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匹夫风雨
李九成家的事情终于有了个圆满的结果,虽然娟儿姑娘还是感到有些委屈,不过这个年头都是夫为妻纲的,有了这么个结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所以娟儿姑娘马上收拾心情开始收拾夫妻二人要带的一些物事。不过到了张家庄什么都有,所以最后也就是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私人的小零碎物品,打了两个不大的包袱。
众人又回到大院,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启程了,启程前,张天远又和三位老者聊了几句,明确表示以后这李家大院就留给张家庄当作族里的祠堂用,并从明天开始给众位乡亲分田地。三位老者听了激动地当时便要再次给张天远行跪拜礼,这又是一番谦让,最后三位老者也表态,把李家大院的一半留给张家庄,以备张家庄来人居住,剩下的一般作为宗族祠堂,反正李家大院很大,张天远想了想便答应了。
看了看天色,张天远谢绝了三位老者留下过夜的邀请,带着新旧四十三名家丁全部回了张家庄。
走到半路,张天远便迎面见到刘昌平派来通报消息的家丁。原来刘昌平在何、吴二人聊天中发现这二人不仅才学丰满,更是不拘一格,是有大才能之人,于是赶紧跑人前来通报张天远,害怕这二人以为张天远怠慢而走。
张天远听说这个情况后,内心也是一喜,能得到刘昌平如此高评价的肯定不是凡人,而且这二人居然是从陕西过来的,要知道这些年陕西一直在闹兵荒,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就没停过,这二人既然是从陕西过来的,对此一定会有所耳闻。张天远现在虽然知道历史大势,但是对一些具体的事情却都知之不详,从朝廷的邸报来看,现在的起义军好像处于低谷期,李自成不见踪影,张献忠居然投降了,其他各路义军也是降的降,散的散,大明朝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太平盛世一般。
张天远让张虎带队在后面慢慢回去,自己和王俊锦策马先回了张家庄。
进了院门,张天远问清家丁刘昌平等人正在书房,便和王俊锦一路疾走赶了过去。
进了书房后,只见刘昌平正在陪着两位书生说话。刘昌平见张天远回来了,便站起向张天远介绍道:“老爷,您回来了,这二位是何文星和吴文杰,二人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昌平远不及也。”
何、吴二人听了刘昌平的介绍后也连忙站起,与张天远见了礼。“学兄缪赞了,我等兄弟二人游学至此,耳中张家庄张老爷的大名可是听的都快起茧子了,不想终于得见真人。”吴文杰首先开口说道,只是一句话便让人顿生好感,边上上的何文星没有说话,不过对此好像也很赞同。
“二位先生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分内之事而已,来,大家坐下谈。”张天远客气的说道。
大家按照宾主座次分别落座后,家里的仆人又进来重新给大家续了茶水。等仆人出去后,张天远再次含笑说道:“我这招聘学生士子的消息已经发布了半个多月,竟是无一人前来应聘,不想今天上天竟为我一下子送来两位大才,实是可喜可贺,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当大摆宴席,为二位接风。”
“接风之事可暂时不提,只是不知张老爷打算如何用我兄弟二人?”何文星坐下后直接开口问道,边上的吴文杰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位兄弟的性子就是这样,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听了何文星的问话,张天远也是无奈的一笑,看来这人还真是急性子,于是想了想才说道:“我庄上有众多位置可供先生选择,只是不知先生擅长何事。”
“我以前妄想走科举之路,如今却是已经放弃学业,专攻兵事,吴兄则是专攻政事。”何文星依然咄咄逼人地说道。
这一句话说完,整个屋子里顿时落针可闻,张天远也是吃惊地看着二人,而何文星也是直视张天远,边上的吴文杰虽然不像何文星那样,却也是紧张地关注着张天远的表情。
这二人看来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你到一个地主家应聘长工,不说自己会算账,也不说自己会种地,你说自己会兵事、会政事,你这是要闹哪般?你会兵事政事不去找朝廷,却来找我?一般人听了这话估计就要直接拿棍子赶人了,你这可是要害死主家还不偿命的做法啊。
“哈哈,哈哈······俊锦,你去把小牛一并喊来,另外让长福和张虎带队亲自守在门外,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二十米之内,否则格杀勿论。”张天远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是,大哥。”王俊锦答应一声转身出了书房,临走前也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何、吴二人。
听了张天远的话后,何文星和吴文杰明显地都是松了口气,刘昌平也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二人,房中一时没人说话,不过气氛却是松弛了不少。
不一会,张小牛和王俊锦二人便联袂而来。
“大哥,都安排好了。”王俊锦抱拳说道。张小牛在一边深深地看了眼何、吴二人,也是向张天远抱拳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一边椅子上自顾坐了下去。
何、吴二人被张小牛那一眼看的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被刀架到脖子上的感觉,内心都是一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吃惊,看来这张家庄真不简单,竟有这般人物。
“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我的二弟张小牛;这是我的三弟王俊锦,乃是青云观清阳道长的高徒。”张天远指着张小牛和王俊锦分别介绍道,这也是张天远首次如此清晰地明确张小牛和王俊锦的身份。
张、王二人和何、吴二人分别站起行了一礼,算是正式认识了。
几人又分别落座后,刘昌平亲自起来客串了下仆役,给众人都续满了水。
“二位即说通晓兵政二事,却是不知对这大明天下又有何看法。”既然这二人都敢如此大胆,张天远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何、吴二人对视一眼,心想,看来这就是考较了。还是何文星首先说道:“大明自太祖至今,已历十六朝近三百年。本朝自立以来,对外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为历朝历代所不及,汉人志气荡涤宇内;对内则形成皇室勋贵和天下乡绅共治天下的格局,大明天下悠悠承平两百余载。但自万历年间开始,朝政便每况愈下,及至本朝已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外有满清鞑虏虎视眈眈,内有流民造反此起彼伏,朝廷内部也是党争不断,这大明天下只怕时日不久矣。”何文星依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何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啊,这几句话便把大明近三百年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果然是学富五车之人。却是不知这好好地大明天下为何会沦落至此?”张天远继续问道。
此次何文星看了吴文杰一眼,便闭口不言了。吴文杰笑了笑说道:“既然何兄不愿说,我便献丑了。这大明朝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为原因有三:其一便是土地高度集中。自太祖以来,各藩王勋贵繁衍至今已是数不胜数,每代藩王勋贵均要圈占大量民田,其他官僚也是有样学样,通过不同手段不断侵占侵吞民田,致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其二便是赋税繁重。辽饷未停,又加剿饷,剿饷刚交又来练饷,且一人不交,余人补齐,一户不交则要其余人家补交,一庄不交又要其余庄户补交,百姓承担日益繁重,百姓辛苦一年却入不敷出,加之官差凶恶,很多百姓宁愿弃田而走,也不愿耕种,整村、整乡逃亡之人络绎不绝,如此则加剧了流民之祸。其三,朝廷党争不断,众位大臣只知党争不知政事,国力日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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