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的心思藏得太深了,毕竟当年太子就算再骄奢淫逸,毕竟是皇室正统,而其他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表现也十分出色,而陆琰那时候,虽智勇双全,心怀天下,却没有夺嫡之心。
而先皇在驾崩之前的怪异表现,更是众说纷纭。那时候,皇帝大抵是病糊涂了,经常朝令夕改,引得朝中人心不定。
楚绿衣望着手中的圣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帝在拟定这份圣旨时,到底是处在何种情况下。
陆琰如今有问鼎天下的决心,有了这道圣旨更是如虎添翼,可以直接将当朝皇帝拉下御座,取而代之。
但目前的时局毕竟还不明朗,需徐徐图之。
思及此,楚绿衣小心的将两样东西放了回去,盖上了铁盒。铁盒恢复原样后,看起来又是一副不打眼的样子。
刚将这东西拿到房间藏好,便看到陆琰抱着缘缘走进了院子,缘缘的手里拿着一束梅花,咯咯地笑着。
“娘亲,你看我摘的梅花好不好看?”看见楚绿衣,缘缘立刻从陆琰怀里爬了下来,奔到了她的怀里。
“好看,”楚绿衣拉过她的手走到炭炉边,“都玩了一个下午了,快过来暖暖手。”
“嗯,我先把梅花插到花瓶里。”缘缘踮起脚尖爬到凳子上,再斜过了桌上的花瓶,拔出已经有些枯萎的几朵嫩黄色的腊梅,将手中深红色的梅花给插了进去。
“王爷,楚姑娘,可以用膳了吗?”点翠跟进来问道。
“上菜吧。”陆琰点点头。
晚餐的菜色十分简单,王府的厨房却照例做得美味可口,暖胃的是山菌野鸽汤,小炒的是一盘野兔肉,清蒸的是一盘小黄鱼,烤制的是一只野鸭,外加一碟青菜。
保和堂里唯一会做菜的便是红袖,不过红袖出自西域,做的菜大抵简单惯了,不同于王府一贯的细腻风格,倒是养成了缘缘爱吃零嘴的习惯。
缘缘的眼睛打从菜一上桌子,便没有离开过那些琳琅的菜色,她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的吃着桌上的食物,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用完晚膳后,玩了一天的缘缘在点翠的伺候下,洗了澡,便回到偏房睡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点翠移过几盏灯,放在小几上,此刻,在小几的两头,分别坐着楚绿衣和陆琰。
两人各执一子,在下围棋。
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悄然无声的厮杀着,原本是楚绿衣的黑色的棋子占了上风,半个时辰后,陆琰反超,成合纵连横之势,将楚绿衣渐渐逼到了一个死角。
楚绿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陆琰落下一颗白色的棋子之后,想了半天也没有再落下一颗黑色的棋子。
室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外面簌簌的雪块坠地的声音,寒风吹过竹林发出的呜咽声,以及烛火芯子爆开的噼啵声。
半晌,见楚绿衣还未落子,陆琰忍不住问道:“何事郁结于心?”
楚绿衣摇了摇头,说道:“今夜,本有些话要对你讲。”
“讲吧。”
楚绿衣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她从床头的玉枕下,掏出一个黑色的铁盒,将铁盒打开,掏出铁券丹书和圣旨,一同递给了陆琰。
铁券丹书相当于免死金牌,这种东西自是不必看,需要细看的是圣旨。
陆琰将圣旨展开,细细的浏览了一遍后,面上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此物从何而来?”
