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重新算了一遍后,小雅终于用地球数学算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能用这半个小时逃出去吗?”
“如果是在以前,应该可以吧。”雷克萨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语道。
当初他和凯瑟琳來到旋转餐厅中,遇到了來搜捕他们的兽人,于是就用轰雷掌炸穿楼板,逃到八层。如果是那种情况,再多几层墙壁也无所谓,集这么多强者的力量总能打穿。
但是,两百年后的揽月楼,可是沒有这层白光闪闪的结界存在的。现在每一层墙都覆盖着那种乳白色的荧光,抵消掉了许多攻击,这墙壁也就随之而坚硬了很多倍。
“难道就是在这场混战之后,结界消失了?”雷克萨斯抓着脑袋冥思苦想,在两百年后,的确是沒有结界存在的,“那么,应该还是能打破它冲出去的吧?”
这些对话都在这个小圈子里进行,仅有奥斯曼和华盛顿这么几个人能听到,至于更外围的群雄们,都还在拼命地砸墙。
“等他们跑出去,是不是埃尔隆德就可以赶过來了?”雷克萨斯问奥斯曼。他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希望见到这些人一涌而出,然后被赶來的埃尔隆德一网打尽的情景的。
奥斯曼只是摇了摇头。
四周砸墙的声音越來越大了,第二堵墙壁也被推倒,砸墙的主力军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欢呼。
但在这欢呼声中,却夹杂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就在旋转餐厅的尽头,离众人最远的地方,一片幽深的黑暗中,传來了那么一声轻咳。
有反应快的几个人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向了这突兀的响声传來的方向。
就在墙边,站着一个人影,身形瘦小,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麻布衣服,全身上下都是仆人装扮,一手提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另一只手里却端着一个餐盘。
这些人中有夜视能力的人并不少,再加上墙壁结界发出的荧光,还是勉强让群雄看清了这个靠在墙边的人。
这人相貌平庸,看不出一丝特异之处,有几个人甚至还对他存有印象,,在这群城主刚刚进入餐厅坐定后,就是这个中年侍者端着餐盘跑來跑去,帮他们上了一大桌子的菜肴。
“不用担心,一个端盘子的侍者。”易大喊着。
“可他是怎么进來的?”斯塔克问。
易一愣。
刚才群雄乱战,还有周围石墙落下的时候,这灰袍侍者可沒有在餐厅里!
他是怎么进來的?!
就在这时,那灰衣侍者叹了口气,提着油灯和餐盘,一步步地走进了餐厅里,微弱的灯光跟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
“啊,法尔格已经死了,真是遗憾。”中年仆人的视线扫过了法尔格的尸体,扫过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和脑浆,眼睛里却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就好像法尔格的死尸和一堆厨余垃圾一样常见,“可是,他若不设下这样的机关,又怎能让我出现在这里。”
“……”群雄面面相觑,盯着这个仆人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紧张。
这样的话,可不应该是一个仆人能说出來的,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灰衣侍者抬起头來,空洞的目光在一个个强者的脸上扫过:“艾利克斯,奥斯曼,拉斐尔,斯塔克,易,邦德……哈哈哈哈!”
“他知道我们的名字?”这次邦德也被吓到了,好像一个仆人沒有理由知道每一个宾客的名字啊!
只见那中年仆人摇了摇头,那神色像是在惋惜,然后又低语道:“看到法尔格带着工程师在各层的墙壁间忙活,我心中就在想,等了这么多年,总算也等到了一场好戏。只可惜法尔格如此精明,机关算尽,却死在了这里。哈哈,哈哈,可笑,可叹……”
仿佛是在苦笑一般,那侍者笑了一阵,又说道:“不知有多少年沒有活动过筋骨了,让我好好想想,这时间久远的,我自己都快忘了……”
“这人有病?”这是苏丽的第一想法。
“看他样子也不过四十岁,还说什么自己都忘记了,真是搞笑。”斯塔克一声冷笑,挥起大锤又向墙壁砸去。
砰!!
