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白苏几经旁敲侧击,无奈方自在压根无意去找寻自己的生身父母。终究没能与方自在在这个话题上达成共识的白苏极为焦虑,心头那隐隐的为难与担忧激荡难平,只是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选择了离去。
将白苏送走后,方自在先去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水澡,正待上床小憩片刻,却不料又有客来访。
“顾晓?”
顾晓身着白衣宛如百合花般优雅怡人,方自在颇感到有些惊讶,却也忙不得的将她迎了进来,笑呵呵的道,“顾晓,真是想不到你会来。刚才白阿姨来过。”
“我知道,我在楼下见过她了!”顾晓的语气硬邦邦的,清雅迷人的粉面绷紧、浑无半点的笑意,更是笼罩着一股子极重的阴霾。
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顾晓眉宇间有着一丝化不开的焦灼烦躁,看情形她的心头似乎正有一件郁闷难当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面对殷切招呼自己、端茶倒水的方自在,顾晓表现的很冷淡,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强自压抑的怒意。方自在大为不解,只是顾晓不开口,方自在也不便主动开口去询问什么,这便笑呵呵的没话找话,和声道:“白阿姨说,你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午休…”
纵使不算二人间不错的交情,单单是顾念顾晓是方自然的妹妹,也足以让方自在对顾晓生出一丝爱屋及乌的喜爱之意,是以对顾晓的凛然寒意不以为忤,反倒是笑脸相迎。
只是方自在笑意和蔼,不代表顾晓就吃他这一套,玉面上寒意益发浓重,怒哼一声道:“我气都气死了,你认为我还能睡的着吗!?”
怒意勃发的反问声中,有着一股子冲天的怨气,方自在越发的惊诧莫名。失声笑道:“顾晓,你这是怎么了?来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方自在看的清楚,顾晓的怨气十有**是朝着自己而发,方自在虽然一头雾水。可习惯了哄妹妹地他,却也当机立断,试图以戏谑的语调让顾晓烦躁的心情暂且缓释一下,更是配合着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或许下意识的将顾晓当作了妹妹来看待。是以方自在戏谑地神情中有了几分急切。****只是顾晓却是毫不领情。一双美丽的眸子中燃起了世间最为炽热的火焰,死死的盯着方自在,饶是以方自在地沉稳从容,也被那股子糅杂着排山倒海怨气地火焰灼烧的瞳孔紧缩,心头不由的生出凛然寒意。
“你!你!就是你这个坏蛋!”顾晓蓦的有些歇斯底里。话一出口,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一抹羞红悄然在娇靥上浮现。只是这丝少女的娇羞旋即就被心头地盎然怒火击撞到九霄云外,咬牙切齿的道,“方自在,你混蛋!我好心请你来给我庆祝生日,我也没强求你给我准备礼物。你…”
顾晓停口不语,劈手从随身跨带的包中取出了那个沉甸甸地黄金匣子。扬起手来。似乎要向方自在狠狠的扔去,只是望着方自在惶然不解的神情。芳心一软,气哼哼的将黄金匣子用力塞到方自在手中,再次开口,娇柔的语调已经有了一丝嘶哑:“你这算什么?你还骗得我吻你…”
顾晓纤柔的嘴角死死地抿着,似有无尽地委屈蕴藉其中,那原本怒火丛生的美眸,此刻已经变得哀伤一片,更有着雾气弥漫,却是强忍着不让那珠泪滴落下来。
方自在已经被暴跳如雷地顾晓搞得神思恍惚一片,眼下望着顾晓哀伤糅杂着气恼的复杂神情,心灵深处也蓦的受到一丝触动。
莫非朴恩熙送自己的礼物有什么不对?方自在紧张起来,迫不及待的将小匣子打开,要将眼下的一切闹个明白。
匣子内多了一张混血美女的照片,那五官精致纤秀,柳眉如黛蕴藉着万种柔情,大大的海蓝色美眸晶莹妩媚,更是蕴藉着一股子浓浓的魅惑气息,配上嘴角那丝若隐若现的淡笑,却将这张柔雅而完美的玉面渲染出一丝蛊惑的媚态,瞧来美的让人目眩神移、心中为之一荡。
“朴…朴恩熙?”方自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竟然朴恩熙的照片,而且很像是一张写真照。
一侧冷眼旁观的顾晓,见了方自在恍惚的神情,心头嫉火开始弥漫,冷笑着道:“背面还有一句话,方,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远方的我会为你虔诚的祈祷,君若能睹物思人,我心足矣。吻你。哼,汉字写的蹩脚,肉麻倒是一点不缺。对了,还有人家的地址跟电话,恐怕这个混血美女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你打电话哪,哼!”
