线紧紧跟随苏闲。
安荼双臂揽着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肢,低头吻住嫣红的唇瓣,辗转吮吸,直到她双颊绯红,气喘吁吁,已然呈靡艳之姿,方才满心不舍地松开,嗓音沙哑富有磁性道:“娘子,快去快回,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你。”
“你给我爹娘去封信报平安吧,顺便将十大神器镇压混沌之事告知另外几人,但莫要透露我的行踪。”苏闲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肚,毫不留恋地飞驰离开。
暗一顾不得同安荼拜别,立刻驱马追赶苏闲,却苦了暗中跟随的两人,两条腿与四条腿赛跑。
靖亲王府,文昌郡主歪斜在软榻上,神情慵懒地听着眼线的汇报,当提到苏闲的名字时,她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
那日夏宴的情形至今仍历历在目,她何曾受过那样的委屈,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不杀苏闲难泄她心头之恨!
尤其在朔王大婚时,她虽未受邀出席,但参加过婚宴的人皆言苏闲美若天仙,比她还要美上许多,怪不得朔王爷看不上文昌郡主。
当一个容貌长期受人夸赞的女子,某天忽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压下风头,还是在她最引以为傲的美貌方面,那么嫉妒和憎恶会如山崩地裂般强烈地涌出,萌生铲除对方的念头。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文昌郡主都是容不下苏闲的。
“启禀郡主,朔王妃在护卫的陪同下,女扮男装骑马出城了,我们的人一直暗中跟着,不知何时下手?”男子觑一眼女子,被她狰狞的神情吓出身冷汗,他在文昌郡主手下办事,自然清楚这位主子有多么心狠手辣,凡是得罪过她的人,无一不是惨死。
“哼!我还以为她要在朔王府里龟缩一辈子呢,既然她赶着送死,我就成全她!你传令下去,寻个合适的机会,将她做掉,不要留下痕迹,我要让她行同此玉!”文昌郡主冷冷一笑,手中的玉佩被摔成几块。
自夏宴结束,她便动用自己全部的钱财,在江湖招揽了一批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另派人随时盯着朔王府,只要逮住合适的机会,必然要取苏闲性命。
对方是个会武功的女子,可惜太过自大,出门竟然只带一个随身护卫,无形中给了她下手的机会,人家自己送死,她又怎会心慈手软呢。
“把这个给那帮杀手,里面是宫里秘制的迷药,药效比江湖的普通迷药强得多,万一有什么意外,就把药粉洒向她,保管她立刻昏迷,你给本郡主亲自盯着,必须看她死得不能再死,然后回来汇报。”
男子打个寒颤,应道:“是,属下即刻去办。”
文昌郡主阴鸷一笑,喃喃自语道:“朔王妃,你的死期不远了!看你命都没了,凭什么和本郡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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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走出来的她心情颇为沉重复杂,而他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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