“从院子里的湘妃竹下挖出来的,”楚绿衣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不由得细细解释道,“我昨夜做梦梦到了这个院子,我梦到自己在院中的湘妃竹下,埋下了这个盒子,不过梦中的我,并不知道盒中所装何物。”
“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你,”陆琰叹了口气,“当年皇帝登基第二日,你父亲便遭新帝猜忌,当庭杖毙,你不知道这盒中所装何物,实属正常。”
两人皆是一叹,想必当年阮斯容也是为了陆琰好,才没有将铁盒子交给他,若是当年的陆琰贸贸然拿出圣旨,只怕会被党羽遍布的皇帝给杀了。
在自己没有实力坐上皇位时,只能忍辱负重,暗中蛰伏。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北奕是陆琰的囊中之物,西北大军也只听命于陆琰一人,只要时机得当,立刻可以公开圣旨,取而代之。
只是这个契机,还需耐心等待。
楚绿衣手中的黑色棋子出其不意地落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瞬间,起死回生,原本成势的白色长龙被拦腰截断。
胜负已定。
天马寺是京城三大寺庙之一,拥有几百年的历史,每到逢年过节,前来拜佛的人便络绎不绝。
南方气候温暖,每年冬天下的雪都是毛绒绒的小雪,像是一朵朵白色蒲公英一样,轻盈的落在黑色的瓦片上,刚刚沾上瓦片,便消融了。
而今年的大雪,京城中的人已经有几十年未曾见过了,因而今年冬天,天马寺的香火钱便少了许多。
此时天色还未亮,本应该是漆黑的天空,在雪地的反光下,如同灰色的棉絮一般,在这片苍茫的天空下,是一排排白墙黑瓦片的房子,房门前皆是点着两盏红色的灯笼,灯笼那凄冷的光辉,照耀在雪地上,冬日的清晨,似乎显得更冷了。
自街道的尽头,快速的驶过一辆马车,马蹄与青石地板相击,发出哒哒的声音,惊醒了睡得浅的婴儿,嘹亮的哭声在清冷的早晨洪亮的响起。
此时街上还没有一个行人,马车却依然驶得很急,在马路中央浅浅的雪上,留下了一行车轱辘印子。
大约过了三柱香的时辰,马车停在了城郊的山脚下。这座山上种着很多松柏,在苍茫的大雪中,松柏们像是戴上了一层白色的帽子。
车夫开口说话,口中的热气喝了出来:“阮姑娘,已经到了。”
被命运戏弄了多年的阮斯如,此刻神色有些憔悴,她抱着一个汤婆子下了马车,冷漠的对车夫说道:“在这儿等着吧,我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阮斯如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她原先不信神不信鬼,只信自己,可是在被命运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玩笑后,阮斯如开始信命,开始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佛祖上。
听说天马寺的佛祖很灵,她便打算在一大清早便冒着寒风爬上山拜佛,以显示她在佛前的虔诚。
上山的路基本上已经被大雪给封住了,她爬得非常艰难,当她爬上去的时候,远处的太阳刚刚从山坳里升了起来,粉红色的淡雅光辉将远处的那片雪全部都染成了瑰丽的粉色花海。
她靠在寺庙的朱门前,气喘吁吁,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抬手扣了扣朱门的铜环。
朱门很快便被打开了,一个扫雪的小沙弥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可真是虔诚啊。”
阮斯如没有看他一眼,从自己的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到了他手里,小沙弥立刻欢天喜地的扔下扫帚引着她往大雄宝殿走去。
此时,大雄宝殿内还十分昏暗,长明灯里的灯油已经快要燃尽了,小沙弥赶紧添了一些灯油进去,室内的光线顿时亮堂了不少。
三座高大的佛祖并立在堂前,庄严肃穆,他们半阖着眸子,笑看着人间的悲喜。
阮斯如虔诚的跪了下去,三跪九叩,然后又在佛前上了一炷香,这才缓缓说道:“信女阮斯如,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许愿,若是达成所愿,信女愿意给佛祖重塑金身来还愿。”
“信女有心仪之人,可惜心仪之人心有所属,信女现在伤心欲绝,信女欲与心仪之人共结连理、举案齐眉,可惜信女所念之人心志坚定,信女别无办法,求佛祖赐缘,信女感激不定。”说着,阮斯如又是三跪九叩。
“我见施主也是执着之人,施主可知求人不如求己,佛祖纵然为神,也管不过红尘所有痴男怨女之事,”这时候,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从大堂的那头走了过来,“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你的执念,你便可以解脱了。”
“若能解脱,我又何须求到佛前?”阮斯如不甘愿地说道。
那位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道:“贫僧乃是这天马寺的主持天问,唉,既然施主如此执着,贫僧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这个法子凶险万分,你可愿意?”
“只要能达成所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阮斯如坚定地说道。
天问和尚犹豫了一下,说道:“西域有一项秘法,属于幽冥地府的顶级绝密,练成了这个秘法的人,可以使别人对她言听计从。”
见阮斯如明显不信,天问和尚又说道:“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属实。”
见阮斯如还是不信,天问和尚又说道:“施主若是不信,贫僧可以演示给施主一观。”
说着,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瓶药,从药瓶中倒出一颗吞了下去,对阮斯如说道:“我很快就会昏迷,但会在半个时辰之后醒来,半个时辰之后,你便能看到效果了。”
语音刚落,天问和尚果然晕倒在地。
阮斯如惊慌了起来,这时候,门外扫雪的小沙弥走了进来,说道:“施主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耐心等待便可,我现在要将师傅搬去隔壁的禅房,施主便在禅房内等着吧。”
小沙弥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天问和尚搬到了隔壁禅房的床榻上,又拿出一卷经书,对无所事事的阮斯如说道:“半个时辰长着呢,施主先看看经书解解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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