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蛮厉害的嘛!夏柳上下打量了下这个老头,看不出来,徐光启门下还有这么横的人!夏柳歪着头,“徐大人在家?”
“在家也不会见你!”老头别过脸去。
“要是他见我怎么办?”夏柳机灵一动,要跟这个老头斗斗法。
“见你?”老头再度把夏柳扫描了一遍,摇头道:“就算见你,保证跟你说不上三句话。对付你这种没教养的小子,大人连理都不理。”
“嘿嘿,好!这是你说的。”
“就是我说的,怎么了?”
“不怎么样!”夏柳笑嘻嘻道:“不过呢,要是徐大人不仅跟我见了面,而且还一谈就是半天,你得跟我看三个月的大门!”
老头一阵迟疑,这小子不会真的是有什么来历吧?
“怎么?”夏柳斜眼望着他,故意刺激道:“不敢了?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吃软怕硬的货,害怕了吧!”
“放屁!”老头大怒,“老夫这辈子从来就没怕过谁!但是你若是没有达到,你小子就是老夫的孙子!”
我靠!这个老头一点都不吃亏啊!竟然要老子做他孙子,果然够强悍,嘿嘿,不过老子喜欢,就需要这样的人来帮老子看大门,把那些来拍马屁的家伙给挡过去。
想到这里,便朗然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说着,顺势推开老头,斜身走了进去。
老头一愣,见他走进内院,这才省悟过来,连忙关上门追上去,扯开喉咙大吼道:“喂!小子,你给我站住!”
夏柳也不笨,当然不会站住,反而加快了步子,三步两步就走进厅内,只见一个老者坐在厅内的椅子上。老者儒服方巾,宽宽的额头,胡须花白,最为特异的是,他那脸上挂着两个圆圆的眼镜,正低头看书,突然听到夏柳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夏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徐光启曾在他的婚礼上出现过,夏柳也认识他,只不过这时他的脸上多了副眼镜而已,呵呵一笑,“想见您这个大学士一面还真不容易啊!”
“哦?”徐光启奇道。
正在这时,那看门的青衣老头走了进来,嘴里还喊着:“小子……”见已经惊动了徐光启,连忙上前道:“老爷,这人狡猾多端,骗了小人,闯了进来。”
“哈哈!”徐光启捋着胡须笑道:“徐恒,这位是名震天下的夏先生。”
“夏……”青衣老头抬眼望了望夏柳,“你……你就是前几天轰动全京城的夏柳?”
夏柳嘿嘿笑道:“不错!老人家,咱们刚才话还算数吗?”
青衣老头一阵尴尬,没想到这个无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夏柳,自己刚才竟然拿他当作那些二流子,老脸一红,“见过夏先生!”
徐光启听夏柳这么说,奇怪道:“夏先生,你们刚才有过什么话?”
夏柳拱手笑道:“这位老人家跟我有点误会,说是我跟徐大人您要是说上十句话,他就立马去给我看三个月的大门!”
“哦?”徐光启瞄了徐恒一眼,嘴角带着笑意道:“看来他是输定里!”
“那当然!”夏柳摇头晃脑道,跟你说上十句话那还不简单,这个徐恒不输才怪!
徐光启含笑道:“不过依老夫看,这次输的恐怕是夏先生了!”
那青衣老头徐恒原本是耷拉着脸的,突然听徐光启这么说,顿时脸泛喜色。
“啊?”夏柳瞪着他,忽然明白过来,笑道:“奥……徐大人,你这完全是包庇下人!”
徐光启却不说话,缄默其口,只是笑意盈盈的点点头。
我日!看他那样子是真的跟老子对起来了,夏柳道:“我说,你真的不跟我说话?”
徐光启摸了摸眼镜,似听似不听。
“嗯……行!不跟我说话,你这是瞧不起我!信不信我把你徐府给掀了?”夏柳虚张声势的威胁道。
徐光启仍然不答,捻须微笑。
夏柳眼珠转了转,这个老头,真他娘的老奸巨猾,难道要老子做这个老头的孙子不成!你娘的,绝对不行!夏柳恨恨的想了想,然后突然拍了下大腿,叫道:“哎呀,不好!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你,皇上要把那些红毛鬼抓去东厂,给你这么一打岔给忘了!那红毛鬼一旦进了东厂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嘴里说着,脸上也变了颜色,急匆匆的要奔出去。
徐光启这次倒是真的被他的话给说的愣住了,别看他一大把年纪,这动作还挺灵敏的,一伸手就把夏柳给抓住了,“夏先生说真的?”
