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医妃

第250章 吞并北奕

陆琰坐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难以移开。
陆琰想,楚绿衣的迷人之处,在于她美而不自知,这样的女人,即使不嫣然一笑,也能倾国倾城。
一曲谱子弹完后,陆琰离开了琴,走到楚绿衣身旁,为昏迷的她按摩着周身的穴位,这一个月来,楚绿衣一直昏睡着,从脑袋上的伤开始愈合,再到脑袋上的疤被珍珠粉给抹灭,她一直没有醒来,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一般,唇角带着淡淡的浅笑。
陆琰的军队已经被他化整为零的潜藏在了北奕各处,只等北奕鹬蚌相争、鱼死网破后,他再来捡这个便宜,一举拿下北奕。
这一个月,陆琰每天都陪在楚绿衣身旁,等待着她醒来,他跟她说很多话,说他小时候在深宫中长大的一些事,说他征战沙场的一些事,说他与王妃阮斯容之间的一些事……
楚绿衣仿佛在静静地听着,微微翘着嘴角,安详而宁静。
其实,楚绿衣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境里,她是一个刚及笄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少女,一日随父亲进宫觐见,父亲让她在外面等候,她瞧着皇宫内金碧辉煌的景色,一时间被迷了眼,渐渐地云深不知处,误入榴花深处,在榴花映照的斑驳宫墙外,听到了一支优美的笛曲,笛声悠悠然,在利欲熏心的宫中,带着一股超然的隐世之意。
于是在笛声静止的那一刻,她绕过宫墙,而那人也蓦然回首,两人在灯火阑珊处,静默对立,仿佛一眼万年,这一刻世界都只剩了彼此。
梦中的男子,身形颀长,静静地立在那里,如一棵遒劲的松树一般渊渟岳峙,梦中的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一定是个英俊的男子。
父亲是宫中的太傅,为了时常能够进宫见到他,日后,她经常扮成书童跟在父亲身边,进宫等候在凉亭内。
两人在凉亭相会,以琴相知,以心相惜,不谈时政,只谈风月,那时候的时光过得悠然而缓慢,如同午后洒落的斑驳的阳光,带着一股闲适和怡然。
那之后,便是名正言顺的三媒六聘、媒妁之言,成婚后,日日相对,夜夜入睡,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不管是清谈还是游山玩水,皆是其乐融融,如今想来,真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时过境迁,恍如隔世,才惊觉往昔如此美好。
陆琰指腹有些粗粝,拂过楚绿衣如新剥开的鸡蛋般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绿衣,醒来吧,我想你了。”
这句话,带着久违的温暖,如同一句咒语一般,在他话音落后,楚绿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如当年。
“你终于醒了,”陆琰微微一笑,眼中的温柔像是湖水一般微微荡漾,“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见她醒来,他迫不及待地将药王告诉他的消息与楚绿衣分享,“绿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从前就是认识的?”
“你给我的感觉,确实很熟悉,”楚绿衣不加掩饰地说道,“可是具体哪里熟悉,我又说不上来。”
“那天你从城墙上摔下来后,临江仙前辈跟我说,当年,他就是在那片戈壁滩上捡到你的,那时候,你身怀六甲,脸被雅丹岩毁去,而你被临江仙前辈救起的日子,刚好与容儿失踪的日子相去无几,而且,地点范围也不超过一里。”
“竟是这样?”楚绿衣讶然,有些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但是我会慢慢向你证明,你就是容儿的,而我相信,你也会渐渐想起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虽然对于她不相信的眼神,他有些受伤,但他的语气,依旧充满了包容。
“再说吧,”楚绿衣摇了摇头,“对了,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骨头基本上已经长好了。”
“这段时间,北奕的情况怎么样了?”楚绿衣说起了正事。
“一切如你的安排,已经全部上了正轨,如今肃王被我们在宫中安插的探子蒙蔽,以为整个京城固若金汤,三王不足为惧,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很好,”楚绿衣点点头,“之前我托药王给敬王下的药,现在依然在继续用着吧?”
“敬王府中的探子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联络,看来慢性毒药的事情,敬王府中还没有人发觉,”陆琰说道,“我已经派墨鸦带了三个锦囊,易容成了敬王最信任的幕僚,墨鸦会按计划行事,到时候敬王会在这次夺位之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让墨鸦行事小心一些,敬王不同于其他几个王爷,他为人精明、谨小慎微,若是察觉出了什么就不好了。”楚绿衣思索了一下,说道。
“放心吧,墨鸦自有分寸,”陆琰的面色严肃了起来,“如今京城亦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乘早上路,一路南下的好。”
“没错,”楚绿衣点点头,“我们还是离开为好。这次拿下北奕之后,你待如何?”