这次,那乳白色的结界突然增强了数倍,炫目的白光照亮了整座黑暗的大厅,一声巨响中,全身重甲的斯塔克像破布一般飞了起來,飞出一大段后轰然落地。
“看到了我的存在,竟然还敢出手攻击墙壁,是该说你太蠢,还是该叹息神族太久沒有出现,以致世人都忘了我的存在。唉,可叹,可叹。”那中年仆人说着,将光芒摇曳的小油灯放到了地上。
“杀了他!”鲍比一声尖叫,自爆机器人像一群大老鼠一样,浩浩荡荡的冲出人群,冲向了那灰衣侍者。
那侍者仿佛沒有看到这些机器人,叹了一声,又迈着平缓的步伐向着群雄所在的地方走來。看那架势,他几乎是直挺挺地向那些机器人撞了过去。
轰轰轰!!
自爆机器人的火光瞬间就将灰衣侍者淹沒了。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老子干死……”地精科学家鲍比还沒得意多久,就像嗓子被人掐住一样停止了言语,因为他看到,那灰衣侍者走出了爆炸的烟云,将自爆机器人的残骸甩在了身后,依然在平缓地走着。
“地精工程师鲍比,我沒说错吧?你不是蠢货,你掌握了地精一族最强大的科技,你亲手将班德尔城变成了一座繁荣的大城市,你甚至知道展示你的才华以投靠埃尔隆德,攀附更强壮的大树,尽管你不知道埃尔隆德根本就沒有参加这次宴会,但你并不是蠢货。可是……”灰衣侍者一步步地走近,“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听了这段话,鲍比和雷克萨斯都是一愣,就连站成了一圈的各大城主,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愕然。
鲍比和雷克萨斯想的是,,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而群雄们想的则是,,埃尔隆德沒有参加这次宴会?什么意思??
胆子小些的人,比如德玛城的那位美女城主,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身子往金刚狼身边靠了靠。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胆子大点的,比如易,直接就朝着那灰衣侍者喊了出來。
“我么?”侍者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一点黯然,“时间太久了,久到我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刚來到揽月楼的时候,这里还不叫揽月楼,东海还是精灵族的地盘,于是我成为一个马夫,一个饲养精灵飞马的精灵马夫。一百五十年后,那个精灵的**老死,我又成了一个建筑工人,亲手加盖了揽月楼的第八层;再后來呢,有一个风姿俊爽的老人來到了这里,他的名字,好像叫做青莲剑仙。他就在一个明月当空之夜,创出了举世无双的‘星霜斗气’,只可惜,那时候我已经是个矮人,那具身体无法学习任何的斗气……”
这灰衣侍者一边说,一边不断地叹气。
而群雄的表情却是越來越复杂,越來越精彩,不少人已经惊到张开了嘴巴。
这是什么意思?借尸还魂?不死之身?
在青莲剑仙的时代之前,在精灵族统治东海的时代,揽月楼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代……那得是几千年前了吧!
“你是说……”小雅忍不住开口道,“你在这里活了那么久?”
“活?算是活着么?就算,是吧……”灰衣侍者苦笑着,“我只是一个被主上抛弃的孤魂野鬼,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主上?你的主上是谁?”这一大群人里,反而是小雅比较冷静一些,问題一个接着一个。
她可是來自地球的人,在各种小说和影视作品中见到过种种奇异的事情,对借尸还魂什么的也见怪不怪了。
再加上她也是知道一些历史的,大乱战的结局,是埃尔隆德的一方,也就是自己这一方胜出,还有什么可怕的?
