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八月一日,中央军委副主席宁致远乘坐专机,飞抵云南边境城市西双版纳。
“我们应该正视历史,应该正视国民革命军曾经创下的赫赫战功。”宁致远在接受国家电视台记者采访时,铿锵有力地说道:“忘记历史,就等于忘记过去。缅甸远征军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所做出的牺牲,是抗日战争胜利不可忽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记者的摄像机,由近处拉向远处。苍茫伟岸的澜沧江畔,矗立着一座崭新的英雄纪念碑。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代表华夏民族、代表华夏国国家领导人,为那些战死在缅甸的不屈的英魂致敬!”宁致远高昂的声音和有力的军礼,随着摄像机的现场直播传入到全国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上。
随着宁致远和一群将星闪耀的将军们来到纪念碑前,随行的记者关掉了直播的机器。
“首长,可以开始了。”警通连来到宁致远的身边,低声说道。下面的节目是不允许直播的,整个纪念碑十几公里的范围全部戒严,站在这里的,无论是记者还是各类保障部门的工作者,全都有着最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宁致远点点头,仰起头望着半山腰那座雄浑伟岸的黑色大理石纪念碑,缓缓地抬步向上走去。
纪念碑高八十四米,采用的是云南大理地区最好的大理石。整个纪念碑并没有太多的装饰,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
从山脚下到坐落在山腰部分的纪念碑,一共三百二十八个台阶。宁致远一阶一阶地走上去,陪同他一起上来的,只有成都军区司令员和宁致远的两名警卫员。
因为成都军区在之前出现的问题,新上任的军区司令员是从燕京调动过去的。今年五十三岁的新司令员叫邵文光,是宁系的部队大员。此次来到成都军区,也算是有些安定川蜀的意思。况且云南边境地区刚刚稳定,缅甸地区也需要一个宁系的高级将领坐镇。邵文光便成了不二人选。
当邵文光落后宁致远半步,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完三百多台阶,站在纪念碑前面的时候,尽管他知道宁致远只带着自己上来一定有什么其它的目的,但是却没想到,站在纪念碑前面的,竟然是玄黄和一个他在燕京就听说过无数遍的人——楚天扬。
让邵文光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纪念碑的前面,还结结实实地捆着十几个脸上套着黑色面罩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在他们的身旁,还有十几个穿着天狼特战部队制服的士兵。除了能叫出蔡中华的名字之外,邵文光对天狼特战部队一点都不熟悉。
邵文光恍惚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纪念碑上的字。
‘缅甸远征军革命烈士纪念碑’,一排苍劲有力的竖体字,凹刻在纪念碑上,而在纪念碑的下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巨大的凹槽,在凹槽旁边,放着一只巨大的金属材质的箱子。
邵文光知道,宁致远并不想翻开这段已经被遗忘的历史。历届的领导人,在对国民军的问题上都有着模糊的态度,在华夏国的历史教材上,国民军被描写成一个腐朽堕落、战斗力低下、没有责任心只知道卖国求荣的反面团体,历史教材否定了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军做出的重大牺牲和贡献,所以,要想纠正这个错误,要面临的就是面对几十年以来隐瞒的历史真相。这个真相一旦被渐渐披露,就可能引起社会的轩然大波。当然,披露真相也会带来巨大的好处,利弊基本上各占一半。
但是,还没有完全站稳的宁致远却不想冒这个险。邵文光知道,自己眼前这着的男孩,也许就是宁致远来到这里最直接的原因。
楚天扬静静地站在纪念碑前,黑色及肩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清澈而又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带任何感**彩,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觉。就好像明明只是一个纤瘦的少年,但是却感觉面前站着的,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威势。可是仔细看,却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看到宁致远走上来,玄黄和楚天扬迎了上去。
“天扬,准备得怎么样了?”宁致远表情严肃,心情却有些激动。邵文光不知道,这次宁致远之所以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为远征军平反,是因为楚天扬将卸下他身体中的力量。为帝王者,任何一种超过控制的力量,都会被视为一种威胁。邵文光虽然属于宁系的中坚力量,但却不是十分了解楚天扬,对于这个传奇小子,心里自然多了一分好奇,在邵文光看来,胸怀天下的宁致远如此看重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少年,那么这个少年的手里,一定有着让人颤栗的力量。
楚天扬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忽然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悲伤。蔡中华身后的战士们挺直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丝的晃动。这些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铁血战士,早已经将楚天扬当成了自己最亲密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战友,大家都知道,缅甸战场战况异常惨烈,如果是天狼执行这次任务的话,说不准就得全军覆没。