“自然是据天河之险,与朝廷分庭抗礼。”陆琰不假思索的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楚绿衣微微一笑,“当日苏霂将我掳来北奕,我便有此打算,如今乾朝皇帝日益昏庸,只知沉迷于美色之中,喜好猜忌臣子,好大喜功,不知多少良将忠臣死于非命,有他当政,乾朝气数将尽。早些年,在诸皇子的夺位之争中,他还算阴险狡诈,这些年越发安于享乐。”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之言,慧语谆谆,”陆琰叹了口气,“若非皇帝当年对我心存猜忌,你也不至于流落沙漠,颠沛流离,我俩也不至于历经世间悲欢。”
“别的暂且不提,有了北奕之后,皇帝再不敢动你分毫。”
事不宜迟,两人在三天之内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装扮成了一对出城祭拜的夫妻,在给了守城的官兵们一些钱后,成功的离开了京城。
沿着京城一路往南走,处处民不聊生,北奕已经开始动荡不堪,上位者为了抓壮丁充兵,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上至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下至七八岁的小男孩,全部被抓去了军队。
有钱的人倒还好,上缴些银子便可免除徭役之灾,没钱的人家便只能空悲戚。
一路出城往南,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将要收成的季节,田地里干活的只有一些老弱病残,瘦弱的人像是蝼蚁一般匍匐在田间劳作。炎炎的烈日炙烤在他们背上,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承载的是整个皇朝的悲哀。
纵然楚绿衣心硬如铁,看到此处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天下已经分裂的太久了,各种弊端浮出水面,亟待一场统一来让百姓安居乐业。”陆琰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感叹,众生皆苦,黎民皆累,”她的眼神开始坚毅起来,“医者医病不医命,可是医病,解决的是人身体上的痛苦,却解决不了人心理上的痛苦。天地不仁,我为天地立心,圣人不仁,我为苍生立命,既然我们生在了这个大动乱的黄金时代,那就要尽自己所能,改变这个世界。”
“当有一天,人们看着天上高高的太阳时,他们会想到,那就是我!”楚绿衣霸气地说道。
“好,这四国,自古以来还从未一统过,既然绿衣想要开创辉煌盛世,那我们便携手长歌,齐头并进吧。”
那一刻的两人,气度高华,俯瞰着整个天下,一颦一笑间,指点江山,一举一动间,翻云覆雨。
三个月后,北奕的战事进入了尾声,敬王在此次的战役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满目苍夷的北奕新一代的君王。
于是,举国欢庆,封官赐爵,长久以来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阴影终于烟消云散。
此时,在北奕与乾朝交界处的一处军帐里,楚绿衣帮陆琰系上披风,微微一笑道:“马到成功!”
“等我。”依依惜别的时刻,陆琰很是不舍。
“你放心吧,我就留在这个驿站等你,绝不给你添乱,”楚绿衣拿过一个药箱塞在他的手中,“我知道,我若是想当军医随军出征的话,你肯定也不放心,显得束手束脚了,未免分你心神,我还是在驿站等你好了。这个药箱你拿着,药箱里放了一些常用的药,你在战场上应该用得着。”
说着,她的语气软了几分:“当然,我希望你最好不用。”
“绿衣,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陆琰看着她,定定地承诺道。
“你保证?”楚绿衣挑眉。
“我保证!”陆琰拍着胸脯说道。
“好,那我便信你一次,”将他的行装都打点好之后,楚绿衣说道,“去吧,三军都等着你号令呢。”
“最多两个月,我一定回来!”陆琰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将整个北奕打下来送给你。”
明知是非常不靠谱的话,他打下的北奕,哪能送给她?但她还是笑了起来,此时的笑容,明晃晃地像是盛开的凤凰花。
陆琰走出帐篷,她跟在他身后,遥遥的看着他,只见他走上点将台,用内力将声音扩大:“兄弟们,只需要两个月,整个北奕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你们想不想吃饱穿暖?想不想封侯拜相?想不想天下统一!”
“想!”山呼海啸的声音如此震撼人心,像是一层层波浪一样荡漾开来,将楚绿衣淹没,在这样的豪情万丈中,楚绿衣竟然也生出了一股我主沉浮的浩然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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