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范传富来了,他来通知我们一楼的空调已经安装好了,希望我们去验收。我刚想让蓝美茹去,没想到小灵说了一声“我们一起去,”就走了出来。我跟着小灵出来了,回头一看,除了何支书和“玉壶”以外,所有人都出来了。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我看了苗小乔一眼,心里有些担心。没想到他的神se正常,甚至还有些欣喜。这就好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范传富和他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检查他们的工作,都有些紧张。其实检查也很简单,就是把空调的制热打开,看看能不能正常工作。我让大家一直开着制热,准备开二十四小时,这样有利于去湿。接着我给李玉年打了电话,向他表示感谢,同时也夸了范传富,这种便宜人情不送白不送。
验收完空调我们一行人来到大厅,只见那个白铁匠和祁亮正忙着安装铁皮壁炉。范传富也很有兴趣地凑上去,一边看着一边提问,不时地帮些小忙。我看出来了,这个白铁匠不光是很好地贯彻了祁亮的设计思想,还特意把整个装置做成了可拆卸的,这就方便了以后的存放。何支书和“玉壶”还在办公室里谈人生,我们一行人就在大堂里看着他们安装。
很快壁炉安装完毕,我们把液化气炉子装了进去。不一会儿整个大堂开始暖和起来。我最好奇的是这样的壁炉能不能发生祁亮所说的对流散热,于是用纸条在进风口和出风口试了试,的确如祁亮所说出现了对流。唯一的缺点是走近壁炉总是感到脚底下有风,吹得冷嗖嗖的。
正式施工的ri子终于到了,这一天我们联防队全体队员都穿着新洗的作训服,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在前面,然后是工商和公安的联合执法队。说实在的,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在半年前还是任人驱赶的小贩,就和我们今天要驱赶的人一样。可是此刻我们成了驱赶别人的人,却个个兴奋异常。难怪人们都说“屁股决定脑袋”,此刻我对这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今天,苗家铺子早早开了门,苗家母子很快把铺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了新衣服,等着罗寡妇母子的光临。这几天我们知道了“玉壶”姓方,从小灵开始,我们都改口管她叫方姨。何支书和方姨的感情进展迅速,据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听说这是一个规律,中年人谈恋爱比我们年轻人要快得多。
在爱情的滋润下,方姨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听到我们有意无意谈起何支书,居然还有些羞涩。今天她穿上小灵帮她买来的新衣服,坐在打扫一新的铺子门前,就是诚心要气气罗寡妇。不就是大闹大解决吗,谁怕谁呀?苗小乔没在身边,这也是事前安排好的,不过何支书不放心,他派李凤娟跟着方姨,一有情况就立即报jing。
何李镇街上的小贩都没有出摊,不过人都来了。他们拿着包裹,坐在江大东门广场上等着,看着事态的发展。他们不愿失去这块风水宝地,至于划归他们的摊贩市场,他们也不愿意去。毕竟现在那里还是一片废弃不久的耕地,踩上去松松垮垮的,不像个市场的样子。
只有罗寡妇母子,不管不顾,勇往直前,奔着苗家铺子就去,路上遇到了联防队也没人阻拦他们。小贩们一看,纷纷跟过来看热闹。
“哟,老苗婆子,你今天是老叉开花啦!打扮得这么水灵又想勾引哪家的小白脸啊?”罗寡妇开始了一早的功课。
“哈哈哈!”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他们把被赶出何李镇的郁闷都发泄在方姨头上,有人还跟着起哄:“噢!好啊!说得好!罗家大妹子,再来个新段子!”
“好呀!”更多的人大声哄闹着。
方姨早已习惯了这种哄闹,冷眼旁观着,李凤娟不干了: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不觉丢人啊!还要不要脸啦!全塔码地没个好揍!”她一着急把家乡话都骂了出来。罗寡妇是什么人?哪里在乎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立刻接上了一堆荤的:
“谁的裤裆没关严,露出个你!你别是看上了苗家小子了吧?我告诉你,苗家那小子是个缩头乌龟,大头大缩,小头小缩,xx里面一点脓水都没有,嫁他还不得守一辈子活寡?连个孩子都造不出来!听我的,嫁我儿子吧,包你满意!”罗寡妇对付李凤娟那是绰绰有余。
“老罗婆子!你,你你你欺人太甚!我今天。我今天,”方姨看见罗寡妇这样欺负人,急了,想上前拼命。
“x你妈的。你今天想怎么样?也不脱了裤子照照镜子,你那叉才上几根毛,还想跟老娘撒野,就是搭上这个小叉养的,老娘也叫你们老叉小叉一起开花!”