蔡中华毫无声息地举起右手,敬礼。身后的天狼特战部队士兵整齐地抬起手臂,向楚天扬敬礼。
楚天扬将武器箱中的骨灰倒入巨大的凹槽中,旁边跳出来个小胖子,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宁致远,眼神中带着七分好奇三分不屑,帮着楚天扬将剩下的骨灰清理干净。
“这个就是一号首长?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嘛。”看到跳出来的小胖,黄老邪连忙将这个无法无天的胖子拽了回来。
楚天扬将‘逆天’郑重地放在合金制成的凹槽中,转过头对宁致远说道:“宁副主席,我会将这把‘逆天’永久地放在这里,国家不需要担心它会被人偷走。”说到这里,楚天扬傲然一笑:“除了我之外,它不会被任何人支配。”
宁致远点点头,心头最后的一丝顾虑终于消去。没有真正见识过‘逆天’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在这个高科技时代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冷兵器,而且这种冷兵器所产生的力量,除非是
核弹,否则常规的武器和力量根本无法抗衡。楚天扬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最起码有了一个让中央和国家放心的态度,这也是为什么宁致远为国民军平反并且来到这座纪念碑前祭奠的原因。
放在灰白色骨灰上的逆天,忽然爆发出一团柔和的光芒。
“魂归来兮!”楚天扬一声清亮高亢的呼喊之后,逆天如同魔法一般,从内部爆发出一团团肉眼看得见的雾气。见到这种情况,警通连的两名警卫员迅速将宁致远护在身后,警惕地抽出手枪。
“你们站到一边。”宁致远挥挥手,却看见两名警卫员坚定地摇摇头道:“首长,在这种不确定安全的因素面前,我们不能执行您的命令。”
“这是我华夏国的英魂,没事。”
两名警卫员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警戒地看着渐渐升起的一团团雾气,白色的、蓝色的、紫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却没有了黑色的雾气。下面的记者因为关闭了摄像机,只能对着那些越来越浓的雾气发出一声声惊叹。
楚天扬慢慢地转过身,冰冷的眼神让两名警卫员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洪荒猛兽,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滚!”一声如同惊雷般的低吼,从楚天扬的口中发出,强烈的音波经过‘逆天’的加持,如同实质般地扑向两名紧张的警卫员。
嘭的一声,两个人的身体如同两片破碎的麻袋片,在空中喷出两蓬血雾,向后摔出四五米远。
“他们没事,只是昏了过去,请您移步。”
宁致远点点头,望着大团大团渐渐凝聚成形的雾气。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代表中央军委、华夏国全体国家领导人,对你们在抗日战争中做出的杰出贡献致敬。”说完,宁致远和所有人同时举起了右手,向这一团团雾气敬礼。
“你们的功绩,将永存史册。你们的丰碑,将受到世代的敬仰,你们是华夏国的英雄,魂归来兮!”宁致远说完,按照玄玄子教的方法,点燃了脚下一叠叠厚重的黄纸。
随着黄纸的点燃,升起的雾气忽然响起一片哭声。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永世长存。”黄老邪一脸严肃,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句话。
“爹爹啊!我终于回来了!”一个年轻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半空中,面向祖国的东北方向。
“老军长,我们没给您丢脸,我们战死在缅甸,没有一个投降的!”一个脸有些模糊的老兵,带着哭腔大声说道。
“娘啊,孩儿不孝,没来得及给你送终,孩儿现在回来了,哪也不去了。”
一大片哭声响起,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却哭得稀里哗啦,就连宁致远,都感觉自己的眼窝有些潮湿。
“几十年了,我们终于回到自己的祖国了!我们不是叛徒、也不是孬种,我们是英雄!华夏国的抗日战争里,有我们兄弟无数功劳。”最前面的一团白色雾气中,显露出孙立人将军坚毅的脸庞。
“终于回家了。。。”一声声悲伤沉痛的叹息响起,回荡在群山之中。
“孙立人将军,我代表中央军委、华夏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向您致敬,国民军在抗日战争中所作出的一切贡献,都将得到承认并入史册。”宁致远上前一步,庄重地举起右手敬礼。
“谢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敬礼!”随着这响彻山谷的声音,所有渐渐成人形的雾气整齐地举起手臂。
“我们不能呆的太久,谢谢你。”说完,大团大团的雾气又重新回到逆天当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纪念碑上的字,似乎变得更加巍峨庄严。
下面的人呆呆地望着这奇异的一幕,作为新闻工作者,搜索并播报这些爆炸性新闻的愿望就如同生长在他们身体中的本能一样,现在签署了最严厉的保密协议,又收缴了所有的摄像器材,这些记者在看到这些异象时才惊觉,自己看到的,有可能是本世纪最诡异最震撼的一幕。
可惜,这一幕却注定不能入史册,甚至不能与人分享。
所有仪式完成之后,宁致远与玄黄和楚天扬来到纪念碑的后面,几名警卫员立刻在四周开展警戒,只是警戒线拉出很长的距离。
“天扬,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回北京,有很多事要处理一下。”
楚天扬看了看黄老邪,偏过头问宁致远:“首长,您不是真的要让我去上什么狗屁大学吧?”楚天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您看我这几年,脑袋里除了打仗和杀人之外,像是学习的料吗?”
