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周璇俏脸通,咬着嘴唇红轻声道。
看着周璇迷离的双眸,刘建辉也不逃避,直视着她的双眼,柔声说道:“我在这儿……”
周璇扑进了眼前这个身穿鹅绿色军服的男人的怀中,一种浓浓的安全感涌上心头,难道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感觉么?安全而温暖的怀抱……
良久,周璇才从刘建辉的怀抱里起来,满脸通红,说不尽的美丽。虽然羞涩,但她并不后悔这一举动,有一些举动或一些东西,虽然很短暂,但也值得回味许久了,甚至可以回味一生了。
淞沪战场,南翔阵地。
十八军十一师某团,这里的阵地,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比之前罗店、蕰藻浜这些地方,更是危险万分,殿后的部队,通常都会遭遇敌军的主力猛扑,要是对上国内这些杂牌军部队,凭着装备优势,还能暂时扛着,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面对日军这些东洋鬼子,吴山是打心里没底。
此时,淞沪战场,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几个师了,比不了之前几十个师了,吴山清楚,他就是中央军派出做样子的部队,中央军大部队撤得几乎完全不剩了,作为中央军嫡系的十八军,只是留下一个团在这里做样子而已。
十八军高层决定,就派最精锐的十一师中的一个团留下,这样别人的嚼不了舌根了,就算去到蒋委员长面前打口水仗,也是打不赢他十八军高层的,我连最精锐的十一师都留下部队了,要你也留下最精锐的部队啊?
于是,吴山的这个团就这么戏剧性地留下了,谁让他既没黄埔出身。也没陆大毕业呢?在当时中央军来说,最是看重这两重出身了,否则后来连孙立人这样美**事高校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出身的高材生也会被如此排挤了。更别说后来的黄百韬了,黄百韬此人是杂牌军出身。是靠自己的本事,后来才当上第七兵团的司令官,可还不是一样,被看不起,甚至中央军黄埔系的一个师长,都不会理会他的脸色。
吴山,这个土匪窝里走出来的少爷。来到中央军嫡系的他,只能像一个滚动在下坡路上的轮子一般,除了向前,别无选择。
“集合所有几个营长。开一个小会议吧!”吴山眼神中透着决绝,这一战,他没有后退的理由,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他不仅是吴良镛的儿子。他还是一名中国人,更是一名中**人。
命运的车轮永远是那么强大,稍不留神,就会被命运的车轮狠狠碾碎,而吴山只能在命运的面前努力奔跑。这一战,只有活下来,才有为寨子里那两百号人报仇,他想过逃跑,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了,一旦逃跑了,他就是历史的罪人,而且一旦逃跑了,他就永远也追不上那个男人的脚步了,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试问,一个人如何撼动一支军队?他一个人,面对一个连,都会力不从心,更何况,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是一军之长了,手握数万雄兵,到时就凭他一个草民,拿什么去报仇?恐怕没进入那个男人的百米,就已经被击毙了吧?
当年二涡寨的小六子,已经锻炼成一个心智都极为坚韧的人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笨人,他的上峰对他也是极为欣赏的,若不是陕军出身,若是黄埔出身,早就升任旅长,甚至是师长了,哪会让他做一个殿后的炮灰团的团长?任务下达时,新任师长黄维对他说,若是这一战,他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就举荐他去黄埔和中央陆大进修,这对吴山来说,不能不是一个巨大的机缘。
吴山清楚,跻身黄埔,对于他来说意味什么,他不像刘建辉和胡琏的这些人,一早就进了黄埔,得天独厚,一旦有战绩,升迁就会非常快,而且有才能的黄埔生,很容易就会受到上面的关照。他就像一条鲤鱼,只有跳过了这“龙门”,才有成“龙”的希望。
五分钟后,他手下的四个营长都已经集中到这里了,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决死,除了决死还是决死,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南京。
这天的天气是很不错,全军几乎都在训练,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新三师仍在招募兵员,那一战实在是伤筋动骨了,虽然说广大青年都踊跃参军,奉献自己的一腔热血,可是缺口仍是很大,招募溃兵中身体素质较好者入伍,现在新三师的总兵力才达到九千人,还没满编,离满编还缺四千人。