顾晓冷哼一声,气咻咻的停口不语,心头更是酸楚不堪,原来她得到方自在的礼物后,心中大致是把这当成了某种信物来看待。^^首发^^而午休前闲来无事,又取出来爱不释手的把玩,而抱着女孩子常有的幻想心理,顾晓将盒子底部的金丝绒布揭开,希冀能找到一些让自己惊喜的东西。
金丝绒布下面空空如也,唯有一个扁窄的凹槽吸引了顾晓的注意。几经观察之后,她试探着将玉牌的宽边插入凹槽中,而奇迹出现了,看似浑然一体的黄金匣子竟然自底部弹出了一个暗格,而里面就是这张照片,照片背面就是这些个让顾晓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的绵绵情话。
顾晓一切了然,这盒子也好,玉牌也好,都是这个混血美女送给方自在的礼物。而眼下自己过生日,方自在竟然是拿别的女人送他的礼物转送给自己,可见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实在没有一点的分量。
顾晓是心高气傲之辈,而这种人遇事,往往容易钻牛角尖,顾晓越想越是伤心,越想越是气恼,越想越是自怜,这便气冲冲的跑到酒店来找方自在。兴师问罪!
方自在倒是没料到朴恩熙竟然还会来这一手,心中尴尬之余,也不由的苦叹连连,朴恩熙走就走了,还偏偏给自己留下个大麻烦。也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连这么个简单的机关也没有见到,反倒是阴差阳错之下被顾晓发现,惹出这天大的误会。
方自在实在不解朴恩熙留给自己这张照片的用意。在他理解中。外国女子生性豪放,当初自己那个吻,应该绝对没有让她惑心乱意地魅力。
莫非是个恶作剧?方自在望着照片背面那稍有点蹩脚的汉字,牵强的如是理解着,继而却又哑然失笑。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今生怕是不会再看到朴恩熙了。眼下最主要的是顾晓。
顾晓见方自在陷入迷惘状态,怔怔发呆,心头一阵恼火洋溢。大小姐脾气上来,猛的站起身来就待离去。
方自在忙伸手拉住顾晓地柔荑,急切的道:“顾晓,你先别走,听我给你解释。”
二人手掌接触,方自在倒是不觉得如何。顾晓反倒是娇躯一颤。感受着方自在那温润有力的手掌,只觉得心头的寒意似乎被这股子诱人地温热轻轻驱散。那由不满构筑成地冷漠壁垒也开始溃散,顾晓想甩开却又觉得舍不得,微一犹豫之下就这么任由方自在牵着手,重新落座。
“顾晓,你听我说。这个朴恩熙,是一个女赌徒,当时住在鑫源酒店。你也知道我做过保镖,我当时保护唐雅小姐,跟朴恩熙见过一面。当时她兴致来了,拉着我随便打了两圈扑克,她输给了我。结果她离开南州的时候,托人送我一个礼物。”方自在半真半假的解释着,旋即苦笑着道,“我发誓我不知道这里面大有玄机,你想我如果知道的话,我怎么会把这个盒子送给你。再说这个朴恩熙很风趣,我想她写这些话的本意,也仅仅是一句简单地祝福罢了。不过出于汉语造诣太浅,或者想开个玩笑,才写成了这句多少带点暧昧的祝词。”
出于一向对方自在的信服,顾晓倒是没有怀疑他地话语,心头火气稍稍减弱,只是却也冷冷的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别人的关系我才懒得管哪。我来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替我准备礼物,反倒是拿别人的东西来搪塞我?”