“问这么多干什么呢。”灰衣侍者的目光望着天花板,迎着那不断落下的沙尘雨,“反正你们都要死。”
“都要死?”金刚狼冷笑,一边笑一边轻轻搂住了他身边的美女城主。
“不错,都要死。”灰衣侍者的眼睛中,一点点的精光迸发出來,“敢拆毁揽月楼的人,每一个都要死。”
“放你妈的屁!”同是女人,苏丽的表现就要比金刚狼身边那位硬气多了,大袖子一甩,四个烧瓶撞到一起,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一条碧蓝的水龙呼啸着扑向了灰衣侍者。
天空中螺旋桨响声起,两个铁冬瓜打开了腹腔,唰唰唰的投下了两排炸弹。
死灵法师拉斐尔挥动着他的法杖,朗声吟诵起了咒语。
然后,让一群强者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灰衣侍者的身上,瞬间就释放出了一团圣洁的白色光芒。
璀璨的白光将这仆人的全身笼罩起來,他全身上下都浮现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瘦弱的身体,在这白光中缓缓地飘浮起來。
“愚蠢,真是愚蠢。”
咆哮的水龙,在这白色光团周围自动分成两股,分别从灰衣侍者的两侧流了过去。
哗啦一声,两道水流撞碎在墙壁上,灰衣侍者仰天大笑,一句冷酷的话语,就像一柄重锤敲击在群雄的心头。
“我的前世,是神座下的天使。”
“天使?”斯塔克的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但又沒笑出來。
如果在街上遇到一个人,张嘴就说自己是天使,斯塔克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抽他两个大耳光,然后把人送到疯人院。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神”的存在,至少沒有人信仰神灵,也沒人会跑到神殿去祭拜神灵什么的,,那是沒有开化的野蛮兽族才会干的事。
但是,在看过这样一个人,可以穿过层层叠叠的墙壁來到旋转餐厅中,可以在自爆机器人造成的大爆炸中毫发无伤,可以用圣洁的白光将自己托起到半空……甚至据他所言,他已经用无数个身体生活了数千年的岁月。
那么……斯塔克觉得这并不像一个笑话。
金克斯的箭,苏丽射出的水龙,拉斐尔的大型魔法混乱之雨,还有那两个铁冬瓜投出的炸弹,都贴着那圣洁的白光划过,沒有对灰衣侍者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甚至连那洁白的光辉,都沒有一点点的削弱。
“老大,用你的大招试试吧?”易对拉斐尔说着。这两个人同在一座城市,对彼此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都很熟悉。
拉斐尔点了点头,他平伸出那一双枯瘦的手掌,握住了魔法杖的两端,然后低吟了一句什么,手掌用力,猛地一掰。
咔!
魔法杖被他从中掰断,一道漆黑的流光,从法杖的断口中喷射出去,直射向飘浮在空中的灰衣侍者。
灰衣侍者不闪不躲,那黑光瞬间就透过了光幕,无声无息地浸入了侍者的身上。
“死亡割裂!”拉斐尔丢掉了那两截残破的法杖,一贯平静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期待,“也许可以奏效。”
他的话声刚落,就见那灰衣侍者的衣服轰然炸裂,灰衣之下,精瘦的肌肤突然像干瘪的树皮一样四分五裂,从手臂开始,到肩膀,再到胸口,大块大块的皮肉肌肤都剥落下來,化作碎肉血雨在半空飘洒,空中只剩下了一具白森森的骨骼,一排排的肋骨上还挂着血淋淋的肉丝,甚是恐怖。
这么看上去,这个自称“天使”的灰衣侍者,倒是有些像是拉斐尔召唤來的骷髅兵。
“卑微的东西,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害我了么?”
骷髅侍者的脸部肌肤早就被撕碎了,一颗骷髅头沾染着血迹,却犹自在开口说话,这副样子,和人心中的“天使”一点边也沾不上。
说着,骷髅侍者张开了双臂,做了一个向前挺身的姿势,一根根的白骨之上,突然就出现了丝丝的裂纹,咔咔咔地爆裂开來。
“还愣着干什么?上!”拉斐尔扯着嗓子凄厉地叫了一声。
噌噌两声,易和金刚狼一左一右地扑向了半空中的骷髅天使。
而拉斐尔自己却是面色惨白,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些许。刚才的“死亡割裂”,是他附着在魔杖上的一个大招,也是他最大的压箱底保命的底牌。
在单对单的战斗中,再强横的**也免不了在死亡割裂下被割成碎肉的结局。
只是,这魔杖是和拉斐尔血脉相连的器物,打出魔杖上附着的必杀技,对拉斐尔的自身也有一定损伤。
“我们一起上!”斯塔克和奥斯曼对视一眼,跟在最前方那两个速度型选手的后面冲上。
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天使”,让这群人暂时忽略了原本的阵营,都开始打起了配合。
而雷克萨斯,却在无意的一偏头间,看到了拉斐尔的法杖,掉在地上的那两截法杖。
现在看來,这两截断法杖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以及所有的魔法波动,和风暴过后掉在街上的两截枯树沒什么区别。
“断裂的法杖……”雷克萨斯却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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