宁致远笑着摇摇头,自从上位之后,宁致远身上的帝王气势越来越重,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连玄黄这样的老家伙,都感到暗自吃惊,两个老家伙知道,宁致远与上一届技术出身的一号不一样,从宁致远走进仕途的第一步开始,就从来没卸下过军权,东南部队最精锐的导弹部队虽然掌握在吴家手中,但是宁致远最忠诚的部队也在东南部,这也是为什么宁致远默许吴家掌握导弹部队的原因之一。在玄黄看来,宁致远这种鹰派领导人身上的气势,才是真正的帝王气息。只有真正包藏宇内胸怀天下的领导人,身上才会有这种独特的气势。
“天扬啊,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非洲方面有李上将看护着,已经走上正轨。欧洲方面尽量还是不要出头,在国内修养几年也不是什么坏事,国家现在正准备大力发展经济,智囊部门的研究表明,国际方面即使有战争,也绝对不会出现世界级的战争,所以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经济建设方面了。”
楚天扬疑惑地看着宁致远,这老家伙心机深沉,占自己便宜可不是一次了,坦克的图纸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又跟自己大谈经济建设,那玩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心里想着,脑袋却虚伪点频频点头。
玄黄在旁边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宁致远跟楚天扬讲这些,那不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他肚子里那点墨水,除了写自己的名字之外,好像别的都不太行。
“你也不想想。”宁致远亲切地拍了拍楚天扬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楚天扬顿时心生警兆,老家伙跟自己套近乎,绝对没好事。
果然,宁致远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冷酷,眯着的眼睛精光四射。在这一刻,就如同一个满肚子坏水、贪婪无耻的老财主。
“国家为什么会秘密给你投入那么多的钱,要人给人、要武器给武器,要装备给装备?”
楚天扬感觉自己很失败,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低估了一号首长无耻的程度。看到楚天扬眼中的愤怒,宁致远呵呵一笑,话锋一转:“你的非洲势力,国家会有限度地介入,指导员的问题可以放一放,但是金三角地区,必须派指导员,这个是不能讲价还价的,这几年,国内还有些任务要交给你处理,希望你能继续为国效力。”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楚天扬的肩膀,带着警卫员走下了纪念碑。
“老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回过神来的楚天扬愣了一会才明白,敢情一号首长压根就没惦记自己那点非洲势力。想想也是,非洲那边的精锐在缅甸都打残了,就算回去重新组建,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根本练不出来精锐的虎狼之师。况且那边一直有个李上将,出不了什么大乱子。非洲又远离本土,就算闹出了什么事情,国内方面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洗成大白兔就可以了。
老家伙绕了一圈,声东击西,缅甸的毒源全世界都知道,宁致远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指导员说白了就是变相安插自己金三角的一个窃听器。
看来国内的任务也不简单啊,不然以一号的今时今日,又怎么会指望自己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想到这,楚天扬回头想问一下自己的两个师父,却发现两个老货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欠揍相。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国内的事情了?”楚天扬阴着脸,这两个老家伙不是不知道宁致远动了杀机的事情,而且是连环杀,跑得了第一次跑不了第二次的那种,可是两个老货居然依然帮着一号,挖了坑让自己往里跳。
“这可是好事儿。”操着一嘴京片子味的黄老邪如同一朵绽放在夕阳里的菊花,褶子舒展开之后,还是满脸的褶子。
“简单说,国家出钱,帮你赚钱,然后由你这个民间的身份来打破一些国家层面无法打破的东西。”
“是什么?”
“很多方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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