“废话!”嘿嘿,终于把你给引出来了,跟老子斗,心里得意,面上却仍旧是紧张的道:“徐大人,听说您跟那些红毛鬼有一腿?您可小心了,我听说那红毛鬼把铸造红衣大炮的秘密传给了皇太极,他们连大明都不说,竟然告诉建州女真,那不是存心跟咱们作对嘛!”
关于皇太极得到那红衣大炮的技术人员的事情徐光启是知道的,听到夏柳这么说,心里松了些,不过还是说道:“夏先生,那葡萄牙人是被皇太极抓去的,皇上知道此事,不会迁怒于他们。”
原来这老小子知道,夏柳眼珠转了转,故意长叹道:“呃……徐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哦?”徐光启倒被夏柳的神态给唬住了,问道:“夏先生怎么说?”
“您也知道,就算这葡萄牙人没有主动的把技术传给建州女真,但他们把红衣大炮卖给皇太极就已经是有跟咱们作对的意思了!更何况咱们想多买点红衣大炮,他们还借故推三阻四的,这不是明摆着坐地起价!这帮人,该杀!”
夏柳说的也都是实情,徐光启微微叹道:“夏先生,葡萄牙人这么做确实不对,但他们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至于卖红衣大炮给建州女真,是另外一批葡萄牙人,与在京城的葡萄牙人没有关系。”
“他们有什么原因?”夏柳心里不禁奇怪,你这老小子这么说起来是知道的了!知道竟然不告诉朱由检,娘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徐光启仿佛把夏柳的心思看透了,淡淡一笑,“其实葡萄牙人他们自己并不会造炮,他们的红衣大炮大多是从英国购买来,然后转手给大明的。再加上渡洋过海,很容易出事,因此他们每次也只带了有限的红衣大炮!大明想购买更多的,他们自然是拿不出手。此事我曾问过葡萄牙人,他们出于商业机密,起初不愿说,但后来有一个与我相交甚深的葡萄牙人告诉了我,我也曾答应保密,因此未曾禀报皇上。”
这个老头,原来是英国人会造红衣大炮!夏柳瞄了徐光启两眼,现那看门的老头已经退出厅内,不禁道:“徐大人,您这个看门的是不是帮我看三个月的门?”
徐光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这个小伎俩哪有不懂的,当自己开口时他就知道,这个夏柳得逞了!见他得意的样子,失笑道:“夏先生,徐恒有什么地方值得夏先生你看中的?”
“嘿嘿,您也知道,我那里每天都有人来找,不是当官的,就是做生意的,烦得要死!今天我还是趁空溜了出来的。徐大人,我看你这个门房不错!给我挡挡人绝对一流!”
“哈哈!”徐光启见夏柳竟然是为这个理由,不由笑了起来,捋着胡须道:“夏先生,谁让您是贵人呢!其实做门房也是要有技巧的,一是板着脸全不认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是装作不认识!这一招是初学者的技巧。时间长点儿的,就练就出一双认人的眼来了,而主人家明显不愿意接见,而又不想得罪的,就需要用借故拖延这一招。至于第三个嘛,就是炉火纯青的阶段了,不仅能认人,而且还能与对方攀谈,这样能够给主人家挡掉绝大部分人!你看我,现在多悠闲!”
我靠!果真是老奸巨猾!夏柳对这个徐恒更加必得了,“徐大人,您说的这么好,不如就把徐恒给我吧!也让我清净清净,享受下有这个高级门房的服务!”
徐光启说归说,但要把人给他,那是绝对不答应的,连忙摇头道:“夏先生,我还要靠徐恒给我看门呢,你要是把他给要去,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也支撑不了。”
瞧他这个身板,还真有点可能,不过一想到自己被烦的可以,不禁厚颜无耻的道:“徐大人,您德高望重,尤其是这个胸襟比海还大不是,您就把他借我使使!”
见徐光启还是摇头,你娘的,这个死老头,牙咬得这么紧!夏柳皱了皱眉头,好像听说过这个老头脾气比较倔的,当年还被魏忠贤给贬过,他这么个样子,估计那看门老头是给不了了!
“那好!既然你不给!徐大人,你可给帮我办令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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