想到委屈与不满之处,顾晓眼圈一红,珠泪险险落下。方自在见状怜惜之意大盛,正色道:“顾晓,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把你当作好朋友,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又怎么会不给你准备礼物呢?只不过我忙中有误,将礼物装错了盒子,这才把原先的礼物落在家中,当时情形紧迫,我也没时间回家取,这便将错就错,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惹你生出这样地误会,唉。”
方自在苦笑着轻声一叹,继而忙道:“顾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正宗地礼物。”
顾晓这才知晓其中的隐情,心中地委屈骤然间降到了一个低点,却也抬起一双妙目,注视着方自在的动作,美眸中希冀之色大作,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方自在究竟替自己准备了怎样的礼物。
很快,方自在折返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朴素的木质小盒子,顾晓接过,打开细细观看,面上却是露出惊喜之色,失声道:“是核桃微雕,那这里面一定是《前赤壁赋》了。”
顾晓喜不自胜,内心的欢悦将最后一点不满也驱散殆尽,方自在长舒一口气,感受着顾晓的喜悦,也觉得欣慰,笑着道:“这是仿制品,不过出自微雕大师雷介子的手,应该也算一件珍品吧。”
“算,当然算啦,这是毫无疑问的。”顾晓娇笑吟吟,先前的不快与委屈早已抛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顾晓接过方自在递来的放大镜,喜滋滋的欣赏着精致的核桃微雕,方寸桃核被雕刻成小船,船舷有门窗,里面隐约见人,上面刻着全篇的《前赤壁赋》,一切都是令人叹为观止。
“自在,在古代,这样的精品一个人一辈子或许也就只能做成一件。听说多是坐井而刻、凝神静气,目力与意念统一于心,运行于手,一件旷世之作完成后,人的目力或人自己也就废掉了。”顾晓兜售着自己的认识,虽有些许的卖弄,但是却陡添那种娇媚可人之意,转而目露疑惑之色,轻声道,“现代虽然有高科技手段来辅助,但要做出精品,也是极耗心血。雷介子是享誉国际的微雕大师,他家境富庶,向来是重名不重利,他的作品大多赠与博物馆或者是私人展馆,却绝少卖出。自在,你是怎么得到这件作品的?”
顾晓很是不解,方自在笑着解释道:“你应该也知道,雷介子是南州人氏。我一开始跟雷介子的助理联系,他也连连说不卖。后来通过熟人打听,知道雷介子极重口腹之欲,天天晚上到鑫源大酒店的御膳苑用餐,更是喜好帝皇乳鸽。我跟唐雅小姐联系,到鑫源的厨房里帮他连做三天的饭菜,可能雷介子吃出其中的差异来,邀我前来,我们以美食为媒介,谈的很不错。后来雷介子半卖半送,把这个核桃微雕卖给我。”
方自在的语调很是轻描淡写,仿似只是不值一哂的事情,顾晓却是目露异彩,雷介子也是美食大家,能将这种人的肠胃抓住,方自在的烹调绝技由此可窥豹一斑。而最重要的是,方自在竟然为了替自己准备礼物,而能在百忙中抽出如此多的时间,这一点足以让顾晓欣喜若狂。
“傻瓜,你的工作不重要吗?你随随便便准备个礼物,我都会喜欢的。又何必耽误这么多的时间跟心血。”顾晓低语埋怨,其中的绵绵情意却是盎然流露,发自心底的欢悦更是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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