“噢!噢!噢!”听众们可听到荤的了,一个个兴奋地大声喊叫着,街上的人越聚越多。
“你个臭不要脸的罗寡妇,我cao你家祖宗十八代!你们家满门男盗女娼!”李凤娟说着就扑了上去。
其实我早就到了,觉得没到火候,所以就没露面,这时候觉得可以采取行动了,看了一眼身后的丁洪昇。他会意了,手一挥,两个法jing打扮的人走上前去,先拉住李凤娟,“姑娘,不要这样,这不值得。要依法办事,你明白吗?”说完转向罗寡妇:
“你是花秀梅吗?”罗寡妇不说话了,我们大伙这才知道原来罗寡妇还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涉嫌侮辱罪和诽谤罪,法院因此传讯你。”说完亮出了传票。我听着很不解气,要是说:“花秀梅,你被捕了!”那才解气呢!
可是这位名叫花秀梅的罗寡妇并不懂得传讯与逮捕的区别。一听法院两个字就跳了起来:“什么法院!x毛灰!堂堂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们都是有钱人的走狗!”
“花秀梅,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两个法jing其实早知道这个结果,所以虽然声se俱厉,可并不生气。
“少装大尾巴鹰,像你这样的狗腿子见的多了,不理他,让他滚!”周围的小贩纷纷给罗寡妇打气。在大家的鼓励下,罗寡妇的胆子壮了许多。
她冲上去一把抢过传票撕得粉碎转手摔在两位法jing的脸上。“好啊!干得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看着周围的人群,暗自计算着大概已经算得上群体xing事件了。就在这时,听到小丁正打着电话:“……金局,现在现场已经聚集了三千来人,场面比较混乱,有出大事情的可能。……
哎,哎,是、我认为时候到了,……”
我转过脸去,小丁把手机交给了我,“金局让你接电话。”
“小志,你这是怎么搞的?把事情弄那么大!嗯?”金哥的口气很严厉。我猛然想到,真的弄出群体xing事件来,那是金哥绝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就看我怎么cao作了。
“金哥,现在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我一定处理好。”
“好!小志,我信任你,甚至超过了对小丁的信任,你一定要把握好处理问题的度,不要激化矛盾,不要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来。如果不行,宁可退也不能进,要学会冷处理懂了吗?”金哥的话语重心长。
金哥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江湖险恶不行就撤。问题是怎么撤?两位法jing已经往回走了,我让罗欣带人去接应一下,可是小丁误会了,以为我要进攻。喊了一声“收网”,于是jing察,联防队和执法大队全都冲了上去,把罗寡妇母子团团围住,小丁慢慢地走上去,站定了,这才对着罗寡妇缓慢而清楚地说道:
“花秀梅,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聚众闹事,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然后手一挥,“带走!”
“不能让他们把罗嫂带走!”
“不能!”
“狗ri的太欺负人了!”
这群小贩都喊了起来,可是没人敢上来。我知道这些人其实是一盘散沙,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立刻分崩离析。“联防队站到前面去,保护民jing同志!”
说着就要上,突然祁亮拽了我一下。“小志,我这里还有百来个民工。”
“那好,让他们带着家伙从后面包抄,快速到位,但一定要听指挥。”
这群人一看见我们穿着迷彩服的联防队站出来就向后缩,他们虽然没看见可也听说过,当初我们联防队连隆庆帮也敢打,他们完全知道自己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一些人见机不妙立刻就撤了,还有一些人犹豫着,很快祁亮的民工包抄过来,这些人想走也走不了了。何支书的电喇叭响了起来:
“无关人员请散开,今天我们带走花秀梅是因为她一个月以来,连续辱骂方玉壶母子,法院以侮辱罪和诽谤罪起诉她。与诸位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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