新三师的训练更是刻苦,让许多新入伍的青年叫苦不迭,可没有几个愿意退缩,也没有几个人想逃跑,既然选择了,又何苦退缩呢?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嘲笑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今天出着太阳,刘建辉带着警卫连的官兵来到了新三师的驻扎营地,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训练情况,所以没有跟白寥打招呼,带着警卫连就直接过来了。
营地的训练还是热火连天,刘建辉看着很满意,这些新兵都有一股刻苦的训练精神,对于训练并没有那种叫骂声,而是完成连长和排长的任务。
正看着,一阵骂声引起了刘建辉的注意,定眼一看,是两个士兵在对骂,是两个壮汉。
“小崽子,我就看你不顺眼了,咋地?!一个溃兵还好意思在大爷的面前装,瞧你那逼样,怂货!”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壮汉骂道。
“我日你个先板板的,小东北,东北都丢了,还来这里装,有本事去打小鬼子啊!我们四川人可么得你们东北人那么牛逼哄哄哟。”另一个稍矮一点,且操着川音的壮汉阴阳怪气地说道,似乎毫不畏惧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东北汉子。
周围的官兵看见准备开打的场面,也不阻止,只是让出了一块空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并不打算去触霉头,这两个壮汉,力道不是大呢,没有谁想没事讨架打。
“那你们干一架吧!把战友打死,那才叫牛逼呢!”刘建辉眯着眼睛说道,走进两人的空地,打断了正要动手的两人,一米八二的身高,外加健硕的体魄,也没有比这两个壮汉逊色,虽然身板没有两名壮汉那么强壮,但也毫不逊色。
在刘建辉说话的时候,警卫连的官兵迅速拥在军座的身后,并清出了一块空地。
“你哪个?!老子说话的时候,别插嘴。”东北壮汉瞪着眼睛转过头说道,说完之后才发现是个长官,但是气在头上的他可没空理会那么多。
“小伙,你东北的吧?脾气直,不错。”刘建辉也并不生气,在他看来,这名东北壮汉显然是个好苗子,而且是自己的兵,没必要如此。
“少费话,不就是当官的么?说不定,打斗能力,还没咱一个庄稼汉子行呢,瞧你那儿小身板儿。”东北士兵刚被招入新三师不久,显然对这些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些框框条条不深刻。
孙赢羿刚想下令逮捕了这个敢于顶撞军座的二愣子,就被刘建辉抬手示意阻止了。
而另一名壮汉——四川兵则没有说话,他可不是对面那个东北二愣子那么二,他当兵已经几年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兵,自然看出来者不凡了,先是看这人来的时候,带的兵,一个个都是硬茬子,外加手里的枪,然后才看了这人的领章,是中将军衔,十七军中有几个中将?一个!那只有军座。
眼前这人毫无疑问,肯定是军座,但是四川老兵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在一旁看热闹,他想看着这刚刚和他对骂的东北二愣子的下场,顶撞军座,够他喝一壶了。
“小子,要不要打一场?”刘建辉饶有兴致地说道。
东北兵一声冷笑,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道:“咋?还想找虐呢?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刘建辉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四川兵道:“你和他一起上。”
四川兵微微一愣,道:“我怕伤着长官了。”
刘建辉解开外套,让孙赢羿拿着,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自信地笑道:“没事儿,你尽管和他一起上。”
“我让你装逼!”东北兵一声喝骂,然后一拳挥出,朝刘建辉面门打来。
刘建辉的动作亦是极快的,一个高抬脚朝东北兵的胸口狠狠踹去,这一脚的速度和力道都是极大的,前者的一脚竟后发制人,先于拳头挥到之前踹中后者的胸口,靴子踏在后者的胸口上,后者只感胸口一沉,身体便向后退去,重心一时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官兵自然没错过这精彩的一幕,大声地为刘建辉的这精彩的一脚制敌而喝彩,东北兵被刘建辉的一脚踹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已经缓缓站起,眼中的轻视已无,随之而来的,是正视,是一种狠厉,就像大兴安岭中受伤的黑瞎子的眼神,受伤,更多的是一份凶悍。
四川兵自然看出,眼前的军座是练过的,不像以前的长官一般,武力值并不高,以前就听说十七军的军座十分彪悍,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四川兵并没有打算因为他是他们的军长而被吓跑了,那是懦夫的行为,他也不打算被军座看扁,他要以一人之力,击败军座。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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